曾有歌詞說:孤獨的人是可恥的。哲學家也說人天生是社會的動物,理論上都喜歡扎堆湊熱鬧。早在戰國時的孟子就提出了這個問題:獨樂樂,與人樂樂,孰樂乎?當時齊宣王回答說:“不若與眾”,大家一起比較開心。

可是當談到人口爆炸、大都市膨脹時,大家又都很恐懼,比如東京澀谷的十字路口就經常作為一個負面例證在無數紀錄片裡出現。那是一個車站和幾條街道交匯的龐大路口,天空被巨大的電視屏霓虹燈佔據,當人行道綠燈亮起,四面八方的人潮就會如程序設定過一樣,步伐迅速地通過路口,老練而漠然地擦肩而過。

據說,這裡是世界上最繁忙的地方,平均每分鐘有約3000多人通過,每天約有250萬人在這裡走走停停。成百上千著裝入時或另類的人群交織在一起,紛繁複雜中透露著一種迷茫。獲得奧斯卡提名的日本女演員菊地凜子曾被問過,如果拍攝關於東京的電影,選一個社區扮演一個角色,最想演哪個?她說她想演澀谷。因為那裡流動著一種整個社會都盛不下的精神和活力!草率而衝動。

孤獨可恥?

《香水》劇照

看看自己,喜歡聚會、鬧忙、“草率而衝動”的時期也就是在上學的日子裡。在大學每年都積極地參加各種新年倒計時活動,還曾為了跟一群人去看一場獅子座流星雨、看世界盃轉播通宵未眠。

有一年的新年,在越南河內,晚上街道上的人和比人還佔地方的摩托格外多,不僅讓我無法走路,倒推著我朝相反的方向後退。我本來想走回住處,看到這個情況索性留下來跟當地人倒計時慶祝了,直到隔天凌晨兩點,人流逐漸散去,我才回到本來直線步行5分鐘都不到的青年旅社。可當時不僅不覺得累,還覺得體驗很特別。

現在人到中年,變得好吃懶做,坐擁兩個娃,在家裡當沙發土豆最多。當在電視上看到號稱“世界的十字路口”的紐約時代廣場一年一度的水晶球倒計時一夜聚集了100萬人,頓覺頭皮發麻。腦袋裡第一個問題就是,孩子上廁所怎麼辦?

回頭跟朋友交流,發現所有人都有參與集體狂歡的慘痛經歷,有人在聖誕節的香港尖沙咀遭遇封路滯留深夜;有人在八月十五的上海外灘公交車擱淺;有人在北京演唱會後無車可打最後坐送菜的板車回酒店;有人在黃山、在武當山、在武夷山、在某座什麼山因為人太多,體驗了“真正的上山容易下山難”!

美國有個青年叫克里斯托福,就提出人要離開社會。他家境優越,是亞特蘭大私立名校優等生。畢業後,克里斯托福放棄了令人羨慕的工作,把存款捐給了慈善機構,做了一名流浪漢,去阿拉斯加尋找自我,最終他一個人住在森林裡,死在了他為之迷戀的荒野。

他這段經歷後來被寫成了一本書,也拍成了電影《荒野生存》。令人唏噓的是,他抱著巨大的勇氣離開社會,走入荒野,卻表示了後悔,他在回憶錄裡留下這樣一句話:跟別人分享的歡樂才是真實的,也就是齊宣王說的不若與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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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宿,遠方亦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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