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網·縱相新聞記者 林怡齡 丁一涵

"手拿上藥鏟把,草山上來回爬,雨天裡雪下著風又大。"

家住青海省黃南藏族自治州同仁縣的李措(音譯),從5月初開始,每天天一亮就爬上了將近4000米的草山。像這首青海花兒《挖蟲草》唱的一樣,當山上飄落雪花時,她正右手拿著藥鏟把,左手支撐,匍匐在草山上,用肉眼仔細尋找著埋藏在高山草甸下的 "軟黃金"——冬蟲夏草。

冬蟲夏草的“弔詭”困境

採挖冬蟲夏草的牧民們星星點點散落在群山中。(丁一涵/圖)

而遠在150多公里外的西寧城東久鷹蟲草市場,則人聲鼎沸。牧民們當天採挖到的大部分冬蟲夏草都將被送到這裡,進行批發售賣。帶著草帽的商戶們或是到攤前看看,或是端著簸箕,穿梭在人群擁擠的街道上,對每一個將目光投向自己手中冬蟲夏草的行人,都問上一句:"要不要買?"

而等到這些新鮮的冬蟲夏草刷完泥土並且晒乾後,它們將跨越一兩千公里,被送到北上廣等主要消費城市,身價倍漲。

從被神化為包治百病的神草到走下神壇,冬蟲夏草市場在短短五十年間的歷程可謂魔幻。但就在"神藥"和"無用論"兩方觀點掐架、資源爭奪以及環境破壞等亂象叢生之時,冬蟲夏草卻日漸成為民族團結的紐帶,整個牧區幾乎命系一草。

冬蟲夏草的“弔詭”困境

久鷹蟲草市場裡,婦女們圍坐一圈刷冬蟲夏草。(丁一涵/圖)

魔幻"軟黃金"

從4月初開始,高山上冰雪逐漸消融,青海省各地陸續進入冬蟲夏草的採挖季。同仁縣上的一些店鋪已經關門,山腳下的夏卜浪村更是人煙稀少。這些平常在家照看孩子的婦女或是自己經營一家小店營生的人,此時都搬到村裡偏遠的山腳下,安營紮寨近兩個月,以便可以就近徒步到海拔3000米以上的草山,採挖冬蟲夏草。

冬蟲夏草的“弔詭”困境

遠處山腳下的帳篷,是挖草人這兩個月居住的地方。(丁一涵/圖)

目前,野生的冬蟲夏草全世界僅有中國、不丹、印度、尼泊爾四個國家有分佈,主要產於青藏高原及周邊地區海拔3000m以上、雪線以下的高山灌叢和高山草甸。中國的產區分佈在西藏、青海、四川、雲南、甘肅 5 省區的高寒草甸草原,約佔中國國土面積的10%左右。

國家統計局青海調查總隊2018年12月26日發佈的《青海省冬蟲夏草產業發展狀況調研分析》顯示,青海冬蟲夏草的產量超過西藏、四川、甘肅、雲南,居全國首位。目前,青海省的冬蟲夏草主要分佈在6州2市,33個縣,181個鄉鎮,529個行政村,其中玉樹州和果洛州為兩個最主要的產區。

如今,冬蟲夏草已經在青海形成一個巨大的產業。青海省冬蟲夏草協會祕書長姚孝寶告訴東方網·縱相新聞記者,2017年,青海冬蟲夏草的產量為144.5噸,2018年的產量為112.8噸,產值約為200億以上。

冬蟲夏草的“弔詭”困境

冬蟲夏草的草芽露出地表。(丁一涵/圖)

在產量有所下降的同時,多位冬蟲夏草收購商以及採挖的牧民也向東方網·縱相新聞記者反映,今年的市場情況不太好。久鷹冬蟲夏草市場裡,一個正在監督刷草的批發商,在被問到今年冬蟲夏草價格行情時,眉頭微皺。"今年價格不行,最便宜的才20元出頭。"他講到,"玉樹的冬蟲夏草還沒下來,現在大部分是產自果洛。"東方網·縱相新聞記者查閱那曲蟲草網發現,2018年,冬蟲夏草最便宜的一類為32元一根,價格遠高於今年。

冬蟲夏草的“弔詭”困境

久鷹冬蟲夏草市場。(丁一涵/圖)

而今年北上廣等消費城市所售的冬蟲夏草,價格也有所下降。記者走訪北京的同仁堂後發現,冬蟲夏草經過幾番倒手後,到北京的價格已經為458元至488元一克(1克為2-3根)。而2018年,同樣的規格價格為480元以上。儘管如此,中間商所掙利潤仍舊可觀。"實際上利潤幾乎都是被中間商收了,掙錢的是他們。"上述批發商感慨到。

最近幾年,中國科學院地理科學與資源研究所研究員徐明一直在關注青海省的冬蟲夏草及生態保護。"受氣候變暖及人為因素的影響,冬蟲夏草的資源量一直在下降,"他告訴東方網·縱相新聞記者,"但總體是波動下降,可能會出現一年高一年低。"

中國冬蟲夏草網的信息顯示,冬蟲夏草有大小年之分,2018年是大年,2019年應該是小年。但由於國內外一些科研機構在冬蟲夏草研發方面的新發現,國外的醫療機構諸如日本,新加坡等對冬蟲夏草的採購量亦在增加。因此,雖然今年的新鮮冬蟲夏草還沒有大量上市,但從目前來看,在受國內外需求刺激的情況下,今年的價格可能是保持平穩或上漲。

事實上,作為傳統中藥材的冬蟲夏草曾在短短五十年間,經歷了被捧上神壇到逐漸迴歸正常的魔幻。

據新華社報道,上世紀70年代初,當時的冬蟲夏草每公斤價格不過20元左右,到90年代中期,已經上漲至5000 元。2003年非典的爆發,直接將冬蟲夏草推上了神壇,此後身價暴漲,產地價格突破3萬元。

不可忽視的是,一方面冬蟲夏草的稀缺性、生長環境的特殊性和採收的困難,決定了其價格並不會低;但另一方面,商業資本的瘋狂炒作或許才是將其捧到"軟黃金"神壇的主要推手。

冬蟲夏草的“弔詭”困境

久鷹冬蟲夏草市場。(丁一涵/圖)

作為中國的一味中藥材,藥用冬蟲夏草最早的文字記載,是清朝汪昂的《本草備要》。2015年版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也記錄了冬蟲夏草的功效,明確了其藥用價值。

中國科學院西雙版納熱帶植物園研究員楊大榮對冬蟲夏草的研究,始於1978年他在玉龍雪山第一次挖到冬蟲夏草。四十年來,他通過野外科考,一直在探尋冬蟲夏草背後的奧妙。他向東方網·縱相新聞記者指出,世界上已經發現有400多種蟲草,但冬蟲夏草是目前在藥用價值上最高的蟲草種類。

"冬蟲夏草在增加體弱和久病剛好的病人免疫力、抗病力等方面、以及它體內含的特殊真菌多糖和微量元素等對肺結核、肺癌、肝癌和腎病等的確有一定療效。"楊大榮說到。

然而,這味中藥材卻在非典之後被誇得神乎其神。當時,被捲入時代洪流中的冬蟲夏草,在恐慌中被逐漸神化,變成了能治百病的神草。2006年,冬蟲夏草每公斤的價格超過了10萬元。2007年,冬蟲夏草的價格更是飆升至每公斤20萬元左右的歷史性高位。

"抖一抖,一頭牛。"這是當時青海冬蟲夏草交易圈裡流行的說法,意思是在幾十斤冬蟲夏草的大宗交易中,買家一般會抖掉冬蟲夏草上的泥土,這樣在稱重的時候,價格可以便宜相當於一頭牛的價格,由此可見冬蟲夏草的身價。

命系一草

但在隨後幾年,被捧上神壇的冬蟲夏草卻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冬蟲夏草"無用論"開始在外界盛傳。

由於基礎研究的缺乏,圍繞在冬蟲夏草身上的爭議至今未能散去,其處境也開始變得尷尬。在冬蟲夏草市場極為瘋狂的時候,國家開始將其請下神壇。

2010年,原國家質檢總局發佈《關於冬蟲夏草不得作為普通食品原料的通知》,嚴禁使用冬蟲夏草作為食品原料生產普通食品。2012年,原國家食藥監總局發佈《冬蟲夏草用於保健食品試點工作方案》,第一次允許冬蟲夏草被直接用於保健食品的原料。然而好景不長,2016年這一試點被停止。冬蟲夏草再次被踢出藥食兩用的圈子。

儘管如此,冬蟲夏草近幾年依舊市場火熱。批發商丁先生告訴東方網·縱相新聞記者:"賣不出去是假的。"而在2019年,冬蟲夏草甚至成為了青海省最新反腐專項行動的焦點。

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網站顯示,2019年3月起的專項整治充分結合省情實際,對青海省名貴特產類特殊資源進行了界定,主要是指冬蟲夏草、崑崙玉及其製品兩種。

在徐明看來,冬蟲夏草作為一種商品,自有其存在的市場,只是不應該過分誇大其藥效。而由於供需的不平衡,市場也開始頻繁出現造假的情況。

批發商張先生向東方網·縱相新聞記者坦言,這幾年冬蟲夏草假貨搗亂了市場,特別是大城市裡的專賣店假貨很多,非專業人士根本看不出來。北京的兩家藥店也告訴東方網·縱相新聞記者,"一方面冬蟲夏草療效未知,另一方面價格也昂貴,加上現在太多造假的,我們根本不敢進貨。"

短短五十年間,冬蟲夏草的地位經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這背後,牽扯的是青海和西藏490多萬農牧民的生活。

自小生活在黃南藏族自治州同仁縣的東周,挖冬蟲夏草已經有十幾年。黃南州作為青海省冬蟲夏草的一般產區,面積亦有630萬畝,僅次於玉樹州和果洛州。每年一到蟲草季,他的妻子、兒子和兒媳也加入了挖草的行列。東周的兒媳為了照看兩歲的孩子,每天揹著他,趴在草山上低頭尋找著冬蟲夏草。

冬蟲夏草的“弔詭”困境

東周的兒媳揹著孩子在草上尋找冬蟲夏草,靠著手中的藥鏟支撐,艱難往上爬。(丁一涵/圖)

李措是東周僱來的挖草工,平常就在家照看兩個孩子。一到挖草季,她也跟著其他人一起上山。"好的時候一天可以挖50根,今天挖得不多,只有十幾根。"說話間,她向東方網·縱相新聞記者展示了當天挖到的仍帶著泥土的新鮮冬蟲夏草,"我挖了有十年,收入增加了很多。"到了週末學校放假的時候,李措的兩個孩子也跟著一起到草山上採挖。對於李措和她的家庭而言,這是一份辛苦活,但也是一份可以增加收入、無法拒絕的營生。

冬蟲夏草的“弔詭”困境

李措準備將挖到的冬蟲夏草放進小布袋裡。下山後,這些新鮮的冬蟲夏草將被送到市場。(丁一涵/圖)

"我們也賣冬蟲夏草,掙得錢多。"東周面露笑容地說到。在久鷹蟲草市場,一位從果洛來的藏民,正在兜售他手中用毛巾遮蓋起來的冬蟲夏草。與東周和李措一樣,他也挖了十幾年的冬蟲夏草,並且發家致富。

"整個藏區實際上是 '命系一草'。"徐明坦言。他指出,原先依靠放牧業發展經濟的藏區,在冬蟲夏草瘋漲的20年間,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不少牧民依靠冬蟲夏草,有些都可以在西寧買房子,擺脫了原來的放牧生活。"徐明說到。據青海省冬蟲夏草協會統計,冬蟲夏草收入已經佔到青海省牧區經濟收入的60%,其中玉樹州雜多等縣的農牧民收入則高達76%來自冬蟲夏草收入。

"如果冬蟲夏草產業再出現問題,對於牧區的穩定有很大挑戰。"姚孝寶說,"現如今,牧區的老百姓都積極配合封山育林、封山禁牧的政策,在這種情況下,冬蟲夏草已經成為他們主要的收入來源。"

事實上,冬蟲夏草產業鏈牽涉的不只是牧區。

西寧當地原本賦閒在家的各族婦女們,每天一早就準時來到冬蟲夏草交易市場。只要與批發商能彼此談攏,她們就能成為這一天裡的刷草工。而這樣的身份轉換將持續一個月左右,併為她們帶來可觀的收入。

冬蟲夏草的“弔詭”困境

婦女們正在市場裡刷草。(丁一涵/圖)

蟲生堂的代理王明在收購新鮮的冬蟲夏草後,僱了63個婦女圍坐一起刷草。穿著罩衫的她們僅露出眼睛,專注地盯著手中的冬蟲夏草不斷刷土,手腳麻利。"她們大概一天可以刷2000根,掙200塊。"他說。而大部分帶著草帽子的商販,則開始兜售手中新鮮的冬蟲夏草。等晒乾後,這些冬蟲夏草便通過批發,來到北上廣等城市。

"挖草的大部分藏族,倒賣的回族佔多數,而吃草的基本是漢族。"姚孝寶說道,"實際上,冬蟲夏草產業是民族團結的紐帶,產業發展的經濟帶把大家串到了一起。"楊大榮認為,目前全國有1500萬至3000萬的少數民族靠冬蟲夏草為生,國家不可能讓冬蟲夏草產業消失。

冬蟲夏草的“弔詭”困境

這是一個"藏民挖草,回民倒草,漢民吃草"的產業。(丁一涵/圖)

長夜將盡

高利潤往往伴隨著高風險。早些年,由於冬蟲夏草市場太過瘋狂,為爭奪資源而出現人員打鬥,以及採挖不合理以致破壞環境的狀況頻繁發生。

青海省黃南州草原站農業技術推廣研究員馬青山在其文章《冬蟲夏草光環背後的陰影》中寫到,由於冬蟲夏草價格猛漲,各地普遍存在爭奪冬蟲夏草資源的現象。黃南州的澤庫縣、麥秀鎮和尕讓村就曾出現冬蟲夏草糾紛等。

而除了內部為資源進行爭奪打鬥,短期內大量外來人員的湧入亦增多了一重矛盾,並對生態環境的保護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此前,由於不少人採挖後並不回填草皮,造成草原土表裸露化面積不斷擴大。楊大榮指出,除了採挖,挖草人員留下的生活垃圾同樣對脆弱的高原環境造成破壞。而當地植被一經破壞,數十年都難恢復。山高風大的情況下,很快就會形成沙化地。他表示,必須規劃和出臺冬蟲夏草種源的保護區,同時嚴格制定一些法規和法律強化生態保護。

"如果合理地採挖,回填泥土,反而對草原生態環境有一定的好處。"徐明說道,"青藏高原存在著土壤板結的情況,合理地採挖可以起到積極作用。"

冬蟲夏草的“弔詭”困境

東周很小心地用藥鏟子挖開一個口子,取出冬蟲夏草。(丁一涵/圖)

而近年,全球大氣候變暖或者極端氣候的增多,對青藏高原生態也造成了影響,這使得冬蟲夏草產區在逐漸縮小。楊大榮考察發現,目前冬蟲夏草主要產區的核心分佈帶位於海拔4400-4700米,較30年前上升200到300米,並且明顯變狹窄。

徐明擔憂,如果二三十年後出現長期資源枯竭,將對藏區的穩定帶來極大的衝擊。在他看來,加強對冬蟲夏草的基礎研究和生態保護研究非常重要。"這其中最根本的問題在於資源社會分配不公,沒有個統一的標準或認識。"他坦言,"很多需要政府來進行協調。"

目前,為了應對冬蟲夏草資源的衰減,人工培育冬蟲夏草已經如火如荼地展開。近些年,楊大榮一直在從事在做室內擴繁,把蟲和菌放歸自然草原、草地的工作。據他透露,目前每年可飼養500萬至1000萬頭幼蟲,一批冬蟲夏草菌。但由於經費原因,無法很大擴繁。

他表示,現己有小規模的冬蟲夏草種植成功,但高海拔人工規模培育依舊長路漫漫。"如果每年擴繁到100億左右幼蟲放歸自然,就可緩解青藏高原冬蟲夏草的滅絕進度。而且可以緩解青藏高原的生態環境的惡化。"他說到。

而對於人工培育冬蟲夏草是否會擠壓到藏民的經濟生活,姚孝寶認為,只要做到人工培育和自然零距離結合,即將實驗室搬到產區,在當地做培育,就能避免這個問題,並可以帶動產區的經濟發展。

儘管仍有少量亂象存在,但在多位研究人士看來,現如今,冬蟲夏草的採挖及市場總體是在往好處發展,逐漸變得有秩序及可持續。

從2004年開始,青海省當地政府相繼出臺相關條例管理。暨《青海省冬蟲夏草採集管理暫行辦法》發佈之後,青海省又頒佈了 《青海省冬蟲夏草採挖技術規程》 地方標準,規定了採集地區、採集工具、採集方法及採集總量等。

"以玉樹州的雜多縣和囊謙縣為例,每年他們都會輪換上山採挖,以解決資源分佈不均的情況。"姚孝寶說道,"這已經形成了一個機制。"2014年,青海省冬蟲夏草產量最多的玉樹州出臺史上"最嚴"規定,力圖將20多萬採挖大軍對三江源生態環境影響降到最低。

而在各地村縣,冬蟲夏草採挖的培訓已陸續展開。東方網·縱相新聞記者走訪發現,像李措她們在採挖時都不僅切口小,而且回填泥土。對於她們而言,這是祖祖輩輩賴以生存的草場,環境一旦被破壞,必將付出代價。

如今,牧區每年都會發放通知,規定何時進山和出山,並設有卡點,以防外來人口非法偷採。而果洛州今年4月份也出臺了《關於繼續加強蟲草資源保護與管理工作的通告》,對非法承包、非法偷採等進行了管理。

冬蟲夏草的“弔詭”困境

兩個藏民婦女在草上上尋找冬蟲夏草。(丁一涵/圖)

姚孝寶透露,《冬蟲夏草管理辦法》目前還在加緊制定。內容將涉及資源保護管理、採集管理、市場交易管理,以及科學規劃採集區,限量採集區,禁採區等,也包括設定預警紅線,有計劃地進行採集活動。

一方面,圍繞在冬蟲夏草身上的困惑還未完全解開;另一方面,冬蟲夏草經濟對牧區的重要性,卻是不言而喻。在歷經將近五十年的大起大落後,關於冬蟲夏草的研究已經逐漸深入,而市場也逐漸迴歸冷靜。

2010年,國家質檢總局發佈第54號公告,正式批准對青海冬蟲夏草實施國家地理標誌產品保護,這意味著這一青藏高原獨特的資源產品獲得了國家層面上的保護,青海省的冬蟲夏草產業迎來了發展機遇。

據青海省冬蟲夏草協會統計,現在青海省的冬蟲夏草每年銷往全國各地(包括港澳臺)和歐美、日本、東南亞等國家保守估算在80-120噸左右,其中,內銷佔到了80%,出口佔20%,交易額達180億元。而如果加上冬蟲夏草菌絲體和子實體等相關產業,交易額可達300多億元。

冬蟲夏草的“弔詭”困境

熱鬧的冬蟲夏草市場。(丁一涵/圖)

"我們希望可以通過科研創新,延伸產業鏈,來打造青海冬蟲夏草千億產業的目標。"姚孝寶在談及冬蟲夏草產業未來出路時如此說到。在他看來,藥食同源問題目前仍是冬蟲夏草產業發展的政策瓶頸,必須儘快解決。與此同時,也應該積極科普冬蟲夏草,保護和利用雙管齊下。

而在徐明看來,與當地旅遊文化相互結合,打造蟲草文化旅遊也不失為一個選擇。"實際上,冬蟲夏草神話是在目前中國消費轉型的大背景下造就的。"他說,"等消費者回歸理智,冬蟲夏草市場就能夠更加健康的發展。"

冬蟲夏草的“弔詭”困境

挖累的藏民坐在山坡上休息遠眺。(丁一涵/圖)

傍晚7點多的黃南州同仁縣,懸掛半空的太陽正緩緩落下。此時,李措他們才結束一天的辛苦勞動,從山上撤下。"只要踩穩了,這陡峭的山路不會難走。"李措笑著說到。對於無數個像東周或者李措的牧民來說,通過冬蟲夏草發家致富的生活,還將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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