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盜竊嫌疑人(民間故事)

大學 民俗 建築 經濟 西行探寶 2017-06-04

陳小天和武超都是紅嶺村的窮孩子,兩人一起長大,成績不相上下。高中畢業後,陳小天考上了省城的建築大學,而武超發揮失常,名落孫山。

開學了,陳小天家湊夠學費,他踏上了大學之路;武超就沒那麼好運氣了,他也擠上了去省城的列車,目的地卻是一家建築工地。

陳小天上了大學後,知道學校每年都會評一次“三好”,表現優秀的學生,可以獲得一筆不少的獎學金。他深知家裡的經濟情況,為了拿到獎學金,每天埋頭苦讀。

一轉眼,快放寒假了。這天晚上,陳小天從圖書館回來,發現寢室裡空無一人。難得這麼清靜,他一邊啃著冷饅頭一邊溫書,準備迎接期末考試。

這時,陳小天聽到有人敲門,開門一看,門外站著武超。武超揹著個行李包,臉凍得通紅,說是買了明天一大早的火車票準備回家,因為陳小天的學校離火車站很近,就打算在他寢室擠一晚上。

陳小天問了武超,得知武超還沒吃飯,就要去食堂給他買飯。武超攔住了他,從包裡掏出一袋方便麵,泡上熱騰騰的開水,等面泡好,再將陳小天吃剩的饅頭往裡一擱,說:“你也還沒吃飽吧,咱倆一起吃!饅頭蘸方便麵湯,簡直是人間極品,不信你嚐嚐!”這滋味,陳小天怎會不知道呢?這是窮孩子常有的吃法,他臉上擠著笑,心裡卻酸酸的。

十點鐘,還不見室友們回來,兩人洗漱完畢,擠在一張窄窄的床上睡覺了。陳小天有個怪癖,不枕著自己的枕頭就睡不著,可今晚,枕頭被武超枕著,他拉了幾次,武超卻死死壓著枕頭,一動也不動。

十二點多,陳小天好不容易快睡著時,被一陣喧譁聲吵醒,原來是室友們結伴回來了。陳小天從他們的言談裡聽出來,今天是室友曾兵兵的生日,他請大家出去吃飯了。陳小天整天埋頭苦讀,室友們說他不合群,再加上他今天一天都待在圖書館,自然什麼都不知道了。忽然,曾兵兵大聲叫道:“我們寢室裡有小偷!我抽屜裡的三千元現金不見了!”寢室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有人趕緊報告了保衛科,陳小天和武超也從床上爬了起來。

保衛科老師來了,曾兵兵將情況一一跟老師講了。他說,錢是今天才從銀行取的,下午跟大家一起出去吃飯,走的時候匆匆忙忙往抽屜裡一塞,忘記上鎖了,沒想到回來錢就不見了。室友們一個個為自己開脫,都說是跟曾兵兵同去同歸的,根本不可能拿他的錢。寢室裡只有陳小天沒去,再加上他還帶了個陌生人來寢室,矛頭直指兩人。

保衛科老師徵得全寢室同學的同意,決定在寢室來一次大搜查。陳小天急於澄清自己,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可讓他目瞪口呆的是,老師搜查他床鋪的時候,竟然在他的枕頭裡找到了一疊鈔票,不多不少,正好三千元!

陳小天渾身發抖,大聲辯解:“我沒偷錢!我不知道這錢哪兒來的……”可事實就擺在眼前,保衛科老師嘆息了一聲,說:“陳小天,你和曾兵兵一起來保衛科吧!”

就在這時,武超突然站了出來,他一把將陳小天拉到身後,並扇了自己一個耳光,顫聲說道:“對不起!那個偷錢的人不是小天,是我!”大家被武超的話驚呆了,只聽武超繼續說道,“我在建築工地上打工,快過年了也沒掙著幾個錢,回家覺得顏面無存。來這裡後,我看見曾同學的抽屜沒鎖,一時動了歪念頭,趁小天上廁所的時候偷拿了錢,藏在他枕頭裡。這枕頭我剛才一直枕著,還沒機會轉移,就被發現了。一人做事一人當,小天確實不知情,我跟你們去保衛科吧!”

當晚,武超去了保衛科後,再也沒回來。第二天,陳小天去保衛科問情況,老師長嘆一聲,說:“你應該感謝曾兵兵,他說錢找到了,就不追究了。要是他非要追究,你那個朋友就麻煩大了!我們只是將他趕出了校門。”

陳小天心裡很不是滋味,自己好心留宿武超,他卻在寢室偷錢,這真的讓人無法原諒。

寒假到了,陳小天準備找點兼職,不回家了。這天,有個男人主動來學校找到陳小天,說是打聽到他成績很棒,請他為自己的兒子補習。男人開出的補習費不低,更方便的是,不用到男人家裡去,他把兒子送到陳小天的學校來。這樣,陳小天有了固定收入,再加上獎學金,他再也沒向家裡要過錢。

一晃大學四年就過去了,陳小天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並和市內一家大的建築公司簽訂了就業合同。就在他從建築公司出來的時候,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人正是幾年沒有音訊的武超!武超戴著安全帽,滿身塵土,臉龐黝黑,衣服上有斑斑汗跡,他一邊走一邊和別人討論著什麼。

往事一下子湧上陳小天心頭,他不想讓武超尷尬,就沒有上前打招呼。陳小天跟別人一打聽,武超現在已經是工地上一個小小的包工頭了,混得還不錯。

晚上,陳小天參加了班裡的畢業晚宴,這是他第一次和同學聚餐,他想起了曾兵兵生日的那個夜晚,想起了武超的饅頭泡麵。陳小天端著酒杯走到曾兵兵面前,無限真誠地對他表示感謝,感謝他當年的不追究。

沒想到,曾兵兵竟然“嗚嗚”哭了起來,他說:“本來今晚我要找你道歉的,我當年太幼稚了,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你那個小老鄉!你要是見了他,幫我跟他道歉。不過說實話,他對你真好!”陳小天問明情況,被真相弄得不知所措。

原來,當年所謂的失竊案,只是曾兵兵設的一個局。曾兵兵暗地裡跟陳小天爭“三好”,可每次陳小天都壓他一頭。曾兵兵一時鬼迷心竅,就想到了栽贓陷害,於是他偷偷將錢塞進陳小天的枕頭裡。哪知半路殺出個武超來,一口咬定錢是自己拿的。曾兵兵這才說不追究,其實他過後就後悔了,一直覺得對不起兩人,直到畢業,他才有勇氣將真相告訴陳小天。

陳小天痛哭流涕,他一宿沒睡,打算給小男孩補完最後一次課就去找武超。補課結束後,小男孩告訴了陳小天一個祕密,小男孩的爸爸是建築工人,媽媽在家養病,他們根本沒錢請人補課。幾年前的一天,爸爸的工友武哥哥找上門,說幫他們付補課費,但指定要陳小天老師補習。陳小天似乎明白了什麼,拉著小男孩的手說:“帶我去見見你的武哥哥!”

陳小天見到武超,兩人寒暄了半天,陳小天終於忍不住問道:“你當年為什麼說錢是自己拿的?為什麼這幾年又暗中幫我?”

武超的眼圈紅了,說:“你好不容易考上大學,要是因為這事被開除了怎麼辦?人啊,窮到了極致就會有歪念頭,我幫你,是怕貧窮破壞了你的良知……”

陳小天一拳捶在他肩上,哽咽著說:“原來你一直以為錢是我拿的!我再窮也不會做那虧心事呀!”他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武超聽了又哭又笑,說:“原來在你心中我才是小偷,冤死了!可既然不是你拿的,你為啥一直來拉枕頭?”

陳小天說:“我有個怪癖,不枕著自己的枕頭就睡不著,可你為什麼死死拉著枕頭不給我?害我以為你幹壞事了呢!”

武超嘆了口氣,說:“那晚,我見著你的大學生活,想著自己本來也應該是其中一員,憋不住淚水,將半個枕頭都打溼了,所以不好意思讓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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