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中的教育 | 《老師,好》的教育隱喻——教育是教師與學生用生命共同書寫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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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片《老師,好》獲得了廣泛的關注與好評。該影片從故事的完整性、人物的鮮明感、內涵的深刻性上都堪稱優秀。而所有的故事、人物、內涵都被巧妙地由一個道具——自行車的跌宕起伏的命運映射了出來。

主人公苗宛秋是縣城名師,每天騎著一輛政府嘉獎的自行車進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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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苗宛秋異常珍惜的這個榮譽的載體,在1985級的高中生眼中卻成了他們所不屑一顧的權威的象徵。於是,他們對權威的憤懣與嘲諷都被投射到了這輛無辜的自行車身上。卸擋泥板、刮掉車身上的鍍漆、高高掛到旗杆上……在青春的躁動下,是一篇篇急於與生命對話的、渴盼理解的、堅持做生命主人的張揚的宣言。苗宛秋面對這些挑釁,既有憤怒、無奈,也有忍耐與接納。憤怒往往是可笑的、枉然的,然而也是極其真實的。在自行車第一次出事後,苗宛秋固執地錯認為“凶手”是混跡江湖的洛小乙。這不僅是教師,也是每一個人都會犯的錯誤。這時苗宛秋所展現的是一種權威落敗的黔驢技窮。不願承認的失敗,卑微的抗爭,成就了水靈靈的師生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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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代的苗宛秋常常是簡單粗暴的,被學生們暗稱”苗霸天“。這種簡單粗暴往往就是真實的教育現場。因為教師首先是一個人,是一個有脾氣秉性、有情緒底線的人。他指定安靜做班長,不理會學生們表面呼喊“民主“暗地結盟對抗的謀劃;高三以後,所有與高考無關的活動都被他無理由地否決壓制,不惜得罪學生;以至於全班學生倔強地”背叛“了他,為班級爭得了一座藝術節一等獎的獎盃。

老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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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們背叛的身影一個一個離去,空蕩蕩的教室只剩下苗宛秋一個人,他落寞地坐在學生的座位上,似乎獲得了學生的視角,想起了自己在1965年高考前為同學們吹口琴,班主任那理解默許的神情。苗宛秋太期盼他的學生們都能如願考上大學了,因為他當年在已經被北京大學錄取時因政審不過關被剝奪了錄取資格。但是,沒有走過滄桑的孩子們不可能接收到他幾十年創傷的呼喊,於是,他心酸地”認“了,在孩子們帶回獎盃後,請孩子們去他家大吃了一頓。這樣的粗暴與”認慫”,是苗宛秋掏開了心給孩子們看,理解還是不理解,孩子們會在以後的30年、60年慢慢體會,它與成功與否無關,它關乎對生命的理解與尊重。誰能說這不是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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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為這種潛藏的人性的光輝,讓自行車成了愛的載體。苗宛秋騎著它從派出所把打架鬥毆的學生接出來,併為他悄悄地捐出了整月工資治病;在所有人都放棄了洛小乙的時候,他還是蹬著這輛被洛小乙暗算過的自行車,把他從社會混混們中間撈了回來;在洛小乙的爺爺急病住院後,他火速蹬車送洛小乙趕往醫院;在自行車丟了以後,處在高三衝刺階段的孩子們執著地一次次全班出動,滿城搜索,終於奇蹟般地把它找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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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大家對自行車的命運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它卻又成了悲劇的見證者。美麗、善良、優秀又膽怯的,被苗宛秋視為掌上明珠、給予無限偏疼的安靜,在瞭解了老師那深深的“北大悲情”之後,毅然放棄了保送師範大學的機會,信心滿滿地報考了北京大學中文系。這位鐵定的北大中文系的好苗子,騎上老師借給她的滿滿地承載著高三(3)班的所有悲歡喜憂的自行車,駛向已經在向她招手的未來。在這通向未來的道路上,安靜突然意識到被人誣告的老師可能永遠不會再登上講臺,一向膽怯的乖乖女奮不顧身地衝向縣政府,找到縣長為老師喊冤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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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成功地幫助了老師,這份感天動地的濃烈的大愛慢慢地溢出了這輛單薄的自行車,在駛向安靜已經唾手可得的未來的道路上,自行車把安靜帶到了迎面而來的大貨車的輪下……安靜失去了高考的機會,像她摯愛的老師苗宛秋一樣,與北京大學中文系失之交臂。教師的命運、學生的命運、一個班的命運,被這輛最終被碾壓在車輪下的自行車安寧地講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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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沒有死,30年後,她安安靜靜地坐在輪椅上閱讀。她與洛小乙那段從未被言說的愛情不知道歸宿何處。苗宛秋在無盡的愧疚與痛惜中走向垂垂老矣的暮年。1988屆高三(3)班的畢業照上,第一排的班主任的C位永遠空著。苗宛秋在把孩子們送到畢業時,悄然寥落地不辭而別。這真的很憂傷,然而依舊真實。生命中沒有那麼多圓滿,很多期待就是無法實現,美好與滄桑總是交織斑駁。苗宛秋與他的頑劣又可愛的孩子們,用歡笑、淚水、鮮血書寫了一部關於青春與夢想、師德與師愛的共同命運的對話錄,這是對孩子們最真實、最關切的生命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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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長大後,成了“苗宛秋”。這個故事就是他講述的。他依然像小時候那樣頑皮,不好好講故事的結局。他不講安靜與苗宛秋是否重逢,不講洛小乙是否如願入伍,不講他們班的高考成績,也不講安靜與洛小乙那隱約的愛情的結局……這就是我們每一個人的生命故事,不需要理由,沒有確定態,永遠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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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宛秋不是一個“成功”的老師,他只是一個真的老師。他讓筆者想起了自己的初中語文老師,在他親眼目睹兒子溺死在湖水的那個暑假後,他接手了我們班,他再也沒有提起過他的兒子,他只是把他所有的本事都拿出來教我們。30年後,我依然銘記,他是怎樣一個字一個字地為我們“摳”文言文,怎樣為我一次一次地批改作文以便我能順利投稿。他就像苗宛秋一樣隱忍,上了講臺,就忘掉了所有的委屈痛苦。安靜讓我想起了一位聰慧美麗的朋友,她在高考前昔遭遇車禍,造成終身殘疾,與大學失之交臂。她倔強地與命運抗爭,然而在不惑之年患病去世,留下的是她對美好生命的無限嚮往。所以,我知道,苗宛秋和安靜就在我們身邊,我們“不是在最美好的歲月相遇,而是因為相遇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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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教育,它是教師與學生用生命共同書寫的對話,永遠充滿愛與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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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 | 《人民政協報 教育在線週刊》2019年4月3日11版

作者單位 | 《中國教師》雜誌

圖片來源 | 網絡

本期編輯丨孫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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