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珍:四娘

不完美媽媽 石榴 煎餅 服裝 月球 嵩縣在線 2019-07-06

黃四孃家花滿蹊,千朵萬朵壓枝低。留戀戲蝶時時舞,自在嬌鶯恰恰啼。每讀杜甫的江畔獨步尋花,總能想起我們家房後的四娘。

記得她家是細長院子,三間上屋,左邊兩間廈子,右邊一間廚房,全是土瓦房,院子中間有一條石子砌成的過道。

李寶珍:四娘


家裡種有菊花、雞冠花,指甲草花,還有一種叫粉豆的花,微香,開著紅、白、粉、紫各種顏色,形狀像小喇叭,有的長著條紋和斑點,每到晚上燒湯時,它就開放,只是隨意撒在屋簷下,過道邊的,卻開的自由自在,非常嬌豔。

還有一棵石榴樹,彎彎曲曲的長在廚房邊,到了四五月份,先結小硬苞,然後張開橘色五角星,裡面裹著桔紅色花朵。到了秋天石榴掛滿樹枝,像燈籠一樣,聽老人說石榴樹是吉祥之物,寓意家業興旺多子多孫。

聽母親說,我四五歲害腦炎,頭疼嘔吐,高燒不退。四娘來看我,正與母親說話,我昏迷驚厥,眼也想瞪起來!外面大雪紛紛,母親慌得顧不著穿鞋,抱著我向藥鋪跑去。是四娘提著鞋從後面追,滑倒幾次,才把我送到四五里外的鎮上看病。陪母親守候多日,才慢慢好轉!

那時的我,多病多災,腦炎,水痘,白喉症。那年代醫療條件差,後坡經常扔著養不活的孩子!我幾次都是死裡逃生。父親不在家,母親急的想哭。是四娘陪伴母親度過艱難歲月。還替母親照顧我們兄妹的生活起居。

後來稍長,我最喜歡的去處是四孃家,感到比我家還輕鬆舒服。

去看她笑眯眯的忙碌,去聽四娘餵雞和雞說話,咕,咕,咕的叫個不停。小貓還喵喵的跟在身後,四娘常笑它眼皮子薄!和四伯拌嘴也是半天一句。也不知嘟噥的啥!晚上我們坐在四孃家門口的青石頭上,聽四娘講神話故事。有牛郎織女、有嫦娥奔月、有天仙配、有聚寶盆、還有八仙過海……。凡是勤勞善良的人,最終都能得到幸福。所以必須有顆溫柔純潔的心!四娘信佛,常說要做好事不怨人!哪次做的不夠好,做夢都說小鬼來找她算賬!

還說有位老太太,喜歡拿鄰居雞下的蛋,最後是被活活餓死的。又是張老漢喜歡修路,掃街、送柴,擔水。農具還讓村裡人使用。喜歡幫助人,活了八十多歲,晚上吃玉米花,早上卻不在了,說這是一輩子的好積德,是四孃的榜樣。

還記得她為我們包紅指甲,在那月亮初升的夜晚,她哼著兒歌月亮圓,明晃晃,開開後門洗衣服,洗得淨,捶的光,打發哥哥上學堂……我們圍著四娘摘豆葉,搗花瓣,高興的咯咯大笑,小貓也來湊熱鬧,總想往四孃的懷裡鑽.月亮轉啦又轉,星星眨了又眨。夜晚是那樣寂靜寬廣,涼爽舒暢。人世間好像只有我們的歡笑聲!

到了九月九這天,四娘總給我們家送煎餅。感謝爺爺對他們家困難時的幫助。煎餅是豆麵做的,有好幾個薄薄的,甜甜的,焦焦的黃黃的。上面裹著花椒碎葉,綠綠的,直讓人流口水……

四十年過去,四娘不在好多年啦,還經常想起個子中等,白淨慈祥的四娘,有時想著想著,不由自主的淚流!那貓、那公雞、那小院、那煎餅。甚至那晚上的星星月亮,這一切,都是我夢中最美好的畫面。更多的是感受到人世間的真誠,善良和溫暖。

想起最近哼唱的感恩歌,感恩每一滴水珠它把我來滋養!感恩每一枝花朵,它帶給我芬芳,感恩每一朵白雲編織我的夢想.感恩每一縷陽光,托起我的希望……感恩幫助我的人,使我感受善良。感恩啊感恩,感恩的心兒多麼虔誠。感恩的歌兒用心吟唱。生命中,感恩有你!我親愛的四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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