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千往事

不完美媽媽 跳槽那些事兒 酒店 暗夜文學 2019-06-09
賭桌是一場江湖,在提心吊膽的日子裡,贏得了貪慾,卻輸掉了……\n\n“生手怕熟手,熟手怕千手,千手怕失手,失手怕剁手。”\n\n講講一個賭徒最真實的故事……

我是一名職業老千,所謂的職業就是賭博。

都知道賭博是萬惡的根源,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沉迷其中,賭博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它可以快速滿足人的慾望,等待開牌的那一刻,緊張到讓人亢奮,什麼都顧不上了。

我打算寫這個文時,心中真的很無奈,很痛苦,故事中有常人無法想象的黑暗,假如你看到我的自述,千萬別YY發生在自己身上。賭這條路真不能走,輕則傾家蕩產,重則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這不是危言聳聽,我爸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我爸以前開五金門市,生意順風順水,一路做到建材經銷商,有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我爸不賭,把輸掉的錢用於做生意,那我怎麼說也得算個富二代。

自從沾上賭博,我爸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輸掉了公司,輸掉了房子,最後走投無路,從地下賭場借高利貸,終於把自己輸的尿失禁。

我媽不是沒鬧過,喝藥,離婚,可我爸一心撲在賭桌上,追債的每天都來好幾撥人,經常半夜來砸門,我和我媽嚇得縮成一團不敢出聲。

堵不上高利貸的虧空,我爸就上了“藍道”的黑名單,躲在外面不敢和家裡聯繫。

我記得應該是在我爸失蹤的第二個月,那天深夜,羅老大把我和我媽囚禁在一個地下室裡,逼我爸現身。

羅老大是道上公認的危險人物,他發明許多折磨人的方法,把債主當做榨汁機,能榨一分是一分,實在榨不出來了,就把人弄到偏遠山區甚至國外,賣身賣器官什麼的,反正走到這一步就是有去無回。

他們一邊恐嚇我媽,一邊想辦法套出我爸的下落,我媽低著頭神神叨叨的。

羅老大問我,喂,你媽瘋了?

我也沒說話,仇視的瞪著他,實際上我媽幾個月前精神就有些失常。

羅老大怕我們自殺,讓他手下看緊我們,他去我爸經常出沒過的地方蹲點。

第三天的時候,羅老大終於打開地下室的門,衝進來就讓他手下打斷我的腿,等我養好傷弄到什麼地方乞討。

手下傻了,問羅老大不用等我爸了嗎,萬一我爸還藏了一手呢,房產啊,股票啊。

“等個屁,老蘇燒炭自殺了,敢跟老子玩以死明志,他以為死了就能賴賬,這不還有他老婆孩子嗎!”

我聽到這句話,瞬間崩潰,回頭看著我媽,她突然間不神叨了,雙眼發直看著我沉默,一種認命的沉默,看得我心裡直發毛。

然後羅老大從外面拿進來一個藥箱,打斷我腿後不至於失血過多。

幾個手下把我按在地上,我想掙扎,羅老大揪起我頭髮往水泥地上一撞,我腦袋當時“嗡”的一聲,眼睛被額頭淌下來的血迷住,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我模糊的看到我媽突然撲過來,用頭撞翻羅老大,死死的護住我,我幾乎失去了意識,連句媽都沒喊出來,惱羞成怒的羅老大一棍子砸了下來,我整個人生都崩塌了。

寫到這裡我很難過,對不起,各位,關於我媽的死,不論過了多久我無法面對,也不想多說。掰手指算一下,那晚應該是我人生四大糟糕夜晚之首。

說說我是怎麼得救的吧,這就不得不提起一個人,強哥,另一個逼債的大痞子。

實際上,那段時間,我爸一直被強哥關在酒店,強哥這麼幹,是想把我爸據為己有,這就是羅老大聯繫不到我爸的原因。

我和我媽被羅老大抓起來那天,我爸聽到消息後,留下一句遺言自殺了。

我爸之前買了一份人身保險,受益人就是強哥,保險金正好能還上高利貸,懇求強哥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救出我們母子。

當晚強哥帶著他的兄弟,連夜闖進羅老大的祕密基地,從地下室把我營救出去。

公安那邊確定我爸是自殺,聽說發現他屍體的時候,他面色紅潤就像睡著了一樣。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熬過來的,整天一副活不起的熊樣。

我爸媽的葬禮是強哥辦的,我行屍走肉一樣跟著,我看到他很內疚,很憔悴,這種傷心似乎不是裝出來的,但我還是覺得他貓哭耗子假慈悲。

殯儀館冷清的讓人想哭,沒有一個親戚前來弔孝。

我和工作人員說,能不能讓我和父母單獨說幾句話。

他們說行,你快點,火化那邊時間不能等太久。

他們出去後,整個靈堂就剩下我跟父母,我沒掉眼淚,安靜的看著遺像,有那麼一瞬間我想到他們的結婚照,也是黑白的,笑得很溫馨。

不大會,工作人員問我說完了嗎。

我說完了,送他們走吧。

其實,我一句話都沒說。

我渾渾噩噩的走出靈堂,抬起頭看著天空,這麼多年我都記得那天淅瀝瀝的小雨。我心中復仇的種子,就在那場小雨中慢慢發芽。

下葬的時候,羅老大那幫人來了,我瘋魔似的要去拼命。

強哥拽住我胳膊。

我撲上去直接咬住強哥的脖子,這人骨頭硬,死活都沒鬆開我,他的手下想把我拖開,又被強哥的威嚴瞪了回去。

那群地痞經過我們身邊,在墓碑前行了個禮便離開了。

強哥掏出一支菸叼在嘴邊,雨水瞬間把煙桿淋溼,他用打火機固執的點了半天,輕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我肩膀。

“你恨我也好,不恨我也罷,我只是個放債的,填不上賭場的窟窿,我的下場和你爸一樣,如果可憐你爸,就沒人可憐我。在我看來,誰都毀不掉誰……說到底都是他咎由自取。”強哥叼著溼透的煙轉身離去。

我孤孤單單的站了很久,恍惚看到有個女人走過來,我的視線都被眼淚和雨水模糊,女人越走越近,她的樣子在我朦朧的視線中漸漸清晰。

我都不敢相信,她彎腰在墓碑上放下一朵小白花,轉身把我摟在懷裡,直到我眼淚蹭在她風塵氣息的裙子上,我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夢。

“娜娜……”

娜娜是我表舅的女兒,比我大三歲,人長得很漂亮,和那些校花站在一起都算拔尖的,她上學時特別叛逆,唸完高中就在社會上瞎混,從小到大,我都沒見過娜娜幾回。

我們家落魄以後,親戚們都很麻木,沒人接濟,也沒人安慰,所以我特別感激娜娜,覺得她和那些道貌岸然的親戚不一樣。

娜娜拿出一包紙巾,估計是看我太慘了,一邊替我擦臉,一邊問我餓了嗎?現在住哪?

我說我們家房子抵押給銀行了,一直租房子住,好多天沒回去了。

“姑姑姑父剛死,你不害怕啊?去我們家吧,以後再說,先找地方吃飯。”

娜娜把我帶到飯店,我記得上樓的時候,她還拉著我的手,生怕我突然昏倒一樣。我那會兒我特別感動,感覺自己有個親姐姐一樣,這種感動,在後來讓我做出很多不該做出的決定。

娜娜看我抱著碗發呆,安慰我事情都過去了,寬寬心。

我說我沒事,就是想不明白,我爸那麼理智的人,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可能在你爸身上,發生什麼你不瞭解的事,或者說,他去錯了地方,現在有很多私人會所,都設置地下賭場,吃喝玩樂一條龍,裡面水深著呢。”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娜娜看著我,眼神有些沉,我沒在往下問。不過,吃完飯的時候,娜娜還是說了一段事。

我爸輸掉公司那會兒,請人去夜總會玩全套,媽媽桑帶著十幾個女孩進來試臺,我爸一眼就認出娜娜來了,當時兩人裝作不認識,我爸讓娜娜坐在他旁邊,整個包廂馬上變成了慾望的牢籠。

“你知道嗎?”娜娜攏了攏了攏肩膀上的頭髮,“那是我第一天去夜總會上班,我到包廂坐檯時,整個人都懵了,我們幾個女孩就像一顆顆白菜,被他們挑來挑去,尤其是我看到你爸的時候,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聽到這些,我心裡除了嘆息還是嘆息。

“當時有一個光頭喝多了,非要讓我當場給他口……你懂吧?我急得都快哭了,因為那家夜總會特有背景,我偏偏又遇上一個道上混的。後來你爸替我說話,說他看上我了,要帶我出去過夜,到了酒店,你爸什麼都沒問,往床上扔下兩萬塊錢就走了。”

怎麼說呢,我爸作為長輩或許應該教育娜娜,再不就告訴表舅,可能就像娜娜說的,每個人選擇的路,都有自己的苦衷,你看見了,能幫就幫,不想幫也別拆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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