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瓦罐雞爪子'

小史代 2019-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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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也不知道人家咋子把這雞爪子做出來的,咱也不知道因為啥,咱也不敢原意(音),但,只要雞爪子端上了桌,咱就啥也不想了,只想著把筷子伸進瓦罐子裡去,叨(音)一根雞爪子出來。

很早以前,吃過一回,時隔三四年,那一個暗色的、罐兒沿兒沾滿油星兒的瓦罐端上來時冒出來的香氣兒,就知道這還是當年那一罐子雞爪子,一點都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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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也不知道人家咋子把這雞爪子做出來的,咱也不知道因為啥,咱也不敢原意(音),但,只要雞爪子端上了桌,咱就啥也不想了,只想著把筷子伸進瓦罐子裡去,叨(音)一根雞爪子出來。

很早以前,吃過一回,時隔三四年,那一個暗色的、罐兒沿兒沾滿油星兒的瓦罐端上來時冒出來的香氣兒,就知道這還是當年那一罐子雞爪子,一點都沒變。


一瓦罐雞爪子


放在桌子上,罐子高,得站起來,才能看見一罐子絳紅色、深沉似海的、神祕的湯,將雞爪子完全浸泡,只有幾根雞爪子,星星點點地漂浮在上邊。

看見了雞爪子,就知道自己的味蕾有救了,自然是迫不及待的,筷子伸進去,叨(音)起來一根雞爪子,絳紅色的雞爪子淋滿了湯汁,淋淋漓漓地從湯裡,如沐浴般被撈出來,熱氣、湯氣包圍著,充滿生活氣,充滿食慾,勾引著口水,冒出來,又被快速的嚥進去,更快速的,是一根雞爪子,伴隨著吞進的口水,已經進了嘴。

雞爪子的指甲端進了嘴,肉皮兒軟糯但還帶著些許的柔韌,骨頭早就酥軟,門牙稍微使點勁兒,連接骨頭的筋膜就自動裂開,喂進嘴裡,鹹香湯汁漫溢,連帶著骨肉酥軟和柔韌,包含著融入其中的醬香氣,它們融匯在一起,形成一個一場富饒的、如交響樂般的味覺體驗。

這才是吃這雞爪子的開始。

骨更酥,肉更爛,筋也脆,吃雞爪子的劇情一點點的豐富,一點點的鋪墊,鋪墊向高潮。

掌中寶是吃這一根雞爪子的高潮所在。如果說這雞爪子的其他部分,是黃土、是紅土,是丘陵地帶,那雞爪子中間那一點點肉,可以說是東北富沃的黑土地,厚實鬆軟富饒,一口咬下去,其實不用咀嚼,便潤物細無聲地融化在舌尖、齒間,融化在喉嚨裡。

富饒的美感,一個高潮接著另一個高潮。

小腿骨就在眼前,皮薄,亦是酥酥的高潮,一點點的,用牙把皮兒蛻去,只剩下了骨頭,骨頭上有餘味,亦有自己的獨特,因為已經酥軟,不用多大力氣,兩邊的牙稍微用用力,骨頭細碎,骨髓滲出來,更加細密的滲進舌尖、齒間、喉嚨,這不算完,我們馬上進入另一個高潮,細碎的骨頭繼續被兩排大牙咀嚼、碾壓,骨頭繼續細碎,骨髓被擠壓出汁,那種細密的骨香,放佛是滲進了身體裡,讓每一個細胞迷醉,讓大腦徹底投降。

對於雞爪子來說,那是一根雞爪子最後的倔強,直到實在沒什麼可榨取,舌頭輕鬆一卷,將毫無價值的骨髓碎吐出。

看著那如小山般的碎骨,直呼過癮。

不能不過癮。

一根雞爪子,從開始鋪墊到高潮,從這個高潮到另一個高潮,過完這個癮,緊接著就是下個癮,過完了一根雞爪子的癮,再叨(音)起來一根,繼續過癮,怎能不過癮?

更過癮的是什麼?

一瓦罐的湯,雞爪子沉匿期間,帶著深沉的神祕感。

每次,你都以為那是最後一根雞爪子,吃完以後,你有點失望,但還不想放棄,把筷子伸進湯裡,感覺還有東西,撈起啦,嘿,還真是一根雞爪子,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人陶醉,讓人心醉,讓人神迷,讓一切又重新煥發出希望。

但總有吃完的時候。

“一瓦罐雞爪子,已經吃完了,什麼時候還能再吃上?”

在吐出最後一點骨頭碎開始,就已經在想這個問題了。

作者:許臨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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