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單車CEO:終結了共享單車顏色大戰,問題是街上很難找到車

羅海元作為共享單車領域創業者的歷史,是理解互聯網跟風者的關鍵。短短時間,他以“七彩單車”擠入這一領域,展示了他對顏色的特殊興趣。成功學很少以這種方式塑造一個人的風格。他拍電影,以自己的經歷改編。他談自己,引用別人的話,覺得自己是個傳奇。

羅海元作為共享單車領域創業者的歷史,是理解互聯網跟風者的關鍵。短短時間,他以“七彩單車”擠入這一領域,展示了他對顏色的特殊興趣。成功學很少以這種方式塑造一個人的風格。他拍電影,以自己的經歷改編。他談自己,引用別人的話,覺得自己是個傳奇。

七彩單車CEO:終結了共享單車顏色大戰,問題是街上很難找到車

文 | AI財經社 袁琳

編輯 | 金赫

很多祕密

羅海元跟他的產品一樣,很多祕密。

他第一次以七彩單車創始人身份出現在發佈會上時,就說出了一堆“祕密”:投資方保密、供應鏈保密、商業模式保密、投放數量保密。

假如你繼續問,他也不會說。

但有一件事情他卻是高調的。他把他推出的共享單車命名為“七彩單車”,這個名字一出現,就成了科技圈的娛樂話題,被說成是共享單車的“顏色終結者”。

“我們的車,百分之三十的價格都在顏色上。”羅海元對“七彩”的概念很著迷,他說,已經申請了專利,別人做不了了,只能做八彩,還有九彩。在迴應媒體採訪時,他得意地說:“週一到週日,每天騎一種顏色,心情會不會很好?”

“可是這重要嗎?”我問他。

他沉吟了一會兒,磕磕巴巴地嘀咕了幾次“重要不重要”,最後說:“重要的是我們把這種理念傳播了,因為生活本身很枯燥,如果單車能帶來好心情,我們是很欣慰的。”

他自圓其說。

在北京,很難在成堆的單車中發現它,偶爾會有一輛,夾在上百輛黃的、藍的、橙的、白的中,靜靜地停在那。你會發現,它真的有七種顏色,並且晚上輪子可以反光。

七彩單車入局時,已經是5月,那個時間,整個行業日趨飽和,一批單車停運,一批限制令出臺。大家都在等待一份長長的死亡名單。朱嘯虎甚至放言稱,共享單車迎來清場階段。

羅海元卻不以為意:“他能清誰你告訴我,他能清七彩嘛?”

羅海元中等身材,長了一張圓圓的娃娃臉,頭髮四周剃光只留了頂上的三角區域,一絲不苟地用髮蠟往後固定住。他的眉毛一眼就能看出是紋過的,整齊濃黑得不太自然。

我們見面時,七彩單車已經運營了幾個月,他承認,除了顏色和夜光之外,並沒有太多亮點,但他們還要推出一款2.0新車,命名為“彩虹7號”。

七彩單車CEO:終結了共享單車顏色大戰,問題是街上很難找到車

羅海元坐在辦公室裡

“我簡單說,你把手放在車把上,馬上測出你的心跳。你往上一坐,我們就測出你的身高體重。”

我問他:“坐上去就可以測出身高嗎?”

“噢對,坐上去測不出身高,可以測出體重。所以他有很多運動的科技成分。” 他再次轉移話題,開始談起這輛車的高科技智能技術,他十分健談,思維連貫,很快,話題已經在遊戲、大數據、物聯網中走了一圈。

最後,他總結:“我估計推出的話就引爆整個市場。”

他很自信。這種我很難捕捉的自信,貫穿了我們談話的整個過程。他認為,二代車推出後,他將打破共享單車沒有盈利模式的魔咒,“一出來就全部盈利的,不靠什麼押金啊,什麼分時計費。”

他傳遞給別人的感覺是,他有一把殺手鐗。

我問他,優勢是什麼呢?他說,基於商業祕密,不能講。我又問,盈利模式呢?他說,暫時先賣個關子,先不透露。

很多傳奇

羅海元喜歡觀察自己。他告訴我,他的故事,三天也講不完。我和他談起他的人生,在北京朝陽霄雲中心的16層,他喜歡採用第三人的視角介紹自己——就像談論別人一樣——這是一種很難駕馭的談話風格。

最早,他是保險推銷員。

他說:“他們說我是整個保險界的傳奇人物,我走的時候老闆都瘋了,跟我談了半年,說;‘羅總你做電影我支持你,但是沒想到你辭職,你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傳奇人物,是我們公司的標杆,是公司的標兵,年薪百萬,別折騰了。’”

隨後,他去實現電影夢想。

“過年開迎新晚會,北電商學院的院長致辭十分鐘,據說有七分在表揚我,說:‘你是北電的阿甘,你的到來改變了北電多年的這種工作作風。’然後那個院長還說,當他們心情不好的時候,看到我的朋友圈,就整個人心情都很亮,很陽光,給人帶來的是一股輕鬆一股清流,說‘這種勤奮對電影這種情懷把我們感動到了。’”

現在,他做共享單車了。

“我的人事總監,她說:‘你是一個經歷過萬箭穿心的人,現在你的心裡像鋼鐵巨人一樣,任何都傷不到你。’我想我做的事情一定會成功。不管多難。”

如果採用他轉述的別人對他的評價,他的故事可以說是草根逆襲的典範。

七彩單車CEO:終結了共享單車顏色大戰,問題是街上很難找到車

羅海元在七彩單車發佈會上。圖片來源於網絡

17年前,高中學歷的羅海元離開河南農村,前往深圳尋找出路。那時候,他身無所長,最後只能找到一份理髮師的工作,月收入兩千元。一年後,羅海元意識到這份工作上升緩慢,就辭職了。

在這個版本的故事中,改變命運的戲劇性時刻發生在公交車上:他偶遇了做平安保險推銷員的“大姐”,正在向人推銷。他站在旁邊全程仔細聽,最後軟磨硬泡勸大姐帶自己入行。

這份工作很適合他。

現在看來,早期的推銷員工作確實鍛鍊了他的口才:由於他在深圳是外來者,沒有熟人,只能採取最笨拙的“陌生人拜訪”,挨家挨戶掃樓。

羅海元回憶,當時他給自己定下目標,別人一天見1個客戶,他一天掃150個,別人一天籤一張單,他一天籤30張,8個月走破5雙鞋。早期額度都小,他以量取勝,勤奮肯吃苦。

很快,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回報——年度銷售冠軍。按照他的說法,從此之後的15年,他連續10年拿到了個人銷售冠軍,在保險業站穩了腳跟。

他的故事終於進入巔峰了。

平安集團的領導找他談話,問他願不願意去一個新的城市開闢新市場。這是羅海元人生中的一個關鍵點,從普通銷售員走上了老總的位置。

他,“配了一個祕書,一臺電腦,經營起一家分公司。”

很多哲學

這段時期的經歷被他改編後,拍成電影《鹹魚傳奇》:從理髮店辭職後,主人公在大街上被人推銷面試保險員,他頂著一頭五顏六色的頭髮面試,被面試官臭罵一頓“這裡是保險公司不是美髮廳!”隨後主人公染回頭發,穿上西裝重新面試。電影中,髮型師、保險員、群演,都是他的經歷。

這部電影的豆瓣評分,2.6分。

羅海元對成功的渴望,可以追溯到他的家庭。他所在的家庭是一個擁有一百多口人的大家族,弟弟妹妹眾多,整個家族對羅海元寄予厚望。按照他的說法,他希望能成為後輩的榜樣,通過自身努力影響和改變家族。

他確實一直想要提升自己。談起人生夢想時,他說:“我對金錢沒有慾望,我更多的看重的就是自我價值的提升,成就感提升。”在平安保險的最後幾年,他覺得自己的生活特別枯燥,“天天就打高爾夫球啊釣魚啊旅遊啊泡溫泉啊”,而他“想幹一番更偉大的事業”。

當他坐上分公司的老總後,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以自己的人生經歷為題材拍攝了一部微電影。

這就是《我就是我》,自費15萬。自編自導自演。按照他的說法,因為拍的太真實了,他差點被行業封殺。這部片子,據說展現了保險推銷員的艱辛日常,使他“一躍成為深圳勵志青年的代表”。

羅海元紅了。他的事蹟,“全中國網友留言說熱淚盈眶”。但這不是全部。他並沒有滿足於通過一個微電影講述人生。他要把他的人生故事搬上院線。他的故事還有很多可以挖掘。

出於興趣,他開始投資電影。

他注重自己的精神生活。他說,他的樂趣就是電影、音樂和看書。他不喜歡游泳、運動、健身,而喜歡讀書。讀書是生活的一部分。

我問他,讀什麼書?他說,早年讀王石和卡耐基,他想知道雷軍是怎麼成功的。後來,這一成功學的閱讀開始深入,他讀到柴靜,日本的稻盛和夫。

他的閱讀,基本可以概括為:一個人是怎麼成功的。

他甚至報了一個北京電影學院的總裁班。說他是“北電的阿甘”,就發生在總裁班時期。通過這次學習,他在北京認識了兩百多位總裁同學。

七彩單車CEO:終結了共享單車顏色大戰,問題是街上很難找到車

鹹魚傳奇電影海報,製片人為羅海元。圖片來源於網絡

進入電影圈是一件很困難的事,羅海元回憶時不住感慨。以他當時的交友圈和人脈資源,他頂多認識幾個群演頭頭。有一次,羅海元看到一位做副導演的朋友在找群眾演員,他躍躍欲試,朋友告訴他:“給我找一百人過來,我就讓你做負責人,當特型演員,可以跟主演對上兩句話。”

羅海元立馬應允了。

他開著奔馳車四處找人,真的找齊了一百個群眾演員,每天跑到劇組逛一逛,演群演,一場戲賺兩百,他很開心。他認識了幾個電影導演,又請對方幫忙介紹北京的導演,就這樣一步步開起了影視公司。

羅海元的影視公司兩年一共拍了四部電影,兩部院線,兩部網劇。兩部電影票房慘淡,每部電影的投入在一兩千萬,票房均在一兩百萬左右。

他覺得很沮喪,他把電影上的失敗歸咎於行業浮躁和投入太少。所謂行業浮躁,即後期宣發做事不誠懇,他對此很氣憤。

“這個行業人心太浮躁,大家都想著騙來騙去,我太老實了。”羅海元總結說,他不適合在這個圈子,鉅虧下決定退出電影業。

另一方面,投資金額過小也是羅海元認為票房失敗的原因之一:“請不到大咖,沒有大牌明星加入,自然對票房沒有號召力,也無法呈現大場景。”

至於電影本身,儘管兩部院線電影的評分都低於3分,但他認為自己拍的電影是成功的,失敗在自己對圈內潛規則的不熟悉。

談起羅海元,他北電同學的評價是:“很勤奮,做電影很快,但缺乏沉澱,做電影跟速度是沒有關係的。”

電影失利後,他的那種提升的努力卻並沒有中止,很快就找到了一個新的驅動。羅海元摸索了幾個實體項目後,共享概念突然火爆,闖入了他的視野。

很多衝動

羅永元選擇這個時機入局,大家覺得他瘋了。他卻很堅持。他聲稱還有其他三個產品同步進行,將共同構成一個共享出行的生態體系。

當然,這三個產品也是“保密的”。

“這個體系可以幫助共享單車所有企業解決他們的問題,到時候他們都會來找我們,但現在我真的不能講。”羅海元說。

我很想知道這是什麼產品。在羅海元的公司前臺,一塊牌子上寫著“七彩單車”,還並列掛著“放電科技”的字樣。

不久前,他們召開了一次發佈會,公佈了他們的共享充電寶項目,這個項目取名“放電”。所有關於共享的創業項目,在羅海元眼裡似乎都散發著光芒,他們開發的產品還包括共享咖啡機。

七彩單車CEO:終結了共享單車顏色大戰,問題是街上很難找到車

羅海元入局的另一個共享項目:放電充電寶

在他的身邊人看來,羅海元有時候決定有點衝動。

一開始,他對共享經濟不屑一顧。當他的調研團隊給他推薦共享單車項目,他看了兩眼便仍在一邊,發了個朋友圈:共享單車不可能火,這是個偽需求。

但當他準備入局,他認為自己已經想清楚了。那時他的公司在深圳。春節過後,一晚他下樓去買藥,第一次見到了ofo。他發現街頭已經很多了。這時才意識到,這個東西確實火了。

他立馬翻出那條質疑的朋友圈,刪了。

他的妻子罵他神經病:“你東一下西一下,能不能正經做點事。”但羅海元一旦決定,不可挽回。他的理由是:三四線城市的市場還是一片空白。

幾乎是在同樣的經歷下,一天夜裡,他連續在三個地方看到共享充電寶,當晚就決定要開發充電寶項目,他在群裡通知了高管這個決定,高管問:“羅總,你沒喝酒吧?”

第二天,他召集高管開始立項設計。對於這種亦步亦趨的姿態,他解釋說:“他們在前面打通,我們後面跟著做肯定沒問題。”

“有沒有人說你跟風?”我問。

“我不在乎別人說什麼,我在乎自己能做什麼。”他對這個問題很不以為然,“我們做的產品可以幫所有共享單車企業解決問題,未來,他們都會來找我們。”

他表示此前反對他的人,現在都開始支持他。甚至包括投資人,來找他的投資人對他“99%認可”。

今年2月,羅海元開始在深圳組建技術團隊,自費研發屬於自己的共享單車。到4月,APP研發成功,但他們卻遇到了瓶頸——系統不穩定、無法精準定位並實現短時間開鎖,難題一直無法攻克,技術負責人喪失信心,對羅海元說:“你找別人吧,我們盡力了。”

羅海元不甘心,一個合夥人提醒他,北京才是軟件專家最多的地方,不如把公司搬到北京去。羅海元想到了北京的電影公司,那時,公司還剩下四五個員工,他回到電影公司辦公室,開始重新組建團隊。

5月10號發佈會後,又過了一個月,6月17號,七彩單車正式投入市場。

很多懸念

我希望在路上找到一輛七彩單車,體驗一番,但一直沒找到一輛。羅海元解釋說:“沒辦法,我們的車太受歡迎了,一放出去就很快被騎走了,所以從來看不到。”

某種程度上,羅海元也是這樣看待自己的,他太受歡迎了。

他喜歡把話說得很滿。

他說:“我們在做的共享單車生態體系可以幫所有共享單車企業解決問題,到時候他們都會主動找我們。”

他還說:“我們不需要依賴資本,我們可以用自己的知名產品實現自我造血。年內你再過來,會發現我們已經有百萬車輛,千萬用戶,員工突破4000人。”

七彩單車CHO張沐宸是公司第一個員工,她覺得羅總“發散性思維很強。”

“發散性思維指的是?”

“還不能說,關係到我們的商業機密。”

而另一些人則覺得這個人很熱血。一個員工覺得羅海元是個有夢想有正能量的人,自己也受到激勵。

羅海元喜歡“夢想”這個詞,他一輩子都在追求這個東西,他企圖抓住時代的浪潮。每一步都跨度很大,在每一個陌生領域,都期望憑藉耐力取勝。

目前的數據是,七彩單車第一批投放了不到10萬輛,每個城市投放幾千臺。已面世的七彩單車除了顏色不同外,造型和功能跟摩拜並沒有太大差別。羅海元也承認一代車沒有突破,他把所有的懸念都留在了第二代。

羅海元邀我同他一起去城市裡視察車輛情況,七彩單車公關負責人告訴我:“我們羅總凡事親力親為,每天都會親自去外面檢查車輛。”

我們與幾個高管一起下了樓,樓對面整整齊齊停著一排嶄新的七彩單車,羅海元打開一輛車,騎上去轉了一圈。

七彩單車CEO:終結了共享單車顏色大戰,問題是街上很難找到車

羅海元在樓下視察單車情況

羅海元滿意地說:“一會兒下樓你再看,一到下班點,這些車很快就不見了。”

六點過半,迎來一天中的下班高峰。那一排七彩單車還整齊地停在那裡,周邊的摩拜ofo等已經消失不見。傍晚,七彩的一位高管發了一條朋友圈,大意是:下班了,這些七彩單車很快就要被全部騎走啦。

【想看更多,請移步“AI財經社(ID:aicjnews)”微信公眾號】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