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四大家”學派各異,對咳嗽證治方藥的論述總結一

中醫 金元四大家 李東垣 呼吸道疾病 神黃中醫說 2017-06-06

“金元四大家”學派各異,對咳嗽證治方藥的論述總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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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錦程,陳仁壽

咳嗽是臨床上的多發病,常見病。早在《黃帝內經》就有對咳嗽這一病名的提出及多篇關於咳嗽的論述。

至金元時期,時局動盪,然於此時,在醫學史上產生了極具影響力的金元四大家。金元四大家學術思想各異,遣方用藥有別,對咳嗽以不同的學派角度,各抒己見,對咳嗽的證治方藥的完善做出了寶貴貢獻,現將金元四大家對咳嗽的論述總結如下。

四大家治咳思想淺析

1、劉完素治咳嗽:治咳先治痰,治痰先治氣

“金元四大家”學派各異,對咳嗽證治方藥的論述總結一

劉完素醫書

劉完素,字守真,金代河間人,為河間學派的代表,倡導“火熱論”,認為百病多因於“火”。治療中力主寒涼清熱,善用寒涼藥,被後世稱之為“寒涼派”。其在《素問病機氣宜保命集·咳嗽論》中論治咳嗽經驗獨到,在書中用大量篇幅論述了“火”、“熱”的病證、病機,充分反映了劉完素寒涼派的學術思想。

劉氏重視《內經》的病機理論及運氣學說的研究,將《內經》理論有所創新地發揮,應用到臨證上,針對《內經》中“咳”與“咳嗽”無異,劉氏將咳嗽二字剖析,在《素問病機氣宜保命集·咳嗽論》中首次以聲、痰分咳嗽,曰:“咳謂無痰而有聲”,“嗽是無聲而有痰”,“咳嗽謂有痰而有聲”,同時指出咳、嗽的病機,即:

  • “咳謂無痰而有聲,肺氣傷而不清也;

  • 嗽是無聲而有痰,脾溼動而為痰也。

  • 咳嗽謂有痰而有聲,蓋因傷於肺氣,動於脾溼,咳而為嗽也。”

針對咳嗽的病因,劉完素繼承《內經》中:“五臟六腑皆能令人咳,非獨肺也。”之觀點,繼有進一步的研究,其雲:“蓋因傷於肺氣,動於脾溼,咳而為嗽也……寒暑燥溼風火六氣,皆令人咳嗽。唯溼病痰飲人胃,留之而不行,上入於肺,則為咳嗽。”

在此劉氏強調無痰不作咳,痰溼致咳的重要性,並提出臨證治咳大法:“辛甘潤肺,治痰下氣”,其雲:“若咳而無痰者,以辛甘潤其肺。故咳嗽者,治痰為先;治痰者,下氣為上。”慮痰溼是咳嗽的主要病因,劉氏臨證

  • 一以燥溼化痰為法:“是以南星,半夏勝其痰而咳嗽自愈”,

  • 一以順氣消痰為法:“枳殼,陳皮利其氣而痰自下。”

即所謂善治痰者,不治痰而治氣,氣順則痰消。

2、張子和治咳嗽:善攻邪,湧吐為先,兼用汗下

“金元四大家”學派各異,對咳嗽證治方藥的論述總結一

張從正,字子和,師從劉完素,對於劉氏用寒涼清熱之表裡分治法以散火熱之邪見解獨到,將前人經驗與個人臨床經歷相結合,發揚劉完素的學術觀點,攻邪以汗、吐、下三法為主,強調“病由邪生,攻邪已病”的觀點,主張“驅邪存正”之治法,誠如《儒門事親·汗下吐三法該盡治病詮》雲:

“先論攻其邪,邪去而元氣自復也。”

子和積累豐富的臨證經驗,形成了攻邪治病的獨特風格,可謂是攻邪派的一代宗師。

關於咳嗽,張子和繼承與發展《內經》有關咳嗽的治法,並將其對於咳嗽的獨到見解詳細論述於《儒門事親》。子和認為“嗽與咳,一證也。後人或以嗽為陽,咳為陰,亦無考據。”,引《內經》原文予以校注,為咳嗽正病名。針對咳嗽的病因病機,強調並非只有寒邪致咳,提出“嗽分六氣,毋拘以寒”的觀點,並進一步對六種咳做了詳細描述。

臨證治療咳嗽,善用寒涼攻下法,如以黃連解毒湯、洗心散、三黃丸治火嗽,以五苓散、桂苓甘露散及白朮丸治溼嗽,以木香葶藶散、大黃黃連阿膠丸治燥嗽等。

臨證治療咳嗽,子和善辨六氣施三法,不論虛實皆湧吐為先,兼用汗下,俾邪去正安、開通鬱滯、血氣流通、散火流溼,調理整體而止嗽。

在《儒門事親·勞嗽》中有一則醫案:“又東門高三郎,病嗽一年半,耳鳴三月矣。嗽膿血,面多黑點,身表俱熱,喉中不能發聲。戴人曰∶嗽之源,心火之勝也。秋傷於溼,冬生咳嗽。冬水既旺,水溼相接,隔絕於心火,火不下降,反而炎上。肺金被爍,發而為嗽。金爍既久,聲反不發。醫者補肺腎,皆非也。戴人令先備西瓜、冰、雪等物,其次用湧洩之法,又服去溼之藥,病日已矣。”

此案論述子和以湧吐法治癒咳嗽。

經曰:“其高者因而越之,”

朱丹溪有言:“吐中就有發散之義”

張子和曰:“諸汗法古方多有之,惟以吐發汗者,世罕知也,故予嘗曰吐法兼汗,以此夫。”

故病在上實而咳者,不行湧越,使邪氣壅結而不散,病則不愈,甚至由輕變重。可見,子和以在“上者湧之”,“吐中含有發散之義”之思想,運用吐法兼汗治肺止咳,實為妙哉。雖言子和為攻邪派之鼻祖,善用攻邪三法,然治咳酌病情之寒熱虛實,辨證遣方,

《名醫類案·卷三·咳嗽》中記載子和治咳一案:“時咳一二聲,面黃無力,懶思飲食,夜寢多汗,日漸瘦削。諸醫作虛損治之,……戴人斷之曰:上實也,先以湧劑吐痰二三升,次以柴胡飲子,……降火益水,一月餘復舊。此二陽病也。”

從此案可以看出,子和治咳非一味攻下,臨證審視緩急先後,先以湧痰劑去肺之積痰,繼以除溼、健脾等法調理而愈。

3、李東垣治咳嗽:主脾胃升降說,遣昇陽益氣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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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杲,字明之,號東垣老人。師從張元素,宗《內經》“土者,生萬物”,“以胃氣為本”,“升降出入,無器不有”的理論,李東垣強調脾胃在升降運動中的樞紐作用,主張“內傷脾胃,百病由生”理論和內傷學說,臨證重視脾胃之升降理論及其運用。

李氏臨床用藥,以補脾胃,升清氣為其特長,創制補中益氣湯,升用益胃湯、參術湯,至今仍沿用之。東垣“脾胃升降學說”的提出與《內經》中相關理論息息相關。《素問·咳論篇》有言:“五臟之久咳,乃移於六腑……此皆聚於胃,關於肺。”雖言“五臟六腑皆令人咳”,但通過

①肺、胃的生理:“肺為清虛之髒,喜通利,惡壅塞。(方星巖)”“納則貴下行,譬如水之性莫不就下,是胃之宜降也又明矣。”故肺氣與胃氣皆宜通不宜壅滯。

②肺、胃密切聯繫:生理上同有主降之性,經脈上肺之經脈“起於中焦,下絡大腸,還循胃口。”

③病理上:若脾失健運,致津液停滯,久聚生痰成飲,影響肺的宣發和肅降,繼而發為咳嗽。

綜上可見脾胃的氣機調暢直接影響肺發揮正常的宣降功能。

此外,由五行“土生金”理論,李東垣在其所著《脾胃論·脾胃盛衰論》對“土不生金”之咳也作了詳細論述:“肺金受邪,有脾胃虛弱,不能生肺,乃所生受病也,故咳嗽氣短、氣上,皮毛不能禦寒,精神少而渴,情慘慘而不樂,皆陽氣不足,陰氣有餘,是體有餘而用不足也。”

李東垣作為“補土派”的一代宗師,對於咳嗽的治療,首推補土生金法,然補土並非純補、峻補,多見其在補脾藥中加以升清、苦降、滲利等昇陽益氣藥,使補而不滯,以防過補阻礙氣機之弊。如其所創補中益氣湯,全方以補藥(黃芪、黨蔘、白朮、甘草補脾肺之氣,當歸和血)為主,佐以昇陽理氣(柴胡、升麻昇陽舉陷,陳皮散甘藥之滯)。其所創補中益氣方得後世高度讚許,為後世所沿用,《名醫方論》雲:“補中之劑,得發表之品而中自安,益氣之劑,賴清氣之品而氣益倍……陰虛於下者不宜升,陽虛於下者更不宜升也。凡東杲治脾胃方俱是益氣。”

4、朱丹溪治咳嗽:瀉火滋陰見長,溫補祛邪亦存

“金元四大家”學派各異,對咳嗽證治方藥的論述總結一

朱丹溪,字彥修,元代婺州義烏人,曾遊學行醫吳中,人稱丹溪先生。他既得河間之傳,又融合了易水學派和攻邪學派的思想,雖有養陰派之稱,但他博採劉完素、張元素、張從正、李杲等名家之所長而熔為一爐,形成自己獨特的學術主張和治病方法,開創了內傷雜病治療的新局面。

朱氏臨證主張“滋陰降火”,善用養陰藥,但不拘泥於滋陰之法,而是善取各家之長並有所創新,其關於咳嗽的論述十分豐富,在《丹溪治法·咳嗽》中把咳嗽的病因總歸為五種:“咳嗽有風寒、痰飲、火鬱、勞嗽、肺脹”。在《脈因證治·逆痰嗽》中對不同證型的咳嗽之病因、病機做了詳細描述:

“火之嗽,病因火盛生痰、鑠肺金也,遂成鬱遏脹滿。甚則幹嗽無痰,或唾血痰。勞而咳嗽,皆好色腎虛,則子能令母虛,氣血俱虛,陰虛則生火,肺金耗敗,而津液、氣血皆化為痰矣。痰者礙清氣升降,滯氣而不行,遂成諸咳嗽之證。”

臨證上,丹溪注重陰虛火旺所致鬱火痰咳,陰虛勞咳,提倡“火主清金,化痰降火”的治法。其《金匱鉤玄·咳嗽》有言:“午後嗽多者,此屬陰虛。必用四物湯加知母、黃柏,先降其火。”《丹溪心法·咳嗽》亦云:“勞嗽,宜四物湯加竹瀝、薑汁,補陰為主。”,“陰分嗽者,多屬陰虛治之。”

雖言丹溪是“滋陰派”之代表,善瀉相火、補真陰,但在辨證上並無偏廢,既注重陰虛火旺所致鬱火痰咳,陰虛勞咳,在咳嗽發病過程中的重要作用且治咳必求於本:朱氏認為痰濁多由脾胃受損,運化失職,聚溼生痰而成,即所謂“脾溼動而為痰”。

臨證標本兼治,多以滋陰降火,開鬱化痰之法。

在《古今醫案按·咳嗽》有醫案一則:“丹溪治一人,年五十餘,患咳嗽,惡風寒,胸痞滿,口稍幹,心微痛。脈浮緊而數,左大於右,蓋表盛裡虛。問其素嗜酒肉,有積,後因接內涉寒,冒雨忍飢,繼以飽食酒肉而病。先用人蔘四錢,麻黃連根節一錢五分,與二三帖,嗽止寒除。改用濃樸、枳實、青陳皮、栝蔞、半夏為丸,蔘湯送下,痞除。”

從此醫案可以看出丹溪善辨證,治咳必求於本,正如文中所述:“其脈證皆屬表邪,而其因則系裡虛”。以人蔘———補氣藥中善培土滋生化之源者與麻黃———解表藥中善宣肺復肺司肅降之常者同用,攻補並進,以達標本兼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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