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辯才荀諶
“哦？友若有何妙計？”韓馥一臉期待的看著荀諶。
“大人忘了，劉備來借兵是為了什麼？”荀諶神祕一笑道。
“剿賊啊”韓馥想也沒想就答道。
“那不就對了，這劉備既然借剿賊之名來，那我們何不讓他做實了？這也不枉大人借兵一場嘛”
這下韓馥明白了，瞬間大喜道：“友若果然大才，我就等著看友若好戲了”
太行山，這裡是這個時代土匪的天堂，南北貫穿幾千裡，山谷無數，溝壑相連，有佔山為王的土匪，和黃巾餘孽，還有許多不想被約束，樂得逍遙的叛逃官軍，組成了如今號稱百萬的黑山賊，而這支黑山賊的首領張燕便是駐紮在太行山脈最南端的黑山之上，而黑山賊之名也是由此而來。
黑上賊分為五方，多為亡命之徒，但是不受約束，官軍亦不敢惹，所以平日裡樂得逍遙自在。可是今天的黑山大寨氣氛十分凝重。
“大首領，這劉備欺人太甚，想我黑山大軍，縱橫四洲，就是大漢朝廷也不敢小視我等，這劉備一個區區縣令就揚言要討我們，如此我黑山軍威何在？”說話的人正是一方之主的李大目。
要說這五方首領各有名號，聲音的大的叫張雷公，眼睛大的叫李大目，騎白馬的就叫張白騎，卷鬍子的就叫於羝根，加上輕盈敏捷的張飛燕，也就是張燕，構成了這五方首領。
上首一人，身材修長，渾身帶著殺氣，不用說這人就是他們的大首領，有飛燕之稱的張燕了。
“請大首領下令，我們幾十萬大軍，踏平平原縣”一聲驚雷般的聲音響起，不用說這就是那個張雷公了。
“對，劉備欺人太甚”
“踏平平原，活捉劉備”
“。”一時間大廳裡都是討伐劉備的聲音。
“我看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站在張燕背後一女子道。
“大小姐，你怎麼看？”
原來這個少女就是昔年黑山首領張牛角唯一的女兒張仟。
山寨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都把目光移向這位大小姐。
“據我所知，這劉備是個明白事理的人，黑山五方八十二寨，連綿幾千裡，就是朝廷大軍也拿我們沒辦法，這劉備兵不過數千，怎麼可能不遠千里來征討我們？我看應該是劉備得罪了什麼人，有人放出風來，想借我們的手來除掉劉備，好坐收漁利”
眾位首領一聽也覺得有道理，他們也奇怪，這劉備為什麼要不遠千里以數千士卒來征討他們幾十萬大軍。
“報”一個傳令兵跑了進來。
“講！”
“大首領，外面來了一人自稱是冀州刺史韓馥的別駕荀諶在外求見”
“他來做什麼？”張燕眉頭一皺最後還是宣了進來。
荀諶昂首闊步的走了進來。
“大膽，見了我家首領，為何不跪”張雷公如巨雷般的聲音響起。
“我乃大漢之臣，安能拜一匪首？”荀諶絲毫不懼。
“此人傲慢無禮，來人哪，拉出去斬了”張雷公大喝道。
“要殺就殺，可笑一幫蠢賊，我來救爾等性命，爾等卻恩將仇報，哈哈，沒想到我荀諶死的這麼窩囊，動手吧”荀諶面不改色，引頸等死。張雷公本就脾氣暴躁，一見荀諶如此，立刻就要拔劍。
“慢著”張燕一擺手隨後又道：“先生試言之”
“如今劉備正欲興兵來討，爾等難道不知道要大禍臨頭嗎？”荀諶負手而立，這份氣概倒是讓這一群賊寇有些佩服。
“那劉備區區數千兵馬？焉敢來討我黑山百萬大軍？”張仟不屑道。
“別人或許不敢，可是這劉備可不是一般人，姑娘豈不聞劉備以五百未經訓練的鄉勇，就能屢破黃巾？”
在場的黑山賊裡，有不少黃巾餘孽，自然聽說過劉關張的大名，一時間氣氛變得壓抑了，這時張仟上前一步道：“非也，劉備當年破黃巾，是有官軍相助，如今黑山距平原近千里之遙，而且我們居於深山，莫說是數千兵馬，就是百萬大軍又能奈我們何？”
荀諶長嘆道：“姑娘何顧自欺？黑山軍號稱百萬，其實不過十萬之眾，劉備又從我家刺史和北平公孫瓚處借了數萬兵馬，姑娘真有把握勝的了劉備？”
“荀先生切莫誆我，冀州全境不過十萬大軍光冀州和鄴城就駐紮了八萬大軍，何來數萬借與劉備？再說北平公孫瓚長期受胡人襲擾安能把大軍借與劉備？先生乃是冀州別駕，劉備來征討我們，先生應該高興才是，為何來此通風報信？難道你們家刺史想坐收漁利？”
荀諶看著眼前這女子，怎麼也想不通黑山軍一群賊寇怎麼會有如此人物。
“實不相瞞，這劉備前番派人來見我家刺史，言要為國剿賊，可誰知道這劉備乃無信之人，收了我家主公的兵馬卻據為己有，而且劉備還私下裡招募近萬人馬，分在各鄉，我想這個大家都應該聽說了”
幾個首領都相互點了點頭，要知道這幫賊寇遍佈冀州各地，劉備把兵馬駐紮在各鄉，怎麼可能逃過他們的眼睛？
荀諶看著眾人點頭心下一喜，又趁熱打鐵道：“不知眾位可曾聽說過白馬義從？”
荀諶又趁機扔出了一顆重磅炸彈，他們當中不少人活躍在幽燕之地，安能不知道號稱天下第一騎讓胡人都聞風喪膽的白馬義從？
荀諶看了眾人凝重的臉色接著道：“如此劉備就有了兩萬三千兵馬，其中有關張這樣勇冠三軍的豪傑，還有白馬義從這樣的精銳，平原小縣安能養的起這麼多兵馬？劉備的目的就不用我多說了吧？”荀諶添油加醋，劉備現在借來的是不是白馬義從也沒有人知道。
“先生說的倒是輕巧，可是先生怎麼又知到劉備招了這麼多兵馬不是為了圖謀冀州呢？要知道冀州錢糧廣盛，富饒之地，劉備又豈會舍玉求瓦來征討我們黑山軍呢？”張倩話一出口，眾人目光都移向荀諶。
“姑娘大才，荀諶佩服，然姑娘只知道利益，卻不知曉政治，如今天下雖然盜賊四起，民不聊生，但是大漢威儀尚在，我家刺史乃是先帝欽命，天下皆知，劉備素以漢皇后裔自居，安敢冒天下之大不為？平原一縣有劉備駐軍，盜賊不敢近，那他劉備集結這麼多兵馬又是意欲何為？”
此言一出，眾人都開始偏向荀諶了，連一向聰明的張仟都無處反駁。
“那先生此來為何？”張燕開口道。
“特來獻計，北平距平原千里之遙，來回需十日左右，眾位何不趁著劉備大軍沒有匯合之前一舉攻下平原縣，到時劉備就是借來了三千白馬義從也是無家可歸”
張仟總是覺的荀諶的話又疑點，但是始終抓不住。
“大首領，我看就按先生的意思辦，先攻下平原縣”張雷公帶頭大叫道。
下面眾位首領都是一陣附和之聲，荀諶知道自己成功了。
“言盡於此，眾位自己考慮吧，荀某告辭了”荀諶見好就收，他知道自己在這裡說的越多越容易露陷。
“先生留步，小女子還有一事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