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性使然
“這麼說，我家裡這麼多警車是拜你所賜！”吳凡幽幽的問道。
“對，在我打完電話之後，警察就趕到我家裡，帶走了貨物和我的女兒，妻子也被裹屍袋裝著，和我一道送到了警局。”
“在拘留室的那幾天，我每天都在悔過，不禁想到了當年追求她的時候，不瞞你說，那段時光是人生中最美好的。”
“在結婚之後，我甚至想過離開你大哥，可是身無所長，除了當個馬仔，我還能幹什麼呢！”
“人生就是這麼奇妙，就像多米諾骨牌，倒塌不是偶然，而是有前因後果。”
男人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抽著煙，無聲的擦著眼淚。
“你做得沒錯，任何一個丈夫都比不上你。”拍拍男人的肩膀，吳凡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你不恨我嗎！要知道你大哥可是我舉報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恨你，但現在世道不同，少了你這麼個強力的夥伴，我可沒把握能活的下去，來吧，阿良！”說罷，吳凡伸出了自己的手。
男人熱忱的握著他的手，兩個倖存者為了生存冰釋前嫌，這是末日唯一的好處吧。
“或者說，你可以叫我全名，陸泳良。”
“額，至少你現在能無所顧慮的告訴我，你的真名了，這是你對我最大的認可。”
阿良用力的點點頭，從妻子死後，他開始瘋狂的折磨自己，甚至達到了不吃飯不睡覺的地步，短短几天時間裡，不光體重下滑厲害，臉上的胡茬也長出一大截，原本清秀的臉也越發的顯得蒼老。
他始終邁不過心裡那道坎，想過死，可是在聽到吳凡的聲音之後，又想生，因為他要把自己所知道的說出來，然後才能了無牽掛的離開人世。
然而，一天的相處下來，他發現了生的可貴，這個一臉決然的毛頭小子讓他看到老闆的影子，回想著當年的日子，他的熱血又一次沸騰。
他不知道老闆是怎麼把他牢牢捆住，或許那時候只是為了賺錢，情不情願也無所謂。
可是吳凡這個毛頭小子卻是用人格魅力征服了自己，無論為了醫生不在乎生死的執著，還是對倖存者的憐愛，這都讓自己受到深深的感染。
前十年守護你大哥，後幾十年我依舊會守護你。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貨物是什麼，這場瘟疫真和我大哥有關？”吳凡吐出一口煙問道。
“嗯，我這樣告訴你，貨物是一種病毒，由試管裝著，表面有一個骷髏頭標誌。”
“那東西確實是從你大哥手裡接手的，但是，僅僅是我的妻子被感染，在我被抓到警局之前，外面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所以，基本排除是你大哥散播的病毒，要知道，那種病毒是靠傷口感染，但大範圍的感染，就只有水源和氣體感染，依造現在的態勢來看，就只有氣體感染才能達到這種恐怖的效果。”
“至於你大哥有沒有二手準備，我就不知道了，據我所知，他做事很謹慎，就連我也是經常被矇在鼓裡。”
“嗯，現在不想這些費腦的事了，等找到我大哥再說。”
夜深，再無聲響，除了時不時傳來的一兩聲嘶吼和小女孩的抽泣。
進入末日的第一個夜晚，吳凡多少有些不適應，這一天似乎就是一個夢，直到此時，他還不敢相信自己手裡沾滿了鮮血。
阿良卻是睡得很香，在夢裡，妻子和女兒都笑吟吟的看著，他自己正在擺弄生日蠟燭。以前那些恐怖的畫面再也沒有出現，剩下的只有溫馨的回憶。
醫生緊鎖眉頭，咬牙切齒，嘴裡喃喃的說道：“要成功了，我就要拯救世界了。”他一直想破解病毒，就連夢裡都在做著同樣的夢，不得不說，他真是個認真的人。
小妮悄悄地抽泣著，小腳不停地亂蹬，臉上作出恐懼狀，看來這末日對於小女孩而言，還是太過殘酷，短短几個小時，她就失去了父母，投身於這群陌生人之下，這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難過。
“快走！該死，它們又上來了！快上車。”
劇烈的喘息聲傳來，一個驚慌失措的胖男人朝著一男一女大喊道。
“媽的，差一點就能拿到了，這群該死的喪屍！”男人重重的捶向靠墊，抱在懷裡的槍支也灑落一地。
“冷靜，你已經做得夠多了，要不是你，我們能活下來嗎？作為一個警察，你已經很厲害了。”女人安撫著激動的男人，作為一個沒有生存能力的弱勢者而言，她已經很感激這個警察了。
要不是他在經過學校時多停留了一會，恐怕自己都和其他老師一樣，被那些喪屍活活吃掉了。
而胖男人卻是一個出租車司機，兩個人遇上他可以說是偶然中的偶然。在警車被喪屍破壞之後，二人開始徒步逃跑。
當跑到街角時，一輛打開車門的出租車正停在路邊，警察想也不想就拉上女教師往車裡逃，誰知剛坐上去，車底就發出一聲哀嚎。
警察下車查看，差點誤將他當喪屍打死，還是虧他正常的眼球救了他。
三人在逃出學校街區後，警察提議到警局去看看，誰曾想，警局也淪陷了，慌亂之中，他只來得及從槍械室帶出四把手槍和六盒子彈。
“媽的，我一定會回來！”看著遠去的警局，警察不甘心的吼了一句。
車子加速駛離市區，到處都是喪屍，如果能找尋一片淨土，那郊區才有可能是。
車子緩緩的停在一個小區前，胖男人從車上擠下來，張著嘴巴驚呼道：“乖乖，這些房子怎麼這麼大。”
女教師卻是不屑的回了一聲：“土包”，爾後和警察朝著別墅走去。
“嗷~”
喪屍的吼叫聲一陣陣的響起，嚇得女教師緊緊抱著警察的手臂，感受到手臂處的溫熱，他的臉頰竟有些不自然的潮熱。
月光很是明亮，警察甚至可以看到遠處蹣跚的身影，他明白那是什麼。
在簡單的觀察之後，他領著驚魂未定的二人到了一座別墅前。
一推門，居然還是關著的。看著門前停滿的警車，他暗罵一聲，難道自己推算錯了？
雖然這樣想著，他還是摸索到了窗臺前，慢慢推開窗戶，居然沒有上鎖，心裡大喜，趕緊讓兩人翻窗而入。
“呼呼~”
胖男人喘著粗氣，手上不停的比劃，看得警察不耐煩的說道：“用嘴說！”
他才斷斷續續的說道：“這門是用木板釘上的，這屋裡還有人，我們這樣算不算私闖民宅啊！”
這個時候，剩餘的二人才看到門上的木板，警察示意他們不要說話，留下兩把手槍給他們，簡單教了教開保險，上膛，擊發等動作後，他悄悄地朝樓上摸去。
能夠想到這種辦法，並且從容的面對末日，無論對方是誰，都不可以掉以輕心。
阿良聽到樓下的動靜，摸出手槍正要起身，睡在他身旁的吳凡卻是一把拉住他，指了指房門，拿出自己的新武器，守在門邊。
……
房門輕輕的被推開，黑暗中，警察只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形躺在床上，而床後的醫生，他可是沒看到。
就在他準備上前查看之時，一陣耀眼的寒光襲來，冷汗隨著額頭滴落下來。
大驚之餘，他的反應卻不慢，迅速的仰倒，乘勢一個後滾，躲開了來者的攻擊範圍，右手掏出腰間的手槍，一手一槍，對著襲擊者躲避的牆壁就是一陣射擊。
密集的火力生生的壓得吳凡抬不起頭，只能將刀護在臉前。
看到自己的射擊起了作用，警察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有信心在子彈打光之前制服這個襲擊者。
可惜他還不知道對方是兩人，等到子彈打光之時，扔下手槍，他直接朝吳凡奔去，手裡已經多了一副手銬。
殊不知，在他奔襲之時，身後一個黑影也隨之而動。
阿良已經從窗戶翻了出來，繞到了他的身後，趁著他移動之際，阿良也提起自己的刀片跟了上去。
“卑鄙小人，拿命來。”警察很是不滿，要不是他警惕心高，剛才那一下，只怕是直接被削下一隻手了。
“你才是卑鄙小人吧，私闖民宅，還私藏槍支，放在法制社會，槍斃都夠了。”吳凡也不甘示弱的回道。
“哼，狡辯，我是警察，何談私藏槍支。”
“那就是說，你承認私闖民宅了？”
“你……找死！”
“呵呵，你看看是你死還是我死，勸你看看身後。”
聽到吳凡的話，警察警惕的回頭看了一眼，可還是遲了，一把斷口的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放下手裡的東西，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你能活著。”阿良冷冷的說道。
警察不甘心的看看吳凡，又看了看身後的阿良，手裡的手銬卻是不肯放下。
“我勸你還是聽他的，這傢伙可是從不開玩笑的。”吳凡笑呵呵的說道。
“怎麼，要我說第二遍嗎！”阿良繼續說道。
“哐當~”
警察丟下了手銬，阿良拿出繩子把他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