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守靈
“我知道你擔心雍王，雍王從小沒吃過什麼苦，大理寺大牢到底比不得王府，他也受不得這個罪，你放心回去，這裡有侯爺和十二少在，我不會有事的。”
蘇婉若知道如今局勢嚴峻，她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雖然她心中不想跟楚譽分開，但侯夫人和十二少的病情都不能耽擱，所以她不得不留下來。
楚譽將蘇婉若拉進懷中，沒事的時候，蘇婉若總是最任性胡鬧的一個，可這種時候，她卻是最懂事的一個。
“等你回來，我到城外來接你。”
蘇婉若笑容滿面，“好啊，那我們說好了，雖然我跟雍王見面總是吵架，打你把他也一起帶來，我很久沒見到他了。”
楚譽點頭，“好，時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蘇婉若還想再跟楚譽待一陣，可她卻沒有任性，楚譽送她回去之後，這才回房睡下。
翌日早晨，天還沒亮，楚譽已經起身，沈璟過來稟報，望京侯已清點好了兩百子弟兵，只等楚譽出發了。
楚譽點頭，“秦爺起身了麼？”
“秦爺已收拾妥當，在驛站外等候了。”
“嗯，那我們現在就出發。”
沈璟一愣，“爺不跟三小姐道別麼？”
“不去了，等她回來，本王在帝都親自接她。”
沈璟不再說話，跟著楚譽走出驛站，蘇婉若其實已經醒了，只是她沒起來，離別這種時候，她到底是捨不得的。
驛站外，望京侯跟秦棠站在兩百子弟兵前頭，見楚譽出來，望京侯走到楚譽跟前，將腰上一塊玄黃玉佩取了下來，“這塊玉佩是本侯隨身所帶，但凡是本侯麾下子弟兵，見到這塊玉佩，自然會為王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望京侯這一番話，便是將他麾下兩萬子弟兵交到楚譽手中，楚譽接過玉佩，“多謝侯爺。”
“時辰不早了，王爺該啟程了。”
手下牽來楚譽的馬，楚譽利索翻身上馬，“如此，本王就在帝都等候侯爺大駕了。”
望京侯一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楚譽不再多說，一揮手上馬鞭重重打在馬屁股上，馬兒吃痛狂奔，沈璟和秦棠還有那兩百子弟兵一併追了上去。
望京侯站在驛站門口，良久，才回到帳內去。
帝都，慶王府。
王府管家李全站在慶王寢殿外，已在殿外來回踱步近半個時辰，慶王進去之後就一直沒了動靜，管家擔心出事，卻又不敢驚擾了慶王，棺材和靈堂都已準備妥當，但慶王妃的屍身卻還並未入殮。
“王爺，棺材已經替王妃備妥了，請王爺出來，不要誤了時辰。”入殮都有時辰，李全只好硬著頭皮上去說道。
屋內好半天都沒動靜，李全正不知如何是好，寢殿大門卻忽然被人打開，慶王下巴上冒出一層青色胡茬兒，眼中佈滿血色，頭上也鑽出幾根白頭髮來，李全一驚，“王爺！您這是！”
慶王神色倦怠，卻只擺了擺手，“好生將王妃入殮，本王去換身衣裳，就過去替王妃守靈。”
“是，王爺。”
慶王走路有些不穩，李全趕緊叫人上去扶著，慶王也沒推開，只覺得腳下這路好像長出刺來，每走一步，就像是在他心口上砍了一刀。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慶王穿著一身縞素，去靈堂替王妃守靈，慶王妃被殺，朝中大臣自然都要過來弔唁，快到午時，也不知道是趕巧還是怎麼，蕭錦跟錦衣侯一起到的慶王府。
蕭錦在門口下了馬車，錦衣侯難得穿著一身玄色袍子，見了蕭錦，也跟眼珠子長在地上了似的裝沒看見，錦衣侯走了幾步，聽得身後蕭錦聲音，“聽聞侯夫人最近病情又加重了，孤王身邊有個大夫醫術還不錯，侯爺要是願意，本侯差他到府上替夫人瞧瞧？”
錦衣侯停下腳步，轉頭看著蕭錦，“多謝大王好意，本侯府中事情，就不勞大王操心了。”
蕭錦也不多說，錦衣侯先進了慶王府，唐起看著錦衣侯背影，“錦衣侯這個人表面上看似不參與黨爭，但他跟端王之間關係不簡單。”
蕭錦臉上帶著層笑意，“咱們這位侯爺，可沒看上去這麼純良，你知道他夫人是誰麼？”
唐起搖頭，“請大王示下。”
“你總還是知道錦衣侯夫人姓什麼吧？”
唐起點頭，“侯夫人姓林，聽說也是出身名門，不過卻很少有人知道她家世。”
“因為她的家世說不得，她生身父親不是別人，就是咱們的林相爺。”
唐起一驚，“林相爺？”
蕭錦臉上笑容愈加深了，“你也不用驚訝，這好戲才剛開始。”
蕭錦說完，舉步走進了慶王府，錦衣侯已在靈堂鞠了躬，上了香，慶王失魂落魄跪在地上，什麼反應都沒有。
錦衣侯也沒多說，正要告辭，卻忽然見黃景堯帶著十幾個衙差進來，李全過去，將黃景堯攔了下來，說話陰陽怪氣，“黃大人，今日是王妃大喪，你來弔唁也不用帶這麼多衙差過來吧？”
黃景堯說話也不客氣，“本官奉旨徹查王妃被殺一案，今日便是到府上帶證人去大理寺問話的。”
黃景堯奉旨辦案，李全也不敢再頂撞，否則就是違抗聖旨，黃景堯走到靈堂，給慶王妃上了一炷香，這才看著慶王，“王妃屍骨未寒，下官一定會盡快找到真凶，以告慰王妃在天之靈。”
慶王雙眼血紅看著黃景堯，“那本王就等著黃大人，替本王找到殺害王妃的真凶了！”
“請王爺放心，不管是誰殺害的王妃，下官都一定會找到真凶，將他繩之以法。”
“來人，將翠兒帶上來。”
翠兒就是昨夜第一個看到雍王殺害王妃的丫環，李全叫人去把翠兒帶了上來，翠兒神情有些恍惚，顯然是被昨晚上的事嚇到了。
黃景堯朝慶王行了一禮，“多謝王爺。”
黃景堯叫手下帶著翠兒很快就離開了慶王府，錦衣侯爺跟著從慶王府告辭，黃景堯剛一出府，就被錦衣侯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