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那個說要供兒子上大學的父親,摔下了山崖。'

"

"

小說:那個說要供兒子上大學的父親,摔下了山崖。

寒冬臘月,地裡也沒什麼農活了,周同順白天和周全民去山坡上放牛,越到山坡的頂部,草越好,雖說枯黃了,可遠遠望上去,還是深深的一片。

兩人常常把牛放到崖頂,到了山頂,他們便站在仙女澗的澗口,防止牛兒靠近仙女澗,踩空了掉下去。

這天,已經連續下了幾天的小雨,地上泥濘不堪,吃了午飯,周同順和周全國又相約著去放牛。

周爺爺閒著,便去找周大爺聊天。

黃玉英坐在屋子裡,為倆孩子做鞋。突然,門“吱呀”一聲開了,進來一個身著破爛的人,他頭髮蓬亂,稀稀拉拉地蓋住骯髒不堪的臉,對著黃玉英傻笑。

他叫週二傻,從小就口齒不清,見了誰都傻傻地笑。

村裡的人都當他是個傻子,他的父母在他兩歲那年就死了,除了一間破屋子,什麼也沒給他留下。

小時候,大先生見他可憐,讓他跟著一起生活。無聊時候,大先生便教他寫字逗他玩,哪知時日久了,他還當真識了一些字,只是拉長脖子也講不清楚,反惹得村裡人哈哈大笑。

長大了,就幫別人家做些事情,混點吃的,別看他是窮生賤養的,幹起活來一點也不含糊,力氣大得很。平時,他也會闖進黃玉英的家裡,她見他可憐,也會施捨些吃的給他。

黃玉英叫道:“二傻子,你來我家做什麼呢?”

週二傻呵呵地笑,口中說道“老闆……呵呵,老……板……”

黃玉英笑了,想他必定是聽到別人說周同順成了老闆,有錢了,或是來討錢的,或是和別人一樣,要求帶著他進城去的。她知道跟他多說無益,又見他大冬天的還赤著一雙腳,凍得又紅又腫,心生憐憫,把周同順的一雙鞋子提了出來,說,“二傻子,穿上吧,你不冷嗎?”

“冷……冷……”,二傻子去穿鞋,胡亂地把鞋帶揉成一團塞進鞋幫裡。黃玉英見狀,搖頭嘆息,走出來教他,說:“看清楚了,鞋帶要這樣系。”繫好了鞋帶,她又回屋裡拿了幾個早上煮的土豆,塞給二傻子,說:“拿著,肚子餓了吧?”

二傻子使勁地點點頭,皮也不剝,就塞進嘴裡,吃相狼狽不堪。吃完一個,他轉身走了,到了門口,轉身對著黃玉英喊:“玉英……姐,玉……英姐。”

黃玉英朝他揮手,說:“快回去吧。”

回到屋裡,再次拿起鞋子,她卻無心再做下去,一陣沒由來的心慌意亂,不知道是週二傻的到來讓她思緒混亂了,還是做了太久有些累了。她的眼睛一陣一陣地花了起來。她使勁地揉了揉,撲在桌子上睡一會。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從噩夢中驚醒過來,一揮手,打掉了桌子上的針線盒。她有些心急了,一種不安的情緒縈繞周身,她跑到門口,不停地朝四方張望著。

望了一會,並沒有什麼動靜,她又轉身回到屋裡,但是,後腳還沒來得及踏進去,周全民的叫聲就在身後響起,“玉英,玉英,快,阿順他……”。

黃玉英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她急忙拉住周全民,問:“怎麼了?阿順怎麼了?”

周全民咬咬牙,紅著眼眶說:“阿順他……摔下了仙女澗了。”

黃玉英一下子懵了,感覺天地旋轉了起來,轉得她兩眼發黑,腿一軟,便倒了下去。

不一會,周同順摔下仙女澗的消息就在整個村子裡傳開了,人們紛紛湧到了他的家裡,黃玉英還沒有醒過來。周爺爺被周全民固定在懷裡,老淚縱橫,口裡喊著:“別拉我,讓我去看看,我的兒啊……”

朱葉枝給黃玉英餵了些水,問:“全民,到底怎麼回事?阿順早上還好好的,這麼大個人,怎麼就會摔下去?”

周全民聲音哽咽,向人們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們把牛放到了山頂上,人便繞到牛前面,怕它們走近仙女澗,一不小心摔下去。首先都還好好的,可到了下午,牛兒許是吃飽了,就四下走散開來,周全民家的牛先往山坡下來了,他怕去到地裡把地踩硬,就先下坡來攔著。周同順家的牛還在坡頂,他交代周同順,說一會把牛趕下來了,也晚了,可以回家了。可是,他才下到半山腰,就聽見周同順叫聲,還有些隆隆的響聲,他心想不好,便衝上山頂,哪知,已沒有了周同順的身影,只有崖邊上一些踩滑的印記。

人們聽了,無不感到惋惜,周爺爺哭得死去活來:“老天爺啊,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我都一把老骨頭了,你要收就收了我吧,你讓我兒子去了,叫我這媳婦孫子怎麼活?”聲聲泣血,在場的人沒有不跟著流淚的。

文逍文瑤放學歸來,剛進村裡,就聽有人喊:“文逍,文瑤,快,你們家出事了。”

文逍一聽,一把扯住妹妹就往家裡跑。甜甜聞此,也跟著跑去。回至家中,見屋裡圍滿了人,皆是傷心悲痛之狀;爺爺癱坐在凳子上,雙眼渾濁紅腫,喉嚨裡“嗚嗚”地哼著;母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文瑤頓時嚇壞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文逍四下看看,驚恐不安地走到朱葉枝面前,問:“嬸,我媽怎麼了?”話剛問完,淚水也一併滾落出來。

朱葉枝摟了他在懷,終不忍說出真相。

門口,甜甜伸著小腦袋,呆呆望著他。

"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