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谷、底特律平起平坐：自動駕駛行業“恐怖平衡”時代到來

科技巨頭和老牌製造商的大決戰不會上演了

文 | 大壯旅

新智駕按，上週的自動駕駛行業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業內新的“恐怖平衡”正在建立，曾經那種科技巨頭挾天子以令諸侯，對製造商們頤氣指使的日子恐怕要一去不復返了。

上週，全棧自動駕駛開發商 Aurora 站上了風口浪尖，這家擁有全明星陣容的新創公司送走了老合作伙伴，又迎來了新死黨，而這一消息引發的漣漪恐怕會重塑自動駕駛行業公司間合作的圖景。

2016 年三巨頭合力創建公司以來，Aurora 已經拿到了 7 億美元融資，B 輪得到紅杉資本和亞馬遜“寵幸”後，其估值更是躥升至 25 億美元，妥妥的小獨角獸。

不過，拿投資拿到手軟並非 Aurora 的唯一亮點，它們與主機廠也走得很近。除了大眾與現代，Aurora 的戰略伙伴名單上還有中國新造車公司拜騰。

上週一，還有消息稱 FCA 已與 Aurora 結成戰略聯盟，共同打造自動駕駛車隊。不過一天之後（上週二），《金融時報》就爆料稱，大眾與 Aurora 的合作已經走到了盡頭，德國巨頭與福特結盟後，現在正與福特“嫡系” Argo AI 關係親近。

有趣的是，這部“連續劇”並沒有結束。上週三，現代-起亞聯盟就宣佈深化與 Aurora 的合作，為 Aurora 的 B 輪融資再加 3000 萬美元籌碼。

從常規角度來看，上週的“連續劇”只不過是簡單的業內合作罷了。不過，如果放在如今的大背景下，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當下的汽車行業可能會經歷新一輪全球銷量放緩週期，同時自動駕駛汽車部署時間的延後也讓各家廠商焦慮異常，大家只能選擇合作來分擔日益沉重的自動駕駛研發費用。

簡言之，“大家都坐到了牌桌前，不過玩的卻是一場智力與金錢並存的雙重遊戲”，軟銀願景基金合夥人 Michael Ronen 還指出，這個牌局雖不是贏家通吃，但絕對是“真槍實彈”的遊戲。這段時間各家廠商的動作也印證了 Ronen 的這番話。

現在的軟銀願景基金已經深深紮根在了自動駕駛行業，它們不但攜手本田為通用旗下自動駕駛部門 Cruise 砸了重金，還“深度綁定”Uber，協力豐田要推打車巨頭一把。如果軟銀有意，後續它們甚至能在通用、本田、豐田和 ATG（Uber 自動駕駛部門）之間牽線，締造出一個能改變遊戲規則的“攪局指望”。

對軟銀的恐懼讓圈外廠商不得不“有所作為”，它們得構築防禦工事準備迎擊，而最怕被軟銀第一個踏平的肯定是大眾，畢竟它和豐田、通用這兩個老對手已經纏鬥多年。不過，在後柴油門時代，還沒從排放門緩過神來的大眾內部戰略有些病急亂投醫，除了與 Aurora 的合作，奧迪旗下還有獨立的 AID 自動駕駛部門。除此之外，它們還與 Mobileye 達成了戰略合作，未來甚至會與寶馬、戴姆勒、博世、採埃孚和大陸組成“德國之隊”對抗軟銀“巨無霸”時代。

好在大亂之後必有大治，想清楚自身狀況的大眾終於開始向 Argo 傾斜。此舉並不是因為 Argo 的技術就比別人高多少，大眾主要看上的還是 Argo 背後的福特。在此前的談判中，雙方已經同意在商用車輛上達成合作。同時，還有傳聞稱兩家巨頭要在電動車和自動駕駛領域展開廣泛合作。

眼下，大眾和福特都在使用微軟的聯網車輛雲服務，如果未來 AID 融入 Argo，而福特用上大眾的模塊化電動平臺（這兩種可能媒體都報道過），那麼雙方都能省下一大筆研發費用，並在未來的競爭中生存下來。

雖然這一切都只是推測，但顯然整個行業已經出現了新的變數。曾幾何時，許多業內人士認為汽車製造商會淪為單純的加工車間，為 Waymo 這樣的科技巨頭生產硬件，就像現在的一眾 Android 廠商。不過，自動駕駛這場大戲的劇情並沒有按照這個劇本發展，新一代的自動駕駛新創公司（即使創始人都來自類似 Waymo 的科技巨頭）都改變了思路，它們不再試圖讓汽車製造商成為自己的加工廠，而是為它們提供豐富的技術解決方案選項。

就像此前 Ars Technica 上那篇用施樂的覆亡暢想 Waymo 未來的文章所述，現在的自動駕駛市場已經成了汽車製造商主導的買方市場，因此自動駕駛行業的戰略研發路線不但要聽科技巨頭和打車霸主的，還得受汽車製造商所制。與此同時，特斯拉遇到的種種困難也向我們證明了，汽車製造是有門檻的。因此，硅谷未來必須要接受在合作中與汽車廠商平起平坐的事實，“軟件吞噬世界”的論調有些過於樂觀了。

從現有消息來看，Waymo 當年與製造商談判時可是相當強勢，汽車製造商中能接受它們開出的“不平等條約”並達成合作的只有菲亞特-克萊斯勒與捷豹路虎，而這兩家公司在汽車行業已經非常邊緣化。現在，菲亞特-克萊斯勒也醒悟了，它們正試圖聯合 Aurora 以擺脫 Waymo 的控制。顯然，即使是汽車行業墊底的角色，也不像 Waymo 想象中那樣可以任人欺辱。

當然，眼下汽車製造商與科技巨頭的“恐怖平衡”還未正式建立，但如果 Waymo 近期曝出與汽車製造商對等合作，這一推論就會徹底成為事實。

現在來看，“恐怖平衡”可能真的不遠了，因為今年 2 月份《日經新聞》就曝出 Waymo 正與日產-雷諾-三菱聯盟談判，而後者是世界第四大汽車製造商。如果雙方的談判真能結出碩果，恐怕自動駕駛世界的另一頭超級怪獸就會因此誕生，與福特-大眾-Agro 和現代-起亞-亞馬遜-Aurora 相比也不遑多讓。

如果三巨頭爭霸景象出現，肯定會推動軟銀“哥斯拉”（即通用-Cruise-本田-豐田-ATG 組合）的誕生。這樣一來，科技巨頭中選擇繼續單幹的廠商就只有蘋果和 Zoox 了，顯然它們在製造、維保、基礎設施和其它附加值上都嚴重落後於主要汽車製造商。

軟件也許能吞噬掉汽車，但許多人想看到的“底特律”大戰“硅谷”恐怕是打不起來了，因為雙方已經陷入“恐怖平衡”，與其相互毀滅，不如攜起手來共創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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