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堂模式”的山鄉鉅變是武漢鄉村振興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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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5日,22歲的吳敏和22歲的丁夢月,她們看到了招聘信息,一起來到武漢市黃陂區杜堂村葛家灣的木蘭花鄉景區,應聘講解員。她們約好,假如不滿意,就一起回武漢市裡找工作。

吳敏對前些年的杜堂村葛家灣有印象,那是她在江漢大學讀書時,媽媽來看她,下雨天坐車路過葛家灣,路面坑坑窪窪,車速稍微快點黃泥巴水能飛濺到擋風玻璃上,“都是黃土石頭山,老窮老窮。”吳敏查了一下記錄說:“從我2019年1月5號到木蘭花鄉工作時起,截止到2019年7月13日下午4點37分,景區接待了198個考察鄉村振興的政府團,多是省、市主要領導帶隊。現在我們呆在景區久了,這裡到處是花草綠地,回到城市還不太習慣。”

黃土山包,石頭絆腳,窮鄉僻壤。曾經的葛家灣,封印了多少世事悲歌和父老鄉親的貧苦宿命。在這裡,窮到甚至有人家裡“老”了人,家人都沒有能力送上山掩埋。黃土山渴望改變,2014年,杜堂村引回能人——武漢萬中集團董事長葛天才,短短几年時間,這裡鳥槍換炮,翻天覆地,山鄉鉅變。杜堂村歷史性的嬗變,也正是武漢鄉村發展大踏步前進的一個縮影。

“自己以前就窮怕了,不能再看到鄉親受苦,要改變。我姓葛,是葛家灣的一份子,也是武漢黃陂的一份子。”兼任木蘭花鄉景區董事長的葛天才想起以前的日子,“紅薯”一直在腦子裡打轉。“家裡5個兄弟,1個妹妹,早上吃蒸苕(“苕”的武漢話意思是“紅薯”),中午吃蒸苕,晚上苕煮湯。晚上12點幾兄妹還要搓繩子打草包,頭昏眼花,眼皮一打架,父親就瞪大眼睛拿草包刷過來,不拼命幹,可能連苕都沒得吃。”

葛天才記得,每次蒸紅薯,鍋中間還有一碗白米飯,那是母親給父親蒸的,父親是家裡主勞力,不吃飯沒力氣幹活。小時候的紅薯中間的那一碗白米飯,成了葛天才渴望改變的驅動力。葛天才從初中考上高中後,因為3.6元一學期的學費無法湊齊輟學。以後農村裡有人考上大學放露天電影來慶祝,和小夥伴一起坐在村裡看電影的葛天才,在聽到用黃陂土話興高采烈地報喜某某考上大學時,扭過頭,眼淚唰地流下來,記憶猶新!

為了生活,父親送葛天才去學剃頭手藝,認為“手藝是活寶,走遍天下餓不倒。”可偏偏當學徒在村裡剃頭幾年的葛天才,有時候一連餓幾天沒吃飯,“那時候剃頭吃百家飯,有時候本應在他家吃飯卻忘記了,吃中飯也沒叫我,我去問,有時候還被罵。”餓怕了的葛天才把剃頭挑子扔池塘裡,再不剃頭了,氣得父親直跺腳,葛天才頭也不回一個人到漢陽洲頭街裝卸搬運隊卸煤,一天下來嘴裡耳朵裡全是煤渣子,哥哥心疼弟弟叫他回去,葛天才說,“不回了,蒸苕吃怕了。”

窮人要翻身,談興趣和選擇太奢侈。下雨天,找不到屋簷的孩子只有努力朝前奔跑。離開卸煤場,葛天才在工地上給人打小工,一次偶然的機會承包到一個貼外牆磚的勞務工程,就此在建築行業起家,靠“無條件滿足甲方要求”的行事信條,30餘年,慢慢地幹成一個武漢知名的建築老闆,如今富了還惦記著建設家鄉。

葛天才說:“剃頭時餓飯,倒也不怪老鄉,因為窮,大家才會忘記禮節,只有挖掉窮根,鄉風才會向善文明。”2014年,葛天才響應政府號召,在政府投資520餘萬元建設美麗鄉村的基礎上,萬中集團再追加1500萬元,高標準建設成全國美麗鄉村樣板,接著註冊武漢木蘭花鄉景區,以旅遊來帶動“美麗鄉村”的持續發展,併成立杜堂旅遊專業合作社,村民以閒置房作價入股,閒置房按四星級酒店標準,精心修葺成具有民居特色的小別墅,農戶按照入股10%保底方式進行分紅,上不封頂,實現了農民、村集體和投資方的多贏,鄉村振興的“杜堂模式”經媒體報道,在全國好評如潮。

2018年2月7日,杜堂村1088個村民在廣場集合,第一次發工資、分紅520萬元,70歲的崇傑村村民王正英,拿著20000多元邊數邊說:“從來沒數過這麼多錢。”稍縱即逝的一幕被記者抓拍到,“王正英數錢”成為多個畫家筆下的油畫人物,她一下子成為全國“網紅”。實地採訪時,王正英用黃陂話脫口而出“天差地別”四個來形容杜堂村變化。

樸素的“天差地別”,是黨中央計劃實現鄉村產業振興、人才振興、文化振興、生態振興、組織振興,推動農業全面升級、農村全面進步、農民全面發展戰略後,農村環境、農民生活發生偉大變化的高度概括。“林正英數錢”,是億萬農村人口不再把湧入城市貧民窟當成改變生活唯一途徑的現實案例。不斷拉縮“繁榮的城市”和“凋敝的農村”的距離,“杜堂鉅變”值得全國借鑑、推廣。“杜堂能人”葛天才,也正是千千萬萬響應國家號召、行進在致富帶富大道上的潛行者之一。

在杜堂村,曾經有村民因為貧窮,家裡人去世了,沒錢送上山,兒子考上大學,窮得在大學裡一天只吃一餐飯,葛天才聽說後,馬上拿出錢財資助。回憶起那一幕,站在杜堂村的葛天才說:“我也曾一天只吃一餐飯,我家裡也有窮困難熬的時候,但從今以後,這樣的事在杜堂村不可能再發生!不是我葛天才個人有本事,而是黨的英明決策,會堅決杜絕農村的窮困潦倒,會讓我腳下的這一片片土地,變成大有希望的田野。”

採訪結束時正值中午,工作人員送來盒飯,盒飯裡的菜,是苦瓜,洋蔥,牛肉,黃瓜,紫菜蛋湯,苦瓜涼口,洋蔥流淚,牛肉黃瓜香甜,蛋湯營養順心,這不正是葛天才的人生歷程和奮鬥精神的生動寫照麼:經歷過痛苦的磨難,吃過難以想象的苦,流過艱辛的汗水、淚水,但他咬緊牙關,渡過了人生最暗淡的歲月,硬熬了過來。如今,葛天才的生活順心了,也還要讓生他養他的杜堂村父老鄉親過上愜意有營養的幸福生活。他站在長江邊上他買下的一層樓的辦公室窗戶邊,用手往下邊一指:“看,大概那兒就是我曾經剷煤的地方,現在全是樓房、綠化地,變得我都快不認識了。和杜堂村一樣,這些年武漢變化好大。”

從生產發展到產業興旺,從生活寬裕到生活富裕,從黃土山坡到村容整潔,從幹部管理到民主治理……杜堂村,脫貧攻堅,美麗新村,斗轉星移,萬象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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