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井挖到的精美文物,7個字的銘文,引來了90多年的爭論

打井挖到的精美文物,7個字的銘文,引來了90多年的爭論

1923年,河南新鄭縣大旱,南街李家樓的士紳李銳,自發在菜園之中打井取水。結果,井沒有打成,水沒有出現,倒是挖出了震驚世界的新鄭大墓。這座大墓出土了100多件青銅器,每件都是國寶,華美無比,直接催生了河南博物館。因此,在文博界一直認可“先有鄭公大墓,後有河南博物館”的說法。

這批青銅器被稱為新鄭彝器,特地建立河南博物館保管。即使是特殊年代,在軍閥混戰、抗日戰爭中,它們一直被視為民族瑰寶,讓無數人為之付出鮮血和生命,才得以保存至今。然而,它們的謎團實在太多,近百年時間,一代又一代文博工作者付出辛勤努力,依然還有未解之處。

打井挖到的精美文物,7個字的銘文,引來了90多年的爭論

比如這件春秋王子嬰次爐,就是如此。它如今已經收藏於國家博物館,被視為國寶級文物,但是甚至連它的用途,目前都無法完全確定。

春秋王子嬰次爐又名“王子嬰次”青銅爐,看起來就是一隻方形的盤子,它的底部為平底,但也有柱狀足,目前還剩下23個。它的四角為圓形,兩側有環形的拉鈕,另外兩端則是提鏈結構,每個提鏈由3節組成。該文物定名的依據,就是在器壁內側有七個字的銘文:

王子嬰次之□盧

打井挖到的精美文物,7個字的銘文,引來了90多年的爭論

這本該是確定文物年代、用途的最重要依據,但因為第六個字並不是很清楚,這就引發了爭議。郭沫若在《新鄭古器之一二考察》一文中,率先提出這個字應該是“燎”字,用途就是燃炭以取暖所用。這個說法,得到了大部分專家的認可,而且在江蘇邳州九女墩出土的殘方爐與之器型相似,似乎可以作為佐證。

但是,在此之前,王國維在《王子嬰次盧跋》提出,這個字實際上是“炒”字,實際上認可其為一種飯器。然而,中國烹飪技術雖然源遠流長,但作為最常見的炒,在先秦時期並未發明,不可能突兀出現這種方法。因此,王國維的說法已經式微,不過也有專家認為,它也可以作為“煎炒”之用。考慮到這種器皿的質地比較薄,也確實能夠承擔這個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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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用途存在爭議,就是該器物的國屬爭議也非常激烈。可能有讀者認為,這件文物出土於新鄭大墓,確定墓主人的身份,不就確定了它的國屬嗎?其實很遺憾的是,新鄭大墓雖然出土了那麼多青銅器,有銘文的只有兩件,一件就是此文物,另一件是最大一鼎,雖然有44字銘文,但因為文字瀰漫,腐蝕嚴重,已經無法解讀。因此,新鄭大墓本身也只能定為鄭國某位國君的墓葬。

更重要的是,因為這個銘文幾乎是孤證,那麼就並不能以此確定新鄭大墓的墓主。突破口只能放在銘文中“王子嬰次”這四個字上,只有破解了這四個字的意思,才能確定文物的國屬。還是王國維,率先在《王子嬰次盧跋》中提出:

餘謂‘嬰次’即‘嬰齊’,乃楚令尹子重之遺器也……則‘嬰次’即‘嬰齊’無疑……故《春秋》書‘公子嬰齊’,自楚人言之,則為‘王子嬰齊’矣。

打井挖到的精美文物,7個字的銘文,引來了90多年的爭論

王國維這個觀點,在1924年就提出來了,他認為嬰次即嬰齊,是楚穆王之子,在楚共王元年至二十一年擔任令尹。那麼楚器為什麼會在鄭國呢,王國維認為是嬰齊率軍參加鄢陵之役,失敗後遺留在鄭國,而鄭國國君將其作為戰利品,並隨葬於地下。

另外,還有人認為提出鄭器說、吳器說,但都有硬傷,比如鄭國在當時並沒有稱王,所以不存在王子一說。因此,在學術界,王國維的說法佔據了主流,不過現在又有徐器說,那是根據形制和紋飾特徵,認為是嬰次是徐國王子。

這件文物的爭議,一直持續了九十多年,現在看來,如果沒有新的佐證,很可能還會長期存在下去,這也許也是中國歷史的獨特魅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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