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唐到明,包世臣這樣評論20位書法大家

書法 包世臣 藝術 柳公權 中國書法網 中國書法網 2017-09-10
自唐到明,包世臣這樣評論20位書法大家

從包世臣《歷下筆譚》論其書法批評觀

作者:金丹

一、包世臣“自唐迄明,書有門戶者廿人”品評考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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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興如白鶴翔雲,人仰丹頂;

此評虞世南,因其被封為永興縣子,故人稱“虞永興”。白鶴,又稱仙鶴,此處指丹頂鶴,體羽為白色,頭頂為硃紅色,鳴聲響亮,飛翔力強。

包世臣認為:“永興面目似右軍,神理則大令,抽鋒殺字,放肆豪邁,古人謂為得王筋者,豈不以其牽掣勁健,駿快奕奕洞目耶!然亦稍異右軍,遜於渤海矣。”“永興祖述大令,裾帶飄揚而束身矩步,有冠劍不可犯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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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如孔雀皈佛,花散金屏;

此評禇遂良,因其官至尚書左僕射河南公,故人稱“禇河南”。金屏,雄孔雀羽色絢爛,以翠綠、亮綠、青藍、紫褐為主,多帶有金屬光澤,尾屏具五色金翠錢紋,開屏時尤為豔麗,故有金屏之喻。

包世臣除了視禇遂良的書法為“花散金屏”以外,還形容他的書法為“遍體珠玉”,可見他對禇遂良書法所散發出的雍容華貴氣息表示由衷地讚賞。在答黃修存問時說:“唐賢真書,以渤海為最整,河南為最暇,然其飛翔跳蕩,不殊草勢,筋搖骨轉,奇掣玲瓏,實有‘不草而使轉縱橫’之妙。凡以其用筆,較江左為直,而視後來猶甚曲之故也。”他認為禇遂良的楷書最“暇”,暇者,從容,悠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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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知敬如振鷺,集而有容;振鷺,《詩·周頌》有《振鷺》篇,本以鷺之潔白,比喻客之容貌修整。後因以振鷺喻操行純潔的賢人。《文選》漢揚雄《劇秦美新》:“振鷺之聲充庭,鴻鸞之黨漸階。”《注》:“振鷺、鴻鸞,喻賢也。”此句意為:王知敬的書法如操行純潔的賢人,容貌修整,儀態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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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誠懸如關雎,摯而有別;

此評柳公權。關雎,《詩·周南》首篇之名。《論語·八俏》:“關雎樂而不淫,哀而不喪。” 摯,懇切、誠懇。此句意為:柳公權的書法如關雎樂而不淫,誠懇而有分寸。

柳公權的小楷得到董其昌的讚賞:“學柳誠懸小楷書,方知古人用筆古淡之法。”包世臣也十分重視柳公權的小楷,吳德旋說:“慎伯謂柳少師後,遂無有能作小楷者,論也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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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少保如雛鵠具千里之志;

此評薛稷。鵠,清段玉裁《說文解字注》:“鵠,黃鵠也。……凡經史言鴻鵠者皆謂黃鵠。”此句典出《漢書》三一《陳勝傳》:“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師古注:“鴻,大鳥也,水居。鵠,黃鵠也,一舉千里。”此句意為:薛稷的書法如初生的黃鵠具有一舉千里的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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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紹京如新鶯矜百囀之聲;鶯,燕雀類,鳴聲宛轉,有鶯歌之謂。此句意為:鍾紹京的書法如新鶯宛轉悠揚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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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更如虎餓而愈健;此評歐陽詢。此句意為:歐陽詢的書法如餓虎,體雖清瘦而矯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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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如熊肥而更捷;此評李邕。此句意為:李邕的書法如肥熊,體雖豐腴而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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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如耕牛,穩實而利民用;

此評顏真卿。此句意為:顏真卿的書法如耕牛,穩實而有利於民之器用。

從語意上看,應是指顏楷而不是指顏行,當為對顏楷的肯定,而不是批評。吳德旋說:“十年前餘在揚州與安吳包慎伯論書,慎伯不喜平原《坐位帖》,而餘極好之。然餘學書在慎伯後,未敢與之爭。近慎伯來陽羨,與餘復相見,論書亦推顏行,自悔前言之失……”可知他從不喜歡到喜歡的變化。他在道光二十四年(1844)70歲時題《臨祭侄稿》送他的學生劉廉方,文中認為“平原三稿,以《祭侄文》為最奇縱”,可見對顏行的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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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稽如戰馬,雄肆而解人意;

會稽有二,此評徐浩,而不是指王羲之。此句意為徐浩的書法如戰馬,雄肆而善解人意。包世臣在《論書十二絕句》中有詩言徐浩:“巨川《官告》是書雄,健舉沉追勢並工。悟入指尖有爐冶,轉毫猶憾墨痕豐。”自注雲:“謂會稽本唐帖,真書之善自變者,行書則《蘭亭題句》,同此妙悟。”在包世臣的眼中,徐浩的書法是雄健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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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度如俵驘強韁,布武緊密;

此評楊凝式。俵,分給,散發。《水滸傳》:“分俵眾軍”。驘,騾之別體。《楚辭》漢劉向《九嘆憂苦》:“同駕驘與乘駔兮”《注》:“馬父驢母,生子曰驘。”步武,謂足跡散佈而不相重疊,指用小步疾走。《禮·曲禮》:“堂上接武,堂下步武。”此句意為:楊凝式的書法如騾子一般,小步疾走而緊密。

包世臣認為:“蓋少師結字,善移部位,自二王以至顏、柳之舊勢,皆以展蹙變之,故按其點畫如真行,而相其氣勢則狂草。山谷雲:“世人盡學《蘭亭》面,欲換凡骨無金丹。誰知洛下楊風子,下筆便到烏絲闌。”言其變盡《蘭亭》面目而獨得神理也。……少師則反其道而用之,正如尼山之用狂狷。書至唐季,非詭異即軟媚,軟媚如鄉愿,詭異如素隱,非少師之險絕,斷無以挽其頹波。真是由狷人狂,復以狂用狷者,狂狷所為可用,其要歸固不悖於中行也。”

包世臣在《論書十二絕句》中有詩言楊凝式:“洛陽草勢通分勢,以側為雄曲作渾。董力蘇資縱奇絕,問津須是到河源。”自注:“東坡、香光,俱得力於景度,然東坡謂其雄傑有顏柳之遺,香光謂其以險絕為奇,破方為圓,削繁成簡,是猶未見彼結胎悟入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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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囧了,範的是誰?寫這麼好沒留下來有什麼用,我們只能靠想象了)

範的如明駝舒步,舉止軒昂;

範的,生卒年不詳,唐文宗時人。宋趙明誠《金石錄》載,唐《阿育王山常住田碑》,開元中齊萬融撰,徐嶠之書,碑毀,太和中明州刺史於季友作後記,屬處士範的重書之。範的為包世臣所推重,在《藝舟雙楫·述書下》中評其:“……中更喪亂,傳筆法者唯明州布衣範的、洛陽少師兩家。範之《阿育王碑》,行間茂密。”後康有為在《廣藝舟雙楫·卑唐第十二》中延續包世臣的說法:“範的《阿育王碑》,亦有南朝茂密之意。”葉昌熾《語石》評其“蕭誠以後,學王書者第一。” 明駝,駱駝。唐段成式《酉陽雜俎》前集十六引《木蘭篇》句作:“願借明駝千里足”,並謂駝臥時,腹不貼地,屈足漏明,則行千里,故稱明駝。舒步,徐徐、遲緩之步。軒昂,峻高貌,揚起貌,形容氣概不凡。此句意為:範的的書法如駱駝緩步而行,峻高而氣概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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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局如丙吉問牛,能持大體;

此評蘇軾,因其曾官提舉玉局觀復朝奉郎,偶有人以“玉局”稱之。丙吉(?—前55),西漢大臣,字少卿,魯國(今山東曲阜)人。本為魯獄吏,累遷廷尉監,治巫蠱之獄,後任大將軍霍光長史,建議迎立宣帝,封為博陽侯,任丞相。問牛,典出《漢書》七四《丙吉傳》,漢宣帝時,丙吉逢人逐牛,牛喘吐舌,吉問牛行幾裡,或謂牛喘為細事,吉曰:“……恐牛近行,用暑故喘,此時氣節失,恐有所傷害也。三公典調和陰陽,職當憂,是以問之。”後因用為官關懷民間疾苦的典故。此句意為:蘇軾的書法如西漢大臣丙吉問牛,關懷民間疾苦,而得其大體。

包世臣從25歲學習蘇軾的《西湖詩帖》開始,此後一直對其推崇備至,吳德旋說:“慎伯論書,於唐人後推東坡、思白二家。其言以為東坡雄逸,思白簡淡,非餘子所及。”又云:“自茲以降,宋之東坡、明之香光亦臻妙悟。東坡雲:‘我雖不善書,解書莫如我。苟能通其意,常謂不學可。’香光雲:‘畫中須直,不得輕易偏軟。’探厥詞旨,可謂心通八法者矣。”可見他對蘇軾、董其昌的崇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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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明如子陽據蜀,徒飾鑾輿;此評蔡襄,因其曾官至端明殿學士,人稱“端明公”。子陽,即公孫述(?—36),字子陽,東漢扶風茂林人,王莽時為導江卒正。後起兵,據益州(今四川),自立為蜀王,建武元年四月稱帝,號成家,建元龍興。建武十二年為漢軍所殺。鑾輿,天子之車駕。此句意為:蔡襄的書法如公孫述佔據四川,徒飾有豪華的天子車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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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如樑武寫經,心儀利益;此評黃庭堅。樑武,即梁武帝蕭衍(464—549),南蘭陵人,長於文學、樂律、書法,信佛教,三次捨身同泰寺,寺院遍境內。經,指佛經。利益,佛教用語,猶言功德,指有益於他人的事。《法華文句記》:“功德利益,一而無異,若分別者,自益名功德,益他名利益。”此句意為:黃庭堅的書法如梁武帝抄寫佛經,內心向往有益於他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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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嶽如張湯執法,比用重輕;

此評米芾。張湯(?—前115),西漢杜陵(今陝西西安東南)人,武帝時歷任廷尉、御史大夫等職。建議鑄造白金及五銖錢,並支持鹽鐵官營政策,制訂“告緡令”(對田宅、貨物、車船、畜產等徵稅的法令),以打擊富商大賈。主辦許多重大審判案件,用法嚴峻,曾和趙禹共同編訂律令,撰有《越宮律》27篇。此句意為:米芾的書法如張湯執法審案,用法嚴峻,而輕重適宜。

包世臣對米芾書法的“跳蕩之習”是輕視的,這在他的言論中時有涉及,他說:“襄陽側媚跳蕩,專以救應藏身,志在束結,而時時有收拾不及處,正是力弱膽怯,何能大字如小字乎!”包世臣又有:“米海嶽《九歌》、趙鬆雪《黃庭內景經》,皆能不失六朝人遺法,但其他書不能稱是,遂為識者所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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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昂如挾瑟燕姬,矜寵善狎;

此評趙孟頫。瑟,古代一種絃樂器,形似古琴。燕姬,燕地的美女。唐李白《李太白詩》七《豳歌行·上新平長史兄粲》:“趙女長歌入彩雲,燕姬醉舞嬌紅燭。”矜寵,自恃有寵而驕。《新五代史·安重誨傳》:“雖其盡忠勞心,時有補益,而恃功矜寵,威福自出”。狎,有親近、輕浮之意。此句意為:趙孟頫的書法如挾著古琴的燕地美女,恃寵而驕。

包世臣對趙孟頫是最為鄙視的,他對趙字給予批評:“若以吳興平順之筆而運山陰矯變之勢,則不成字矣。”吳熙載問包世臣“勻淨無過吳興,上下直如貫珠而勢不相承,左右齊如飛雁而意不相顧。何耶?”包世臣回答說:“吳興書筆專用平順,一點一畫、一字一行,排次頂接而成。古帖字體大小頗有相徑庭者,如老翁攜幼孫行,長短參差,而情意真摯,痛癢相關。吳興書則如市人入隘巷,魚貫徐行,而爭先競後之色人人見面,安能使上下左右空白有字哉!其所以盛行數百年者,徒以便經生胥史故耳。然竟不能廢者,以其筆雖平順,而來去出入處皆有曲折停蓄。其後學吳興者,雖極似而曲折停蓄不存,惟求勻淨,是以一時雖為經生胥史所宗尚,不旋踵而煙銷火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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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幾如負暄野者,嘈雜不辭;此評鮮于樞。負暄,曝背取暖。嘈雜,吵鬧聲。此句意為:鮮于樞的書法如光著脊背晒太陽的山村野夫,吵鬧聲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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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如戎人砑布,不知麻性;此評祝允明。砑布,用石頭在布上碾磨使密實發亮。麻,指大麻。舊屬穀類植物,今屬桑科,皮韌,漚之可織布,雄麻質佳,雌麻粗硬不潔白,用於喪服。此句意為:祝允明的書法如士兵碾磨布匹,不知道麻的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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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伯如龍女參禪,欲證男果。

此評董其昌。龍女,神話中龍王的女兒。佛經中有龍女成佛的故事,《法華經》言娑竭羅龍王之女,八歲領悟佛法,現成佛之相。《法華經》又云:“龍女欲成佛,必將女轉男身是也。”可見其修持和證果。

吳德旋說:“慎伯論書,於唐人後推東坡、思白二家。其言以為東坡雄逸,思白簡淡,非餘子所及。”可見他對董其昌的欣賞。包世臣認為:“華亭為近世書宗,……華亭受籙季海,參證於北海、襄陽,晚皈平原,而親近柳楊兩少師,故其書能於姿致中出古淡,為書家中樸學。”同時又認為:“然能樸而不能茂,以中歲深襄陽跳蕩之習,故行筆不免空怯,去筆時形偏竭也。”他對董其昌中年以後學米芾表示出不滿。他還認為:“坡老、思翁,有意復古,而蘇苦出入無操縱,董苦佈置不變化”,對董提出“佈置不變化”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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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世臣 歷下筆談軸

二、從二十家品評看包世臣書法批評觀

包世臣這種以形象比喻的敘述語言和批評方式,在書論中出現較早的見於樑代袁昂的《古今書評》,如“索靖書如飄風忽舉,鷙鳥乍飛”、“樑鵠書如太祖忘寢,觀之喪目”等等。此後梁武帝蕭衍的《古今書人優劣評》、唐代孫過庭的《書譜》、竇臮的《述書賦》、張懷瓘的書論、宋代米芾的書論中多有出現,對於處於清代復古潮流中的包世臣來說,運用了袁昂《古今述評》的方式對二十家的書法進行品評是順理成章的,後來康有為又從直接模擬包世臣的這種敘述方式,見於《碑評》。

首先,包世臣對唐代書家及其書法表示出由衷地讚歎:“永興如白鶴翔雲,人仰丹頂;河南如孔雀皈佛,花散金屏;王知敬如振鷺,集而有容;柳誠懸如關雎,摯而有別;薛少保如雛鵠具千里之志;鍾紹京如新鶯矜百囀之聲;率更如虎餓而愈健;北海如熊肥而更捷;平原如耕牛,穩實而利民用;會稽如戰馬,雄肆而解人意。”這說明了唐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從他的言論中,我們得知他喜歡唐碑,是因為他認為初唐書法保持了“中實”之法,加上唐碑能壯帖之勢而寬帖之氣。最重要的是他認為:“大凡六朝相傳筆法,起處無尖鋒,亦無駐痕,收處無缺鋒,亦無挫鋒,此所謂不失篆分遺意者。虞、歐、徐、陸、李、顏、柳、範、楊,字勢百變,而此法不改。宋賢唯東坡實具神解;中嶽一出,別啟旁門;吳興繼起,古道遂湮。”“篆分遺意”成為他書法審美的最為重要的標準,也成為他書法批評的重要標準。

其次,他對宋人的態度則是有褒有貶:“玉局如丙吉問牛,能持大體;端明如子陽據蜀,徒飾鑾輿;山谷如樑武寫經,心儀利益;海嶽如張湯執法,比用重輕。” 他認為宋以後古法不傳,故對宋以後書家大加貶低。當然,這其中對他所景仰的蘇軾是例外的,他認為宋以後“篆分遺意”流失,唯蘇軾“實具神解”,而米芾一出“別啟旁門”,趙孟頫繼起,“古道遂湮”。這是他推崇蘇軾和反對其他宋人的理由。

再次,對元、明書家則以貶為主:“子昂如挾瑟燕姬,矜寵善狎;伯幾如負暄野者,嘈雜不辭;京兆如戎人砑布,不知麻性;宗伯如龍女參禪,欲證男果。” 對於趙孟頫的書法,包世臣持激烈的反對態度,這當與時風的崇董、崇趙有一定關聯,他是對康乾時期的董趙書風的一種反叛。當然,這主要與他的書法審美觀有很大關係,除了他認為趙孟頫篆分遺意的失去之外,還認為用筆平順、結字勻淨,沒有能領會王羲之的矯變之勢。對於鮮于樞、祝允明更是大為貶低,認為毫無可取之處。這是對“自唐迄明,書有門戶者廿人”的品評,對於其他書家,從包世臣的態度而言,更是不值一提。

實際上,宋代《淳化閣帖》出現以後,宋、元、明書家多有取法,於是帖學大興,這是書法史的一段史實,而阮元認為《淳化閣帖》“展轉鉤摹,不足據矣”,從《閣帖》失真說明帖派師法對象不可靠,又認為“所稱鍾王者,其偽爽然可見”從王字應有隸意為推翻王羲之尋找藉口,最重要的是他認為“《閣帖》盛行,北派愈微矣” 可見否定《淳化閣帖》最終是為了推出北碑。包世臣雖沒有直接否定《淳化閣帖》,但他認為“欲見古人面目,斷不可舍斷碑而求匯帖”,與阮元觀點一致,再認為:“餘遠追微旨,結體則據棗木本《閣帖》,用筆則依《祕閣黃庭》、《文房畫贊》,而參以劉宋《爨龍顏》、北魏《張猛龍》兩碑,以不失作草如作真之意”他欲以北碑來改造王羲之帖,其指歸實際上有相同之處,所以,包世臣對宋以後書家的否定也就順理成章了,這和他的推崇北碑的思想就是完全一致的了。

從上述評論來看,包世臣的批評觀已經很清楚,他所肯定的是唐人(包括唐以前),對宋(除了蘇軾)、元、明書家給予了普遍的否定,這是基於篆分遺意的審美標準,也是他推崇北碑立場的反映,這樣,他的批評觀就是站在碑學立場來作評判的,本文認為這不是一個歷史的態度,他是戴著有色眼鏡來作批評的,這種批評容易造成不能歷史地、客觀地看待問題,也就會作出不準確的價值判斷。

原文發表於《書畫世界》2005年9月總第1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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