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要說的這個上官婉兒,不是某著名手遊裡那個“脆皮殺手”,而是歷史上真實存在的人物——她輔佐殺父仇人長達28年,在皇宮中身居要職,在文壇也頗有建樹,唐朝兩位專擅朝政的皇后都將她視為心腹,曾貴為唐中宗的妃嬪,最終卻死在李隆基手下,年僅46歲。她的一生看似有所成就,其實充滿了悲涼和無奈。

從出身名門到家破人亡

公元664年,即唐高宗麟德元年,上官婉兒出生於陝州(今河南三門峽市)。她的爺爺“上官儀”是當朝宰相,她的父親“上官庭芝”在周王(李顯,即後來的唐中宗)手下做官。他們上官家族上可追溯到漢武帝晚期的左將軍、安陽侯“上官桀”,700多年來上官家族絕對稱得上是宦官世家、名門望族。

上官婉兒:君子報仇,28年不晚

也是在公元664年,上官家族的命運被改寫了——當時的武則天權傾朝野,唐高宗李治很是頭疼(又有頭風病,疼上加疼),於是跟宰相上官儀商量乾脆下道詔書廢了武皇后吧?結果詔書還沒擬好消息就傳到武則天耳朵裡了,她當面質問李治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軟弱的李治只好把責任都推到上官儀身上。

這樣一來上官儀還能活?被以謀反罪處死,上官庭芝也一樣被處死,上官婉兒和她的母親被“發配”到皇宮裡做了奴婢,伺候那些妃嬪。

顯赫幾百年的上官家族至此家破人亡,好景不再。

輔佐殺父仇人28年

上官婉兒以奴婢的身份在宮中長大,她飽讀詩書、吟詩作文樣樣都行,對國家大事也有獨到見解,其名聲漸漸傳到武則天耳中。

公元677年,上官婉兒13歲,武則天召見了她,出題考她都能對答如流,寫的文章也確實讓人滿意,於是武則天當即免去了她的奴婢身份,讓她來專門給自己擬定詔書和傳達命令。有資料顯示上官婉兒“十三歲為才人”,“才人”是皇帝妃嬪的一種,地位相對較低,也許就是武則天免去她奴婢身份後特賜的一個名分。

上官婉兒:君子報仇,28年不晚

公元696年,32歲的上官婉兒已經有權力處理奏章了,武則天視其為心腹,國家大事上也經常會詢問她的意見,幾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但那時武則天的權勢非常大,上官婉兒如履薄冰。

公元705年,上官婉兒41歲,武則天病重臥床不起,朝廷已經漸漸不在她掌控之中,宰相張柬之糾集禁軍統領李多祚等人發動“神龍政變”,上官婉兒就是政變支持者之一。武則天被迫退位,並於同年底病逝。

想來武則天可是上官婉兒的殺父仇人啊,自己家破人亡可都是武則天造成的,但她卻在小心翼翼的輔佐了武則天28年後才大仇得報,她的心理世界到底是怎樣的?是等待時機,“君子報仇28年不晚”嗎?或者,她的母親根本沒有就沒有告訴她那段悲痛往事,參與神龍政變只是為了明哲保身而不是為了報仇?我想應該是後者,武則天大勢已去,為了能在宮中活下去,她必須尋找新的靠山,參與神龍政變,只是上官婉兒遞給韋氏集團的投名狀。

上官婉兒:君子報仇,28年不晚

從依附韋后到政變被殺

武則天退位後,唐中宗李顯復位,立韋氏為皇后,並允許韋后參與朝政、臨朝聽政,武后才剛倒臺,以韋后為核心的專擅朝政集團又來了,李顯只是一個傀儡,最終被韋皇后下毒害死。

至於上官婉兒,因參與和支持神龍政變有功,仍在宮中掌管政令的起草和下達,並被李顯納為“昭容”,也就是皇帝的妃嬪之一。她的父親、爺爺都因得罪了武則天含冤而死,神龍政變後在韋后和李顯的“主持公道”下得以平反,洗脫了謀反的罪名並追贈官職和爵位。

其實韋皇后走上“武則天第二代”之路,其中就有上官婉兒的“功勞”,她一直勸說韋后參與並掌控朝政,韋后也視她為心腹。權力這個東西,一旦擁有就不願放手,韋后也因此一步步走向深淵——公元710年,唐隆元年,臨淄王李隆基率領禁軍入宮,殺死韋皇后及其黨羽,即為唐隆政變。這場政變後,上官婉兒也沒能倖免,被李隆基殺死,享年46歲。

上官婉兒:君子報仇,28年不晚

文壇建樹

從13歲參政到46歲被殺之前,上官婉兒在“政壇”雖有挫折但總體還算平穩,不過多為附屬品——先後依附武則天、韋皇后和太平公主,她的為官履歷其實也挺悲涼。

當年那個能說會寫、深得武則天喜愛的小姑娘,參政後在文壇也有頗有建樹。據資料記載,上官婉兒曾激怒了武則天,以武后一貫的脾氣是要將她處死的,但是看在她才華的份上,以黥刑代替(黥刑也就是在額頭上刺字),職位並未受影響。後來上官婉兒紋了一朵紅梅花來遮住傷疤上,看起來還很好看,有人效仿紋一朵梅花在額頭上,被稱為“紅梅妝”。

上官婉兒:君子報仇,28年不晚

在韋后時期,上官婉兒可以評定大臣門所作詩文的好壞,她經常主持詩歌大賽,詩寫得好會被提拔重用,因此不少人均按照她的喜好來作詩,甚至形成了一種“上官體”的詩歌形式,可見她對文壇的影響。

上官婉兒雖然死於李隆基之手,但李隆基即位後曾下令將她的詩文彙編成《唐昭容上官氏文集》,可惜已失傳,在《全唐詩》中還存有三十二首她的詩作,不過有學者認為這些現存的詩文多為取悅當權者而作,詩文雖對仗工整、辭藻華麗,但大都在歌功頌德甚至溜鬚拍馬,少了許多生機,算不上是佳作。

上官婉兒的詩文流傳較廣的應該是《彩書怨》和《遊長寧公主流杯池二十五首》。《彩書怨》描寫的是一位婦女對丈夫的思念之情,也許,其中寄託了上官婉兒對感情的期待和對故人的思念吧:

葉下洞庭初,思君萬里餘。

露濃香被冷,月落錦屏虛。

欲奏江南曲,貪封薊北書。

書中無別意,惟悵久離居。

才女上官婉兒,一輩子深陷宮廷爭鬥之中,依附在當權者之下小心翼翼的活著,最後卻仍然難逃命運的捉弄。她這一生,接觸和享有過權力,看似有所成就,但其實深究後會發現,在她取得那些成就的同時,也註定了結局的悲涼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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