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胡令”響徹華夏!冉閔:亂中華者必殺之!

冉閔 石虎 劉曜 晉朝 東晉 讀史 2018-11-29


“殺胡令”響徹華夏!冉閔:亂中華者必殺之!



冉閔(?-352年),字永曾,小字棘奴,魏郡內黃(今河南內黃西北)人,十六國時期冉魏政權建立者,350年-352年在位。以勇猛著稱。350年稱帝,國號大魏,史稱冉魏。352年冉閔突圍不遂,為前燕皇帝慕容儁所擒,斬於遏陘山,後被追諡為武悼天王。而關於他的《殺胡令》,更是人盡皆知……


華夏之殤

像以前一樣,即將出徵的石瞻(原名冉良)抱起了才6的兒子石閔,並再一次告訴他:“沒人的時候,我們姓冉!”然而想到這次戰役也許會打很久,所以石瞻好好的看了兒子一番,長嘆了一口氣之後,眼角帶出了些許淚花。

“爹,你一定可以打敗所有敵人!”小石閔覺得這次有些不一樣,戰神般的老爹什麼時候流過淚,於是他趕緊握起小拳頭鼓勁,並高高興興的送父親出門了。

公元328年,後趙(羯族建立)皇帝石勒派侄子石虎帶領四萬大軍進攻前趙(匈奴族建立)河東地區。石瞻是石虎的乾兒子,此次也是隨軍出征,他在戰場上驍勇異常,深得石虎欣賞。主帥石虎也志在必得,畢竟之前他與前趙多次大戰,均取得了勝利。

前趙聞石虎殺來,一時之間,有五十多縣紛紛投誠,後趙軍勢如破竹,直攻蒲阪。

蒲阪為河東重鎮,見要地已失,前趙皇帝劉曜親帥大軍十萬會攻石虎,兩軍在高侯激戰。那一刻,旌旗蔽日,殺聲震天。明晃晃的刀劍,劃出道道死亡的銀弧;帶著鋸齒尖頭的長槍,發出“斯斯”毒蛇吐芯的聲音。無數鮮活的生命硬生生的倒下,鮮血染紅了中原大地。

石瞻為了兒子能夠好好的活著,他必須始終衝殺在前。可是他並不知道,部隊已經潰敗,自己已經被包圍了!

隨著旁邊最後一名兄弟倒下,石瞻也被打翻在地,他被五花大綁送到了劉曜的跟前。劉曜恨透了石虎,看著滿臉怒火的石瞻,他冷冰冰的說道:“斬!”便揮動馬鞭帶著大軍追擊石虎而去。

石瞻還沒來得急回想兒子稚嫩的臉,還沒有說出最後的遺言,便被一刀結束了不滿30歲的生命。

石瞻能在這個年紀封侯拜相,征戰沙場已經屬於人生大幸了!因為他活著的那個年代,正是北方華夏民族最黑暗苦難的時代:五胡亂華時期。

五胡包括匈奴、羯、鮮卑、羌、氐五個遊牧民族部落聯盟。他們乘中原晉朝剛剛經歷八王之亂,衰敗之際,殺入華夏腹地,百年之內建立了10多個政權,在他們統治期內,當地的人民飽受戰亂之苦,屍骨累累,十室九空;民生凋敝,易子而食,慘絕人寰;地位低下,類如畜生,那後趙皇帝石勒居然公然發佈命令,羯人搶劫漢人不算犯法!

因為田地荒蕪,糧食不濟,交戰的雙方往往依靠搶掠對方的糧食,甚至吃人來保持戰鬥力。這是何等的世界,我無法想象!及至後趙滅亡時(351年)華北地區漢族不到300萬人,中原華夏民族幾乎遭遇滅頂之災!

誰來保護衣衫襤褸,滿頭銀髮的老母親;誰來救走骨瘦如柴,無依無靠的孩童;又有誰能教訓這些野獸,捍衛華夏的尊嚴!

“殺胡令”響徹華夏!冉閔:亂中華者必殺之!


胡人堆中的少年將軍

小石閔只聽見石虎爺爺說:“你要相信我。你爸爸11歲的時候就已經上陣殺敵了!爸爸為了保衛國家戰死了。我們的敵人是邪惡的劉趙(前趙)。”於是6歲的石閔止住了哭泣,他立志比爸爸更加強悍,我得讓別人知道我的拳頭!小石閔便按照石虎爺爺的安排,日夜學習戰鬥。“這多痛快!改天我得騎馬,拿那把雙刃矛,那個鉤戟我也要!”

一晃十個年頭過去了,15歲的石閔人高馬大,驍勇善戰。

公元338年,石虎攻打鮮卑慕容氏,石閔隨軍。然而石虎一敗塗地,後趙各路軍馬棄甲而逃,死傷幾萬。石閔比他父親倖運,因為他這路沒有遇到敵人主力,他也明白,這是石虎爺爺吸引了火力!“我得乾的比那些人漂亮!”他憑著軍事才華,帶隊安然歸來!

他第一次嚐到了眾星捧月的感覺,看著石虎爺爺給自己的獎賞,在看看旁邊那些灰頭土臉的將軍,覺著打仗真好玩!

“但是石虎爺爺為什麼不叫我繼續跟北面那些鮮卑人打仗呢?不是咱們大趙跟他們慕容家是死敵麼?”

石虎爺爺又告訴我:“小閔啊,南邊晉朝人多,東西多。你去給我擄些人回來,爺爺的奴隸不夠了!你要信我,他們過來不會吃苦。”奴隸不夠?這鄴城人不是挺多的麼?石閔回家準備的路上,看著滿大街的人,他發現凡是奴隸都是跟他長的有點像的,這點他從來沒有仔細想過,他只知道該相信石虎爺爺!

公元339年,石虎發兵5萬,南向進攻東晉的荊州、揚州北部,另派二萬騎兵進攻邾城,石閔、李農都在軍中。此役晉朝數城被破,多位將軍戰死,石閔擄了幾萬百姓回去交差。

雖然完成了任務,但是回軍途中,年輕的石閔經過多處趙國境內村落,發現空無一人。再看那些被抓北徙的漢人,全都哀聲嘆氣,空洞的目光充滿了絕望。走的慢的老弱婦孺,本來就面黃肌瘦,現在經常遭到胡族士兵的鞭撻,哀號遍野,慘不忍睹。旁邊李農等將領都低著頭,像失了魂一樣,隨著部隊遊蕩。

石閔問道:“農叔,你這樣咋像吃了敗仗的?”李農嘆了空氣,聲音很輕,彷彿在自言自語:“他們住在這這麼多年了,逃脫了去,又……回來送死!都是漢人……”李農話沒說完,決定先走一步,到隊伍前頭去了。

石閔覺著不對,因為他知道石虎爺爺曾經說過晉朝漢人氣數已盡,社會一片黑暗,人民毫無希望,而趙國(後趙,羯)才是救世主,它承天命打敗了邪惡的劉氏趙國(前趙,匈奴),現在要開疆拓土,一統乾坤的!可是,這些漢人為什麼要逃離這裡呢?

看見盛大的歡迎隊伍,再看看石虎規模宏大的宮殿,石閔先前的疑問煙消雲散,反而十分崇敬。石虎爺爺拍著石閔的肩膀說道:“孩子,你看看我們的國家,多麼強大,你要信我,跟著我,你會前途無量的。”石閔激動的點點頭。

可是,石虎爺爺,你沒有騙我吧!不是說父慈子孝麼?怎麼你的兒子都要殺你呢,他們自己也殺的不可開交啊。他們不是你親生的麼?不是說虎毒不食子麼,你怎麼把他們都殺了呀!

你說漢人奴隸不會吃苦,可是我怎麼見著你們無情的奴役他們啊。你怎麼還吃人呢?你該不是騙我吧!

石閔雖然沒問出口,但是石虎還是主動的跟他說:“小閔啊,你要信我,我不是濫殺無辜的,他們都是不對的。現在樑犢反叛我們,我們趙國需要你。一定要保護好它!”石閔點點頭,出征了。

可是,還沒等到勝利的消息,石虎就病死了(公元349年)。這一來,石家亂成一鍋粥。

石閔(27歲)雖然收拾完樑犢,可是極度不高興:我還是第一聽見別人罵我是背棄祖先的畜生。說我空有8尺男兒身,竟認人屠石虎為爺爺,簡直為祖先蒙羞!說石虎爺爺是食人魔,弒君篡位者,我怎麼會信。石虎爺爺對我挺好的。別跟我提祖宗的事情,我只記得爸爸出征的背影。石虎爺爺說他是為國捐軀的,我驕傲!

“殺胡令”響徹華夏!冉閔:亂中華者必殺之!


覺醒的中華魂


這時石遵叔找到我,叫我幫他推翻小叔叔石世的罪惡統治。並答應我,成功之後,立我為皇儲。我還激動了一會,因為我知道我不是石虎爺爺的親孫子,甚至都不是他們族的人。但是這樣信任我,好吧。反正我很強。

沒多久,石遵、石閔就從李城打到了鄴城,石世被抹了脖子。石遵自立為帝,卻立石衍為皇太子。

石閔非常失望,他沒想到自己勞苦功高,居然還被石遵叔給玩了。那封賞一下大家總可以吧。可是,氛圍越來越不對勁了,這個石遵跟石虎完全兩樣,駁回了石閔封賞的想法,到處在防著石閔,還趁機削石閔的兵權。當年(349年)的十一月,石遵召集石鑑,面見鄭太后準備除掉石閔!只是,石家早就一盤散沙,石鑑出了宮門便派人告訴了石閔。

什麼?我為他做那麼多事情,居然要圖我?就是長的不太一樣,你就不放心我?我為你石家做了多少事情,你們自己家是什麼樣的,你們沒有點數麼?一連串沉重的問號猛烈的擊打著青年石閔的心,越想越氣,一怒之下,他飛馬來到漢將李農、王基那。

石閔氣的青筋暴露,吐沫直飛:“石遵這個反覆的小人,就聽那幫高鼻子(胡羯)的鬼話,處處防著我們漢人將領,有功不賞,我們遲早會被他坑害,我決定廢了他!”二人心中早有不爽,義憤填膺的說道:“早就該這麼辦了,將軍我們聽你的!”

沒多久,石遵的人頭就送來了。石閔去找石鑑,還沒開始說,石鑑拍著桌子就說:“殺的好!閔將軍為我石家操勞,小九子(石遵排行老九)過河拆橋,死不足惜!”石閔覺得他是個講信義的人,就讓他繼位。臨走,石閔指著他說:“我信你,我為石家戰鬥過,你別背後裡捅我刀子。”

誰曾想,這老三(石鑑)更壞,盤算著石閔大權在身,自己鎮不住他,隨時會反叛,決定搞個暗殺計劃。找來了弟弟石苞執行這項艱鉅的任務。然而,石苞他們打不過石閔、李農,急忙回來告知情況。石鑑露出猙獰的笑容:“兄弟,事情不濟,只好借你的頭一用了!”說罷,殺了石苞,便向石閔通報了石苞叛亂的消息。

石閔信了他。

這時龍驤將軍孫伏都、劉銖等人聚集了三千羯兵密謀除掉石閔、李農,他們告訴了石鑑,石鑑以他們為英雄,同意了這個計劃。二人帶兵來打石閔,可是不是對手。這時石鑑害怕牽連自己,於是他告訴石閔,說二人叛亂,要石閔殺了他們。——這石鑑是何等的無恥!

孫伏都死,那一天從鳳陽門至琨華殿,橫屍遍地,血流成河。看著這滿地的高鼻、濃毛的屍體。石閔神經質般抽動著腦袋,殺紅的雙眼噴射著烈火,嘴裡緩緩而有力的說出這幾個字:“六夷凡敢動用兵器者皆斬之!”

年輕的石閔,已經對羯族絕望了。那一天,無數胡人湧出鄴城,爭相逃命。

石閔撐著寶劍,坐在宮殿的臺階上,淚水劃出了清澈的小溪。腦中的思緒翻江倒海:“石虎爺爺讓他信了這麼多年,我知道我手上沾著漢人的血,別人說什麼的,我不在乎。我知道只要你們還像以前一樣對我,我不會反你們。可是,你當我跟你們一樣有一顆禽獸的心麼?我付出了那麼多,你們羯人依然如此對我!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你們有多遠給我走多遠!”

“傳令,與官同心者留下,不同心者聽任各自離開。”

消息一出,離城而去的胡羯堵滿了城門。

沒有一個胡羯想留下,沒有一個胡羯還認同我的功勞,你們都給我死!

這一刻,石閔決定報復那些背叛自己的胡羯,這一刻,他感謝漢族同胞的支援,這一刻,他找回了原本屬於內心的華夏之魂。

“內外趙人,斬一胡人首級送鳳陽門者,凡文官進位三等,武職都任牙門。”

“殺!”石閔帶兵衝在了最前面,而他的身後,跟隨著成千上萬備受欺凌的華夏子民,這短短几十年來,他們吃了多少苦,整村、整村的被這些野蠻的傢伙屠殺。為了應付那狗屁的徵兵命令,多少家庭空無一人。你們胡人趁我華夏微弱,來了也就算了,連活路都不給我們,周圍還有幾個漢人啦?!

這一天,幾萬胡人死於刀下。隨後的日子裡,漢人們也失去了理智!20萬胡羯,不分老幼貴賤男女一律殺頭,屍積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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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歸軒轅

公元350年,石閔幹掉了石鑑。大臣們擁戴他做了皇帝,國號大魏,年號永興,示意國家永遠興旺昌盛。這一刻他改回了本姓:冉。並決定消滅反覆無常的胡羯!他希望南方東晉派兵與他共同對胡作戰,卻沒有得到支援。

一戰於邯鄲大敗石琨十萬之眾,斃敵萬餘。

二戰蒼亭擊敗張賀度聯軍,殺敵兩萬八;擊斃靳豚,並收服了他的士兵,凱旋而歸。冉閔帶兵三十萬,旌旗鐘鼓綿延百餘里,即使在石氏鼎盛時期也沒有這般威勢。冉閔自蒼亭回到鄴宮,行飲至之禮,整頓核定九流,依據才能授予職任,儒學後人多數得到顯赫的官職,一時境內安寧和順,可比作魏、晉之初。

三戰(351年)襄國石祗,圍困百餘日。石祗向周圍胡人求救,這一刻羯族、鮮卑、羌族三方聯合了起來,勁卒十餘萬。冉閔雖然有霸王的氣概藐視群胡,然而過於莽撞,竟聽從了道士法饒的鬼話,貿然出動,結果全軍覆沒。冉閔損失10多萬人,一干大臣遇害,魏國遭受到重大打擊,人盡物絕!

那段時間,冉魏無一月不與胡人作戰,饑荒之州,人人相食;青、雍、幽、荊各州遷徙百姓及諸氐、羌、胡、蠻共數百餘萬人,各自歸回本土,在道路上相遇,互相殺害劫掠,加之因飢餓、疾病等死亡,能夠抵達家鄉的僅有十分之二三。中原各地一片混亂,無人再從事農耕,民族仇恨愈演愈烈!

冉閔看著朝堂,頓感悲涼,那些忠勇之士少了很多。“是我辜負了他們,是我沒有帶好他們。你們這些禽獸,竟殺我10多萬子民,我定要你們血償。”

在冉閔的打擊之下,石家叛將劉顯送上了石祗的人頭,暴虐的胡羯一族被埋進了墳墓,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然而一切沒有結束!

鮮卑慕容儁兵鋒直抵冀州,冉閔帶領騎兵與之作戰。大將勸冉閔避其銳氣再還擊,即可獲勝。然而冉閔搖了搖頭:“還沒打,就退,會讓那些蠻夷小看我們,我必當殺他個片甲不留。奪回幽州。”這是何等的氣概!

冉閔以他悍勇絕代的武力,十戰皆勝燕將慕容恪。

“朱龍啊(冉閔所乘的赤馬,日行千里),老兄弟,你看見沒有,胡人的部隊越來越多了。我們的兄弟有了害怕的神情。我不能再讓他們失望了,來吧,讓我們再一次踏平這些禽獸。”

冉閔左持雙刃矛,右執鉤戟,順風迎擊,斬殺三百餘名鮮卑兵。頃刻間,燕騎蜂擁而至,冉閔被重重包圍。“你們能耐我何?”縱馬踏破胡虜首,揮戟飲血敵斷氣!

冉閔衝出包圍圈,向東奔了二十里。朱龍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朱龍你怎麼了?你為何倒地不起,為何不在喘氣?好吧,你早該安息!”

公元352年,冉閔被慕容儁抓獲。

慕容儁輕蔑的說道:“你個奴僕下人,算什麼東西!怎麼敢自封為天子!”

冉閔仰起頭,用鼻孔對著對方,聲如洪鐘:"天下大亂,你們夷狄之族,人面獸心的畜生,尚且篡位謀反。我乃一世英雄,為何不能做帝王!"——“天下大亂,爾曹夷狄,人面獸心,尚欲篡逆。況我中土英雄,何為不可做帝王?”

慕容儁大怒,斬冉閔與遏陘山!與他的父親一樣,死時不滿三十歲!

冉閔死後,數位大臣自殺殉葬,秦漢魏晉從來沒有亡國後自殺的大臣,因亡國而自殺,是從冉閔的魏國開始的。他們寧願死也不願歸順胡人!

冉閔死後,遏陘山左右七裡草木全部枯萎,蝗蟲大起,自五月起天旱不雨,直至十二月。慕容儁趕忙派使者前往祭祀,諡號為武悼天王,上蒼才停止憤怒。那天天降大雪,特意祭奠這位英勇的戰士。

冉閔的國家,起於滅胡之志,亡於滅胡之路,雖濫殺以至衰敗,但給亂華的胡人一記錐心的劇痛:欺我中華無人者必殺之,亂我中華者必殺之!

中國著名歷史學家、國學大師呂思勉:冉閔之百戰百勝,頗似項籍、孫策,與石氏餘孽角逐,未必會遽敗,而慕容氏加入這場與它本不相關的戰爭,挾其方興之勢,其氣完,其力厚,是亦其所遭之不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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