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曾談中國畫之美與筆墨的根本性質

美術 國畫 範曾 書法 墨香雅苑 2017-04-27

範曾談中國畫之美與筆墨的根本性質主持人:今天講中國國畫之美,觀眾朋友可能對中國國畫不是那麼瞭解,如果能夠通過您今天的講座,能夠讓他們產生興趣並且能夠喜愛,那就是我們特別希望能看到的。

範曾:我希望能做到這一點。那麼我就先講中國畫,中國畫是哲學的。東方的是經驗主義、感悟主義、歸納主義,然後能夠達到一個天人合一的境界;而西方它是重邏輯、重演繹、重天人二分。第二,我談中國畫是詩性的。中國畫它有詩的意味,讀王維的詩,獨坐幽篁裡,彈琴復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一幅靜夜中,一個高士彈琴的畫面出現了,這詩中有畫。

主持人:中國畫是詩性的,哪些朋友在這個課題下跟範老師交流。

中國科學院國際科技合作協會教授胡鎮歐:現在大家都在講創新。國畫也在創新,創新怎麼能夠跟迴歸古典、迴歸自然、迴歸傳統怎麼能夠結合起來。

範曾:藝術永恆的標準是好,而不是新。如果講你真正好,你能永葆厥美,新在其中,為什麼?莫扎特作品到至今,永遠我們認為是一種美好的經典,因為它極好。為什麼中國的《二泉映月》一聽,你就心旌為之迴盪,就感到他的整個的說無盡地述說,他好。有人追求新,他立刻就顯出其理念先行。他不是新在引導他,而是理念在引導他,理念先行了,感情並沒有,你怎麼可以畫出好的畫來。因此我認為我們一個人如果講能真正地認識傳統,真正地熱愛自然,新就會漸漸地冒出來。什麼時候一個人能夠創新,不能定以時日,不能限以時日,也不能規定範圍,說不定美學院這麼多學生,沒有一個出新的,說不定哪一個村野出來一個人畫出來東西就了不起。這個都不是可以估計的。所以我們在自己思想上,不要老想自己要出奇要制勝,一想個性便無個性。現在認為的個性,你看那些畫家們,一個個看樣子也差不多,頭髮長長的牙齒三個月沒刷,褲子上一個大補丁。可是本身基本功力不夠,當這批畫家作品都放在一起之後都差不多。這些人又要聚會,然後雄談闊論,枯坐終日不知所云,這叫新啊?不叫新。所以我想好是最重要的,如果講你創作出來的東西真正好,它一定是符合這個民族的整個的審美標準,符合大自然的根本規律。它一定是秩序的,一定不要以破壞秩序為己任。

範曾談中國畫之美與筆墨的根本性質

主持人:香港的朋友們有問題嗎?

中國美術家香港協會主席趙美儀:標準應該是在新、還是在好,而範老師他強調了一定是好,而不是新。很多人是用市場價值來考慮更多的,範曾老師是怎麼看待現在這個市場的?

主持人:就是說市場和真正的藝術的評價標準,是有差距的,您是怎麼看待這個問題的。

範曾:因為商人和畫家也有區別。商人所看到的是利;一個畫家,畫畫者,一定不要想到,我一尺是多少萬,一尺多少萬,他想的時候一定畫不好。對於拍賣場,我從來沒去過一次。有人講,範曾是最早進入世界拍賣場的畫家,這和我沒關係,它進入也不是我知道的,結果進入的是兩張假畫。我打電話去,我說把它撤了,她說我們得問一下英國總部,我說兩天以後,我打電話給你。

兩天以後,我給她打電話,我說總部有回答了沒有。那個女的妖里妖氣,不知道她長得什麼樣子,她說有必要回答嗎?我只回答她一個字,好。其實我記者招待會已經準備好了,在國際飯店,所有的記者都在等待著我。我一去所有的材料都準備好了,第二天香港所有報紙全登出來,克里斯蒂(佳士得拍賣行)因為這一次損失幾千萬港幣。對待商人的評價不是重要的評價,拍賣場也不是藝術的前途。寄希望於拍賣場的畫家,我認為是很可笑的,自己好好在家裡畫,不要管這些,這才是個畫家,真畫人的心態。

範曾談中國畫之美與筆墨的根本性質

主持人:您能把一些帶有詩意的畫,有那麼一兩張給我們講一下。

範曾:詩意的畫《後赤壁賦》,《後赤壁賦》畫蘇東坡和佛印。兩個人在大自然裡,我要通過這張畫表現蘇東坡一種豪放的性格,表現佛印和他的一種無間的親密友情。

主持人:您剛才講到,中國畫是詩性的時候,說是很重要是心靈的情態自由。

範曾:對。

範曾談中國畫之美與筆墨的根本性質

主持人:這個情態是一種情景和狀態。我很想知道您在繪畫過程中,情態最自由的狀態,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

範曾:莊子書上描寫宋元君請些畫家來畫畫,大家都正襟危坐、鵠立一旁,最後來了個人,講我要畫畫,關起門來,大家不要干擾,他就關起門來在裡面畫。宋元君就叫人看他在幹什麼,結果他來個大裸體,他在屋子裡自己裸體,很快意畫畫,我說這個就是中國大潑墨寫意的、一種情態極端自由的,又不是想通過這個人來炫人耳目的。現在那些行動畫派眩人耳目,光著屁股在山上,講這是行動藝術。我想這個基本上公安局應該管理一下,有傷風化,對不對。我曾經表現過情態自由是什麼樣的,我就拿上毛筆、看著畫紙、奔向畫面,就幾筆下來還不知道什麼東西,然後遠看,這是人物、這是衣帶,好,一個深度動作出來了,上去,一完成,一張非常好的大寫意出來了。可是有一條,你的基本功力有範曾這麼高嗎?你造型能力有我這樣強嗎?你沒有,不行。所以講一種狀態,情態自由狀態,各個層面有各個層面的狀態,你畫得還不行,可能你在情態自由的時候,能畫得好一點;你成了一個很優秀的畫家的時候,你情態自由畫得更好;你成了個大畫家的時候,你情態自由也許偶得,這個偶得一定不是很多的。一個大畫家、一個大詩人,平生成功的作品不是很多,不要聽那些評論家講,這個詩人所有的文章,都是天張雲錦,有這樣了不起的嗎?難。陸放翁《劍南詩稿》,有一萬首詩裡面,如果要我選的話,可以選出五十首詩,可以流傳千古,這就是大詩人。你說每天李太白都能寫出《夢遊天姥吟留別》,每天都能寫個《蜀道難》,怪了,不可能。這個是我們蘅塘退士眼力高,從他幾千首詩裡邊挑出幾首,所以成功的作品並不多。

範曾談中國畫之美與筆墨的根本性質

主持人:您剛才說一個偉大的藝術家,他的好作品是不多的,那您的好作品有幾幅?或者是幾十幅?

範曾:還沒統計。統計時間還為時過早,我想在三十年以後統計。

主持人:到目前為止,您比如說舉一張您非常滿意的作品。

範曾:非常滿意的作品,後面四張,我都非常滿意,沒有什麼毛病。

主持人:一張是愛因斯坦。

範曾:一張是老子出關,一張是鍾馗騎馬,一張是黃賓虹。

主持人:這四張是您最滿意的。

範曾:還有,不必一一例舉。

範曾談中國畫之美與筆墨的根本性質

主持人:剛才您還講到情態自由的時候需要具備很好的技法,就像您這樣的。您覺得咱這活著的畫家裡面,還有像您這樣,能夠做到這樣情態自由的這種功力比較棒的人嗎?

範曾:情態自由倒是有把墨水研上,往紙上一潑,然後名字一提,水點一甩,完成了。雨後或者初晴,或者春之城,有的是。這個很容易找到。

所以這個西方也一樣。我看過幾個德國的畫家,這個服務人員都拿著一個桶,這其中有個大掃把一樣的刷子在裡面,他端坐、做深刻狀,不深刻不行。然後拿起這刷子,一筆,這刷子就扔到一丈遠,完成了。講這個畫對視覺要有衝擊力,我不否認,對視覺衝擊力很重要,這張畫放在任何展覽會上,它一定比其他畫衝擊,為什麼?它的線條又粗又黑,這叫好嗎?這不叫好,所以畫畫的一種情態自由,要在高度的理智約束下的,奔突的熱情,要有理智和熱情的高度統一,你才能出真正的好作品。

也要談中國畫是書法,你們知道南齊的時候有個謝赫,是個很了不起的畫論家。南齊謝赫有論畫六法,其中第一,氣韻生動,第二骨法用筆,這個骨法用筆到了唐代,就是張彥遠在《歷代名畫記》裡講:夫應物必在象形,象形需傳其骨氣,骨氣、象形皆本於立意,而歸乎用筆。這個畫家有沒有一種意味,而歸乎用筆,最後落實到用筆上,可見中國的筆墨,在中國畫上的重要。可以講中國的書法家,是中國畫家的先導者,書法家對線條的悟性走在畫家的前面。書法家和畫家,他都是追逐自然的大的規律,追求天地的大美,而書法家通過最簡潔的方法來表現出宇宙萬物的,粗、細、快、慢,枯、榮、厚、輕,種種的都可以在用筆之間體現出來。而這種體現出來,對提高中國畫的意味,有極大的關係。書畫同源,同源於自然天地之大美,中國畫它的根本,它是寫意的,它是傳神的,它是氣韻生動的。有人不免要問範曾先生,那工筆畫家畫的難道不是中國畫嗎?是中國畫,可你工筆畫也要寫出意思來,工筆畫要從它意上來追求,而不要從它筆墨的繁瑣上來看;寫意畫要從精微的地方要求它,而不要僅僅看到它粗豪的一面。

比如我畫愛因斯坦,從左眼的瞳孔畫的,因為我畫從來不打鉛筆稿,一個瞳孔畫出來,大家就驚訝,就一個黑點怎麼回事。好,然後根據眼睛,眼白是什麼造型,眼睛是什麼造型,這個微妙感,如果你不掌握,你不能刻畫得非常入神。然後眼球,然後一個眼睛,眼輪匝肌畫出來,眉毛畫出來,愛因斯坦出來了。非得有這個本領,你才可言寫,你沒有這個本領你言什麼寫,你做什麼寫意啊?做不到。這張畫一個多鐘頭。

範曾談中國畫之美與筆墨的根本性質

主持人:範先生,黃賓虹的畫用二十分鐘,畫愛因斯坦一個多小時,為什麼你的繪畫時間都那麼短呢?

範曾:中國畫是興奮的,中國畫不靠耐久力,而靠靈感智慧之廣。這個靈感智慧,它的持續的保持,你叫我保持靈感,二十分鐘、三十分鐘行,叫我保持兩個鐘頭,我靈感已經沒有了,就剩下操作了。所以講中國畫是興奮的,中國畫不靠耐久力,這就是中國文人的一種思想。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一俯仰之間,不亦曰萬里之外,我寫的成吉思汗這首詞,沁園春,我晚上一個鐘頭寫出來的這首詞。別人寫出詞來,牛頭不對馬嘴沒關係,範曾寫出一首詞來,要有一個平仄聲錯誤,天下人也,鳴鼓而攻,你不才子嗎?怎麼寫得平仄聲都不對啊?

範曾談中國畫之美與筆墨的根本性質

主持人:人家覺得您是才子,你自己覺得是才子嗎?

範曾:才子不是很好的名聲,才子很容易當,真正的學問人不容易當。一般人稱這個人為才子,大體上還包含著另外的因素,行為不夠檢點,文人無行等等。這個才子有很多的不好的意義。

主持人:您剛才講中國詩是興奮的,李苦禪先生是您的恩師了,那麼您看他作畫的時候,興奮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範曾:他興奮得時候就是噘個嘴,自己有時候好,還講著好,可是苦禪先生這樣的用筆是很難得的。你可仔細地回去再看李苦禪的畫,一個畫掛牆上,第二天不想看了,就幾條線、亂七八糟點些點,第二天他就煩,一看躁。苦禪的畫,每次看他畫,他能停留你兩秒鐘,這就不簡單,能夠每天留你兩秒鐘,那麼多少年過去還這樣的話,他永葆著青春。

主持人:我還想問一個問題,我知道您跟徐悲鴻先生的太太廖靜文女士非常熟悉,而且您也跟她補了一些畫,就是我就特別想清楚瞭解一下,他畫那個馬的時候,他那個興奮的狀態您聽廖靜文女士有沒有說過?或者說畫界有沒有人知道這個的,因為他這個馬是萬馬奔騰,蹄子抬起來的。

範曾:如果講一個畫,需要別人說了才知道它好的話,就是它不是本身所給你的感覺。和音樂一樣,一個音樂它也許你不知道它什麼意思,可是你會非常欣賞它。貝多芬《第九交響樂》,一聽你就感動,一個真正的藝術家,他激動不激動、興奮不興奮,不待人言,畫自己告訴你。

範曾:好,底下我談筆墨的根本性質。我們知道,老子書裡有講,上善若水,最好的東西是水,水的品質非常高尚,它可以居卑處危。低下的地位,一個小河溝它都可以過去;能容百川,又有巨大的力量,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當水真的憤怒的時候,它把堅不可摧的東西給摧跨了;可當它波平如鏡的時候,上下天光、一碧萬頃,水是了不起的東西。中華民族是個農耕民族,普遍的人都愛水,所以是我們所崇拜的對象。因為水它的偉大,對農民來講它是個潤物無聲的植物的飲料,對中國畫家來講水至關重要。水墨水墨,水蘸了墨,雖然沒有塗顏色,它會使你感到春天的綠、秋天的黃、冬天的白。沒有畫顏色,這個水生墨,中國的紙是檀皮、稻草,這些都是水滋養出來的,這個紙是靠這些做出來的。而中國的筆墨到紙上它的滲透過程,水在起作用,這個水是中國畫的生命,而這個水墨,又滲透到宣紙的後面。油畫,你拿個油畫筆在那兒畫,它能滲透到油畫布後面去嗎?油畫筆化工產品,它沒有那種生命的聯繫,而中國的筆墨紙,有種生命的內在的聯繫,它到了紙上,水墨是那麼樣的融洽,昇華出那麼多美的東西。諸位看看幾張畫吧,這是鄭板橋的竹子,鄭板橋一輩子就畫竹子、石頭和蘭花。

範曾談中國畫之美與筆墨的根本性質

主持人:我覺得您也能畫得出來。

範曾:努力一下可以。

主持人:還要努力呀,這個竹子我們看得太多了,我就特別想清楚它好在哪兒?

範曾:它好在哪兒啊?用四個字形容吧,清新、俊逸,這就是鄭板橋的畫的好處。對於他來講,他認為竹石蘭抒發自己一個清高的文人情懷足以。叫他畫其他的不是不會畫,君子有所不為、無所不能,小人無所不為、有所不能,小人叫他幹什麼都行,不會畫的也畫,畫的醜不堪言,還出點怪題目,時間往昔、回憶。欣賞藝術需要文化,我給諸位講,當你們文化水平真正提高以後,你會知道哪些筆墨是真正有誘惑力的,哪些筆墨是真正的使你感到心馳神往,也許你看了倪雲林這幾棵樹,這些石頭一種境界,你有一點小的感動,你的修養更高的時候,你的感動會更大。你看倪雲林這幅畫,這個到底什麼好,我今天沒有辦法非常清楚地給你們講出來,它不像西方一個公式,可以說出來,準是那個可以講出來的,就和他筆墨有遊離了。道可道非常道,你能說出來道,可道已經有遊離的關係了。中國畫它是個很大的學問,我給你們講它好在什麼地方吧,首先它空靈、用墨不多,可是它厚重。有次有個研究生問我,範先生,什麼叫厚重?厚重是不是墨塗得厚一點,就叫厚重。我說畫的是地方,就叫厚重,畫的不是地方,它不厚重。你說你咬牙切齒,拿著個筆墨、體力塊足,一上去一根線條,我可以斷定,這個中國的舉重冠軍拿了毛筆下的力量一定比範曾狠,可是我肯定他的線條沒有我有力量。因為這個力量,不是種物理的體能的力,而是他內在的氣韻的力。他雖然用墨不多,可你感到它厚、空靈、厚還有優雅,你看他的畫有靜氣、沒煩燥,沒使你不安。你說一個畫家來到世上,畫出的東西老使人不安、使人煩燥、使人憤怒,你說這算是畫家嗎?他的畫令人望而生怒,那你說這是好畫家嗎?絕對不是好畫家;令人看了以後心靈平靜,願意安下心來慢慢體會,然後若有所思、心有所悟,又有所得,身心為之健康,走上更輝煌的人生,多好的事。這是浙江河姆渡一個陶罐,這個已經有了神韻,你看這頭豬,畫得多麼地有趣,豬嘴往前拱,前面的腿還在往前抬,後面的頭準備往前伸,身上他還創造性地給它來個圖案。這張畫是南宋留下來的梁楷的傑作,為什麼講它是傑作?因為雖然這樣小的畫,它放多大,都是一個像羅丹雕的巴爾扎克一樣,塊然而在,偉然而存,給你一種心靈的震動和感化。這個五千年前一個人面彩陶,你看這個雕刻,是遠古先民的一種思考,你看他的眼睛裡若有疑惑,可這疑惑中又渾渾沌沌,又感到沒得到答案,有點茫然,這個茫然中體現出一個童稚的天真,還有他窩在那兒,像一些很憨厚的人,厚道、混沌、茫然、天真、憨厚、簡樸,而這種天籟、神韻、簡樸可以是我們中國文化的源頭。這個源頭,這種藝術的感悟,我想七千年(前)到今天,好像很遙遠,可是那種感覺,和今天的真正的藝術家所追求的天籟、神韻和簡樸,應該是相通的。

網站編輯龐熙貫:我很高興來到這裡,跟範老師有機會討論。今天真的是真真假假,我就把這個真真假假跟範老師聊一下。範老師,你的畫在這個市場上很多都是假的,所以你說怎麼看這是假的東西。

範曾:齊白石過去刻過的圖章,講學我者生、似我者死。我覺得這個有點太凶了,似你的也不必死嘛,對不對,還要讓他活著。我就寫了一個學我者進,變我者智。改變我,他智慧,似我者愚,完全像我的,比較愚笨,偽我者鄙,做我假畫的人,比較卑鄙。網上統計大概有五百萬張假畫,我現在已經無動於衷了。可是假畫還是很容易識破的,所有的假畫拿到我面前,不需要全部打開,打開一寸就可以。畫家畫畫,千筆萬筆終歸於一筆,他好的筆墨從開始到最後,哪怕一個點都是好的。過去王羲之和王獻之的故事,王獻之寫字,自己以為很不錯了,給王羲之看,王羲之在他寫的上面加了一點,後來王夫人看到他兒子寫的字,講你這張字就這一點寫得好。其實什麼叫壞的筆墨,壞的筆墨就是從畫面上跳出來的筆墨,就是壞的,因為它不在一個大的秩序之中,它不在你所構想的一個氣韻之中。

範曾談中國畫之美與筆墨的根本性質

主持人:今天範曾先生在講了中國國畫美之後呢,我想讓我們記住這樣幾個句子:中國畫是哲學的,它講究天人合一;中國畫是詩性的,它是心靈的情態自由;中國畫是書法的,它渾然天成;中國畫是興奮的,它由靈感所至。範先生還說中國畫的筆墨紙都來源於水,也就是生命之水;而老子也曾經說過,上善若水。今天範曾先生所講的題目中間,有迴歸自然一句,自然是最真的;而今天的題目又是中國國畫之美,所以我們今天是度過了一個非常愉快的真善美的旅程,那也就是藝術的旅程。謝謝範先生的時間,謝謝大家,謝謝香港的朋友們。觀眾朋友,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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