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 樹
文/樹苗
夏天雨水充沛，光照充足，正是植樹的好時候。擇一雨後天放晴的時機，我和同事們一起去種樹。今年的雨水特別多，連綿近兩個月，空氣總是溼漉漉的，心裡都快長出苔蘚了。想著山上定泥濘不堪，便提前準備了雨靴、草帽和一套寬鬆透氣的衣服。陰雨綿綿，雲霧瀰漫，有一段時間沒有到山野裡走走串串，綠意盎然於我似乎近在咫尺又撲朔迷離。灰濛濛的視野帶來不通透的感覺，有必要近距離接觸綠色，拭去眼裡的灰暗。再加上植樹確實是件有意義的事，因而內心對下午的活動充滿期待。也許是略微興奮的緣故，一貫嗜睡的我午休時居然沒睡著，也無半點倦意。中午1點，我們帶上勞動工具在機關院內集合，整裝待發。清點完人數，迫不及待向山野進發。
一路上綠色蔥蘢，地裡的玉米、烤煙枝肥葉茂，核桃、板栗、蘋果綴滿枝頭。我以為植樹的地方應是灰不溜球、寸草不生的山坡，欣欣然想象著用我們勤勞的雙手為大地披上綠裝，描繪壯麗江山等振奮人心、高大尚的願景，心中充滿喜悅，耳邊甚至響起兒時學過的歌曲《綠色祖國》那慷慨激昂的旋律。孰不知到達目的地後發現依舊滿眼的綠色，與內心光禿禿的荒山大相徑庭。說不出心裡是何滋味，總覺得今天出行的主要目的是植樹，觀賞風景只是其次。我更願意去光禿禿的山上，那樣，植樹更能立杆見影，也更有成就感。不過，這種沮喪並未遲續多久，因為發現植樹現場雖滿覆綠色，卻盡是野草、蕨萊、半夏等草本植物。秋風一過，定是一派蕭索，名副其實的荒山野嶺。夏季是草木茂盛之季，如果在這個季節連草都不長，樹就更難成活。這樣想著，便覺得來對了。
簡單分工後，大家就擼起袖子加油幹！
平日裡我很喜歡栽樹種花，但記憶中參加集體植樹的次數並不多。上一次植樹活動是在六年前，當時是去螳螂川邊栽柳樹。好多家單位職工齊上陣，人山人海，紅旗飄揚，就只差鑼鼓喧天了。那次植樹成效明顯，六年過去，當初的小樹苗已長成長髮飄飄的柳樹姑娘。每到春夏，那段河道綠柳成蔭，再現“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的美景。有時驅車和家人一塊兒駛過那段路，女兒會興奮地說：“媽媽，快看，你們栽的樹，都那麼大了，真美！”每到這時，內心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植樹不僅美化了環境，也培養了女兒的審美情趣，讓她有了對植樹這件美好事物的判斷與認可，又一次在她心裡播下了做善事的種子。“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是一種美德。所以，我打心眼兒裡對今天的植樹充滿好感。
今天的植樹任務不算重，總共兩百餘棵松樹苗。樹塘是男同志提前挖好的，雨季土地溼潤不用澆水，只需把樹苗移到樹塘裡，培上土，壓實就行。我和另一位同事一組，她負責扶樹，我負責培土。樹塘挖得大了些，小松樹苗和樹塘的大小不成比例。我掄起鋤頭三下兩下將樹塘用土填小。同事則拿起樹苗，小心翼翼地撕去套在樹根土球外的塑料袋，將樹苗放到了樹塘裡，然後培土、壓實。我們馬不停蹄地種了一棵又一棵，估摸著少說也有十五、六棵了。轉身再去找樹塘和樹苗時發現已經被種完了，看來今天的效率不錯，大家都很賣力。“人心齊，泰山移”，我再次體會到集體的力量。
今天的勞動，強度適中，雖然沒有汗流浹背，額頭上卻也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感覺氣喘噓噓，心跳加速，臉頰燙燙的，手腳熱熱的，收到了頂好的鍛鍊和美容的效果。還真是賺了，既綠化了環境，又得到了鍛鍊，我心裡美滋滋的。看來只要認真參與，把每一次勞動都當作一次鍛鍊，就能收穫更多的驚喜，一舉多得，對嗎？對追求健康的人而言，植樹的確是一次絕佳的鍛鍊機會。突然想到曾讀過的一篇文章，作家林特特在大學裡演講時，被大學生問及“如果回到10年前，你最想告訴那時的自己的一句話是什麼？”答案或許很多，比如面對飛漲的房價，會選擇儘早買房；或者抓住競職的機會；或者選擇再深造……結果，林特特沉默了片刻，對同學們說：“別把時間浪費在壞情緒上。”林特特的話對我很有觸動，壞情緒就像心魔，會讓人消極頹廢，身心受損，大事做不了，小事不想做，最終一事無成。就拿今天植樹這件小事來說，如果抱著消極負面的情緒而來，拉著個臉，擺擺樣子，發發牢騷，拈輕怕重，不僅栽不好樹，對身心也無益。這樣豈不浪費半天的時間？自然也白活了半天。
十年樹木，望著眼前高不過膝的小樹苗，我想十年後它們定會枝繁葉茂，這裡也會變成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那時，我不會刻意帶家人來看我們的勞動成果，不會為親手培育出的綠意而嘚瑟。只願世間少一點肆虐的洪水，多一點涓涓細流；少一點汙濁，多一點清新，多一些熱愛自然、熱愛生活的人。
臨走時，領導交待把礦泉水瓶等垃圾統統收走。我想，這真是個完美的、富有寓意的收官。“勿以善小而不為”，植樹活動不一定天天有，但保護環境可以每時每刻從身邊的小事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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