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衛行業機遇與挑戰並存:“變廢為寶”的垃圾生意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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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生活的不便是商業最好的催化劑,那麼垃圾分類行業也不例外。

垃圾分類新政不僅催生了代扔垃圾、垃圾分類小程序等新興商業服務和模式的出現,而且再次讓垃圾分類行業成為了市場焦點。

據天眼查網站數據顯示,自2019年來共有超過1500家垃圾分類相關企業登記註冊,其中僅7月1日當天就有6家相關企業註冊。

市場被看好、企業數量井噴、資本湧入,垃圾分類能否成為下一個行業風口,創業又有哪些雷區和行業壁壘,都是創業者和投資者關心的話題。

01 風口來了

事實上,當下炙手可熱的垃圾分類行業並非第一次被推上風口。早在2012年左右,就出現過以回收3C數碼產品為主的創業浪潮,如上海的“愛回收”公司和深圳的“回收寶”公司就是在當時興起。

2015年,垃圾分類行業迎來了第二次風口,商業模式以O2O上門回收垃圾為主,在北京市場就有七、八家以該模式運營的公司,如“再生活”“閒豆回收”等公司都是在這一時間節點設立運營起來的。

近日,以《上海市生活垃圾管理條例》正式施行為契機,垃圾分類回收行業迎來了第三次風口。

本次風口的來臨與相關政策的推行關係密不可分。“垃圾分類已邁入‘強制時代”,自然資源部法律顧問、大成律師事務所高級合夥人楊貴生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從立法層面來看,垃圾分類制度已編入法律,其中包括《固體廢物汙染環境防治法(修訂草案)》《生活垃圾分類制度實施方案》《關於在全國地級及以上城市全面開展生活垃圾分類工作的通知》,以上法律法規不僅確定要在北京、天津、上海等46個重點城市先行實施垃圾分類,還對未來全國地級以上城市垃圾分類設施的建設列出了時間表。

在具體細則方面,各地方法規和規章條例也相繼出臺。2017年以來,上海、廈門、西寧、廣州、深圳、重慶、太原等地分別發佈了垃圾分類地方性立法;

2019年7月1日,上海開始施行《上海市生活垃圾管理條例》,明確了垃圾分類具體標準以及處罰具體標準;

近日,北京市城管委稱,《北京市生活垃圾管理條例》修訂工作已經列入2018—2020年立法規劃。

通過自上而下的推動,垃圾分類勢在必行,投資機構最先嗅到了商機。光大金控投資管理部董事、副總經理張曉文十分看好環衛市場的發展前景。

“我們大概估算了一下環衛市場的規模,狹義的環衛裝備生產、銷售、運營的市場規模大致為300億;傳統的環衛運營服務市場規模大約有1500億到2000億左右;以提供導航、信息化、無人駕駛和智能管理等新興的智能化環衛產業周邊技術服務市場規模大約在50億左右。”張曉文表示。

同時,張曉文認為,國內環衛市場還處於不成熟的階段,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首先在總量上,與發達國家相比,中國的垃圾產生量與清運量之間還存在比較大的差距。

其次,中國環衛的市場化程度很低,不足30%,許多涉及關鍵環節的法規政策還在政策制定階段,這為這個行業留下了很多不確定性因素。

再次,目前市場頭部企業加起來在市場所佔份額不足5%,市場分佈的分散性讓這一行業有非常大的發展空間。在付費主體方面,目前我國沒有明確的固廢垃圾處理費這一項收費,完整商業模式閉環有待形成。

在人力成本方面,目前中國的固廢處置產業人力成本佔比70%,且從業者多為中老年人,這種狀態是畸形且不可持續的。最後,目前行業的毛利率為8%和10%,不足以達到資本得以進入的標準。

02 to B還是to C,這是個問題

風口已來,然而在商海搏擊並不如想象中容易,在前幾次風口中創業失敗的例子比比皆是。

成立於2014年的“再生活”主要做社區端,通過免費上門回收居民垃圾,並給予居民一定可兌換生活用品的環保分作為獎勵。

在發展最順利的時候,“再生活”曾達到註冊用戶25 萬、APP單日活躍用戶2 萬,覆蓋北京近1000 個小區的規模。

然而,不到四年時間,紅極一時的“再生活”就以關停業務而告終。

“再生活”創始人夏凡曾這樣總結創業失敗的教訓,“我們從開始做回收,後來發現回收很難掙錢,我們就做了電商,然後發現電商客單價又低,就做了家庭上門服務,一直是在不停地做加法,這算得上是初創企業的大忌”。

儘管從表面上看,資本寒冬的降臨成了壓垮“再生活”的最後一根稻草,但業務線鋪得過長、在未打磨好企業商業盈利模式時就選擇在資本的助力下一味擴張才是“再生活”沒有活過第四年的真正原因。

與所有行業一樣,環衛清運行業的創業者們也在不斷試錯,直到摸索出一條屬於自己的商業賽道,而這與風口是否來臨並無過多關聯。

與“再生活”同時期創立的閒豆回收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選擇。閒豆回收定位於企業級再生資源分類回收,主要經營廢紙板、廢紙箱類的回收業務。

閒豆回收成立於2015年7月,已於2017年第二季度實現盈利。據閒豆回收CEO方浩介紹,“閒豆回收目前的客戶群體唯一不包含的就是社區,因為在我們看來社區的履約成本過高,商業盈利模式可能存在一些問題。”方浩表示,企業級客戶群具有高頻、剛需、高客單價和高毛利的特點,他們每天都會產生大量的可回收物,這些都是居民用戶無法比擬的優勢。

閒豆回收的成功存續變相證明了to B商業模式的可行程度,難道to C模式真的無法盈利嗎?“愛分類”CEO徐源鴻就不這麼認為。

“愛分類”是一家全鏈條、兼顧社區端和企業端的垃圾分類企業。

徐源鴻在接受《小康》˙中國小康網記者採訪時表示,“回收僅僅是垃圾分類全鏈條的一小部分。垃圾分類應該包括分類投放、分類收集、分類運輸和分類處理四大環節,每一個鏈條都很龐大和重要。”在徐源鴻來看,全鏈條運營模式是“愛分類”的一大優勢。

從前端的垃圾分類收集到中端的物流清運,再到末端的分揀處理,“愛分類”做到了全品類、全覆蓋,這也為“愛分類”to C業務留出了足夠的盈利空間。

在參觀走訪“愛分類”垃圾分類分揀中心時,記者瞭解到,在這裡,從居民家中收集的小件幹垃圾經過人工和機械分揀、壓縮,最終被分成形態各異的再生資源,分類多達近50種,許多廢品回收者不收的垃圾,如玻璃瓶、酒瓶、泡沫、織物等在這裡都能作為再生資源回收。

“愛分類”對垃圾分揀的細緻程度令人驚異,僅廢紙這一品類,就分為了報紙、期刊、舊書、厚硬紙殼、薄硬紙殼和彩色封面的硬紙殼等。

不僅如此,為節省成本、壓縮體積,所有幹垃圾在經過分類後都會被機器壓縮打包成一立方米左右的噸塊,方便運輸。

目前“愛分類”公司的盈利主要來自於to B業務,該項業務營業額約佔公司總營業額的90%。不過,在徐源鴻看來,to B業務競爭激烈,to C業務才是企業長期發展的著力點。

徐源鴻的某些觀點與峰瑞資本副總裁馬睿的想法不謀而合。

作為長期關注垃圾分類領域的投資人,馬睿認為,儘管to C業務很難做,但to B業務本身也有難度,且涉及的方面會很複雜。

比如,企業端都會設有垃圾房,這塊業務通常由“廢一代”掌握。即使沒有類似的情況存在,企業也會通過競價等方式承包這一塊業務,競爭激烈。不管以何種方式,對創業者來說都很難尋找機會切入。

03 機遇與挑戰

細緻的分類和後期的加工處理為“愛分類”贏得了難得的利潤空間,但並非所有人都具備徐源鴻這樣的條件構建全鏈條商業模式。

徐源鴻表示,其父輩就是從事再生資源回收的,作為名副其實的“廢二代”,徐源鴻在這一領域具備20年的從業經驗。

“做這一行,行業經驗很重要,比如不同品類的垃圾也會有市場價格的波動,什麼時候該囤貨、什麼時候該賣都有規律。”徐源鴻笑言,有種把垃圾做成“期貨”的感覺。

此外,分揀場地也是一個令眾多企業頭疼的問題。在一線城市拿到一塊可用於進行垃圾分揀處理的場地並不容易,成本和資質都是擺在企業面前的難題。

對從事這一行業的企業來說,資質方面的問題非常關鍵。徐源鴻向記者透露,生活垃圾清運資質牌照目前實行准入審批制,需要企業有明確、合規的處理場地,而目前再生資源回收利用的營業執照早已經停發,可能會對創業者構成一定障礙。

同時,也有業內人士表示,隨著垃圾分類行業熱度走高,未來各類相關牌照和資質會成為稀缺資源,牌照和資質未來也可能構成一種行業壁壘。

對這一問題,作為一名律師,楊貴生從另一角度表達了自己的看法。他表示,針對牌照資質、垃圾分揀場地的土地使用權等關係到企業切身利益的問題,不管是企業還是投資者都要勇於發聲,積極參與立法的制定。

只有這樣,立法者在制定政策時才能瞭解到市場的需求。

與其他尚未發展成熟的市場一樣,對創業者來說,機遇和挑戰並存。在馬睿看來,垃圾分類回收是一個“慢生意”,包括居民習慣的養成、商業模式的打造,都需要企業慢慢探索。

“這一領域的企業,我看到的發展都沒有特別快,發展速度特別快、規模擴張特別大的都‘死’了。”

馬睿表示,“目前,在垃圾分類和自然資源回收領域存在可見的特別大的機會就是,中國還沒有像美國Waste Management這種市值200億的大企業。”

針對未來這一行業可能存在的機遇,張曉文認為,新技術、新商業模式均值得關注。

其中,新技術主要指輕裝備,包括智能化、自動化和無人駕駛技術在環衛領域的應用。

此外,物聯網技術和環衛領域也能進行有機結合。在新商業模式方面,張曉文認為,汙水處理和固廢處置行業的主要資產是土地和廠房,屬於一次性投入,受前期規劃限制很大。

而環衛行業的核心資產是環衛車,是可移動的動產,且七八年後會被強制報廢,流動性大。

這樣的特質會讓環衛行業在資本領域產生不少新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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