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斯韋是《瘋狂的賽車》、《無人區》、《一出好戲》的編劇,此次電影處女作《雪暴》在去年韓國釜山電影節斬獲“新浪潮獎項”,出乎大多數人的預期,敢在《復仇者聯盟4》熱映檔口上映,映射出其“不躲閃”的底氣,雖然評分只有6.3分,我仍要給出一個大大的贊。

華語電影之光,被崔斯韋導演圈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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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劇升級導演做大的優勢在於對劇本的理解,《雪暴》如其名稱所示講述在極端惡劣天氣下暴雪來襲時發生的故事,崔斯韋必然對好萊塢模式有深入研究,借用了昆汀《八惡人》的暴力美學以及《獵凶風河谷》的講述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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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八惡人》中,匪徒吐血、槍戰與《雪暴》如出一轍,唯一不同的是有“戀足癖”的昆汀更善於插科打諢,並且構建出性格不同的八名惡人迥然的性格,非線性敘述的方式有極強的懸疑燒腦感,在《雪暴》中,懸疑的氛圍是通過人物的命運走向來鋪設的,還加入了一條引人入勝的感情線。同為泰勒·謝里丹處女作的《獵凶風河谷》則在冰天雪地的環境中,以失去女兒的神槍手獵人和探員新手相互配合共同完成少女被殺案偵破工作為明線,兩人深入瞭解、感情升溫為輔線的破案影片,與《雪暴》的精神內核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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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暴》有兩個亮點,一個是對於森林公安的致敬,這些駐守在天南海北的警察部隊近十萬人,從可可西里到大興安嶺再到延邊,每個城市都有默默無聞的駐守人員,越是人煙稀少的地方、野生動植物豐富,違法人員猖獗,按照《資本論》的說法“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絞首的危險。”影片中警官王康浩和韓曉鬆就是其中的傑出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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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亮點是極寒天氣的展現,在零下42度,海拔2800米的長白山,極寒只是他們工作、生活的一部分,更重要的責任是面對天南海北而來的違法者。影片並沒有交代三人團伙的身份背景,而是用“黃金劫案”的周密性暗示他們有備而來,早早完成了地形考察、物資準備,甚至可以靜等一年再取黃金,如同吉林霧凇,冷冽的暴雪讓整個林區肅穆、安詳,在這種環境下破案讓王康浩顯得如雪般聖潔,也凸顯出森林公安面臨的種種困難,回想起《可可西里》裡巡山隊員與盜獵人的生死之戰,每個地區都會面臨不同的氣候與罪犯,而偵破工作都具有複雜和殘忍的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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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震對於吉林並不陌生,2012年,在吉林長春舉辦的“神槍杯”八極拳比賽中,他獲得青年組第一名,才正式開啟了全國冠軍的征戰之路。這麼多年來,他的電影產量並不高,除了兩部《繡春刀》外,反而最讓人記憶深刻的卻是《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中那個迷茫而充滿鮮明時代、地域特色的小四,他將青春的迷茫和初戀的虔誠疊加在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身上,懵懵懂懂表現出了戰後臺灣的群體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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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凡不僅靠著《白日焰火》中東北警察張自力形象獲得柏林電影節最佳男主角獎,還一舉拿下亞洲電影節以及中國電影導演協會頒發的最高獎項,還飾演過《江湖兒女》中落魄而豪氣雲天的斌哥,《師父》中身手不凡的陳識,對於動作戲和感情戲的把握可以算是手到擒來,作為影片的大反派,沉穩、冷靜是他的人物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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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暴》絕不單單想講好一個故事,還有劫案背後的人性和警察對於感情和事業的個人理解。雖然身為警察,同樣有兒女情長,倪妮飾演的醫生孫妍在面對愛情抉擇時選擇了王康浩,韓曉鬆心知肚明,為好兄弟送上祝福的同時,卻遇到了沒有預想到的劫匪。如果車上電臺不壞、王康浩沒有修電臺,兩人一切去檢查,可能韓曉鬆不會犧牲,可是生命沒有如果,正是這段描述將兄弟情義和未知的風險暴露無疑,而兄弟情義讓王康浩如《無證之罪》中敬業的秦昊般夜不能寐,只有讓兄弟安息才是對他最好的悼念,為此他寧願捨棄對孫妍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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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由室外、室內兩部分組成,茫茫雪域中更多的是意外,王康浩兩位同事都是因為偶遇而喪命,匪徒老二被捕獵夾所傷,老三被老二誤傷,孫妍意外遇到老大。室內則是鉤心鬥角,匪徒之間的猜疑提升了影片的精彩度。老二像老三開了兩槍,卻始終辯駁自己是誤傷,被郭三拋棄在野外,卻在老大的追問下吞吞吐吐,他的心中有鬼,所以結果也在預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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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為不幸的卻是老三,老大冷靜、足智多謀,是團隊的靈魂,也是老三的親哥。但是行有行規,即使面對親人老大也絕不會心軟,私帶黃金時老大嚴厲的斥責勾勒出狠心的形象。老三的受傷為時已晚,第一次可以手術,第二次卻只能讓人少遭罪,親手掐死親兄弟讓老大冷酷的形象更加鮮明。

怎樣昇華主題呢?王康浩的不捨棄就是例證。面對老大提出的分一半黃金,他不動心嗎?面對愛情的召喚,他沒有顧慮嗎?可是他沒有逃跑,永不言棄成為了這部影片的主旨,只要壞人還在,寧可同歸於盡也要對得起那身警服。同時,他也很聰明,和老三換衣服,撕掉捕獵夾的提示讓他成功制服了老二和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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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在情感與理智面前,顯然老大更勝一籌,因為他無所牽掛。這裡也藉機表達了對於警察家屬的敬意。她們除了默默堅守在家人身邊,有時候也會與危險近在咫尺,孫妍身不由己地捲入案件之中,甚至有槍不敢開正說明了一切。在去求助的路上,她看到了一頭鹿,在《肉與靈》中,殘疾人安德與質檢員瑪麗亞幻想自己成為了充滿靈性的麋鹿,在這裡,鹿就是純潔心靈和愛情的象徵,正是這頭鹿讓孫妍選擇了視死如歸,返回王康浩身邊,用相同的信念迎接屬於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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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暴》之所以評分不高,一方面與影片中大量出現的血腥畫面有關,導演想要表現出匪徒的殘暴,以此彰顯出警察職業的崇高,另一方面劇情有些太四平八穩了,很容易設想出可能出現的橋段,主角光環太過明顯,王康浩在現實中很有可能會壯麗犧牲,可是他的精神會永存,可是導演還是選擇了大團圓,這有點過於媚俗,雖然對比整部劇情,王康浩的生死已經並非觀眾最關注的一面。

臧克家在《有的人》中曾經寫到“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我很喜歡“套路化”的雪暴,它故事清晰、人物刻畫到位,讓人一目瞭然,自省其身,同時展示出森林公安不屈的意志,在這裡,也祝福這些守衛祖國邊疆的同志,願平安常伴他們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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