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了爸爸猴票的閨蜜,我們再也沒見過

黃彥 閨蜜 發現佩奇 幼兒園 故事 我們是有故事的人 2019-03-06
偷了爸爸猴票的閨蜜,我們再也沒見過


圖片來自電影《閨蜜》劇照


1

我自小住在石化家屬大院,爸媽有若干要好的同事,時常串門。於是,大院裡的新一輩,比如我,人生的第一波朋友圈便來自 “好友世襲”。

媽媽20歲進廠時,住在女工單身宿舍,和她住一塊的室友叫張順芳,是媽媽多年來的好友。我爸是車間副主任,車間主任叫易建國,也是爸爸的好哥們。而他們的女兒們,便是我從小玩到大的閨蜜。

張阿姨的女兒叫黃彥,易叔叔的女兒叫易雷鳴,我的名字也比較中性化,大人們常調侃:怪不得她們能玩到一起。我們同年出生,從同一所廠礦家屬幼兒園“畢業”後,又順利進入了同一所廠礦小學,一個年級就三個班,我和黃彥分在一班,易雷鳴在三班。由人情構建的狹小圈子,讓我們的友情穩固且日久彌堅。

小學前幾年,我們共同成長共同進步,直到升入六年級,純淨如水的校園環境被兩個外來的男生打破,黃彥也被無辜捲入一場莫須有的流言。

2


我們年級的學生都是來自廠區職工子女,家長們之間知根知底,同學間的關係也很單純清白。六年級開學時我們班轉入兩個新生,據說家長是剛到廠裡的臨時工,他們也是從社會上的學校轉進來的。

兩個轉校生抱團取暖,很快混在了一起,也給班上帶來了“新風氣”。從前下課時,大家要麼聊天,要麼玩遊戲,他們來了以後,帶頭在教室過道里、校園內追打女生,甚至故意把女生往男生身上推搡,造成男女身體接觸後大聲說著些下流話,比如:張琴李彪搞對象,搞完對象生孩子。

其中一個叫魏軍的轉校生“看上了”黃彥。那時的黃彥水靈動人,五官小巧精緻,烏黑濃密的長髮紮成一個馬尾,成天被媽媽打扮的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在女孩子堆裡很出挑,也能看出張阿姨在女兒身上花了不少心思。

有一次上課時,魏軍把帶來學校的漫畫,叫男生們偷偷傳閱給黃彥。黃彥打開看了一眼,臉色一紅,雪白的牙齒緊緊咬著下脣,把書丟了。那本漫畫書叫《DNA平方》,後來我們知道那是一本有名的三級漫畫。

黃彥討厭魏軍,我和易雷鳴每天保護她上下學。魏軍經常帶著幾個新收的小弟跟在我們後面大聲說笑,有指向性的開著粗俗的玩笑。我們不敢多在操場停留,被他們逼得只能早早回家。

後來不知道魏軍從哪裡學來一首老歌,叫《美麗的謊言》,天天跟在我們後面唱,就因為“謊言”和“黃彥”諧音。

寒假的一天晚上,久久見不到心上人的魏軍突發奇想,糾集了幾個男生一塊在黃彥家樓下演繹《美麗的謊言》,每每唱到“謊言”二字時故意加重語氣拖長音調。

小區裡冬天有暖氣,家中不冷,平時都有把窗戶留一條縫的習慣。黃彥家住在二樓,全家人都聽到了壞小子們的鬼哭狼嚎。

敏感的張阿姨用質疑的眼神打量黃彥:“這些人不是衝你來的吧?”

黃彥一緊張就會臉紅,這會兒臉更是紅得像富士蘋果:“不是,跟我沒關係,真的。”

張阿姨給老師和家長們打電話,詢問黃彥在學校的情況。老師們倒沒說什麼,就是提醒張阿姨,班上來了兩個外校生,讓黃彥少和他們接觸。而家長們有些聽孩子說“班上魏軍在追黃彥”“魏軍讓我們給黃彥傳紙條”“魏軍天天送黃彥回家”;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們把知道的情況都告訴了張阿姨。

張阿姨大發雷霆,當即狠狠甩了黃彥兩個嘴巴,又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怒罵:“我怎麼生了你這個不正經的玩意!”

這些都是黃彥後來告訴我的,再後來,我發現她變了,變得不再開懷大笑,也很少和我說心裡話。

3


年少無知猖狂魯莽的魏軍並不知道,在我們這個半封閉的家屬生活區裡,有鄰里互助、其樂融融的一面,也有家長裡短、刻薄和誇張的把小事化大、把事實扭曲的一面。而且,這裡的人們對女孩的態度更苛責。

不久後,關於有小學生早戀的傳聞,成為部分思想保守精神空虛的廠礦職工的閒談笑料,也少不了有人打聽:“誰家的孩子啊?”

儘管班主任楊老師嚴厲批評了魏軍等人,也親自向張阿姨解釋了真的不關黃彥的事,但禁不住人言可畏,張阿姨不肯原諒女兒,主觀覺得丟人,堅定的認為就是她的錯:“他怎麼不招惹別人就招惹你,你不招蜂引蝶,哪來的是非?”

自那以後,張阿姨對黃彥的管控非常嚴格。放學後,黃彥不再同我們玩耍,而是匆匆趕回家去。每當黃彥家樓下有男生說話的聲音,張阿姨便立刻打開窗,滿臉嚴肅的查看究竟,有時把站在樓下嘰嘰喳喳聊天的男孩們看得莫名其妙,不歡而散。她們家的電話都是張阿姨先接,但凡有男生打電話給黃彥,都要被張阿姨查戶口:“你是誰?你爸爸哪個單位的?叫什麼名字?你找黃彥幹什麼……”久而久之,沒有男生敢再給她打電話。

黃彥以前常穿的那些花衣服、漂亮呢子裙都不見了,變成了清一水式樣土氣、顏色暗沉的行頭,長長的馬尾也被剪成了比娃娃頭還短的男式女發。大大咧咧的易雷鳴跟她開玩笑:“你怎麼從小公主變成丫頭了?”

黃彥笑了笑,低下頭沒說話,那笑容是她努力咧著嘴擠出來的。

4


1996年,我們小學畢業,進入廠礦中學。我和易雷鳴分到一個班,黃彥分到其他班,魏軍沒有升入這所中學,據說是隨父母走了,我們鬆了一口氣。可張阿姨對待女兒的嚴厲並沒有因為魏軍的轉走而鬆懈,也許她的嚴厲是天生的,她自以為是的教育方法是既定的,魏軍只是個引子。

上初中後,黃彥像脫胎換骨般,從一個活潑愛動的孩子徹底變成了安靜乖巧的鄰家少女,而易雷鳴和我依舊我行我素,四處瘋玩,常常玩得一身土。但年級排行榜上,我和易雷鳴的成績依然是你追我趕,力爭頭籌,黃彥卻早已跌出了年級前十。

在我眼裡,黃彥還是一如既往的專注於學習,既沒有早戀,也沒有沉迷於言情小說或是漫畫,更沒有像我一樣愛上追星不能自拔,她的成績排名卻節節敗退,不見起色。媽媽和張阿姨她們在一起時,也不大敢談子女學習成績的事。一提到黃彥的學習,張阿姨的臉色就變得像死豬那樣難看。當然,她們也不敢提黃彥她爸。易雷鳴悄悄的對我說:“我媽說他爸在大慶有人了。”

小學時我愛好收集“不乾膠”(貼紙),把我認為最經典的、值得收藏的精品都裝在一個爸爸同事送的進口餅乾盒裡——餅乾吃完了,盒子裡塞滿了白雪公主,聖鬥士星矢,美少女戰士。上中學後因為我有了新的喜好,餅乾盒就失寵了,被我扔在書桌的角落裡。偶爾心血來潮時,我會打開來看看那些藏品。

有天我打開看時,翻來翻去都看不到某些令我印象頗深的藏品,我以為是盒子裡的貼紙太多,一時看不到也不奇怪,也沒太在意。

不久後,黃彥像往常一樣來我家玩兒,我在客廳裡看電視,她在我房間看漫畫。我回房時看見她在翻看我的貼紙。她見我忽然進來,沒有慌張,很平靜的說:“我看看沒關係吧。”

“當然沒關係。”說著,我下意識的觀察到,她雙肘撐在書桌上,埋著頭,眼睛緊緊的盯著盒子裡的每一張精美圖畫,雙手伸入盒子中翻找。十三歲女孩的直覺告訴我:她是在挑選,而不是在欣賞。

這時我注意到,她的右手呈空心半握狀,而左手只有拇指和食指在活動,另外三根手指緊貼著手掌。我把她的左手翻過來,掰開那三根手指——我最喜歡的、最小巧、畫面最精緻的幾張貼紙,正被她夾在手指與手掌的空隙中。

她的臉色依然平靜,抿了抿櫻桃小嘴,瞪著無辜的水汪汪的眼睛,柔聲細語的說:“這些我覺得最好看,想多看看。”

不愧是好朋友,她的審美標準與我不謀而合,可一想到那些疑似丟失的貼紙,我的心中隱隱不快,說:“別用手卷著它們了,容易弄壞。”

她輕輕地說了聲:“好的。”

她走後,我把貼紙通通倒出來,搜了個遍。疑似丟失的那些畫面飽滿、顏色鮮豔的“上等貨”真的都不見了。雖然這只是些不值錢的紙片,卻是我兒童時代用自己的零用錢買來的心愛之物,我珍愛它們,多年來捨不得把它們用掉,它們卻在我的家裡不翼而飛。

5


我發現的第二件失蹤物品是媽媽給我買的新書《百年孤獨》,厚重的封頁,燙金的外包裝,號稱精裝本,那時代的精裝本都做到了貨真價實的精裝。自從它被買回來後,一步也沒離開過家門,甚至來不及被我翻閱,就和貼紙一樣,長著翅膀飛了。

我跟媽媽說書不見了,她二話不說開始責備我:“你這個敗家子,弄丟了就弄丟了,還說什麼不見了,騙鬼啊?!”

我委屈的說:“真的,而且我懷疑是黃彥偷了。”

正在往嘴裡扒飯的媽媽“砰”的一聲放下碗,重重的把筷子擱在碗上,嚴肅的說:“不要用偷這個字,人家是女孩子,又是你的好朋友。你怎麼能隨便懷疑別人?”

我窘極了,磕磕巴巴的把她可能偷拿了貼紙的前因後果一股腦兒的告訴了媽媽。媽媽不屑道:“咳,好朋友之間講究這麼多幹嘛,她要喜歡什麼就讓她拿好了,用得著說偷嗎?你如果覺得是她拿的,你就直接去問她,是不是她借去看了?記住,千萬別隨便指責別人偷東西。”

那天媽媽教會了我“偷”這個字的分量。

第二天上學的路上,我問黃彥是不是把我的書借去看了,她雲淡風輕的搖了搖頭。一旁的易雷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我想試探她是不是也丟了些心愛的東西,但一想起媽媽的話,又把疑問嚥了回去。

寶貝專輯的丟失終於讓我坐不住了。我想我可能是最早一批喜歡金城武的歌迷了吧,有些人甚至不知道金城武還出過專輯,而我擁有他在1994年發行的《標準情人》正版磁帶,那時他還不太火,當他火起來後,這盤磁帶已成絕版。

黃彥和易雷鳴也很迷他,可那是她們上初中以後的事情,要再想買到這張專輯,已然不可能。因此她們常找我借磁帶去聽,我總是三催四請的才能把寶貝要回來。可我意外的發現,它居然也不見了!我發了瘋似的,在家裡展開地毯式搜尋,書桌上,床底下,甚至連陽臺上都找了,一無所獲。

我那時還小,沒見過什麼世面,丟了心愛的東西就像丟了魂一樣。我掙扎著冷靜下來,抱著一絲僥倖心理直接趕去黃彥家。

那天是週末,又是張阿姨給我開的門。我連招呼都沒打,就徑直衝到了黃彥的房間,她正在做習題,回頭看見我,眼裡閃過一絲難得的慌亂。

我們對彼此閨房的熟悉程度就像對自己家一樣。我走到她床前的裝飾櫃前放錄音機的位置,錄音機旁邊的櫃子隔斷裡放著一摞磁帶——都是找我和易雷鳴借的。我一張張的仔細查找,並沒有那張專輯。就在我想著如何應對尷尬之際,忽然看見雙卡錄音機裡躺著一盤磁帶。我按下了彈出鍵,果然就是我的寶貝金城武。

黃彥的臉上不知何時恢復了平靜:“我就是想借來翻錄一下,弄好了再還給你的,就沒跟你說。”

“包裝盒呢?”我強壓不爽,急急的問。

她淡然的打開書桌前的抽屜,把包裝盒拿出來遞給了我。

張阿姨進來問怎麼啦,我說沒什麼。她又問:“你和易雷鳴的成績還是那麼好,有什麼祕訣嗎?幫幫我們家黃彥啊。”

我說:“阿姨,沒有啥祕訣,其實現在的課還不算太難,沒必要壓得黃彥太緊。”

張阿姨臉色一變:“黃彥還要做題呢,你回去吧。”

我轉身離開,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以後不要再分心聽什麼流行歌曲了!”

6


我一回家就跳上沙發生悶氣,借和偷的界限到底在哪裡?前者輕描淡寫,後者涉及人品。我最好的朋友,卻變得越來越捉摸不透。

上初中後,看到螞蚱蟋蟀什麼的,我和易雷鳴還要忍不住去抓一抓,黃彥只是站在一旁笑我們太幼稚。我和易雷鳴又分別交了好些朋友,她仍然就只有我們兩個固定好友。我和易雷鳴愛上了打籃球和跳大繩,成天和一群男女活躍在操場上,她卻越來越安靜孤僻,大部分時間待在家裡做習題。

而爸爸的猴票丟失,讓紙徹底包不住火了。

一天,易雷鳴來我家玩兒,爸爸臉色很難看的從他的臥室裡出來,把我像老鷹捉小雞般拎進臥室,指著集郵冊上的一處空白,凶巴巴的質問我:“我的猴票呢?除了你誰會動?”

我當即愣住了,隨即想到了黃彥。我曾把爸爸的集郵冊偷拿到我房間,向她和易雷鳴炫耀,還說那張猴票是爸爸的老師送給他的。我真的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某人又把東西“借”走了。我跟爸爸說郵票百分之百是黃彥拿走的,爸爸不信:“肯定是你拿去賣了,最近你買的磁帶有點多!”

我又急又氣,衝到客廳問易雷鳴:“你家是不是也丟過東西,你有沒有懷疑過黃彥?!”

她那假小子般無邪的笑臉瞬間抹上了一層不快的陰影,她垂下眼瞼,若有所思,好半天才點點頭:“是的,我收集的紀念版錢幣,和外公送給我的迷你小收音機,都在她來過後不見了,我對誰都沒說過……”

我對著爸媽一通賭咒發誓,又說要大家一起去黃彥家說個清楚,他們沉默了。最後媽媽開了口:“張順芳那人我很瞭解,若是我們這樣跑過去找她,她會打死黃彥的。”

我詫異的瞪大眼睛望向媽媽,又想起當初魏軍的事。

“她是個好人,就是要強,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即便猴票真的不是黃彥偷的,我們懷疑黃彥,她也會把全部過錯算在自己女兒身上,真的……”

我想象著張阿姨訓斥黃彥的樣子:“別人怎麼誰都不懷疑,就懷疑你?!”

爸爸也說:“一張郵票,丟了就算了,我以後把集郵冊收起來,再也不讓你亂拿了。我們兩家人這麼多年的交情,你們又是從小到大的朋友,這件事就不追究了吧。”

以後黃彥再來我家,我都會不遺餘力的盯著她,生怕她再順走什麼東西。有時望著她的側臉,我知道她也清楚我在以什麼樣的眼光盯著她,我卻感覺不到優越,而是對她深深的同情,被好朋友當成賊盯著,該是多麼緊張與無奈。

7


初三畢業,我們的三人組解體,分道揚鑣,我考取了市重點高中,易雷明考上了省重點,而黃彥則留在廠礦中學繼續她的高中學業。我們都知道,她考上好大學的希望極其渺茫。

此時張阿姨已被提拔為工會副主席。媽媽說她與黃叔叔協議離婚了,離婚後不久,黃叔叔立刻與別人結了婚。

在我們這個小社會裡,年紀差不多的家長,最愛拼的就是高考結束後的“謝師宴”,名為謝師,實則相互炫耀子女們考上的大學。張阿姨從黃彥初中起,就想象這場能讓她風光一把的謝師宴,因而不斷督促黃彥用功學習,務必考上好大學,為家爭光。

上高中後,我們為了學業嘔心瀝血肝腦塗地,又沒有手機,和彼此的聯繫越來越少,畢業季見分曉的時刻,才又短暫的重聚。我考去了北京,易雷鳴考去了上海,黃彥進了和我在一座城市的北廣。我挺為她高興的,北廣也算是一所不錯的大學。

謝師宴上,張阿姨身著一身紫紅色高級套裝,春風得意的與她請來的各位領導、同僚交杯換盞,昂首遊走在前來捧場的賓客中,黃彥略顯拘謹的跟在她身旁,漂亮的臉龐上掛著僵硬的微笑,眼神有些遊移。

主持人請宴會的主角、母女倆上臺講話。黃彥侷促的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匆忙把話筒遞給媽媽。張阿姨大方接過話筒,洋洋灑灑滴水不漏的做了演講,贏得賓客們陣陣掌聲。我們全家坐在臺下,媽媽邊鼓掌邊小聲說:“你張阿姨花了錢的,黃彥讀的不是本科,是高職。”

張阿姨在臺上笑得很開懷。黃彥又穿上了漂亮的花裙子,人群中獨自美麗,卻顯得那麼孤獨。

大一暑假那年回家,同學聚會上,我的一個在北二外就讀的高中同學說了個校園八卦:北廣出了個慣偷,不僅偷遍了全女生寢室樓,連隔壁的煤炭學院和北二外都遭了殃。最後她在二外大一女生寢室樓的水房偷衣服時被當場抓住,送到了校保衛科。至於怎麼處理的不得而知,有人說她被北廣開除了,也有人說她是花錢上的學,因而逃過一劫。

我不知道這個慣偷是不是黃彥。如果我小時候最好的朋友在我高中同學所在的大學一偷成名,該是多麼諷刺。

後來,我們再也沒見過。

多年後,我的一位學心理學的朋友告訴我,偷竊成性有可能不是出於經濟上的原因,而是心理問題,偷竊行為是患者排解抑鬱和壓力的一種方式。

前些天老爸在微信上說又進入新的一年了,再次想起那張不翼而飛的猴票,目前一萬多一張了。老爸丟的是有價格的猴票,而黃彥丟的可能是她無價的人生。

-END-


作者介紹:

鬼火,北京知名外語學院畢業,常駐洛杉磯。

(本篇題圖來自《閨蜜》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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