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見利忘義,少年掩面哭泣,為何全世界都在與桓氏作對?

​桓溫去世之後,桓氏開始內訌,以王謝為代表的豪門士族聯合皇族,開始了對桓氏的打壓。

這種打壓是從徐州開始的,桓溫是徐州刺史,他剛一去世,徐州刺史就不由桓氏成員擔任,而是換成了王坦之。

溫薨,坦之與謝安共輔幼主,遷中書令,領丹楊尹。俄授都督徐兗青三州諸軍事、北中郎將、徐兗二州刺史,鎮廣陵。——《晉書》·卷七十五·列傳第四十五

如果桓氏團結一致對外,無論是王謝還是皇族,都不敢輕易招惹桓氏,選拔新的徐州刺史居然敢不尊重桓氏的意見,那就是給自己找彆扭。但今時不同往日,桓氏經過內訌之後,權力已經開始大幅度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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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史書的說法,桓衝對此表現得非常大氣,不但毫無怨言,反而表示願意讓出更多權力。面對桓衝這種大氣舉動,豪門士族和皇族都是一片喝彩聲和歡呼聲。

這當然是事實,但這只是表面的事實。如果我們能夠用博弈論的眼光來看歷史,就應該明白一個道理:在皆大歡喜的表面下,通常都隱藏著你死我活的鬥爭。

桓衝恨不恨王坦之和謝安?當然恨啊。這兩個人的吃相很難看,桓氏之所以會衰弱,他們二人就是重要推手。

但桓衝絕不敢動手除掉王坦之和謝安,因為殺人容易善後難。早在桓溫病重的時候,桓衝就請示過桓溫,應該怎麼處置王謝二人。桓溫去世之後,桓氏成員也紛紛要求桓衝除掉王坦之和謝安。

但桓溫要求桓衝保持冷靜,桓衝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哥哥的說法是對的。

初,衝問溫以謝安、王坦之所任,溫曰“伊等不為汝所處分”。——《晉書》·卷九十八·列傳第六十八

桓溫不敢殺王坦之和謝安,是因為擔心引發東晉帝國內訌,最終被前秦帝國漁翁得利。

桓衝不敢殺王謝,應該也有類似的擔心。但桓衝忘記了一點,朝堂之爭重在氣勢。當初桓溫雖然不敢殺王謝,但他依然引軍到了揚州附近,向王謝證明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可桓衝卻沒有這種魄力,面對王謝的進逼只是步步退讓。按我的理解,桓衝應該是想通過效忠於司馬皇族的辦法,強行分化皇族和王謝等豪門士族,三方可以形成一個新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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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謝似乎預料到了桓衝的反應,所以謝安極力邀請太后褚蒜子出來聽政,雙方圍繞皇族開始了新一輪博弈。

太后詔曰:“王室不幸,仍有艱屯。覽省啟事,感增悲嘆。內外諸君並以主上春秋衝富,加蒸蒸之慕,未能親覽,號令宜有所由。苟可安社稷,利天下,亦豈有所執,輒敬從所啟。但闇昧之闕,望盡弼諧之道。”於是太后復臨朝。——《晉書》·卷三十二·列傳第二

謝安這一招非常厲害,因為桓衝是揚州刺史。但由於東晉帝國的中央政府就在揚州,這裡本就是豪門士族雲集的所在。現在的情形是:太后褚蒜子聽政,王彪之和謝安參政,而褚蒜子又是謝安的堂侄女。在這種局面下,桓衝這個揚州刺史能有多大分量,是需要打個問號的。

過了大約一年的時間,徐州刺史王坦之病逝。當桓衝得到這個消息之後,立刻決定前往徐州擔任刺史。於是桓衝找到謝安,希望辭去揚州刺史的職位。

對於桓衝的這種心理,我非常理解。揚州這地方是標準的“水深王八多”,桓衝在這裡做刺史,一定是處處受制。但桓衝忽略了一點:揚州刺史雖然處處受制,但他是桓氏在東晉帝國中央政府的唯一落腳點。用一個徐州刺史的職務,就能把桓氏徹底排擠出中央政府,謝安等人這份買賣怎麼算都不虧。

桓氏也有明白人,他們都覺得這筆交易虧大發了,於是立勸桓衝不要這樣做。但桓衝去意已決,一門心思想去徐州重新發展。

謝安以時望輔政,為群情所歸,衝懼逼,寧康三年,乃解揚州,自求外出。桓氏黨與以為非計,莫不扼腕苦諫,郗超亦深止之。衝皆不納,處之澹然,不以為恨,忠言嘉謀,每盡心力。——《晉書》·卷七十四·列傳第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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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丟徐州,又用揚州換徐州,荊州和豫州還在手上。從表面上看,桓氏似乎還有一戰之力,但王謝等豪門士族並未放棄打壓桓氏。

王謝等豪門士族與皇族再度攜手,加強了國丈王蘊的軍政地位。王蘊出自太原王氏,本就權勢極大,現在又在朝堂上獲得了支持,立刻開始對桓衝出手。

謝安謂蘊曰:「卿居後父之重,不應妄自菲薄,以虧時遇,宜依褚公故事,但令在貴權於事不事耳。可暫臨此任,以紓國姻之重。」於是乃受命,鎮於京口。——《晉書》·卷九十三·列傳第六十三

王蘊氣勢洶洶,桓衝的徐州刺史也當不安生,過了一年左右,他就把徐州刺史的職位給丟了。

就在這個緊要關頭,荊州刺史桓豁去世,他是桓衝的哥哥,也是桓氏舉足輕重的代表人物之一。以王謝為首的豪門士族趁著這個契機,總算是成功地將桓氏逼到了荊州。

在豪門士族和皇族看來:桓氏的影響力必須侷限於荊州,如有必要還可以給他們江州,但揚州、徐州和豫州必須讓出來。這三個州在東晉帝國的東部,而荊州和江州在東晉帝國的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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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定有個疑問:桓衝願意支持皇族,皇族為什麼無視桓衝的示好,反而一門心思地打壓桓氏呢?

原因無他,只怪桓溫遺留的軍政資源過於龐大,皇族沒有絲毫安全感。只有極大地削弱桓氏,東晉帝國才可以重新形成平衡的格局。

在新的平衡格局之下,桓氏依然是東晉帝國舉足輕重的豪門之一,但他們已經失去了威脅皇權的實力。以王謝為首的豪門士族終於停止了對桓氏的打壓,因為他們也不敢過分逼迫桓氏。

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現在的桓氏只剩一個荊州,退無可退。如果非要強迫他們把荊州也交出來,誰敢保證他們不會直接造反呢?真到了那個地步,東晉帝國不還是要陷入戰亂之中嗎?

前秦帝國在北邊虎視眈眈,如果苻堅看到這一幕,恐怕晚上睡著了都會笑醒。

再者,無論是桓衝還是謝安,其實都沒有桓溫那樣的野心。他們鬥到了一定程度之後,決定摒棄前嫌。塵埃落定之後,大家還要過日子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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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衝不計前嫌,謝安不為已甚,但桓氏的某位有心人卻忘不了這種恥辱。

當桓衝離任揚州刺史的時候,揚州的文武百官與桓衝告別,一個孩子卻掩面哭泣。

年七歲,溫服終,府州文武辭其叔父衝,衝撫玄頭曰:“此汝家之故吏也”玄因涕淚覆面,眾並異之。——《晉書》·卷九十九·列傳第六十九

當時是公元375年,那個孩子只有七歲。但我相信他已經很懂事了,他知道自己的家族失去了什麼,他也知道自己為何痛哭。

童年陰影是最難抹去的,那個掩面哭泣的早晨,或許已經成為了那位少年揮之不去的夢魘。

第一回合,桓溫把整個東晉帝國壓在地上打;第二回合,整個東晉帝國聯合起來把桓氏壓在地上打。

等我長大之後,咱們再開始第三回合,一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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