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底20多年獲得獨裁者佛朗哥信任，胡安·卡洛斯如何逆襲？

10歲作為人質回到西班牙接受教育，之後成功臥底逆襲，31歲被獨裁者佛朗哥授予西班牙王子頭銜並因此確定為繼承人，1975年成為國王后啟動民主改革，摧毀了佛朗哥一手創立的法西斯體制。西班牙民主國王胡安·卡洛斯的故事充滿傳奇色彩，《民主國王：胡安·卡洛斯傳》，再現了這一曲折坎坷的過程。

1931年，共和黨人和社會黨人組成反君主制聯盟贏得了選舉。此前，依靠軍事獨裁政權而維持統治的西班牙國王阿方索十三世得知，這些將軍無意推翻選舉結果。4月14日，阿方索十三世帶著妻子等人流亡法國。不久，西班牙第二共和國政府公佈法令，剝奪其國籍，並沒收其一家在西班牙財產。左派和右派的執政權頻繁更迭。

西班牙國王胡安·卡洛斯

在1936年2月的選舉中，社會黨、共產黨與共和黨中的自由派組成聯合陣線，通過暴力、恐嚇等手段，在選舉中擊敗了右翼政黨聯合組成的國民陣線。1936年，自稱君主主義者的佛朗哥發動軍事政變，並取得了納粹德國，意大利法西斯的支持，經過三年內戰，打敗了蘇聯和墨西哥支持的第二共和國政府軍。但是，佛朗哥無意在西班牙重建君主制，他自任國家元首，取消其他一切政黨，法西斯政黨長槍黨為唯一合法政黨。

在歐洲，阿方索十三世確立第三個兒子唐·胡安為自己的王位繼承人。1938年1月5日，唐·胡安的妻子在羅馬生下了胡安·卡洛斯，他早產了一個月。就君主制的問題，唐·胡安與佛朗哥在往來書信中爭執不下。1947年，佛朗哥的獨裁政府內閣公佈了《王位繼承法》，潛在地將唐·胡安一家永遠排除在西班牙王位之外，而唐·胡安不得不通過國際和國內的支持者尋求恢復君主制。

一方以強大的軍事實力為基礎，並且有赫赫戰功作為獨裁權力的合法性來源；一方僅有王室血脈和王位道統，以及部分君主主義者的支持。這一場政治博弈中，佛朗哥的實力遠遠勝出，因此，也掌握了決定西班牙政體走向的主動權。他安排了一次與唐·胡安的會面，提出讓10歲的胡安·卡洛斯在西班牙完成教育。顯然，佛朗哥一是要把胡安·卡洛斯當做人質，二是藉此給外界造成一種印象，即佛朗哥在西班牙無限期攝政經過了王室批准。

1948年11月，胡安·卡洛斯被送回西班牙，並得到了佛朗哥的接見。1954年夏，他完成了中學學業，1955年12月考入薩拉戈薩軍事學院，1957年進入馬林的海軍學院，1958年9月進入空軍學院，並於年底獲得陸海空三軍的中尉軍銜。1960年9月，胡安·卡洛斯在埃爾埃斯科里亞爾開始了大學程度的學習。佛朗哥的教育部長選中了大學教育部總負責人托爾誇託·費爾南德斯·米蘭達做他的政治課教授。10月，他進入馬德里大學法律系。

1930年代的佛朗哥

佛朗哥厭惡唐·胡安，卻喜愛胡安·卡洛斯。1962年，胡安·卡洛斯與希臘公主索菲婭結婚。1963年2月底，他們開始了在拉薩爾素埃拉宮半軟禁的生活。這對皇族夫婦去探望佛朗哥和妻子唐娜·卡門，他們表現出的彬彬有禮和恭敬順從贏得了佛朗哥夫婦的歡心。1969年7月22日，佛朗哥在議會推薦胡安·卡洛斯為自己的繼承人並高票通過。次日上午，胡安·卡洛斯在拉埃爾蘇埃拉宮舉行的接受儀式上盛讚佛朗哥，並宣誓保證遵守“運動”原則和基本法律——此前他已經從托爾誇託·費爾南德斯·米蘭達那裡獲得保證，這些法律可以修改。對於此事，共產黨的機關報《世界報》認為，這是支持胡安·卡洛斯的天主事工會技術官僚對長槍黨人的勝利，但它將在獨裁政權的上層扶植異議者。而唐·胡安因為自己喪失了作為繼承人的機會，對自己的兒子胡安·卡洛斯心生怨隙。

儘管如此，胡安·卡洛斯和妻子的一舉一動仍然受到嚴密監視。阿方索與佛朗哥的外孫女結婚，使得佛朗哥的妻子唐娜·卡門一心想把阿方索推上繼承人的位置，胡安·卡洛斯對此大為緊張。此外，也有人對佛朗哥說，稱胡安·卡洛斯將讓西班牙變成一個自由議會式的國家，但佛朗哥不為所動。1975年11月20日3點半，佛朗哥去世。臨近死亡時，他向女兒口述了政治遺囑，呼籲人們“團結在西班牙未來國王唐·胡安·卡洛斯周圍”。

此時，西班牙的左派要求迅速改革，而右翼堡壘派要求完全維持佛朗哥留下的舊體制。為了讓西班牙的改革平穩，胡安·卡洛斯做了大量的工作，以維持武裝部隊對他的忠誠。1976年7月，他提名阿道弗·蘇亞雷斯為首相，因為阿道弗·蘇亞雷斯是“運動”的忠誠戰士，而他將利用“運動”體系摧毀運動賴以生存的體制。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