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老大”的罪與惡 賈洪興犯罪集團覆滅記

圖為黑社會組織“菜老大”的工作服。包頭市公安機關供圖

圖為黑社會組織“菜老大”的工作服。包頭市公安機關供圖

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尋釁滋事罪，非法拘禁罪，強迫交易罪，侵犯公民個人信息罪，敲詐勒索罪，故意傷害罪……

隨著包頭市昆區人民法院的一審判決，以賈洪興、樑曉東為首的，在包頭市橫行無忌的涉黑犯罪團伙受到了法律的嚴懲，厚厚的一沓裁判文書清晰地記錄了這一犯罪團伙的眾多罪行。

蒙面砸車案牽出“地下勢力”

2017年5月27日，包頭市公安局昆區分局刑警一中隊接到報警，昆區友誼蔬菜批發市場北區蔬菜批發戶劉某濤、劉某申的六輛麵包車被打砸。

民警到達案發現場時，作案人員早已逃逸，只剩下6輛被打砸得面目全非的麵包車。在對現場進行勘察中，民警通過調取現場視頻監控發現，作案人員均蒙面持械有針對性打砸麵包車。但由於受害人提供不出懷疑對象，案件偵破一度陷入僵局。

就在這時，發生在包頭市九原區麻池鎮景富家園小區的蔬菜店被砸案引起了民警們的注意。“兩起案件的作案手法很相似，作案人員都蒙面持械，而且針對性都很明顯。”辦案民警表示，根據這條線索，經過民警們的大量走訪調查，一個以打砸門市、車輛等手段排除蔬菜配送市場同業競爭的“菜霸”進入了民警們的視線。

“友誼蔬菜批發市場砸車案和麻池蔬菜店被砸案，正是賈洪興為了排擠同業競爭而實施的恐嚇報復行為。”辦案民警說到。

但隨著對案件的深入調查，由“菜霸”賈洪興任董事長的內蒙古金領悅金融信息諮詢有限公司浮出了水面。這個以賈洪興、樑曉東、劉凱等人為頭目、網羅了50餘名社會閒散人員成立的“討債公司”，長期採取暴力手段和軟暴力手段，替人討債或充當“地下勢力”，從中謀取非法利益。

“菜老大”的討債業

在和賈洪興熟識的人眼中，這個東北人“好勇鬥狠，很有野心”。

據賈洪興講述，他15歲起隻身從吉林省來到包頭，在蔬菜批發、配送市場摸爬滾打二十餘載，從最初的“身著背心褲衩跑市場”到如今蔬菜配送生意初具規模，他一直尋思著要有自己的“人馬”，為其在蔬菜批發、配送市場“樹威信”“搶市場”“索債務”。

2016年1月，賈洪興與樑曉東結識，委託樑曉東向包頭市某燒麥館老闆王某花索要11萬元欠款。樑曉東自2009年起便一直從事非法催收債務活動，所以不僅深諳非法暴力討債之道，而且身邊聚集著一批社會閒散人員。

接到賈洪興的委託後，樑曉東首先帶人到該燒麥館滋事，後又利用卡片開門強行進入王某花家中並住了一晚，甚至第二天王某花晨練，樑曉東等人也始終跟隨。迫於樑曉東等人的滋擾，王某花被迫同意以一輛奔馳轎車作為抵押並與賈洪興簽訂還款協議。事後賈洪興如約向樑曉東支付了三萬元的佣金。

此次討債事件後，賈洪興與樑曉東熟識，並通過樑曉東與一批社會閒散人員相識。賈洪興發現樑曉東等人生活拮据，便藉機資助他們的生活，拉攏人心。期間，賈洪興為了樹立自己在友誼蔬菜批發市場內的“行業老大”形象，數次讓樑曉東等人為其索要菜款，甚至採用暴力打砸競爭對手的門市、車輛。

在與樑曉東的相處中，賈洪興逐漸瞭解了非法討債的“門道”，同時也嗅到了其中巨大的利益。在樑曉東等人的不斷唆使下，賈洪興同意出資成立“討債公司”。

2016年12月13日，賈洪興出資18萬元註冊內蒙古金領悅金融信息諮詢有限公司，並出任公司董事長。至此一個披著合法外衣、從事非法討債的公司成立了。

作為該公司監事的樑曉東還特意定製了統一討債服裝，前書“討債”二字，後書“我跟誰，誰就是欠債不還的老賴”，並定製宣傳名片，介紹公司業務為商務調查、婚姻調查、債務清收、尋人尋址、打假維權。

討債公司內部分工明確，各司其職。財務、攬收討債業務、與債務人“談判”、定位找人、組織社會閒散人員……就這樣一個以賈洪興、樑曉東為組織領導者的團伙初具規模。

賈洪興成為了這個涉案50餘人犯罪集團的“老大”，迅速形成自己的勢力範圍，從事非法討債、搶佔市場等違法犯罪活動。

暴力討債“隻手遮天”

“討債公司”成立後，討債業務迅速鋪開。

來自包頭市公安局昆區分局掃黑辦的統計數據顯示，從2016年至2018年案發，公安機關收到報案及相關線索材料300餘份，查實違法犯罪事實55起，被害人50餘人。

喬先生是50多名被害人之一，提起樑曉東，他至今心有餘悸。2016年11月，樑曉東替劉某向喬先生催債，催債過程中，樑曉東等人多次毆打喬先生，甚至“把凳子都打壞了”，他們還向其身上潑灑尿液。

為達到替人討債獲取經濟利益的目的，該犯罪集團多次對他人進行非法拘禁。2016年10月，團伙成員樑曉東、劉凱等人替曹某向徐先生催債，樑曉東、劉凱限制徐先生人身自由兩個多月。最終，徐先生還款30餘萬元，並抵押了一套房產。可還款最終被劉凱據為己有，而房產卻被樑曉東變賣。

同時，為打擊報復同行，賈洪興還多次指使成員對競爭對手的車輛、經營場所進行打砸。

除了採取暴力手段和軟暴力手段外，該犯罪集團在進行討債活動時往往會就“個案”進行“研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