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身外之物,到胸中一物(下)之胸中一物

國學 孟子 文章 大眾汽車 黃庭禪 2017-06-26

修行路上多少坑?才費力爬出一個,撲通,又掉進一個!這些陷阱,竟都源於一個原因,走出去的辦法,也只有一個,而這正是生而為人的真正價值。貌似離世的幾天行禪,為這小女子點亮了心燈,直面自己,踏實起航。

從身外之物,到胸中一物(下)之胸中一物

~ 胸中一物 ~

終於明白了什麼是身外之物,知道了心法可貴,開始汲汲於練習。不知不覺,又跌入了下一個陷阱。

很多志工,千里迢迢上山來行禪。行禪其實就是幹活,在勞其筋骨中練動心忍性。我第一次去割草,身邊熱情的志工總會分享如何使對力,記得要觀照。後來我被派去割一畝菜,正悠然自得中,講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出現在田間,厲聲呵道:“在那邊摸什麼!”我嚇一跳,然後講師大步過來三兩下割完了一畝。之後我才知道,那些菜是趕著要送下山去的。

後來我聽說,跟講師一起上工的時候,講師從來不會叫人觀照,反而只會給人帶來更多翻騰的氣血,比如罵你——當你偏離了幹活的主軸,不見效益。瑞穗姐曾經分享:“不要侷限於心頭那一點起伏,格局才能大。”我當時心想:“什麼,不是要練心法嗎?不是要時刻觀察入微嗎?”後來又聽到一句:“講師曾經說過,如果要用一句話來概括黃庭禪,那就是‘心中有他人吧’。”聽得我心頭一震。

再去觀察山上的老志工們,總是默默無言。尤其廚房志工(大概我總是喜歡往有好吃的地方瞄),他們總是悄悄進來,然後一番雷厲風行,又悄悄離開,常常來不及跟其他志工說上幾句話。一邊做飯還要一邊收拾,一邊上菜還要一邊觀察,看大家吃得如何,需要添什麼,還要補什麼。最後等他們脫下圍裙,餐桌上往往已不剩什麼熱菜,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每次我吃得十分飽,路過廚房看到他們,心裡總是歡喜又慚愧。

一次晚餐之後,講師與眾人圍篝火夜談。一個年輕的志工,那天結束了長途飛行,傍晚剛到山上,進了廚房就沒停過,最後等她終於忙完從廚房鑽出來,路過中庭,才剛剛見到了講師,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講師好”。講師點點頭:“你來啦。”

我本來以為,她終於可以像其他人那樣趕緊找個位子坐下來,結果她又像股風一樣飄走了——去忙接下來的活。那時,我正在艱難地剝一個烤橙子,心裡正叫苦:“為什麼有人可以幸運地拿到剝好的橙子,而我自己被燙得笨手笨腳還要被念?”這個像股清風一樣的姑娘忽然出現又忽然離開,看得我眼睛都直了——她就像一面鏡子,讓我看到自己,心裡好像有個什麼東西。

從前一直以為,很多不遠千里、費盡周折上山來書院的人,不外乎就是想親耳聽講師多說兩句,多看講師幾眼,或者讓講師多看自己幾眼,甚至來論道一番。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求”——求講師,或者求認同。

在這個“都唯恐別人看不見自己”的時代,試問有幾人,甘願無名,從白天默默無聞到黑夜?怕被他人輕慢嗎?怕被別人搶功勞嗎?怕發現其實沒有人在乎你嗎?怕被大家遺忘嗎?我只知道,至少君子是不怕的。君子不會忘記君子。

“只要在君子眼中,你做對了,小人心裡怎麼想,不必去管啦。”這是過去每次初階課裡,我都忽略過去的一句話,這次聽到如雷貫耳。才發現,原來過去有多少糾結,其實都是和心裡的小人過不去。正是中了孟子說的“義襲”,心頭小人,揮舞著龍袍,大呼小叫振振有詞。曾經,外面的人一舉一動,一個神色,就可以讓我的心頭激盪不已,而對於身邊那些淡如止水的君子卻常常視而不見。

有個年輕朋友曾經問講師:“總是看不清自己怎麼辦?”講師輕描淡寫說了一句:“總是看自己幹嘛,全部為他人就好了。”全心全意去為他人,說來容易,真的去做到有多難?我忽然看清腳下那個一次次絆倒自己的陷阱——為了認識所謂的自己,掉進很多怪圈,幽抑而無法自拔。如今有機會跳脫出來,發現生而為人原來已是最大的福報,而人之為人的價值就在於能夠為他人,為更多人做一點貢獻。一個人再偉大的使命,不過都離不開一顆服務大眾的心呀!

跨過了“自己”這道坎,從自私到了無私,稍能體會到這片刻的人,大概會禁不住感慨:原來光明與黑暗真的只有一線之隔。跨過了“自己”這道坎,看到原來胸中有一物,格去這一物,發現心裡原來可以有他人,有萬物,有天地。

格心物,致良知。最大的良知,大概莫過於“誠”。 “誠”這一個字,真不簡單啊。當人的存心隨時與天地同,換句話說,就是能為天地盡孝的心。孟子說:“誠則靈,不誠無物”。我猜,大概“誠”也不是什麼奧妙的感覺,也許就像每天吃到嘴裡的飯,只是有一天,你吃著吃著忽然笑起來:“嘻嘻,原來青菜蘿蔔還有這般滋味呢!”

記得初階課的開篇提要,講師就說過:“我只能指引你方向,卻無力揹你到那裡去。”以前好像從來沒聽過,現在聽到特別為之動容。要過自己這一關,最終也只能靠自己。終於開始省思,自己常常在順境中習慣了依賴,習慣了等待別人先伸出手來,總在美好的幻想中兜兜轉轉,最後才發現,你真的想走的大道,也只能自己去走。

任再多不捨,再多擔憂,賢人可以為你點亮心燈,為你指明方向,但誰也無能把你帶到彼岸。“老天已經把心的權柄完全交給你了。”忍不住低下頭,收回紛飛的目光。“那個開啟大道的按鈕就在你自己身上。”到底在哪裡呢?

中嶺山有云瀑。每到那時,站在前庭,看腳下白皚皚一片,錯覺像一個水霧籠罩的碼頭,彷彿停泊著很多歷盡了風吹浪打的心靈船隻。很多人以為來這裡避世,直到一天雲消霧散,一切開闊清朗起來——發現每個人都是自己的船長和舵手,來這裡恰恰為了遠離虛玄,深入生活。這不是回家的港灣,而是起航的地方。生命之舟,從此往復不息。

從身外之物,到胸中一物(下)之胸中一物

文 黃庭禪學員 林宛蓉

摘自《黃庭禪電子報》第240期 主題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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