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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宮崎駿

二哥剛結束旅行,就先聊聊宮崎駿、吉卜力和《千與千尋》吧。

正文共:2557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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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回顧吉卜力工作室作品,幾乎是與回首平成年電影評選同時開始的。差不多從三十年前的節點開始,日本動畫迅速進入電影院,與真人電影打成平手,甚至強勢反超。放在全世界範圍內,這都是絕無僅有的現象。

評價動畫片,與評價真人電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行當。關於真人電影的電影明星或者演員,是個人,都可以說上一嘴。最不濟的,還能扯點花邊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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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動畫片,以《千與千尋》為例,你不能說千尋演得好,白龍好帥之類。這些東西,背後是作畫,也是動畫師的集體努力,算不得是一個角色本身的魅力。那麼總有人要說,至少劇本故事上,套路是差不多的吧。

還是不一樣。

我們很難把動畫片的角色,一一想象成真人,進行替代還原。正如我們很難把許多LGBT題材電影,腦補成異性戀(勢必要大倒胃口)。動畫的邏輯,有真人電影所無法實現的部分,但更重要的,它們從無到有,創造一個世界的衝動是如此強烈,更逼近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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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麼一大段說明,是要進入今天推送主題。宮崎駿和吉卜力動畫,到底好在哪裡?

押井守把吉卜力裡裡外外罵了個遍,對宮崎駿作品的挑刺,從合夥人高畑勳到搞宣傳營銷的鈴木敏夫,又不得不驚呼:宮崎駿是作畫的天才。

在押井守看來,宮崎駿動畫最厲害的,是對人類感覺的重現。表現在《千與千尋》,就是你會察覺到這個地方好漂亮(海上火車),那個地方動人(恐懼或感動),千尋吃的飯糰好美味,一腳踩下樓梯的感覺好真實,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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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一個更容易理解的例子。我最近也重看了《玩具總動員3》(當年在香港電影院看得落淚)。電影結尾,玩具們要被安迪送給別的小朋友。壓箱底的,是牛仔胡迪。安迪拿起胡迪,卻下意識地,往回縮了一下手。他始終還是不捨得。這個細節,如果是真人演員來表演,其實不好掌握(韓國影帝宋康昊樸實無華,最擅長的就是微小動作和表情變化拿捏)。慢了有點假,快了又在演,而動畫片和動畫師,它們則有足夠的畫張和幀數,去調整這個動作的快慢真實,完全接近人的當下時感受。這才是動畫片的奧妙。

押井守認為宮崎駿是天才,表現在他畫飛行的才華,無能能及。大意是即便到了他自認創作巔峰的《空中殺手》,也不及宮崎駿一半。

飛行本身,是宮崎駿的夢想。另一方面,也是動畫片能挑戰真人電影所不能及的天馬行空奧義所在。即便好萊塢特效已經如何出神入化,以假亂真,可是,它們依然沒有動畫片在畫紙上那樣描摹自由。而且說到底,飛行可不是亂飛一氣,像《蝙蝠俠大戰超人》、《復仇者聯盟4》大決戰的彈弓飛法,始終不夠真實。這還是前面說到的,飛行也要接近人的感覺——哪怕是在做夢的時候。

因為,並沒有人,真的在天上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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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之外,就是吃東西。這個話題,可以從小津安二郎的餐桌,一直聊到是枝裕和的料理。且略過。

宮崎駿電影有許多靈感來源,像《哈爾的移動城堡》,借了法國小鎮的場景。《幽靈公主》,拿日本民俗文化傳說。《紅豬》,完全是意大利迷。他本身是狂熱的飛行器(軍事)迷,外在又是勤奮勞動、作畫不休的老爺子。時不時拉上一堆人馬,去歐洲考察旅行(《龍貓》裡的西洋小屋)。簡言之,是個非常矛盾、脫亞入歐的日本人。

所以押井守不能夠理解,宮崎駿明明很愛豬(宮崎駿在自己作品裡,有兩個化身,一是《紅豬》,一是《起風了》的堀越二郎),為什麼卻在《千與千尋》裡面,把豬畫得那麼猙獰恐怖。

看嘛,果然三觀很矛盾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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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不僅日本人,包括所有人都很困惑的,為什麼宮崎駿電影在世界範圍內,如此大受歡迎。原因是,宮崎駿和背後的吉卜力工作室,坐在了黑澤明退位之後的那把椅子上。批評不得,批了也沒用。天皇的天花板,就在那。

押井守另有一個說法,觀眾評價動畫片,是完全徹底地看熱鬧,如同欣賞花樣滑冰。我也做一個歸納:動畫片貌似都提供給小朋友看,但作為一門藝術,它由於作畫門檻限制,比之電影,離普羅大眾更遠。這門行業准入門檻太高,導致精通的人極少,更不會導致差評的出現。批評都不在點上,大家自然一笑而過。最後只能單就“很美”,“好感動”之類的評價做文章,而無法像真人電影那樣,去編排一部作品的節奏,搭建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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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於《千與千尋》,就是如果從真人電影的角度去分析,男二號白龍突然間不見了(不知多少是因為切換形態),偏還跑出一個人氣極高的無臉男,簡直會是災難。還有千尋的勞動成長,未免也太快了一些。

我初看《千與千尋》,還是少年。想起電影的印象,只是無臉男,湯屋建築,海上火車,還有後來白龍帶著千尋在飛行……都是一些畫面,印象的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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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在電影院觀看,感受還是要大大好於《哈爾的移動城堡》,重新喚醒的過程,也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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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在某個電影眼前一亮,原來說宮崎駿借九份取景的虛假傳聞,是在這個地方得來的啊。藏在玩具堆的巨嬰(這個詞在十幾年後在中國瘋狂流行),宮崎駿酷愛的黏液泥巴怪,甚至還有那個會跳動的燈(戲仿皮克斯?)……重溫的親切、熟悉、既視感,大於其他所有。

《千與千尋》說了什麼呢?它好像包羅萬象,正如澡堂泡湯,可以洗去所有,最後出來,是乾乾淨淨的人。

少年時代的我,印象最深是白龍叫琥珀川,還有那個一身汙穢垃圾臭死人的河神。不知何故,大概一口氣看的許多吉卜力,我認為,它有環保意識。大意是人類啊,不要忘了你們來自山川湖海,改造自然請適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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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容易看到的一個主題,是對金錢與慾望的適可而止。尤其是千尋與無臉男對峙,無臉男到底象徵了什麼,以至於他可以饕餮一切,變出金錢,卻忘了自己名字從哪來。

再有一點,是渾渾噩噩的都市人類,總要回到鄉村接受再教育(反覆出現在吉卜力作品),無論是來自神諭勸阻,還是勞動改造。不幸成為慾望對立面,好奇心太重,只求食物果腹的千尋父母,充當了導火索,中途就被遺忘,後來才強行扭轉,趕緊出現。整個故事,像極了南柯一夢勸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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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宮崎駿與吉卜力成為票房鉅子,它們也揹負了更大的報復,不得不反覆就一些愛、成長的大詞,去做文章。從《千與千尋》到《哈爾的移動城堡》的少女心,最後變成了一鍋亂燉,再然後,就是宮崎駿一再請求退休而不可得。即便他交出瞭如黑澤明《夢》一般的《起風了》,說自己老了,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的界限,告老還鄉的願望,依然無法被滿足。

這不,吉卜力工作室的人馬重新被召集,新作名字叫:你想活出怎樣的人生。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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