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改變狹隘閱讀視角,讀《藝術之謎新解》象徵與文學之間的關係

前段時間,我有一篇文章對《紅樓夢》做 了藝術象徵性的解讀,而解讀的理論依據,主要來自於這本林興宅的《藝術之謎新解》。在這本書裡,作者對藝術的象徵性做了一步步的闡釋。對我們閱讀文學作品時,如何通過藝術的思維,來進行解讀作品,提供了理論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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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一天,還回答了讀者一個關於《白鹿原》的問答,有一個讀者提問:應不應該同情故事中田小娥的遭遇。看似不相干的兩個話題,其實與林興宅這本書講的藝術的象徵性,有著密切的關聯。關於這個問題,我主要討論的不在於該不該同情的問題,而在於通過這個問題,看到我們讀書方法是否正確的問題。

如何改變狹隘閱讀視角,讀《藝術之謎新解》象徵與文學之間的關係

於是我就把我閱讀這本《藝術之謎新解》的讀書筆記,整理給大家,以此來給讀者提供一個文學作品閱讀的方法參考。

我們看到很多的讀者,過多的糾結於作品本身的現實故事情境。這樣必然會產生類似這樣的疑惑,其實關於《白鹿原》裡田小娥該不該同情的問題,我們如果對作品進行藝術視角的理解閱讀,我們自然就會知道該怎麼去回答這個問題。

在這本《藝術之謎新解》裡有一篇關於“藝術的象徵性”一文,就是告訴我們對於文學作品理解和閱讀,要通過其象徵性實現與作者之間交流,與作者構建的虛構藝術世界進行感情的體驗交流。

就如這個關於田小娥該不該同情的問題,如果我們進行象徵性的解讀,把故事的象徵性指向找出來,我們看看對這種象徵性的體驗如何,自然就會發現,自己已經跳出了狹隘的文本故事情節視角,而將其投向了更為廣闊的聯想空間,所有的問題都似乎輕易獲得瞭解答。

田小娥與黑娃,我們完全可以把他們的故事還原到一種對禮教的控訴,對個人獨立自由的期望這種象徵性聯想上,田小娥為了擺脫自己“工具”的身份,變成人的身份,而實施的一系列行為。

我們看她一直從事“工具”(作者構思她用下體泡棗的工具意象)的行為。是值得稱讚的?還是她擺脫這個“工具”行為我們該支持她?

如何改變狹隘閱讀視角,讀《藝術之謎新解》象徵與文學之間的關係

這樣理解,我們每個讀者也就有了屬於自己的答案了。其中這裡的象徵性的還原,表現的就是“自我選擇”“人”這些主題,對待“想成為人的選擇”主題,對待“自我獨立的追求”的主題,我們似乎只有支持,而不應該有否定。

這就是作者想表達的一個象徵意蘊,文學具有無限的闡釋空間,就因為各個角色的象徵,已經完全脫離了狹隘的角色,而變成了一種象徵性的群體或行為,甚至可以理解為一個符號,因為在西方“符號”和我們理解的“象徵”有一定的相同之處。

就如魯迅筆下的“阿Q”他就是一個符號,一個象徵,我們可以對其進行任意的組合搭配,比如說,某某人是“阿Q”式的人物…….

我們為什麼要這樣的理解文學作品,這就會回到我們最初的問題,文學是什麼的問題,文學是什麼和人是什麼兩個問題,有著十分的相似性,因此文學是什麼的定義向來是有其非常複雜的。曾經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新的文學時代來臨,有一個理論就是文學即人學,文學是關於人的一門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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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就是文字的藝術,也稱之為文學藝術,我們對藝術都懂得去品味。品其中的味的這種對“味”的品讀,就是對境界、對言外之意、對象外之境的品讀。這恰恰是我們很多讀者閱讀書籍時,首先在起點上就已經走錯的原因。在書中作者有這樣的一句話:

我們認為,藝術形象的審美價值不在於它本身的概括性和典型性,不在於它傳達了什麼樣的認知內容,而在於它所蘊含的激發機制…….從而觸發人們的聯想和情感體驗。

我想這句話就基本可以回答開篇讀者的問題,田小娥的故事並不是我們主要的瞭解目的,而是通過她的故事,觸發我們對現實世界的一種理解和認識。我在之前對《紅樓夢》的解讀也同樣可以這樣的理解,賈寶玉和賈府對於當時作者映射誰?暗示誰?這都不是文學解讀的主要目的和方向。而是通過賈寶玉的故事,聯想故事背後的象徵意蘊,從而觸發我們的閱讀情感。

如何改變狹隘閱讀視角,讀《藝術之謎新解》象徵與文學之間的關係

我們上學的時候,都對閱讀題做過中心思想的歸納,其實任何的作品主旨都可以被概括,被以文字歸納的形式告訴讀者,但這種情感的觸發,是需要每一個不同的讀者,根據自身的閱讀體驗來進行補充和創造,這就是“品味”的核心,這就是象徵背後的意蘊所在。

因此也就出現了那句“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其實本質並不是主旨的不同,而在於各自體驗的差異,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對作品進行主旨的不同理解,那樣哈姆雷特就不是哈姆雷特。

因此瞭解文學的世界,從來不是關注作品中,描述的這個現實世界。而是通過閱讀使讀者產生的另一個聯想的世界,體驗的世界,被藝術感染和激發的世界。如果我們拿一部文學作品,去追問作品中的世界對錯,就不屬於文學範疇。比如《三國演義》裡,曹操到底是不是奸雄,和史書裡的有區別,我們是該判斷作品的瑕疵,還是藝術本身與現實無關等等這些問題。

我們過去了解到的一些文學理論,比如“文學來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這是把文學當成一種現實生活的反應,因此我們以往有很多作品都對現實生活進行了記錄書寫,並且附帶上了做著自己的情感,如果以這樣的創作初衷,形成的作品往往都有其侷限性,文學並不是再現生活,或者反應生活,作者在書中有這樣一句話:

文學的根本目的不是為了認識現實生活,而是用生活提供表象材料構造一個象徵世界,作為主體的內涵的表現形式。

如果說科學與自然的關係,前者是解釋後者。那文學與生活就完全不同於科學與自然的這種關係。而是類似並行的兩個空間,文學通過生活創造了一種聯想的象徵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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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紅樓夢》裡面,我理解為賈家就是甄家的一個象徵性的投射,甄家有著作者的生活經驗,而賈家就是這種經驗的象徵,只是作者把這種象徵,通過文學藝術進行了表達。因此就比其他的文學作品多了一個象徵故事層,於是大家的解讀步調都會跟不上作者的節奏。

有很多讀者試圖去找到賈家與甄家的現實聯繫,我覺得在文學的解讀上,這是沒有必要的。《紅樓夢》之所以稱之為偉大的文學作品,就在於之前的話本小說,並不是通過文學藝術的初衷而完成的作品創作。

曹雪芹並沒有延續之前話本小說的文脈和思路,而是直接通過士大夫詩詞文學的延續,完成了真正意義上的文學小說創作,徹底擯棄了過去史傳對小說的影響。詩詞就是有著明顯象特徵的一種構思藝術,我們在讀詩詞的時候,都會通過詩詞的意象來追朔作者的情感,這本就是文學藝術的象徵性特徵。

如何改變狹隘閱讀視角,讀《藝術之謎新解》象徵與文學之間的關係

我們在閱讀詩詞的時候,都知道柳樹往往都象徵著離別,在西方獅子往往都用來象徵勇敢。而到了文學作品,像《老人與海》裡的老人,是否帶回那條大馬魚,已經不是作者要描寫記錄的重點,而是這種生命的勝敗象徵性才是作品的精華。是那種空手而歸代表著勝利?還是那種必須捕獲到魚才是代表著成功?

在現實世界,我們需要進行推理,比如老人沒帶回魚來,這就是失敗。而進入藝術的聯想空間,它觸發我們的卻是對成功與失敗的思考,對老人在捕魚過程中的這種不放棄與成功之間的關係等等。這個藝術的空間就不是理性的推論來實現的意義挖掘,而是通過每個人的不同理解,進行的自我觸發後的補充,來完成的文學價值和意義的建立。

文: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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