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有一座山

文/郭為民

你還不知道吧？在很久很久以前，大名縣境內有一座非常著名，且非常美麗的山，這座山叫沙麓山。它起自大名縣的東北部，向東南綿延伸展，幾十里長。五道近似平行起伏的山樑婀娜多姿，像是五隻奔走的梅花鹿，又似五條飛起的玉龍。它的大致位置在如今的大名縣城東，南、北沙窩廟之間，以及周圍的村莊，像龍化、石家寨、普明灘、從善樓、各姓固、勸善、封固、馬陵等村一帶。並且留下了像山嶽、現城（陷城）、沙河路(沙麓)，等一些標誌性的名字。

2700年前的沙麓山風景綺麗，充滿了神奇。它西面有淇水（現衛河），東面有漯水（黃河支遊,音：tà）由南向北流去。沙麓山山水獨特，樹木茂密，花草奇異，野獸出沒；上有鳥雀深樹鳴，下有流水唱清風。在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上有這麼一個旅遊，休憩的好地方，實在難得。

周朝時，周天子在沙麓山下建造了天子行宮。在此建行宮，不僅僅因為這裡有山有水，風景秀麗，其主要是因為這裡是平原幾個諸侯國的中心地帶。沙麓山一帶屬於衛國，他的北面有邢國、齊國，東面是盛國，往南是魯國、曹國等，這些國距離沙麓山都不遠。周天子如在此召開會議，各路諸侯用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會趕到。所以，按照慣例周天子每年都要在五鹿天子行宮召開一次會議。

周朝的事兒，文字記載很少。晉朝時，在河南汲縣出土了一批竹簡，上面記載了周穆王姬滿兩次駕臨沙麓山天子行宮的事情，這竹簡就是《穆天子傳》。

周穆王姬滿是周朝的第五任帝王，他的一生充滿了傳奇。他南征北戰，東巡西遊，他向西巡遊了一億九萬里，向東遊歷了二億二千五百里，南征一億七百里，北討二億多裡。雖然周朝的“裡”比現在的小，但其行程之遙，範圍之廣，是前無古人的。傳說他向西游到了現在的西亞地區，他曾與西王母在崑崙山頂上（青海）飲宴，歌唱。西王母在告別宴會上唱道：“天上飄著悠悠白雲，道路漫長無窮無盡，無數的高山大河將我們阻隔，從此一別將難通音信，然而你將長生不老，相信以後還能重逢。”穆王說：“我回到神州故土，將使華夏各國和睦相處，人民過上平等富足的生活，三年後我再來看你！”唐朝詩人李商隱曾寫《瑤池》詩一首：

瑤池阿母綺窗開，黃竹歌聲動地哀。

八駿日行三萬裡，穆王何事不重來?

這首七絕，是李商隱以周穆王和西王母在瑤池相見而寫成的詩。周穆王四處巡遊，坐著八匹駿馬拉的車，一日能行三萬裡。西遊見到西王母，西王母在美麗的瑤池設宴招待他。據說，周穆王50歲即位，在位55年，活了105歲。

據記載，穆天子來沙麓山三次，第一次來是和他的愛女叔㛗（suō）一起來的，在這裡他獵得白鹿，娶得美人盛姬。

叔㛗是穆天子最喜歡的一個女兒，她自小失去生母，早早懂事，十分可愛。一天，叔㛗參拜穆天子，向父親提出了要去沙麓山遊玩的請求，說：“去年我在沙麓山結識了盛國的公主，我們約定今年還在那裡見面的。”穆王前些年一直南征北戰，沒有顧上女兒。現在，他登上天子之位已有幾年，天下太平，想想自己也快60歲了，該好好陪陪女兒了，於是他就答應了女兒的請求。“好吧，到時我和你一起去。”一聽父親一起去，“太好了！”㛗兒高興地跑了出去。

看看春天已到，氣候變暖，在㛗兒多次催促下，周穆王命令造父駕車，柏夭做嚮導，讓祭父占卜了一個好日子，宮人整理行裝，裝上食品、用品，還有一些像錦帶、黃金、珠丹、玉石、桂姜等一些賞賜之物，從京都浩浩蕩蕩地出發了。周穆王的車是八匹馬拉的車，每個馬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特別精良，號稱“八駿”，它們的名字分別是：白義、渠黃、逾輪、盜驪、山子、赤驥、驊騮、綠耳。周天子從鎬京出發，一路東行，他們駛出太行山區，向東望去，廣袤的大平原一望無際，春風萬里，一片綠色。十幾日後，他們一行來到了沙麓山下。

沙麓山的風景旖旎迷人，楊柳吐絮，梨花、杏花和一些不知名的花兒開遍山嶺，五道山樑像是一個個美麗的姑娘，頭上綴滿了鮮花，穿上了節日的新裝；一簇簇的花叢就像鈐印在五鹿身上的梅花，迎風綻放。鳥兒在樹林中翻飛嬉戲，鳴叫不停。

突然，從樹叢中竄出一隻白鹿，不知是受到了驚嚇，還是迷了路？它驚惶不定呆在了路旁，四處張望，隨後它卻衝著穆王的車隊跑了過來。

那天穆王沒有坐車，而是騎在了一匹名叫渠黃的馬上。他見迎面跑出一頭白鹿，驚叫一聲：“咦！天賜我也！”。在古時候，人們都把白鹿看做是祥瑞之物。白鹿的出現，使穆王欣喜萬分！心想這不正是上天賜給我珍貴的禮物嗎？！他便搭弓射箭，向白鹿追去。那白鹿扭頭沒有跑出幾百米，就中箭倒下，眾人上前將鹿捆住，隨之是一片歡呼，齊向穆天子祝賀。

一到沙麓山下就獵獲了一隻白鹿，穆王及其隨行人員都非常高興！穆王立即命人將白鹿送到五鹿行宮，這樣做，一是向他們傳播喜訊，二是令宮人將白鹿屠宰加工後，將鹿肉和其他食物送到漯水邊上。---穆天子要在這裡野餐。

那天陽光燦爛，穆天子站在沙麓山下，欣賞著漯河的美景，感覺十分開懷。國家的大好山河真的太美麗了！率土之濱，莫非王土。自己一定要像祖先黃帝那樣，不斷地到各地巡遊和征討，以向天下昭示和炫耀我周朝的威武，把不服從我周朝領導的地方征服過來，納入到國家的版圖，同時我還要嚴懲荒淫腐敗的諸侯……。他年近六十，但仍然雄心勃勃！

這時，宮人已將煮好的鹿肉和其他膳食送了過來，太傅走近穆王身邊說：“請穆王進餐。”穆王轉身面向河邊，與群臣一同飲宴。宮人將煮好的鹿肉端舉過頭，跪在地上說：“請天子品嚐。”穆王抓了一塊鹿肉放到嘴裡，連聲說：“好、好、好！真是美味啊！”於是就賞了那宮人一塊佩玉。那名宮人感激萬分，忙將鹿肉敬上，接過佩玉，叩頭跪拜，繼而站起，俯身再拜。然後退了下去。

席間，穆王問祭父：“正巧，我們獲得一隻白鹿，我要祭拜河神，哪天是好日子？”祭父拱手向穆王道：“穆王，我已經佔過，明天是‘葵酉日’，天干的‘葵’，屬於陰水，地支的‘酉’，屬於金，陰水生金，是祭祀河神的好日子。”“好！就按你說的去辦。”穆王說罷，率眾入往行宮開去。

第二天上午，祭祀隊伍向東，來到了沙麓山南面的漯(tà)河岸邊。在那裡，按祭父的要求，工作人員在堤岸上建起了高臺，擺上了祭品。周穆王穿上天子的服裝，帶上帝王的帽子，面向漯河，站在祭臺上。朝廷官員排列在穆王身後，祭父宣佈祭祀開始。第一項奏樂，隨著鼓角聲起，編鐘的樂聲也隨之響遍山川。第二項，拜祭開始，先是宣讀祭文，穆王高聲宣讀：“淘淘漯水，長長大河（即黃河，古時叫大河），大地的春風，燦爛的太陽，您為人民送來甘甜的乳汁，送來了溫暖和光亮，養育了華夏的百姓，為我朝帶來了富強。龍鳳在天上飛翔，沙麓山的白鹿賜給我吉祥。春天來了，萬象更生，鳥語花香。願上天給我朝百姓降幅，願天下人幸福安康！……。”周穆王讀罷祭詞。祭父大聲喊道：“祭——拜！一拜天皇降甘霖，二拜河神保安康，三拜玉龍降妖魔。……。”穆王站在隊伍的最前面，面對漯河躬身下拜，站在穆王身後的官員和工作人員則一齊施行跪拜禮。禮畢，工作人員將白鹿肉、牛、羊等祭品拋到了河中。

儀式一過，他們向西來到沙麓山下。這裡早有工作人員在草叢中佈置了野餐。周穆王等人一到，王宮的樂隊就奏起了音樂，音樂響徹山野，山間的回聲使樂聲更加宏大和渾厚。周穆王非常高興，舉起酒杯，與眾人共同乾杯。

㛗兒沒有參加祭祀，而是在行宮與她的閨蜜盛公主相見。盛姬大㛗兒三歲，年齡十七，但好像比㛗兒成熟一些。一年前，兩人在沙麓山相遇，一見如故，相見恨晚。別離一年，朝思暮想，今日相見，大喜過望，二人相互問候，各以心愛的禮物贈送給對方。她們又來到了熟悉的沙亭，欣賞周圍的美景，共話衷腸。盛公主告訴㛗兒說，她父親聽說穆天子來到了沙麓山，一會兒就要趕到覲見。只是我怕與你失約，早了父親一些時間趕到。隨後，盛姬很害羞地悄悄告訴㛗兒：“我父親要把我晉獻給穆天子，這好嗎？”㛗兒孩子心性，聽後非常高興，拍著手說：“好呀，好呀！這樣你就成了我的後媽了！我們就可以經常在一起，太好了，太好了！”

盛國在沙麓山的東面，泰山以南，曲阜以北，是個小國。盛國的國君也姓姬，因封在盛地，所以就叫盛伯。盛伯從國都（現在山東寧陽縣華豐鎮一帶）前來覲見穆王，其中還有一個心思，就是要將女兒晉獻給穆王，也好在周天子那裡有個靠山。盛公主來沙麓山的前一天，他將女兒叫到身邊，語重心長地向女兒說起要把她獻給穆天子的事。盛姬明白，盛國是一個小國，經常受周圍諸侯國的氣，如果自己進到宮去，其他人就不敢再來欺負盛國。女人的命運就是這樣，是永遠不受自己支配的，她沒有反駁父親的意見，而是很懂事地應承了下來。

穆王宴罷回宮，路過沙亭，看見㛗兒在此，就走了過去。盛公主與㛗兒趕忙給穆王下拜，穆王到沙亭將她們扶起。盛公主緩緩抬起頭，向穆王看去，就在二人四目相對時，頓時，穆王被盛公主的美貌打動了，兩隻眼睛緊盯不放，扶著她的手也久久沒有鬆開。盛公主丫蛋兒臉，雪白的皮膚，水靈靈的大眼睛，修長的身材，使穆王百看不厭，只覺著渾身的骨頭酥軟，連口水都快從嘴裡流出來了。沒等穆王詢問，盛公主便主動介紹說：“盛國公主見過天子。”說罷起身一拜，便忙又低下了頭。㛗兒趕忙說：“盛伯一會兒就到沙麓來覲見父王。”穆王鬆開盛公主的手，但兩隻眼睛仍然色迷迷地盯著她，動情地說：“盛國有這麼漂亮的公主，真是盛伯的福氣啊！”

這時，知趣的娑兒說：“我還有事，先回去了”扭身下了沙亭。穆王好似沒有聽見，依然是瞪著貪婪的眼睛，向盛公主問這問那。二人落座，盛公主輕輕抬起頭來，真真地看了穆王一眼，穆天子已經是和自己父親那樣的年紀了，他在朝著自己笑，笑的是那樣的慈祥和溫柔。透過穆王那和善的面孔，盛公主又看到了他那王者的威嚴，是一種不可違背的氣勢，這種氣勢將盛公主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他趕忙低下了頭。可這時，穆王卻異常興奮，看著可以當自己孫女的盛公主，卻也真的表達了人性的另一面---一個老人的溫情。他解下隨身的一隻玉佩，放在公主的手中，說：“這是王賜給你的，回宮後還有好禮物賜給你。”盛公主謝過穆王。這時宮人報：“盛國國君前來覲見，候在行宮。”穆王伸出手拉住公主的芊芊玉指，溫情地說：“公主請。”盛公主羞澀地說：“天子請！”剛剛站起，穆王一把就將盛公主攬在了懷裡，公主沒有反抗，只是靜靜地承受，因為她知道這一切都將成為現實，任何牴觸都是沒有意義的。片刻，公主在王的攙扶下，走下沙亭。

在五鹿行宮穆王接受了盛伯的覲見，盛伯行三叩九拜禮，向王問安，彙報了盛國的一些工作後，將女兒拉到了身邊，說：“王啊，我們盛國沒有什麼好的東西敬獻給您，就讓我的女兒陪著您，伺候您吧。”穆王大喜，言道：“好、好，多謝你的美意！”又說：“我大周立七十一國，姬姓獨居五十三人，你我同姓，你將盛姬獻給我，你就是我的長輩了，請你上座吧！”宮人趕忙給盛伯安排座位。

穆王向盛姬伸出手，柔聲說：“來，到我身邊來。”隨即傳令下去：“賞！”

自從穆天子在沙麓山得到盛姬，一個美麗的愛情故事就誕生了。

回到國都後，穆王命人為盛姬建造了一個“重璧之臺”，這個臺子呈正方形，是用玉石砌成，臺子正中豎起一塊圓圓的巨大的一隻玉璧，寓意地方天圓，日月同輝，天長地久，忠貞不渝。那玉璧就似一輪明月，熠熠發出銀色的光輝，是他們二人愛情的象徵與見證。

自從有了盛姬，穆王每次出遊都將她帶在身邊。傳說，穆王從盛國到齊國，遊歷了泰山又去遊沂山。在沂山，二人在玉皇頂上的觀景臺相依相偎，眺望夕陽，欣賞美景。忽然有兩隻鳳凰飛來，鳴叫不止，起落翩翩。穆王大喜，說：“鳳凰是祥瑞鳥啊！鳳凰現，聖王出，這不正應了穆王我嗎？”

《詩經》中有卷阿篇，有的學者考證說，詩中描述的正是穆王攜盛姬遊歷沂山時得見鳳凰後的情景，詩是這樣寫的：“鳳凰于飛，翽翽其羽，亦集爰止。藹藹王多吉士，為君子使，媚於天子。鳳凰于飛，翽翽其羽，亦傅於天。藹藹王多吉人，維君子命，媚於庶人。鳳凰鳴矣，於彼高岡。梧桐生矣，於彼朝陽。菶菶萋萋，雍雍喈喈.

（美麗的金鳳凰在高天飛翔，展翅飛時發出忽忽的聲響，時或嫻靜地棲落梧桐樹上，周王身邊聚集著無數精英，任周王您驅使，願為你奔忙，希望得到天子的喜愛褒揚。美麗的金鳳凰在高天飛翔，展翅飛時發出忽忽的聲響，時或直衝萬里高天逞英強。周王身邊有這樣多的賢才，對您唯命是從，願為你奔忙，希望受到天下百姓的讚揚。美麗的金鳳凰婉轉地鳴唱，振翅飛上那邊高高的山崗。梧桐樹都長得秀頎又端莊，就生長在山坡朝陽的東方。梧桐樹枝繁葉茂濃蔭深處，美麗的金鳳凰在悠悠鳴唱！周王的華車真是多之又多，周王的寶馬嫻習疾馳而過。我寫不出很多詩呈給周王，就讓我為周王獻上這首歌。）

四年後，他們又到洛陽以東的國家巡遊，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他們乘船在一個水湖中游覽。湖水清湛，波浪細細，湖光與日光互相輝映，天上的白雲在水中盪漾，穆王與盛姬相擁，站在船頭上，湖水及周圍的美景使他們心曠神怡，流連忘返。

忽然一陣寒風襲來，盛姬打了一個寒顫。穆王見狀，忙將盛姬抱住，說：“冷嗎？咱們回去。”到了岸邊，穆王對隨從講：“這個湖怎麼突然變得寒冷了？請記住，往後這個湖就叫‘寒湖’！”看來是有些生氣了。

從此盛姬病倒了，發燒、咳嗽，渾身痛，穆王命令速返洛陽，只有回到洛陽皇宮，盛姬的病才能得到很好的醫治。半路上，盛姬高燒囈語，周天子和眾人的心情非常沉重。一會兒盛姬清醒過來，向人要水喝，一聽盛姬醒來要水，穆王急忙命令宮人將自己用的水壺快快送去。當穆王一行到洛陽皇宮“重璧之臺”時，守護在盛姬身邊的人向穆王報告：“大王，盛姬經搶救無效，歸天了！”穆王聽後非常悲痛，默默地流下眼淚。隨行的人聽到盛姬去世，也都一起哭泣起來。

經過充分的準備，十幾天後，穆王在榖（谷）丘他祖先的宗廟前，為盛姬舉行了盛大的殤祀（年輕人死亡為殤）儀式。穆王的女兒叔㛗代父親為喪主，盛姬的哥哥盛國公子為女方的喪主，祭父是殤祀的司儀。按照周天子的命令以皇后的喪葬規格殯葬了盛姬，埋在了一個叫樂池的南面，儀式相當隆重。在以後的幾個月的日子裡，穆王和叔㛗一直沉浸在哀痛之中。

盛姬下葬後，穆王和女兒叔㛗第二次來到沙麓山，住在天子行宮。父女兩人再次步入沙亭，見景思人，穆王和叔㛗都是在這裡與盛姬相遇，一個與盛姬結為夫妻，一個與盛姬結為了密友。幾年後，不想天各一方，陰陽隔離，無限的情思凝聚在父女二人的心頭。穆王在樹下暗暗垂淚，見到女兒啼哭連連，想起盛姬的柔情，禁不住竟也放出了悲聲。見此，隨行官員上前勸解說：“王啊！人有生死，不只是盛姬一人，天子思念盛姬，不要傷了身體。盛姬去了，王還可以再尋求新人啊。”穆王聽後，依然流涕不止。

叔㛗在沙麓山整日哭泣，以淚洗面，他想到自己的閨蜜盛姬自從嫁給父王后，不但沒有疏遠自己，並且對自己更加親近了。她對王，對臣，對宮人侍者都是那樣的親熱，沒有一個人不誇讚她的！因自己對盛姬感情深重，所以，在料理盛姬喪事時，父王讓自己擔任了盛姬的喪主。這也是自己很願意承擔的事情，為盛姬主祭、入殮、獻衣等。想著想著，㛗兒心中不免慘慘悽悽，哭得更加傷心了。

思慮再三，叔㛗向父王誠懇地請求：“請求父王讓兒留下，常年在此祭祀盛姬！”穆王為女兒的真情感動，於是就慨然應允說：“這裡就作為你的封地吧，你可以經常到這裡來，也可以長期在這裡居住。”

幾天後，穆王東行來到漯河，祭悼盛姬，並把祭祀的地方命名為：祭丘。第二天仍在漯河的樹叢中奏起鼓樂，悼念盛姬。此後南下，直到太行山中，穆王仍然傷心哭泣。他對盛姬的思念之情很長時間不能釋懷。

說是老少戀也好，黃昏戀也罷，穆王與盛姬的愛情故事的的確確是一個最早的有文字記載的美麗故事，而不是傳說。穆天子真是個多情的種子啊！

自從沙麓山成了叔㛗的封地，她每年都要到這裡居住幾個月的時間，時間一長，她對這裡山水有了特殊的情感，她對周圍的農夫、村姑之間也都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她經常對貧窮人家給予無私的救助；祭祀神靈，祈求天降吉祥。人們開始叫她公主、後來叫她皇姑，再後來就叫她奶奶。她死後，宮人按照他的遺囑葬在了沙麓山。後來人們為了紀念她，為她建了一座廟，這座廟建在沙麓山的西面，就在今天大名縣的石家寨村，廟的名字叫東土山奶奶廟，幾千年來，這裡香火不斷。

在周穆王去世265年後，也就是公元前646年8月，黃河氾濫將沙麓山沖垮。史書上說是“崩”，也可能是因為地震，連震帶衝，沙麓山垮塌了。即然如此，在這裡卻留下了周穆王與盛姬的愛情故事，留下了姬叔㛗奶奶廟幾千年的香火繚繞。

（選自《大名府》雜誌2019年春季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