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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夢，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沒想到這綠地裡有這樣一家咖啡吧，還挺難找的。”
這麼多年了，若夢從未想過還會和眼前這個人見面。只要鞠曼萍一說話，她臉上亂舞的皺紋就會把若夢帶出戲。
曾幾何時，若夢很是心疼眼前這個人。認為她為了撐起賀家，所以忽略了自己，讓臉上的皺紋肆虐。認為她好面子也是為了賀家，而在外爭強好勝。可是，此時的若夢不再有那份憐憫之心，更多的是鄙視。
五年前那場人生遭遇，讓她完全認清了賀家的每一個人。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早就看穿了眼前的這個人。如果鞠曼萍約的是有錢有勢對她有幫助的人，她不僅不會遲到，還會嚷嚷著搶著買單，裝也要裝著。她就是這樣勢力，喜歡仰視高她一等的人。
再看看眼前這個人，只能說有其母必有其子。賀炫名的土豪裝扮都是他母親的言傳身教。鞠曼萍渾身上下也都是名牌，包也是名牌。哪怕是頭頸裡的圍巾，上面也印著某大牌的LOGO。
讓若夢有些哭笑不得的是，鞠曼萍還是那樣的忽略自己，皺紋只多不少，那粉底都嵌在了上面。再說，若夢離開這麼多年了，他們賀家在甄氏撈得好處只多不少，可是鞠曼萍的面相還是那麼苦大仇深。也許這就是相由心生吧。
“你要喝點什麼？點單在一樓。”
很簡單，若夢不想為這樣的人買單，就算只是一杯咖啡而已。對待這個曾經的婆婆，若夢已經表現出了極大的尊敬和寬容，否則不會回那個電話也不會約她。想到那個時候這個人是如何對待她和她母親的，換成別人早已掀桌子了。此時的若夢不再逆來順受，但更多的是靜觀其變。
可是，有些人卻不明白這個道理。
“不用不用，喝不慣這苦不拉幾的東西。”
此時的鞠曼萍心理活動著實豐富。從昨天那個電話到今天若夢沒有請她喝咖啡，她已經很不滿了。是的，她認為不夠格的人只配她的俯視，否則她就是感覺全身不舒服。她不舒服了就要讓別人不舒服，她相信薑還是老的辣，也不想想她之前是做什麼工作的。
時代是變遷的，不合流的始終是要被淘汰的。
若夢的舉手投足，不知為什麼讓鞠曼萍有些膽怯。同時又經不住若夢似有似無的打量。
“若夢，我就開門見山，也不跟你多廢話了。”
等著，就等著鞠曼萍先開口。若夢也受不了鞠曼萍那直勾勾看人的眼神。只是，她好奇，好奇鞠曼萍要說關於孩子的什麼事情。不知道為什麼，她很堅定，對付眼前的這個人，她有必勝的把握，好似有一血前恥的爽快。
喝了一口咖啡，慢悠悠地，“您說。”
按照若夢的性格，鞠曼萍以為只要她起個頭，若夢就會和盤托出，可是她打錯了算盤。
賀家都是好面子的，可是鞠曼萍這次見了若夢，以往那種周旋的技術不知怎麼的都不會用了。可能是有種內疚吧。
“若夢，我知道這麼多年，你一個人也不容易。我們家炫名呢，也糊塗。”
“等等。”若夢打斷了鞠曼萍的話。“過去的事情早已算清楚了。如果你是因為內疚想來道歉，也不必。我和我母親都不需要。”
如此生硬的話，讓鞠曼萍甚為討厭。可是她現在必須忍著陪笑臉。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樣說吧，我和炫名都已經知道，你有倆孩子。炫名也確認這孩子是他的。”鞠曼萍看了眼若夢，又說道，“你不必否認，否則當初你也不會要分手費不是嘛。”
好自信的話，好自信的一張臉。若夢知道這是賀家在拿他們過去認識的那個若夢的人品在賭。可惜他們賭錯了。
“您也說這是分手費了。如果我那時真懷了你兒子的骨肉，你認為五百萬夠嗎？你是看低了我顧若夢，還是高看了你兒子。”
若夢隱約發現，鞠曼萍的嘴脣有些發抖。但鞠曼萍就是隻好鬥的公雞，不達目的不罷休。
擺擺手，“我也不和你扯嘴皮子功夫。我今天來得理由很簡單。畢竟是我賀家的骨肉。當然，你做母親的也不容易，反正你有兩個孩子。女孩兒長大後總會嫁人成為別人家的。我只希望你退一步，讓我們賀家的孫子認祖歸宗。我相信採珊也會把他當親生兒子的。”
有時想想他們賀家是不是得的報應。當年就因為賀炫名出軌，姜採珊有了賀家的骨肉，逼著若夢籤離婚協議書。為的就是賀家有個孫子，一切都是那麼義正言辭。可惜天不如人意，姜採珊生的是女兒。
而現在，為了賀家有個孫子，知道她顧若夢有兒子，就想法把孩子弄到手。怕若夢不答應，還只要男孩兒，虧他們想得出。
有這麼一刻，若夢慶幸那倆小鬼頭不是賀炫名的孩子。更重要的是，她忽然意識到那過不了自己這關的想法是如此可笑。畢竟那倆小鬼頭的來臨是在她離婚後。那不屬於道德問題，沒有什麼抬不起頭來的。
聽完鞠曼萍說的話，若夢嘴角露出了笑容，緊接著又喝了一口咖啡，望著眼前的這個人，像是在看一場鬧劇。
這種笑容有些瘮人，讓鞠曼萍有些莫名。
“賀太太，您憑什麼認為我顧若夢的孩子是你兒子的，是你們賀家的？”
“若夢，別說氣話，我已經做出了讓步，這對你也沒有損失啊。不是嗎？”鞠曼萍不明白，這有什麼不對。因為她太本位，並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
“那這次，你兒子打算給我五百萬？還是一千萬？”轉動著咖啡杯，等待著對面人的回答。
“你……”鞠曼萍還是剋制了自己。“只要你答應，只要是我們賀家給得起的，多少數字都可以商量。”
若夢明白，他們賀家有什麼事情求你想讓你幫襯的，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一旦他們掌握了主動權，就算你反過來求他們千遍萬遍，都不會正眼看你一眼。
“賀太太，你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你這是讓我賣孩子呢。再說，以我的今天，你們幾個賀家我都買得起，你以為我會稀罕嗎？”
鞠曼萍剛要對若夢的話做出反應，即刻若夢說道，“請聽我把話說完。”
直了直身，“不管您是從哪裡聽到說我的孩子和你們賀家有關係，這些我不管。但是，有一點我要說清楚，這倆孩子和你們賀家確實一點關係都沒有。”
再如何和顏悅色，只要不順鞠曼萍的心的，總是有撕破臉的時候。
“那我們只有法院見了。”
“那您可要算算這筆賬了。”
“什麼意思？”鞠曼萍想不到還會有她計算不到的事情。
“先不說其他的。我的兩個孩子都是外國國籍，我也常住在國外。哪怕是論本國的法律，哪一方有利於孩子，撫養權就判給誰。只怕，到時候您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若夢冷笑了一下。“可是我已經很認真的跟您說了，我的孩子和你們賀家一點關係都沒有，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