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他是著名的生物學博士,卻為了保護家人,被迫加入神祕組織

小說:他是著名的生物學博士,卻為了保護家人,被迫加入神祕組織

這就是命運吧,感受著掌心的清涼,他暗暗下了決心,母親已經為自己撐了二十年傘,今後的日子,就讓自己為母親撐一輩子傘吧。脫了蟹殼才有肉李良旭

孩提時,記得我第一吃螃蟹。母親將螃蟹燒熟後端到桌子上,我看到那些泛著金色光芒的螃蟹,身子硬邦邦、坑坑窪窪的,還張牙舞爪地伸出堅硬的細胳膊細腿。我興味索然地說道,這螃蟹一點肉也沒有,肯定不好吃。母親拿起一隻螃蟹,對我說道,螃蟹外觀看起來很清瘦,看不到肉,只是因為它有一個堅硬的外殼,只有脫了蟹殼才有肉。母親說罷,剝開一隻螃蟹的外殼,裡面果然有一層厚厚的嫩肉;咬開那些細胳膊細腿,裡面也有一條**嫩的肉條,上面一點刺也沒有。將蟹肉蘸上醋,放進嘴裡,頓覺味美鮮嫩,餘香綿綿。我不禁連聲說道,真好吃!從此,每當到了丹桂飄香的季節,我就嚷著叫母親給我買螃蟹吃。母親每次將燒好的螃蟹端上桌,總是對我說道,脫了蟹殼才有肉。漸漸地,我吃螃蟹越來越有經驗了,脫殼吃肉,一氣呵成。上學了,我認識了許多同學,許多人成為了我的好朋友。但有一個綽號叫“調皮大王”的同學,我很瞧不起他,覺得他不好好學習,只會調皮搗蛋。我常對母親說起“調皮大王,”口氣裡滿是輕蔑和不屑。母親聽了,皺了皺眉頭,說道,脫了蟹殼才有肉。一個人不能只看他表面,他內在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母親淡淡一句話,讓我一下子愣住了。心想,一個人也有一層堅硬的蟹殼嗎?一天放學,“調皮大王”斜挎著書包,和幾個同學正在路上嘻嘻哈哈走著。突然,他閃電般衝到前面去,將前面一個女學生用力推到一邊。剎那間,一輛小車擦著“調皮大王”的身子開了過去。好險啊,如果不是“調皮大王”將那個女學生用力推到一邊,女學生一定會被那輛小車撞倒。女學生驚愕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她眼含淚花走到“調皮大王”跟前,不停地說著感激的話,還輕輕地擁抱了他。我驚訝地發現,平時總是一幅玩世不恭樣子的“調皮大王”,此刻竟面帶羞澀,侷促不安起來,像個小姑娘。從此,“調皮大王”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再調皮搗蛋了,他學習刻苦,還經常幫同學做好事,後來,他還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學。工作後,一次回家看望母親,母親問起我的工作情況。我說單位裡的一個老科長好像對我有看法,處處為難我,不停地叫**這幹那,真不是個東西。母親靜靜地聽著,當她聽到我的語氣裡滿是牢騷和怨言,淡淡地問了我一句,你脫下他的蟹殼了嗎?我聽了一愣,好熟悉的一句話啊。孩提吃螃蟹時,母親對我說得那句話,又在耳旁響起。母親又說道,你還記得你小時候上學,你們班上的那個“調皮大王”嗎?當別的同學遇到危險,是他挺身而出,救了人家小姑娘。如果當時要是你,你能像“調皮大王”一樣挺身而出嗎?母親的一席話,說得我耳根子發熱、臉發燙,心裡像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後來,老科長要退休了,我被提拔為科長。老科長告別時,握著我的手,深情地說道,年輕人,當初我對你嚴肅,給你壓擔子,甚至有點不近人情,就是想讓你早點成熟起來,現在我的這個目的達到了。那一刻,我不禁五味雜陳,眼睛裡閃爍著激動的淚花。原來當初老科長對我嚴厲有加,是想讓我早點成熟起來,獨擋一面啊。當脫下他的蟹殼,我才看清了他柔軟的內心。感謝母親,教會了我待人處事的一個基本道理。永遠不要輕易地去評論一個人,哪怕那個人對你很不友好。當脫下他的蟹殼,也許看到的會是另一種燦爛和錦繡。

萬花筒周海亮  黃昏時候,列車開出老牛的速度。車廂裡很安靜,有人打著盹,有人看著報,有人發著呆,有人吃著東西。列車咣噹咣噹,漫不經心地駛向終點。終點是一個陌生的城市,父親帶著他的兒子去那裡看病。  四個人的座位。父親和兒子坐在這邊,那對年輕人坐在那邊。他們還是大學生吧?看他們的穿戴和表情,看他們旁若無人地表現出雖稚嫩卻親暱的舉動。他們喝著可樂,吃著薯片,談著周杰倫和巴黎聖母院,用紙巾為對方擦去嘴巴上的殘渣。兩個人偷偷笑著,薯片嚼得喀嚓嚓響。  他們,在吃什麼?兒子拽拽父親的衣角,小聲問。  薯片。父親小聲說,別看。  薯片?  就是土豆片。父親說,讓你別看!  土豆片嗎?兒子聽話地將目光移向別處,這麼薄的土豆片……刀子切的?  刀子切的吧……也可能先把土豆磨成粉,再把土豆粉壓成薄片。父親說,總之就是土豆。土豆,咱家裡多的是。  可是跟咱家土豆不一樣呢。兒子雖然看著窗外,卻不斷扇動著鼻子。好香!  父親變了臉色。他狠狠地剜兒子一眼。兒子的鼻孔馬上就不動了。  裝薯片的紙筒好漂亮。過了一會兒,兒子說。  父親看著窗外,不說話。  他們吃完了。兒子說。  父親仍然沒有說話。  他們吃光了薯片,好像他們不要那個紙筒了。兒子看著父親。  你想幹什麼?父親看著他。  我想要那個紙筒。  要紙筒幹什麼?  做個萬花筒。兒子說,我早想做一個萬花筒……那個紙筒正好……他們吃完了,那個紙筒好漂亮。  父親瞪著他的兒子,臉上有了怒氣。兒子用眼角怯怯地看看父親,又低了眼,縮進角落,坐得筆直。那個空蕩蕩的紙筒就扔在桌子上,伸手可及,男孩幾次把胳膊抬起來,卻只是撓了撓自己的臉。  列車在一個小站有了短暫的停留,兩位年輕人背起行李下車。臨走前他們收起那個紙筒,丟進火車上的垃圾箱。  他們把紙筒丟了!兒子興奮地拉拉父親的衣角。  哦。父親說,那東西本來就沒有用。  可是我想用它做一個萬花筒!  別鬧……那是城裡人丟掉的東西……  我沒鬧……他們不要了,我去揀過來……  又不能吃!  我要做萬花筒……  信不信我揍你?  他們不要了……  我真揍你?  巴掌揚起來,高高地,惡狠狠地,做著時刻落下去的姿勢和準備。男孩小小的身體猛地一顫,又咬咬嘴脣,縮縮腦袋,再一次低了眼。卻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他感到非常委屈和不解。  列車終於抵達終點,父親拖著他的兒子,下了火車。男孩拼命回頭,眼巴巴地瞅著垃圾箱裡的空紙筒。沒有用,父親拽著他,五根手指如同五把結實的鐵鉗。  那紙筒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等待被丟進更大的垃圾箱。城市裡它只是一個毫無用處的包裝盒,可是到了鄉下,它可能變成一個讓孩子開心無比的萬花筒。微笑的向日葵?????????????       周?瑩  春天的夕陽,格外地溫暖。她坐在門前的橘子樹下,看著奶奶在田裡播種向日葵。向日葵是奶奶最喜歡的植物。奶奶說過無數次,向日葵叫太陽神花,也叫朝陽花,因為它總是充滿快樂地朝著太陽微笑。? 圍著奶奶轉的她,今年12歲,名字叫雅君。父親亡故,母親改嫁他鄉。她一直和年邁的奶奶相依為命。自從母親改嫁後,她就不會微笑了。她雖然長得眉清目秀,但是缺乏一點讓人心生憐愛的微笑,鄰居們都說她是個異常憂鬱的女孩。?? 家庭沒有發生變故之前,奶奶一直種植向日葵。家庭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之後,奶奶依舊種植向日葵。  她一直想不明白的是,向日葵是一種非常平凡的植物,既沒有桂花的芬芳,也沒有杏花的嬌豔。可是,奶奶確實無比地鍾愛她。奶奶說向日葵是一種堅強的植物,它在面對風雨的時候,從不氣餒,只是微笑。  奶奶和她看著那些幼小的向日葵慢慢長大。烈日炎炎的六月,向日葵開始開花了。奶奶到田間拔草,她就跟在奶奶身後。奶奶在驕陽下,累得汗流浹背額,她卻躺在向日葵地中間的那塊石頭上,望著天空發呆。  過了一會,她聽見奶奶拔草的聲音消失了,扭頭一看,奶奶用手拉著葵花莖杆,滿是皺紋的臉對著嫩嫩的花盤,洋溢著幸福迷人的微笑。她忽然之間,就“噗哧噗哧”笑了。可惜這種笑聲太小了,只有她自己聽的見。也許,身邊的向日葵聽見了她的微笑。那一刻,她看見身邊的株株向日葵,就像整齊的哨兵一樣,一起向她微笑。? 她在心裡暗想,也許,奶奶就是一株精神飽滿的向日葵。因為,從小到到,她從未見過奶奶的眼淚,惟一印象深刻的是微笑。奶奶就像這片土地上生長的向日葵,挺拔、樂觀、自信、獨立、向上,面對困難從不愁眉苦臉。她站起來,在向日葵中穿行著,繼而伸出小手撫摸著一株株的向日葵。她看見的只是微笑。這種微笑,向著太陽、向著光明、向著希望。她喜歡上了這些高雅純潔的向日葵。??在這片茂密的向日葵的田野裡,她看見了過去不曾看見的一種希望和力量。這種力量,讓她渾身充滿了輕鬆快樂的愉悅。那些在陽光下金燦燦的向日葵,它們迎著陽光,不哀愁,不悲苦,只是微笑、微笑。金黃的臉龐上寫滿了生命的驕傲。  向日葵面向大自然的微笑,恰似一股歡樂的泉水,在她心間流淌著。她決定要像向日葵一樣,面對命運的多舛,學會冷靜堅強,保持樂觀的心態,充滿信心和微笑,就像奶奶那樣。  那天,她躺在向日葵叢中,隨著陽光的旋轉而旋轉。她沐浴著陽光的溫暖和向日葵的氣息,心靈中淤積的黑暗在漸漸消失,並有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陽光旋轉的是位置,她旋轉的是思想。在這種旋轉中,她忘記了憂傷和苦悶。她發誓,要永遠像向日葵一樣微笑著過好每一天,做個心中裝滿愛的女孩。然後,她在明媚的陽光下,聞著向日葵的花香,進入甜蜜的夢鄉。??這時,傳來一個小女孩幼稚的聲音:“龍奶奶,那年,我發燒了,也是您讓我媽媽用向日葵的葉子熬水給我泡澡……。還有,我的腳跟喜歡抽筋,你讓我媽媽用向日葵花瓣,兌米酒煎服……。”?奶奶微笑著說:“希望你早點好起來。”  奶奶的微笑,就是小女孩童年的太陽,一直在她心中冉冉升起。??接著,有位年輕人的聲音:“龍奶奶,你還記得我上高中的那些年嗎?那時,我們家境貧寒,而您,和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卻總是把賣葵花籽的錢,塞給我的母親,讓我去城裡讀書。要是沒有您,我哪有今天……。”?奶奶微笑著回答:“多讀點書,好啊!”奶奶微笑的聲音,不僅留在她的腦海中,還留在了鄰家那個大哥哥的腦海中。奶奶的微笑,是他和她生命中愛的聲音。 ?她聽見鄰居張嬸的聲音:“你的向日葵種的長得不錯!想當初,我生病時,老中醫建議用向日葵的花瓣做藥引子,而我們村,只有你年年種向日葵。我向你討要花瓣時,你毫不猶豫地掰下來,送給我……。”  奶奶微笑著說:“你好了,我就放心了。”奶奶的微笑,比說話的聲音還要大。她第一次發現,微笑也是有聲音的。微笑的聲音,可以穿透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直抵心靈深處。  是她的奶奶,一位普通而又偉大的老婦人,養育了這一方向日葵,送給了一方人群的愛和溫暖。她就像那些永遠微笑的向日葵,在她的眼中。  ????  她醒來了,心裡充滿了感激。回頭凝望時,奶奶還在向日葵下拔草。“奶奶,我要像您一樣,做一株永遠微笑的向日葵。”說完這句話,她居然笑了。笑聲很甜,很響亮,在向日葵的上空迴盪。  奶奶跑過來抱住她,拉著一株向日葵,和她一起看著那些朝陽的花瓣。她和奶奶的微笑,猶如燦爛的花瓣般明朗。“吧嗒吧嗒”,她和奶奶的眼淚,滴在向日葵的花瓣上,一滴滴,金光閃閃。  瞬間,太陽神花開花了。在她的靈魂深處,花瓣形成了五彩繽紛的朝霞,照亮了她的雙眸。                     為母親撐一把傘                 石兵他對雨的鐘愛由來已久,從少不更事到青春懵懂,那些晶瑩的雨絲常常帶給他無限遐想,在清涼的雨中行走,一個接一個的靈感會不期而至,令他欣喜不已。對於他這樣鍾愛文字的人來說,每一個怦然心動的靈感都是莫大的幸福,當靈感轉化為雋永的文字,他會感到滿滿的成就感。他並不是孤獨的,每次下雨天,母親都會陪著他一同在雨中行走,不論大雨傾盆或是細雨如絲,母親總會為他撐一把傘,每一次,母親看到他在雨中幸福尋覓的模樣,平凡的臉龐上都會露出會心的微笑,而他則沉浸在雨的思緒中不可自拔,早已忽略了母親的存在。母親只能撐一把傘,因為,母親的另一隻手要小心的推著他前行。端坐的輪椅上的他是不幸的,幼年時的一場車禍,讓他失去了父親,也失去自己的一雙腿。他自怨自艾過,自暴自棄過,他無法想像,如果沒有那些鍾愛的文字,如果沒有這沁人心脾的雨,自己的人生將會怎樣一副淒冷的模樣。從四歲時失去雙腿,如今已經過去了二十年,他的輪椅一換再換,身邊的人來了又去,他也從一個懵懂的幼童長成了小有名氣的青年作家。每一次出門,他都會將目光投向遠方,那一望無邊的天空,那廣袤遼闊的大地,那晶瑩清涼的雨絲,接納了他所有昂揚的、頹廢的、離奇的、平凡的念想,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他只知道,惟有如此,他才能短暫忘卻失去雙腿的痛苦。他沉溺於遠方,沉溺於雨中,卻忽略了離他最近的人,一直到那件事的偶然發生。那天的雨異常靜謐,他甚至能聽到雨滴有節奏地敲打在大地上的聲音,不用他開口,母親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她撐起雨傘推著輪椅上的他緩緩走出了家門,很快,他便將身心融入了雨中,物我兩忘,尋找著那虛無飄渺的靈感,就在這時,一道刺耳的剎車聲響起了。隨後,他感到一股大力將輪椅推向了街道一角,這股力量是傾斜的,因為只有一隻手在發力,輪椅在劇烈的巔簸中失去了平衡,在輪椅傾倒的一瞬間,他側目看去,發現自己的母親被一輛貨車颳倒在地,母親的衣衫盡溼,一頭銀髮在風雨的敲打中變得格外醒目,剎那間,他感到了一股徹骨碎心的疼痛。那麼多年了,自己一直在看雨,看天,看遠方,卻沒有回頭看看母親,二十年過去,母親竟已衰老成了這個樣子,那個記憶中堅強樂觀,似乎無所不能的母親去哪兒了?那個在父親過世、兒子殘疾之後仍然平靜如水的母親去哪兒了?他掙扎著爬到母親身邊,他看到,母親的眼睛仍然明亮,只是牙關緊咬,他看到,母親的小腿處漸漸滲出了一絲血跡,很快,這血跡就蔓延開來,滲出衣服,與大地上的雨水融為一體;他看到,貨車司機和眾多路人拔打了急救電話,隨後,他們取出許多的雨傘,為他和母親遮住了無邊無際的冷雨;他看到,那些傘五顏六色,有綠的,有藍的,有紅的,還有一把透明的,他可以看到,許多的雨滴聚集在雨傘上面,又緩緩地滑下來,有一滴雨恰巧落向母親的額頭,他急忙伸手擋住了那滴雨,當雨落在自己的手上,一點涼意讓他平靜了下來,剎那間,他懂得了母親,也懂得了自己。怪不得自己這麼喜歡雨,原來,這雨有著母親的品質。二十年之前,母親正是在自己如今的年紀經歷了那場足以摧毀人生的車禍,但母親選擇了獨自面對,就像一滴平凡的雨,安靜地面對著自己的宿命,用晶瑩的心面對著未知的一切,而母親的平靜也在不知不知覺間影響到了自己,讓他找到了文字做為生命的寄託,他想起母親為給自己購置電腦與書,經常徹夜不眠做著手工,那些精美的十字繡上細密的針腳到底濡染了母親多少的心血呢?在救護車到來之前的那段時間裡,他沒有讓一滴雨落在母親的身上,那些穿過傘落下的雨滴都被他一一收入了手心,那些雨依順著他掌心的紋理盤旋不停。這就是命運吧,感受著掌心的清涼,他暗暗下了決心,母親已經為自己撐了二十年傘,今後的日子,就讓自己為母親撐一輩子傘吧。

偉大的父愛

魯先聖

在上個世紀的前半頁,在英國,有兩個偉大的父親,因為他們的選擇幾乎改變了英國乃至世界歷史的走向。

在人生的一個小小的偶然面前,他們毫不遲疑地選擇了善良。善良的人是不講報酬的。但是,生活對於善行的回報,卻讓我們領略到了人間最美麗的情懷。

在十九世紀末的蘇格蘭,有一位貧苦農夫叫弗萊明。他心地善良,做事本分,樂於助人。有一天,他和自己的妻子帶著只有7歲的兒子正在田裡收拾農活。忽然聽到附近的泥沼地裡有人發出呼救的哭泣聲。他和妻子立即放下手中的農具,迅速地跑到泥沼地邊,發現有一個男孩掉進了糞池裡,孩子已經被糞水汙泥淹到了胸口,眼看一個活生生的小生命就要被吞沒了。他毫不顧忌地跳了下去,奮力將那個男孩救起來。妻子趕快提來了清水把孩子身上的汙泥沖洗乾淨,孩子脫離了生命危險。

孩子告訴農夫,他跟隨自己的家人從這裡經過,父母看到這裡風光很好就讓他隨處走走,沒有想到不小心掉到了糞池裡。農夫看著孩子向父母所在的地方走去,然後埋頭繼續收拾自己的農活。

沒有多久,一位高雅的紳士駕著一輛華麗的馬車來到了弗萊明所住的農舍,彬彬有禮地自我介紹說,他就是被救男孩的父親,特地前來道謝的。他的太太感激不盡地從馬車上拿下來很多名貴的禮品。這位紳士表示要以優厚的禮金報答他對兒子的救命之恩。農夫卻堅持不受,他一再申明:“我不能因救了你的小孩而接受報酬,我們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遇到了都會這樣做的。”

他們正在互相推讓之際,一個農家少年突然從外面走進屋來。紳士瞥了一眼便問道:“這是你的兒子嗎?”農夫很高興地點點頭說:“正是。”紳士接著說道:“那好,你既然救了我的孩子,那就也讓我為你的兒子盡點力,讓我們訂個協議吧,請允許我把你的兒子帶走,我要讓他受到良好的教育。假如這個孩子也像他父親一樣善良,那麼他將來一定會成為一位令你感到驕傲的人。”鑑於紳士的誠意,農夫只好答應了他的提議。

紳士非常講信譽,不但把農夫的孩子送到學校讀書,而且一直供他到聖瑪利醫學院上學。這個農夫的孩子不是別人,就是後來英國著名的細菌學家亞歷山大・弗萊明教授。

1928年,弗萊明在實驗室研究葡萄球菌時,因為沒有蓋好儀器蓋子,致使樓上培養的青黴菌飄落到儀器中。奇蹟發生了,因為青黴菌的到來,葡萄球菌竟然全部不見了。弗萊明經過進一步的試驗證實,青黴菌當中的“青黴素”,是葡萄球菌的剋星,並能殺滅多種細菌。於是,第一種抗生素就這樣被髮明出來了。後來又經過英國病理學家弗洛裡和德國生物學家錢恩的進一步研究完善,於1941年開始用於臨床,並於1943年逐漸加以推廣。青黴素被公認為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與原子彈和雷達相併列的第三個重大發明。青黴菌能夠治療多種疾病,發明以來,挽救病人生命數以億計。弗萊明也因此獲得諾貝爾醫學獎,並被公認為歷史上最具影響力的一百位名人之一。而那個紳士,就是英國上議院議員丘吉爾,他那個被農夫從糞池裡救起的兒子,就是後來英國著名的**家,二戰時期的盟軍領袖,首相丘吉爾爵士。二次大戰期間,已經當上英國首相的丘吉爾出訪非洲時,不幸罹患肺炎,生命垂危。肺炎在當時屬絕症,醫師均束手無策。緊急時刻,弗萊明從英國趕來,使用自己剛剛發明的青黴素,治好了丘吉爾的病。丘吉爾緊緊握住弗萊明的手說:“謝謝你,給了我兩次生命。”弗萊明微笑著回答:“不用客氣,第一次是我的父親救了你,但這一次是你的父親救了你。”

任何人都沒有料到,一個農夫救起一個素不相識的孩子,這樣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事情,對人類世界會發生如此重大的影響。在我們身邊,在我們的每一天中,有多少這樣的舉手之勞被我們不經意的疏忽而錯過?一個小小的善念,一次善意的提醒,隨手遞過的一枚硬幣,上坡路上的一臂之力,對於我們來說算不了什麼,但是,誰又能夠說不會因此成就一個人,或者幫助一個人脫離困境呢!溫暖心靈的嘮叨王風英

每個孩子的成長過程,都離不開母親的嘮叨,我亦如此。所以從小到大,每當母親不停地嘮叨時,我就感到很厭煩。直到成家立業以後,因為忙於工作,忙於自己的家庭,也是為了躲避母親的嘮叨,到母親那裡的次數越來越少了,自然,也很少聽到母親的嘮叨了。前段日子,老公出差不在家,兒子去了奶奶家,母親怕我一個人在家孤單,便一次又一次地打電話讓我回去。眼見拗不過,便忐忑不安地回到了母親的身邊。住在母親家的那些日子裡,每天吃過晚飯,幫著母親做完家務,我便迫不及待地來到電腦前開始上網,而且一上就到半夜。這時,母親就會悄悄地來到我的身旁,開始了又一番不停地嘮叨,“離電腦那麼近,看得時間那麼長,這樣對眼睛不好知道嗎?”我總是不耐煩地回敬一句“我知道。”“知道還不早點休息,看看錶都幾點了?”我越發不耐煩地對母親說“知道了!您先休息吧!”母親只好怏怏地離開房間。可是,一會兒,母親又來了,“都大半夜了,外面天涼。”不由分說就把一件厚厚的外衣披在我的身上,雖然外面有點夜涼,但室內的溫度相當高,所以我不耐煩地用力一搖,甩掉了衣服,隨著衣服的滑落,我感覺到了母親的愕然,聽母親一聲嘆息,回頭望著她的背影,我的心裡忽然湧上一陣強烈的內疚。霎時,我的心思不在電腦上了,記憶的潮水退回了上中學時的那段日子。那一年,我瘋狂地迷戀上了瓊瑤的小說,每天沉浸在那些故事裡,或悲或喜,或哀或怒,簡直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那時,母親便常常在半夜時分走進我的房間,不停地嘮叨著:

“該早點休息了,那些課外書放到假期的時候再看吧!”“你別管了好不好?”看得正投入的我總是不耐煩地頂撞著母親,母親也不甘示弱地嘮叨著:“不管你怎麼可以呢?會影響學習成績的。”果然,那一年的期末考試,我由班裡的前幾名一下跌落到30多名,即使這樣的結果,我也沒能從母親的嘮叨中體會到什麼。如今,母親老了,滿頭白髮,但母親卻依舊嘮叨著,或許這就是母愛吧!她總是把無限的關愛連同嘮叨一起投給你,不管你願不願意接受。或許每個人初時不理解母親的嘮叨,但終有一天,你會突然間明白,母親的嘮叨裡包含著怎樣的愛意。從那以後,母親的嘮叨開始變得悅耳起來,每天早晨出門時,母親就會嘮叨“路上小心點,別忘了下班後早點回家。”曾經以為很嘮叨的話語,原來竟是如此的溫暖心靈。我的五弟程應峰五弟,在我們兄弟中,排行老么。但他是最值得父母驕傲的。我們十幾歲的時候,家裡很窮,交幾元錢的學費都得想方設法。直到八十年代,兄長和我都參加了工作,家境才有些好轉。五弟上高中時,正值家境步向好轉的時候。對於一個處於成長時期的人,家境的好壞也許起一定的制約作用,但主要取決於個人自身是否有進取之心。五弟天資聰穎,好學勤奮,從小學到大學,一直保持著不服輸的勁頭,成績始終居於前列。如果學習上有什麼問題在他那裡得不到解決,即使在病中,他也不會放棄思考。思考,成了他的日常生活習慣。我身為人師的時候,他常弄一些課本之外的問題來難為我。一見他問,我就說:“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用多了腦筋對身體有害哦!”他不以為然,說:“腦子不用,只會越來越不好用的。”因心境的原因,五弟偶爾也會流露出厭讀情緒。大四時,他對我說,即使可以免試在本系讀研究生,也不想讀下去了。他說讀研究生還得幾年,置身於這個竟爭激烈的年代,總有時不待人的感覺。說歸說,一有閒暇,他還是埋頭於書頁間,而且一門心思讀完了研究生課程。五弟小我近十歲,我大學畢業,他才上小學五年級。因為他出色的學習表現,父親愛他;因為他脾氣太倔,認死理,父親又怨極了他。個性極強的五弟在十幾歲時,只要認準了一件事,不管是誰,都沒法改變他的看法和想法。那時,五弟給人的感覺是,從不顧慮別人的心理感受。記得他上大一那年,寒期的一天在家同父親發生口角,竟說要同父親絕交,氣得父親當時臉色鐵青,以致大半年心情抑鬱。五弟呢,返校半年之久,沒寫一個字回家。五弟剛硬的個性直到上大二才有些改變,放假回家,總主動同家人坐在一起交談說笑。這樣的時候,父母也默默感受到了他對他們那份遲到的情感。當年,寒假快結束的時候,他隨我在我的住處逗留了幾天,這幾天,我發現他身體狀況好象不正常,一問,才知道他生病了。我怨他為什麼不早說,他說在家裡怕父母擔憂不安才沒吱聲的。帶他上醫院,醫生說他得的是急性肺炎,要等病有好轉才能返校,否則病情加重就麻煩了。打了一個星期的點滴,不見好轉,弟弟對我說:“回校再說吧!”我說:“我已經跟你們學校聯繫過,請假了。”然而,他不聽我的勸阻,執意要返校。那天,為他收拾好簡單的行囊,我的心頭油然滋生出千絲萬縷的牽掛。臨別的一刻,我真切地感到,揹著行囊遠去的五弟,又多了幾份成熟。翌年春節回家,五弟帶了一份禮物:一個玲瓏精緻的小小地球。包裝盒上端端正正寫著:獻給生我養我二十載的父親母親。毋容置疑,在日月輪迴裡,人生磨合中,五弟正一步步成熟起來。他的成熟,調和了血脈親情,讓家人在春節的氛圍中,安享著祥和、歡樂和喜慶。我願意給你我的生命閆榮霞她是一個產婦,沒進產房,卻住進了加護病房。她有慢性的心肌病變,加嚴重的心律不整,心跳快,血壓低,呼吸急,典型的心臟衰竭。她本不該懷孕,卻硬決心要一個孩子。現在新生命出生在即,加護病房、婦產科、麻醉科、小兒科,所有醫師都在這裡,所有人都斷定她不可能自然生產,否則她和小孩必死;她也不能麻醉開刀,否則她和小孩必死;可是若給她開刀,可以一邊作心肺復甦,一邊把小孩子搶救出來--換句話說,她必死,她的小孩也許能夠活下來,只要她能夠為了維持心肺功能,清醒的狀態下,承受電擊。電擊開始,她的手伸出去夠電擊板,要把它推開,這種痛楚她實在承受不來。她胸前幾處皮膚已經電擊得焦黑,醫師雙手發軟,按不下按鈕,因為她是清醒的,這不是治療,是上刑。別的醫師建議打鎮定劑,讓她入睡,可是婦產科的醫生說不可以,因為“鎮定劑會通過胎盤到小孩子身上,小孩子情況已經很差,不能再冒險打藥。”然後,大家就看到,她緊抓電擊板的手,漸漸鬆開。她不要打鎮靜劑,坦露著胸膛,靜候電擊,像個勇士。一次,兩次,不知道多少次。剖腹產已經開始,麻醉醫師只能給她最微量的麻藥,她躺在那裡,乖乖讓婦產科醫師取出她肚子裡的小孩。再次電擊。再次電擊。她雙眼緊閉,雙手軟垂,再沒有力氣去推拒電擊器。這時,小兒科醫師那邊傳來嬰兒哭聲。她的眼睛張開了。**替她把小孩抱過來,她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的表情無法形容。丈夫、公公,牽著她的手,哭成一團。心室顫動像個惡魔,又來了。現在小孩子已經沒有事,可以打完鎮定劑再電擊。打完鎮定劑,她已經入睡,可是眼睛仍然張得大大的,帶著無限的貪戀……一個美麗的清晨,孩子降生,她去世。她的孩子躺在嬰兒室裡,純淨、美麗、可愛,“在人子生命中的第一個早晨,對世界笑了起來。”他是一個老先生,生命垂危,惟有一雙堅定的眼睛還能看出來他當年那白手起家的雄獅一般的風采。他身上沒有一塊地方可以再接受輸液,只能往脖子上打點滴。他的氣管切開,接上呼吸器,沒辦法說話,卻用眼神拒絕。他不求生,只希望安寧地死。可是他的兒子卻不肯,懇求醫生儘量延長他的生命,起碼要撐到明天--公司董事會明天要開,他是董事長,敵手強大,需要他去坐鎮。醫師強烈反對,可是全體家屬都同意。他的兒女都同意。“你們知道董事長快要死了嗎?”“我們當然知道。”這時候,老頭的律師打電話來,說,就算他出席,也不一定能夠救局;可是不出席就更輸得慘。他的四個孩子都無魄力,又不肯團結,對方又一定要置他們於死地。最後醫師妥協了,讓他們自己去問他們的爸爸。垂危的董事長閉著眼睛,所有人都靜默不語。不知道過了多久,眼淚從老先生的眼眶流出來,他慢慢睜開了眼睛。他肯了。他肯讓他們把他歪歪斜斜地推進機艙內,肯全身都帶上瓶瓶罐罐的點滴、插管、氧氣筒、心電圖,肯讓隨行醫師不停地擠著呼吸氣囊維持他的呼吸,肯讓**拿著急救用藥隨侍在側,肯讓大家--包括敵手,看到他這個衰弱的樣子,肯忍受巨大的痛苦,為他的兒女們去打最後一場仗。無論是輸是贏,為了他的兒女,他最後一次,拼盡全力。這兩個故事都不是杜撰。它們出自於一個臺灣醫師侯文詠的筆下,他記錄的是他的親眼所見。醫院上演無數生離死別,這不過一棵大樹上的兩枚針葉。聽沒聽過一首歌?它被一個歌手演繹得聲嘶力竭,唱的是“死了都要愛,死了都要愛”。情字當頭,誰對戀人不是“死了都要愛”,你卻會為了雞毛蒜皮的事,跟爸爸媽媽爭吵,離家出走,不惜忤逆,卻不知道你的爸爸媽媽對你,才是真的死了都要愛。死了,都要愛。下在溫暖中的雪餘顯斌?在小城,我買了房子,妹妹也買了房子。母親知道了,感到臉上很有光,一高興,終於答應上城裡來住段時間。我接到電話,非常高興:畢竟,進新家有段時間了,母親還沒見過我的新房子呢。妻子聽了,輕輕一笑,告訴我:“老太太是想女兒了。”母親四十歲那年,才生下妹妹,因此,有些偏愛妹妹,這點我是理解的。可是,妻子說的話,我卻不太贊同――妹妹是母親的女兒,難道我不是她老人家的兒子?妻子不和我爭,只是笑笑,拿起包,轉身忙去了。第二天半上午時,母親上來了,氣喘吁吁的,大包小包的東西放下,一間一間房子看過,眉開眼笑地連連說好。坐了一會兒,她站起來,說去看看妹妹。妻子一笑道:“娘,一心記著妹妹啊!”母親滿眼慈愛地說:“娘身上的肉啊,哪一刻不記著?”妻子略帶不滿地說:“你兒子也是啊!”母親不說話,望著我笑眯眯的點點頭,又坐下來。下午,吃罷飯,我帶著她去了妹妹那兒一趟。第二天,剛剛吃罷午飯,母親又坐不住了,說去散步,然後走了出去。妻子悄悄告訴我,老太太一準去了女兒家,幫忙去了。最近,妹妹在裝修房子,很忙。我想,不可能吧,畢竟,母親已經六七十歲的人了。妻子一噘嘴道:“六七十歲,心疼女兒,那心會老嗎?”我無言,午飯後,就照例**午睡了。妻子呢,坐在客廳,無聲地織著毛衣。一直到上班時間,我才起來,揉著眼睛走了出去,走到樓下,看見母親慢慢走上來說:“上班啊,注意點,下雪了。”果然,母親頭上身上滿是雪花,嘴脣也凍得發白。我的心中,暗暗對妹妹有些不滿,就是讓老人幫忙,也該在房內找點活兒啊,怎麼在大雪紛飛天,找一份戶外的活兒讓母親做。對母親,我也滋生出些微的不滿,為了女兒,身體也不要了,這老太太。我不高興地埋怨說:“娘,你咋不顧惜自己的身體?”母親連連搖頭,說沒啥,不要緊的。我讓她趕快回房去,這麼冷的天,又下著雪,會感冒的。母親仍搖頭,連連說沒啥。果然,當晚母親就咳嗽,繼而開始發燒,第二天一早被送進醫院打起吊瓶。妻子在旁邊一邊忙著拿藥,一邊叨咕:“這老太太,見過偏心眼的,沒見過這麼偏心眼的,六七十歲了,還以為自己年輕啊。”我沒說啥,可心中也不舒服,去醫院時,就說母親,給妹妹幫忙,也要照顧好自己啊,大雪天裡,也不注意一點兒。一句話,讓母親愣住了,繼而醒悟過來,告訴我,那天,她在外面閒轉著,根本沒去妹妹那兒。本來,她是準備去的,可巷子多,她忘了路,就又轉回來了。“沒門**啊,我當時在客廳織毛衣呢。”我們教過母親怎麼摁門鈴,因而,聽了母親的話,妻子感到很驚訝,睜大眼睛望著母親。母親輕輕笑了一下,說怕打擾了我的午睡,就沒敲門。原來,就在母親舉起手,準備敲門的那一刻,又停住了,她想到我有午睡的習慣。她曾聽我說過,午睡不睡好,我一下午工作都沒精神,所以,又收回手,轉身走下了樓。那天午飯後,我在溫暖的房中,呼呼地睡著。六七十歲的母親,卻在大風雪中整整轉了兩個小時。妻子說的對,愛是不會老去的,尤其母愛。對女兒,對兒子,母愛都是一樣,永遠年輕,永不枯竭。鄉下的母親們周海亮  鄉下的母親們,多有一兩個在城裡打拼的兒女。鄉下的母親們,很少有機會見到他們。  當城裡的母親們扭起大秧歌跳起扇子舞,鄉下的母親們,仍然操勞在田間地頭。她們沒有退休,沒有退休金,沒有節假日,沒有加班費。生命不息,她們的勞作不息。她們在同一片土地上灑下少年的汗水,青年的汗水,中年的汗水,老年的汗水。春播秋種,她們不肯忽略任何一個節氣。  鄉下的母親們,多有一個碧綠的菜園。當兒女們歸來又返程,母親們便會將綠生生的青菜裝進蛇皮口袋,做為兒女們回程的行李。兒女們多皺了眉,不要,推辭,卻不是因了母親們的辛勞,而是懼怕一路上太過麻煩。其實母親們也知道那些青菜值不得幾個錢,母親們也知道這青菜城裡到處都有賣,但她們已成為一種習慣,一種生活方式,一種必須。看著兒女們將青菜帶上汽車或者列車,母親們眼角的皺紋,便會舒展開來。儘管,當回去,那些青菜們將會爛掉大部分。  鄉下的母親們,經常想念遠在城裡的兒女們。但她們不說,不外露,只把想念和牽掛深埋心底,一個人默默承受。偶爾她們會給兒女們打個電話,卻多是淡淡的語氣,幾句話說完,電話便掛斷了。鄉下的母親們的性格,多是靦腆的,含蓄的,內斂的,甚至是木訥的。她們不擅言辭,哪怕是面對自己的兒女。  鄉下的母親們,多不知道母親節是哪一天。當兒女們從城裡打回電話祝她們快樂,她們甚至會紅了臉。她們認為那不是節日,在她們心裡,只有仲秋和春節才能算做節日。因為這兩個節日是應該團圓的,儘管,即使在這兩天裡,遠在城裡的兒女們也常常因了各種藉口不回家來。不回家來,母親們也不惱,她坐在農家小院,忙著自己的事情,想著遠在天邊的兒女。  鄉下的母親們,多沒讀過什麼書。她們認不得幾個字,卻拼了全力供自己的兒女們讀書。當兒女們終沒因讀書而改變自己的人生,母親們又耗盡全力將他們送進城市,送到她們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們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們同她們一樣生長在鄉下,鄉下是生存的地方,不是生活和享受的地方。儘管她們知道,從兒女們進城的那一天,事實上,離自己的距離就越來越遠。  鄉下母親們最快樂的日子,就是兒女們圍在她的身邊。她會做出滿桌子好菜,微笑著,看兒女們狼吞虎嚥。她們的筷子很少去動兒女們喜歡的那道菜,她們知道省下一口,兒女們便可以多吃一口。當一頓飯吃完,當那道菜還有很多,母親們就會端下去,然後待第二頓,再熱一遍,再端上來。在她們眼裡,好飯的概念就是兒女們喜歡的飯菜。這裡面,母親惟獨忽略了自我。  十幾年前我高中畢業,四處求職四處碰壁。可是我仍然賴在城市,每天在別人的屋簷下行走。我怕回到鄉下,我怕自己成長如父輩們一樣的農人。我在城市裡混了兩年,終在一個深秋,遍體鱗傷地回家。母親為我做了一桌子菜,微笑著看我狼吞虎嚥。她不提我的工作和前程,她小心翼翼地迴避著我的傷口。後來,終有一天,當我再一次離家,再一次鼓足去城市打拼的勇氣,母親對我說了一句話。那句話讓我終生難忘。  母親說,不管什麼時候,想回來,就回來吧!家永遠,歡迎你。  那一刻我哭了。那一刻,我無法忍住流淚。小冰棍兒涼月滿天“小冰棍兒”守在急診室外的塑料長椅上,渾身發抖,兩手冰涼。姥姥在裡面。小冰棍兒是人家給她起的外號,十幾歲的姑娘,幾乎從來不笑。白大褂來到跟前,她抬起頭。值班醫生嚴肅地說:“……”咚。小冰棍兒暈倒了。他還什麼都沒說呢。當她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房間裡空調呼呼地吹著熱風。白大褂正寫病歷,看她醒了,直截了當:“你姥姥的……”“你姥姥的!”小冰棍兒嘴快地回了過去。“噗。”醫生噴了,“我是說你姥姥的病……沒事了。”小冰棍兒的臉色變了好幾變,醫生怪有趣地看著她,過一會兒慢慢地說:“去看看她吧,203病房。”姥姥正吸氧昏睡,小冰棍兒握著姥姥的手,低著頭,肩膀一聳一聳。醫生站在門口。小冰棍兒上學去了,醫生來到姥姥的病床前,然後,知道了小冰棍兒的爸爸在外邊養小三,然後和媽媽離了婚。媽媽自殺了,爸爸和爺爺奶奶都不肯要她,姥姥就撿破爛供她讀書。從那時起,她就不會笑了。然後,昨天早晨,不知道怎麼回事,姥姥暈倒了。於是,當姥姥出院的時候,小冰棍兒就發現這個笑起來有點賊賊的中年醫生開著車等在門口。小冰棍兒警惕地看著他,他慢吞吞地說:“上車吧。”然後把她們送回家。後來,有一回,他請她們到他家做客。他家客廳裡掛著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和小冰棍兒出奇地象。這是醫生的親生女兒,得了白血病,去年去世,比小冰棍兒大三個月。醫生的妻子怕睹物思人,出了國,家裡只剩下他一人。醫生說:見到小冰棍兒的時候,他覺得是女兒又回來了。後來,他就常常來小冰棍兒家,每次都帶些補品,又給小冰棍兒買輔導書。一天早晨,姥姥閉上眼睛,再也沒有睜開。當大叔醫生趕來的時候,小冰棍兒抱著姥姥,神情呆滯,一動不動。醫生慢慢蹲下身子,握住小冰棍兒冰涼的手指,在她耳邊輕輕說:“小冰棍兒,姥姥沒有吃苦。她走得很安詳,沒有吃苦。”他反覆地、溫柔地、一遍一遍地說,直到小冰棍兒乾涸的眼睛漸漸流下眼淚,一滴,兩滴。半年後,小冰棍兒考上大學。四年後,她以優異的成績畢業,開始用自己的工資還助學貸款。“爸爸”醫生--姥姥去世後,醫生成了她“爸爸”--本來要供她讀書,被她拒絕了。她想用自己的努力走好自己的人生。小冰棍兒拿到第一個月的工資,想去拜祭一下姐姐,醫生尷尬地笑。“啊,”他說,“那個,其實吧,我根本沒有結婚,也沒有女兒。牆上掛的是你的照片。我想幫你,又怕你害怕,就想了這麼個笨辦法……”小冰棍兒瞪著他,不說話,空氣彷彿都凝結了。漸漸的,她開始笑,醫生也開始笑。兩個人瘋瘋癲癲的大笑彷彿像兩朵開在春風裡的大花。小時候就想的事文/李良旭

父親八十歲的時候,開始每天練習寫2個小時的毛筆字。父親每次寫毛筆字的時候,任何人都不能輕易去打擾他。我笑道:“您這麼大歲數了,寫毛筆字有什麼用?”父親認真地回答道:“寫毛筆字是我小時候就想的事,那時因為家裡窮,飯都吃不飽,哪還錢上學。那時,能到私熟裡上學的孩子,都是有錢人家的,窮人家的孩子根本上不起學。當我牽著牛,從私塾窗前經過時,看到裡面的小朋友一個個端坐在那裡寫毛筆字,我羨慕不已。我想,如果將來我有條件了,一定要學寫一手漂亮的毛筆字,實現我小時候不能實現的夢想。這一等啊,就等了許多年,雖然一直沒有定下心來寫毛筆字,但這小時候就想的事,從來沒有泯滅過。現在,我終於有時間、有條件了,我就要完成我小時候的夢想了。”父親一番激動人心的訴說,我聽了,心中不禁充滿感動,但轉念一想,父親畢竟這麼大歲數了,還能將毛筆字寫好嗎?話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心裡充滿了疑惑。沒想到,父親這一練,就是堅持了整整10年。如今,父親已是九十高齡的老人了,每天依然雷打不動地寫2小時的毛筆字。當初我對父親這麼高的年齡開始練習寫毛筆字,很不以為然。沒想到,父親寫毛筆字,不僅進步很快,而且還多次參加老年書法大賽,還獲得了許多獎狀,有些書法作品還刊登在報刊上。父親所取得的這一系列成績,令人刮目相看。我問父親:“是什麼力量使您堅持了這麼多年?”父親堅定地說道:“這是我小時候就想的事,現在就要抓緊去實現它,這也是了卻我心中的一點遺憾。”我忽然想起,10年前,我也曾問過父親這個問題,父親也是這樣回答的,當時我還不以為然,沒想到,父親真的實現了小時候就想的夢想,這真的是個了不起的成績。我忽然想到,我小時候也有就想的事。小時候,我一直想學拉小提琴,可那時沒有條件,也就沒有學成,看到班上會拉小提琴的同學參加學校小紅花文藝宣傳隊,我可羨慕啦。10年前,如果我也像父親一樣學拉小提琴,現在也許會拉一手漂亮的小提琴了。我為自己從沒有付諸過行動而懊悔。我想,從現在起,我也開始學拉小提琴。雖然我已60多歲了,但是,只要像父親那樣堅持下去,就一定會有一個美好的結果。就這樣,我報名上了小提琴培訓班,成為培訓班裡年齡最大的學員。但我一點也不自卑,和那些小朋友在一起,我彷彿也回到了小時候,那真是一個天真浪漫的年齡。不知不覺,幾年堅持下來了,我已經能流利地拉小提琴了。我還參加了社區老年文藝宣傳隊,經常參加宣傳隊表演演出,我的小提琴獨奏,成為宣傳隊保留節目。每當有我演出的節日,已是九十多歲老父親也趕來觀看我的表演。父親對我表演的小提琴獨奏是讚不絕口,他說:“沒想到,我兒子這麼大歲數了,也會拉這麼流利的小提琴,很瀟灑、很了不起。”我說:“學拉小提琴,是我小時候就想的事,我是在您的影響下,實現了小時候的夢想。”父親在我頭上摸了一把,說道:“沒想到我兒子也有這份堅持和毅力了,真讓我刮目相看。孩子,雖然我們都已老了,但我們的心依然年輕,讓我們一起去實現那一個個小時候就想的事,這是多麼浪漫的事啊!”我喉嚨一陣哽咽,情不自禁地緊緊摟住父親的雙肩,將頭伏在父親的肩膀上,我怕父親看到我眼睛裡奔湧而出的淚水……

心尖的肉,心頭的船顏涼月這個世界上不幸的孩子很多,他算得上一個。十三歲上父母離婚,父親另娶,母親別嫁,他是被姥姥帶大的,而姥姥,也在他考上高中的那一年去世了。至今,他一給母親打電話,母親通常是習慣性地說:“hello,this

is……,嫁給外國人了,還又生了兩個娃娃。至今,他沒給父親打過電話,因為後母根本不許父親接,他小小年紀一邊讀書一邊做家教,營養不良到現在都長不起個子。說實話,媽媽和爸爸都是有寄錢給他的,如果把他的帳戶上的錢支出來,恐怕當一個小小的富翁都有餘,但是他不肯,一分錢都不動。他不是省,他是恨。恨父親和母親的不負責任,既相愛又不好好相愛,既結婚又隨隨便便離婚,既生了他又拋棄了他,既拋棄了他又徒然想用金錢溫暖他缺乏溫情照耀的心。這個孩子的恨沒有化成長在身上的尖針,扎向任何一個試圖靠近他的人,他的恨卻化成一團硬冰,把自己變成冰裡包裹著的一粒核,誰來都暖不透,誰來都摸不到,他在裡面凍得發抖--他傷己,不傷人。所以,即使工作之後,他也不肯戀愛,不肯結婚,而且不肯去國外探望媽媽,也不肯在國內陪父親過春節,到生病的父親打來的電話實在讓他推託不過去,就連異母的小弟弟都出面勸說的時候,他才勉強回去一趟,卻是呆了五天,在外邊和高中同學瘋跑了四天半,回家只說了兩句話:“我來了。”“我走了。”說到底,還是恨啊。我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請他給我當“臥底”的,我的小孩喜歡上網聊天,我請他這個名牌大學畢業的大學生以陌生人的身分加上她,既對她有一個監控的作用,又能替她樹立一個奮鬥的榜樣。我喋喋不休說孩子的“劣跡”,他在那邊苦笑著聽,然後說:“我覺得,你們當爸爸媽媽的,太操心了。孩子哪那麼容易就變壞了。”我只有慨嘆他不養兒不知父母心,他在那頭沉默。再一次在網上給他留言的時候,我的小孩居然因為和她爸爸一言不和,吃了一整板西藥玩自殺,大年三十,我們在醫院度過,我的心情既憤怒又絕望,對他傾訴說十分羨慕丁克家庭,養兒不如不養兒,結果他說:“唉,做父母的,不容易。”這還是我第一次聽他說這樣溫情的話,平時他都是既冷靜又客觀,把自己的真實情感隱藏進深不見底的黑暗。昨天晚上,我派愛人星夜回孃家接來侄子的小娃娃,因為村裡正鬧口蹄疫,村裡的小孩接二連三地死傷。小孩媽媽跟著一起來了,隨行的還有一堆包袱,吃用俱全。我在網上跟他講這事,他說:“生養個小孩,真費心……”然後今天,我收到他的留言,說母親要回國看他,他答應了,問我五十歲的女人喜歡什麼禮物。我說你不要問五十歲的女人喜歡什麼禮物,你只問一個當媽媽的和兒子分別有年,喜歡什麼禮物--你的一個擁抱,勝過金宮銀殿。他沉默了一會兒,問:那,爸爸呢?“一樣。”現在,他應該見到媽媽,並且送上一個略顯生澀的擁抱了吧,將來總有一天,他也會擁抱年邁的爸爸的吧?其實哪個孩子都是父母心尖的肉,哪個父母都是孩子心頭的船,塵世漂染,泥滓俱盡,總有一天,兒女和父母會頂著和解帶來的癢痛,坐在一起,訴說過往和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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