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去世母親拋棄我再嫁3次,幾十年後她再出現,卻要我給她養老

父親去世母親拋棄我再嫁3次,幾十年後她再出現,卻要我給她養老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晟煜旻

1

江年接到電話的時候,我們對著圖紙商量第二間24時不打烊書店的裝修效果。手機屏幕顯示一連串數字,江年一開始以為是電話推銷,按掉了,沒有想到對方又打了進來。

接通後,他漫不經心地“喂”了一聲後,30秒後他捂著電話的一端走到門外。

我繼續看著圖紙,上面是我和江年開設的第二家24小時不打烊書店的室內效果圖。在開不打烊書店之前我一直經營一間小眾書店,那是我圖書管理員之外的事業。

我們相識於臺北敦化南路的誠品書店,大家都是揹包客,我沉默寡言,他開朗熱情,合拍得像2塊拼圖,而竟然還同居一城,於是在離開臺灣之前,我們互相表了白。

和江年在一起後,他說我也可以把書店做成像誠品一樣的24小時不打烊,他一手幫我把書店轉型和擴張,裡面有書、有茶、有給揹包客準備的臨時客房。沒有想到僅僅4年,現在馬上要開分店。

大約5分鐘後,江年回來了,他坐到了角落的單人沙發上,旁邊有零星幾個顧客在翻著藝術設計類的書。我看他呆呆的,想必發生了什麼事情,走過去剛剛站定,他看著我說:“我的母親生病了,她希望我可以去照顧她。”

這是江年第一次在我的面前說起他的母親。

“她的住家護士說她大概只能活三個月了。她在我5歲就離開了我,現在卻要我過去照顧她。”江年聲音低沉,他從來都熱情又溫暖,現在卻像滿身都蓋滿了冰塊。

我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很冷。消息來得太突然,他看起來手足無措。

“那就去啊。”我猜測這是他想要的答案,於是把話替他說了出來。多年未見,或許他也想知道她的母親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

他如釋重負,即使以前他的母親有多麼過分多麼不靠譜,但是說到底給了他生命,人大多數時候都繞不過血緣這一層關係。

“那開分店的事,我們得暫停一段時間了。”江年是書店的設計師,裝修工人,木工,電工……他一個人包攬所有的工作,他脫不開身,自然是得推遲了。

出發前一天晚上,江年一晚沒睡,第二天趕早機的時候,他胡茬橫生,眼角泛紅,不知道的人大概以為他哭過,其實整晚他只是睜著眼睛看著窗外那一盞發著白光的路燈,若有所思著什麼。

飛機餐是炸醬麵,當我吃完向空少再添了一杯柳橙時汁,他還是一口沒有吃,他說他很飽,還有點兒想吐的感覺。

下了飛機,我和江年一刻不停地往他母親家裡趕,她的住家護士陳淑給我們開了門。他的母親住在一棟3層的老式別墅,落在富人區,藤蔓纏繞,花園裡大片大片的粉色三角梅。

她的母親坐在輪椅上,看起來的確病得不輕,雖然僅56歲,但是蒼老得好似70歲,全身腫脹,濃妝也沒有辦法掩蓋掉她的病態。她穿酒紅色的真絲襯衫,滿頭的小卷發也燙成了酒紅色,蓬鬆得像海草一樣覆蓋在頭頂上,她搽硃紅色指甲油,整個人都豔麗到骨子裡。

母子倆並沒有打招呼,只是互相對望了一下,良久江年的母親才說:“你和你爸爸長得真像。”說完,讓我們坐到沙發的那一邊。

江年默默地回著他母親問話,吃過中午飯沒有,路上是不是花了不少的時間諸如此類的。最後我們圍在了一張圓桌邊上吃飯,糖醋排骨,水煮魚片,道道都入味至極。

陳淑做飯的時候,我識趣地去給她打下手,江年和他的母親待在客廳裡,半開放的大廚房,我看見兩人簡單地交談著,多年未見,兩人看起來十分生疏。

整頓飯下來,江年的母親幾乎沒有動桌上的飯菜,只是應付式地吃了塊水煮肉片,“食慾一直不好。”她靜靜地看著我們吃完。

飯後,陳淑服侍江年母親服藥,差不多20顆不同顏色的藥丸,她先喝一口水,接著把藥分批放進嘴裡,就著水吞嚥下去,中間被嗆著了,陳淑立刻幫她拍了拍背。

不過她還是一直劇烈地咳嗽,那張濃妝的臉擠在了一起。吃完藥後,待她緩過勁來,陳淑把江年的母親送進了房間,讓她躺在了貴妃椅上開始給她打吊瓶,她的手因為不間斷地扎針,手背已經紫了好幾塊。

江年媽媽的房間很大,有一個巨大的落地窗,10月的陽光還是很熾烈,把整個房間照得很亮堂。房間的牆壁上掛著一副巨大的黑白照,是江年的媽媽,看起來是40歲前後的模樣,不算多麼漂亮,但是卻讓人感覺魅力驚人,攝影師功不可沒,把她拍成了70年代的電影明星一般。

“都是些營養液。”江年的媽媽半靠著,微微閉著眼睛。她說她想休息一下,我看著她的臉,有種隨時沒了呼吸的感覺。

陳淑把我們帶到隔壁的房間,說是江年母親的安排,並說有事可以隨時叫她,隨後退了出去。江年坐在老虎椅上,一臉沉重,“看起來她的確病得不輕。”

其實她的病,重得超乎我們的想象。半夜睡得正酣,隔壁房間突然發出恐怖的嚎叫,江年從床上一個激靈彈跳起來衝出房門,我裹著一件單衣趕緊跟了過去。陳淑已經站在了床邊,江年母親趴在床邊使勁地嘔吐,但是卻怎麼也吐不出來,她腫脹的手抓著床單,發出低啞的嘶吼。

我和江年想過去幫忙,但是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陳淑扶著她,折騰了好一會,她終於安靜了下來。陳淑扶著她靠在床頭,此刻卸了妝的她,蒼白老態得像失了魂。

3個月,時間或許真的在倒數了。

接下來的幾天晚上,如此反覆,每到凌晨2點,江年的母親都會因為嘔吐或者疼痛讓大家的神經緊繃。第二天晚上開始,江年就總比陳淑還要快跑到他母親的床邊,接著用雙手撐著她母親幾近崩潰的身體。

江年的母親說,她想去看看江年的父親。江年並沒有反對,但是路途遙遠,又是從南至北,他有點兒擔心,但是這已然是她的遺願,沒有反對的理由。

啟程當天,江年的母親打扮了一番,她在衣帽間來來回回挑選,最後挑了一件深紫色的外套和黑色的寬鬆毛衣,讓我幫她穿了一條黑白格紋的闊腿褲。

她的衣帽間很大,滿滿當當都是些高級時裝。她久居南方,風格大有香港八九十年代的味道,她說她喜歡白襯衫,大傘裙,粗毛呢,喜歡紅玫瑰配滿天星,大紅大紫看著賞心悅目。

她問我有沒有看上些什麼,想送份見面禮給我。我從來都是粗衣麻裙,和這些名牌手袋名牌時裝似乎都沒有合拍的地方,想來都有些糟蹋。

看出來我有點兒為難,她笑笑,“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真是愛煞了這些東西。不過看得出來你不喜歡這些東西,那讓我想想,該給你送些什麼。”

2

到達江年父親墓前的時候,看得出來江年母親已經十分疲憊,江年本說第二天再陪她拜祭,但是她堅持讓江年買了一束花,帶了一瓶茅臺,下了飛機就來了。

江年的父親死於車禍,父親死後,母親把他寄放在了爺爺家,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父親去世後,他的母親繼承了他父親的遺產,賣了父親名下的房產,帶著這份豐厚的財產繼續快活生活,對他不管不顧。

江年說,母親對我,尤其狠心。親戚不時帶回來她的消息,她結婚又離婚,似乎一輩子都在婚姻的路上,再後來,他徹底沒了她的消息。

現在一家人竟然相見在這個清冷的墓園裡。墓碑上,江年的父親,真的和江年十分相像,簡直一模一樣。

她的母親感慨,“看見你,就好像看見你的爸爸一樣,當年真的太難過了,看不得你的臉。”

她讓江年給她倒了一杯酒,她一飲而盡,接著劇烈地咳嗽了一陣,“你父親是和你那小窈阿姨死在一起的。”或許連江年都不知道小窈阿姨是哪位。

“他說他以後再也不回來了,沒有想到,那天晚上他就真的沒有回來了。你說江德信啊,你怎麼就真的死那麼快啊?”江年的母親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在半山迴盪,陰森又恐怖。

可是當她笑完,她卻又哭了起來,一邊低嚎一邊唸叨,“你啊,害了我一輩子,如果當時你回絕媒人,說不喜歡不樂意,何來我後面的糾纏,你自己過舒坦了,和自己的小情人快活了,卻害苦我了,等我死了,一定去找你把這一輩子的賬算清楚,再把你一起拉到地獄去。”

江年一臉的悲傷,他不知道當年父親做了什麼,也不知道母親經歷了什麼,但是能夠肯定的是,江年的父親負了她。

第二天,江年陪著他的母親回去,我留了下來打理書店。離開之前,江年的母親說要到我的書店去看看。清晨的書店幾乎沒有人,她在書架前徘徊了好一會兒才從書架上抽出了一本書,是拜倫的詩集。

我把她推到窗邊去,給她衝了一杯咖啡,她的膝蓋上放著詩集。

“你喜歡拜倫?”我問她。

她擺擺手,“我很少看書,不過何先生很喜歡他的詩集。”她似乎覺得漏了信息,補充道,“我的第三任丈夫,他啊,還曾經把這一句詩寫在餐巾上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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