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唐詩不是糖,不甜,不能吃,只能念'

不完美媽媽 白居易 小說 烏迪爾 2019-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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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唐詩不是糖,不甜,不能吃,只能念

開課的那一天,我捧著黑板,於小鬼拿著粉筆盒、黑板檫來到了生產隊後院。大發子沒來,他爹不讓。大嘞特早在那塊草地上支起了一個架子,上面是塊大大的黑板。

看到我滿頭是汗地捧著的小黑板,他笑著說“咱們有黑板,怎麼還拿來了?”盯著那個比我這塊大的多的黑板,我也是懵了。

“你哪來的黑板”

“生產隊開會時候掛的呀,忘記了?”

我和於小鬼愣住了,不錯,想起來了,每次開會的時候,大嘞特都是掛著這個黑板,原來黑板真得早就有啊。我把小黑板交給他,並說“大發子他爹不讓他來”。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是一生當中接觸的第一首唐詩。白居易,大嘞特說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大金牙都顯得格外金光燦燦。我問他,白居易是你的遠方親戚嗎?他又一次哈哈哈大笑起來,他說不是,但可以當親戚相處,以文會友嘛。

公社連著幾天推荒地。大發子和後山那幫小屁孩撿了好些銅錢,當然也看到了不少白花花的骨頭,不過說的最多的是關於耗子成精的事。

那天拖拉機去推一個大號的土包,剛推一半,一群大耗子就從土裡鑽出來四處亂串,其中兩個爬到駕駛樓子裡,開拖拉機的是名婦女,嚇得嗷嗷亂叫,並一頭栽下了車,周圍忙著用鐵鍬拍耗子的社員沒注意到,一鍬拍在了她的臉上,當時就拍暈了。

再後來,公社派來一位男的拖拉機手,才把剩下的土包推完。那天用鐵鍬拍死的耗子有大大小小40多隻,知青們點火燒起來,耗子肉的香味饞的人人流口水。我忍了很久才問,安婁子的墳也沒了?大發子點了點頭,接著補充道“我看到了你媽給他的那輛小汽車了,都生鏽了”。

我抑制不住自己,開始抽搐,我知道自己又想哭了,但沒有掉眼淚,而是強忍著跑回家,撲到炕上嗚嗚地哭起來。母親放下手裡的活計,坐到我跟前安慰著我。母親和我一起的這些日子裡,她幾乎沒有再打過我,我總能從母親那裡感受到沒法形容的溫暖。我抹去眼淚,靠在母親的懷裡,告訴她今天我學了白居易的詩,母親高興地摸著我的頭問

“那怎麼還哭起來了?”

“我想安婁子了”

家裡的大花豬好長時間不正經吃食,聽赤腳醫生小馬說,大花豬病了。大嘞特也上門看了看,他搖搖頭告訴母親“殺了吧,沒救”。母親把豬圈的門打開了,讓大花豬自己跑出去,好好體會下自由,願意吃啥就出去吃啥,隨便吧。大花豬真就跑到了大石河岸邊,它瘋了一樣地去和大嘞特放牧的公豬打了起來。大花豬承襲了小虎的威名,把生產隊裡400來斤重的種豬咬得皮開肉綻,然後它還騎了好幾頭母豬。但它仍然不吃食,一口不吃。整天四處亂逛,只要在牆根底下,河溝子裡、莊稼地裡拱到碗茬子、玻璃碴子、磚頭瓦塊就絕不嘴軟,一一吞到嘴裡,接著就是咯嘣咯嘣的聲音,把村裡好些人嚇得不敢出屋。

爸爸帶著大舅和哥哥們回來了,同來的還有爸爸單位的不少同志。大哥和宋恩幾個人拿著繩子,還有漁網開始圍追堵截大花豬,公社知名的殺豬戶高大賴也被請來了,拎著殺豬刀一同去抓。由於大花豬異常憤怒,大夥又怕傷著,所以它的小命最終結束在了生產隊的豬圈裡。高大賴當著生產隊所有母豬的面,一刀插進了大花豬的胸膛。沒想到,這刀下去,其他的豬竟然蹦了起來,翻牆逃往東川方向。大嘞特捂了嚎風地去追,生產隊上的幾名社員也參與攔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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