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當“扶弟魔”愛上“鳳凰男”(六)'

不完美媽媽 門當戶對 劉沁 講故事的婉小姐 2019-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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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顧:當“扶弟魔”愛上“鳳凰男”第一集

當“扶弟魔”愛上“鳳凰男”(第二集)

當“扶弟魔”愛上“鳳凰男”(第三集)

當“扶弟魔”愛上“鳳凰男”(第四集)

當“扶弟魔”愛上“鳳凰男”(第五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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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當“扶弟魔”愛上“鳳凰男”(六)

文/婉兮 圖/千圖網

1

那段飯吃得漫長而尷尬,倪佳全程都保持著標準的微笑臉,她把圍坐一旁的不認識的大嬸大娘都當作了客戶與領導,強逼著自己壓下對劉志遠的不滿。

說實話,那根本算不上“笑”。

充其量只是一個表情,或者說是一張面具。它貼著肉皮生長,幾乎能與整張臉融為一體,看的人覺察不出異樣,戴的人卻感覺得到隱約的窒息。

不過,倪佳竭力勸說著自己,忍一忍,再忍一忍。

她本不是驕矜的女孩,來之前亦做足心理準備,明白自己會被七大姑八大姨細細盤問,甚至被問及收入一類的隱私。

“其實她們都沒什麼惡意,就是一種習慣而已。”

來的路上,劉志遠已經給女友打過預防針,又略帶歉意地說:“跟著我,你受委屈了。”

倪佳搖頭微笑,焦慮似乎被熨平了一點點。因為劉志遠心懷歉疚,沒把一切看得理所應當。這會讓她覺得,自己並沒選錯人。

當然,劉志遠拋下女友去喝酒的行為令她頗有微詞,但想想各地風俗迥異,也就把怒氣消化了一大半。

好在也沒有太出格的事情發生。

劉家的親戚朋友們拿看新媳婦的眼光看她,也真問了許多不大得體的問題。他們的八卦欲熊熊燃燒,關心中隱藏著窺探、窺探裡又夾雜了親切,讓人不那麼舒服,但也不算特別反感。

這是帶著鄉土味道的人際關係,不談什麼距離和分寸,與都市裡提倡的相處法則格格不入。

但倪佳也不算正宗的城裡姑娘,她成長的那座小縣城彷彿鄉與鎮的粗糙結合,自家也一直在貧困線上打轉轉。

她自小接觸的叔叔伯伯嬸嬸阿姨,和劉志遠家的親戚也差不了多少。

倒也算某種程度上的門當戶對了。

2

宴席快吃到尾聲時,倪佳才見到劉志遠的母親和大姐。

那一老一少兩個女人都繫著圍裙,邊擦手邊從廚房走出,端了兩個凳子,便一左一右在倪佳身邊坐下。

大姐嗓門洪亮,不由分說便往倪佳碗裡舀菜:“多吃一點,能吃得習慣嗎?”

倪佳趕忙護碗拒絕,臉上又擠出一堆笑:“我已經吃飽了,夠了夠了。”

相比之下,劉志遠的母親要沉靜許多。

或許是久病的緣故,她臉上籠著一層淡淡的疲倦,人也因此而弱不禁風,所以不怎麼愛講話,不太像周圍那些嘰嘰喳喳的女眷。但她的眼睛熱切而柔情,已把心意全部寫在臉上了。

這倒與倪佳的想象有所出入。

她以為,自己會遇到個粗野而刁鑽的婆婆,評頭論足挑三揀四,說不定還要考核她的家務能力,現場燒火做飯也說不定。

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呀。

城鄉差距和代溝都會因各自的立場而放大,矛盾在第一次見面就凸顯,彷彿也為故事埋著某種不祥的伏筆。

也聽過已婚同事吐槽,她們提起丈夫的媽媽時,總會眼皮一翻嘴一撇,做出個“一切盡在不言中”的表情來。

總之,“婆婆”不是個溫柔的詞彙。

但劉母改善了倪佳對婆婆的認知,比如收拾碗筷時,她拉住了意圖幫忙的準兒媳,臉上浮著一層溫柔笑意:“坐一天車那麼累了,趕緊洗個澡去睡一覺。”

可倪佳不好意思,畢竟客人都還沒散去,所以也只強撐著說不累,依然擠出笑容來做面具。

好在劉志遠識趣,他放下酒杯丟下筷子,重又回到女友身邊:“走吧,我帶你去休息一下。”

直到此時,倪佳才注意到了四周的環境,然後慢慢意識到,這就是劉志遠長大的地方。生於斯長於斯,言行舉止思維方式,無一不受其影響,拿流行話來說,叫作原生家庭刻下的烙印。

3

這是一戶最尋常的北方人家,小院、屋子與菜地都被圍牆圈住,整體佈局像個不太規整的四合院。

劉志遠將倪佳帶到西邊的屋子,還煞有介事地討好賣乖:“西廂房是用來招待嬌客的,我媽可是把你當女兒來疼的!”

屋裡確實透著一種質樸而熱烈的隆重,比如床單被罩都是新換的,粉色帶碎花那種,像是20多年前的喜慶撲面而來,隱約帶著些久遠歲月裡的潮溼氣息。

床前還放了張小桌,桌上有個缺了口的花瓶,但擦得錚亮,一束塑料花正開得熱熱鬧鬧。

倪佳啞然失笑:“你媽媽可真有心。”

再往牆上看,卻意外瞧見了些明星海報,幾乎都是年輕時的謝霆鋒,抱著吉他昂著頭,滿臉都是桀驁不馴。

“以前,這是我姐的房間。”

見倪佳詫異,劉志遠乾脆主動解釋,順勢就往床上一躺,愜意地長舒一口氣,歸家的喜悅溢於言表。

倪佳的好奇心卻被勾起來了:“對了,你有一對雙胞胎姐姐,我怎麼只看到一個?”

誰料劉志遠的臉色卻凝重起來,他從床上坐起,忽然幽幽嘆出一口氣:“告訴你也無妨,其實二姐已經很多年沒回家了,也很少聯繫我們。”

這樣的語氣,明顯是有個故事藏在其中,但似乎又關係著不足為外人道的隱情。所以倪佳及時住了口,自覺地不再刨根問底。

劉志遠卻不打算瞞倪佳,三言兩語道出原委,但這原委,卻令倪佳沉默了下來。

4

劉志遠的二姐叫劉沁,是雙胞胎中的妹妹,當年也是個愛學習成績好的女孩子。

她嚮往外面的世界,也懂得“讀書改變命運”的道理,所以一直奮發向上,心裡埋著個關於未來的夢想。

可14歲那年,母親大病一場,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父親實在湊不出三個孩子的學費,便打算讓兩個女兒退學。雖然她們還未成年,但回家來,能幫著料理家事,喂喂豬養養雞,也多少能幫當爹的一把。

大女兒劉清欣然應允,她對學習無感,早就厭倦了課本和作業。

小女兒劉沁卻不樂意,她的成績並不差,考高中不是問題,大學也並非全無希望。

她苦苦哀求,可父親無動於衷。

從客觀上說,他確實無力承擔這筆花銷,因為接下來還有高中、大學,這條長路令他望而生畏。

從主觀上來說,也的確是重男輕女的思想在作祟。他下意識地覺得,女兒總歸是外人,那點僅有的資源和能量,必須全部用在兒子身上。

否則就虧大發了。

劉沁是個倔強的姑娘,她苦求父母不成,便乾脆當著家人的面燒掉所有課本,撕破臉皮大吵一架後,又義無反顧地跑到了城裡去打工。

“也不知她是怎麼熬過那幾年的,聽說洗碗端盤子什麼都幹過。”劉志遠忽然眼眶泛紅,“我對不起她,也對不起大姐,更對不起父母。”

氣氛瞬間變得凝重,他們四目相對卻又相顧無言,找不到一句話來打破這時間與空間的忽然凝固。

而倪佳意識到了一個駭人的事實:

走到今天的劉志遠,基本已用完了原生家庭的所有資源。難聽點說,他是踩著兩個姐姐往上爬的,這種歉疚感會折磨他一生一世。

她也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嫁人不嫁鳳凰男。

倒不完全是因為他窮,更因為那種奮鬥帶著與生俱來的“原罪”,家人幾乎都做出了犧牲。這就彷彿一場志在必得的投資,只准贏不能輸,所以,鳳凰男的餘生並不完全是他自己的。

他和他的小家庭,都必須為他前半生的“索取”買單。

這不是清清楚楚寫在法律條款中的義務,但卻是明明白白刻在骨子裡的責任。

倪佳忽然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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