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那跋摩大師傳

求那跋摩大師傳

求那跋摩(367~431,“求那跋摩”的意思是“功德鎧”)是我國南朝時有名的譯經師。剎帝利種姓。祖上歷代為罽賓國主。跋摩的祖父名呵犁跋摩,因剛直而被遷,父親僧伽阿難,酷信佛教,潛隱山澤,遠離世事,專事修行。跋摩十四歲的時候就已經很懂事,“深有遠度,仁愛泛博,崇德務善”,可謂有菩薩心腸,常以仁義待人,樂善好施。

他母親愛吃野味,在城裡買不到時,就叫他上山打獵。這對他來說是一種難言的痛苦:去吧,他不忍殺生;不去吧,又違背母命。為此他常常勉強上山,回來時手提獵物卻含著眼淚。一次,母親又叫他去打獵,這一次他實在忍不住了,就對母親說:“媽媽,你為什麼老愛吃野味呢?它們生息在山林中,又不惹你;你是一條命,它亦是一條命,你為什麼貪一時的口腹之慾要殺傷它們呢?爸爸因為不能和你相處,才避到深山去修道去了,難道你還不能接受教訓嗎?”母親說:“你爸爸是怕來世報應,才遠離我的。”跋摩說:“難道你也不顧我怕報應嗎?”母親說:“假使有什麼服應,我替你代受好了,吃了飯快去吧。”

跋摩到廚房裡去炒菜,不巧被沸油燙傷了手,痛得直叫。母親忙奔到廚房,看見兒子的手被沸油燙得皮開肉綻,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跋摩哭著說:“媽媽,你快救救我吧!你快代我減少一點痛苦吧!”母親說:“兒啊,我很心疼你,可是我怎麼能代替你呀!”跋摩說:“唉,今生的這點兒小事你都不能代替,那我為你打死了不少獵物,你來世怎麼能代替我呀!”母親被說得啞口無言,眼睛直楞楞地望著兒子。跋摩接著說:“媽媽,你想過沒有,我到山上打獵,假使遇見了虎狼,被它們傷害了性命,你會怎麼樣?”母親說:“我當然非常心痛,我會不願意活的,我只有你一個兒子啊!”跋摩說:“媽媽,我打的山雞、野兔,它們也有子女的呀,你不為他們悲痛嗎?”一番話,把母親說得口服心服,覺悟了。從此再不叫兒子去打獵。不久她信仰了佛教,開始茹素。

求那跋摩大師傳

跋摩在二十歲時出家受戒,母親沒有阻止他。他特別聰明好學,記憶又好,數年後已深解九部,博覽四含,誦經百餘萬言,通曉律品,深入禪要,人們尊稱他為三藏法師。到三十歲的時候,罽賓國王逝世,沒有後嗣。其時跋摩已名揚國中,群臣商議,跋摩乃是帝室後裔,又具賢德大才,理應請他還俗接位。於是,群臣結隊前往懇求,跋摩苦苦推辭,要求在王族中另選,自己卻乘隙逃隱到深山裡去了。在那裡,他過著“林棲谷飲,孤行山野,遁跡人世”的生活。

數年後,他遊歷到南方一個小國名闍婆。在未到之前,闍婆國國王的母親夜夢一位僧人乘飛舟入國。次日果聞跋摩來到王城。王母甚喜,敬以大禮,並受持五戒。王母勸國王:“兒啊,我和你宿世因緣,成為母子;現在我已受戒了,而你卻不信佛教,只怕從此之後,來生不會再相遇了!”國王在母親的勸說下,也就信了佛教。

不久,鄰兵犯境。國王對跋摩說:“鄰國前來侵略,若與戰鬥,殺傷必多;若不抵抗,國將危亡,不知如何是好?”跋摩說:“暴寇相攻,宜重兵守城,嚴密防範;你又是英武善戰,可帶領一隊精兵出擊,先挫其銳氣,然後曉以仁義,說明鄰邦應以和睦為重。注意要心懷慈悲,不可生惱害之意。彼必慚而退兵了。”王遵其言。旗鼓始交,鄰兵果敗,再戰而入鄰境。王曉明大義後班師回國,不幸在戰鬥中,被流矢傷了一足,回國後紅腫。跋摩為國王以咒水洗濯傷口,敷上藥物,隔宿腫退。

從此,國王益信佛教,普施國中貧民。一年以後,國王忽召集群臣說:“我已歸依佛門,蒙師指引,已有所開悟,今天下太平,我想入山修道去了,你們可另擇明主吧。”群臣拜伏苦苦勸道:“王若舍國而去,則臣民無依無靠。現天下雖然安寧,是國王威震四方,敵國不敢侵凌;若國王突然離位,敵軍必然乘隙而來,國將危殆,務請吾王三思!”國王沉思多日,不忍離去,乃道:“你們要我留下可以,但我有三個條件:第一,凡我國內,須同信佛教;第二,凡我境內,不許殘殺生靈;第三,凡我君臣,要儘量體恤民艱,將私財多多賑濟貧民。”群臣聽了,個個歡喜遵從。闍婆國的德風,立刻遠揚八方,四鄰諸國都受到感化,皆遣使前來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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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國高僧慧觀、慧聰等,已遠聞跋摩之德名,於是面奏宋文帝,要求恭請跋摩來華弘法。宋文帝即親筆修書致闍婆國王,備了厚禮,派使延請。國王不捨。跋摩以佛化宜廣,見遠國專程來請,於是說服了國王,隨使前來漢地。一路風順,到了我國南海疆界。當時交通不便,山路難行。走了三個多月,來到一座高山前,但見峰嶺奇絕,頗似天竺靈鷲,跋摩師遂稱此山為靈鷲山。山上有寺,略停小憩。跋摩在殿北牆上,手筆作畫,繪菩薩、羅漢諸像,神態自若,眾僧欽仰不已!時已冬天,跋摩讓專使先回都奏聞,自己與弟子則於明春再行。他在寺內覓一靜室坐禪,有時一坐二、三日不出。方丈派沙彌去探望。只見大師跏趺坐於中央,旁邊伏著一頭獅子,滿室開著青色蓮花,香氣悠悠飄出窗外。沙彌正在出神,忽見那獅子突然張開大口,沙彌一驚,那獅子與蓮花迅即隱去了。沙彌回報方丈。方丈益尊大師。

來春,跋摩到了宋都建業(今南京),文帝甚是歡喜,親率大臣及慧觀、慧聰等出迎,慰問一路辛苦,恭請在城內祗垣寺駐錫。自此,經常召至宮中說法。一日,文帝對跋摩說:“弟子常欲持齋唸佛,只是應酬事多,常被阻礙,不知大師有何教我?”跋摩說:“夫道在心不在事,法由己非由人。陛下乃一國之主,持齋自非易事。帝王與百姓佛性雖同,而身份與職務有所不同。帝王以四海為家,萬民為子。帝王為萬民之主,理應處處為萬民著想,使百姓不受干擾。國主出一嘉言,則士女感悅;布一善政,則人神以和。故國主宜多行善政,輕稅賦,少勞役,減刑罰,以仁德服天下,使萬民安居樂業,國富民強,此為人主之聖道。如此持齋,齋亦大矣,如此不殺,德亦眾矣。這比陛下一人持齋、全一禽之命,其仁德之相較,何啻天壤,願王三思!”文帝聽了頓悟,撫幾嘆曰:“大師之教耀如日月,凡夫不明遠理,只滯近教,以致時時拘泥、畏縮,今聽了大師所言,真是大受啟發了!”跋摩在祗垣寺定期講經說法。先是說的《法華經》,後又說《十地經》,王公以下僧俗四眾,每到開講之日,無不摩肩接踵而來,靜心諦聽。跋摩師還與慧觀、慧聰等高僧,設立譯場,從事譯經。後有徐州刺史王仲德,曾請外國僧人翻譯《雜心論》,譯至“擇品”因故中斷,於是恭請跋摩師續譯後品。大師欣然依允,完成了三十卷的翻譯工作。

大師一直在宋弘道,壽六十五歲,無疾而終。文帝甚為傷痛,遂令僧眾將其遺文譯出。其文見《高僧傳》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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