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新一輪組織升級:不渲染,更深沉

阿里新一輪組織升級:不渲染,更深沉

昨日阿里一輪組織架構調整,看去不像前幾次那樣渲染較重,但涉及範圍廣,且整個集團因處於多重轉換節點上,挑戰與機遇交織,具體用心與成效,或許比前幾次還要深沉而細微。

2019年及未來一個週期的阿里集團,面臨著以下多重挑戰:

整體成長放緩,加上外部宏觀面不明朗,急須組織結構更新,實現動能轉換。

業務與組織日益複雜,決策、協同、執行效率急須進一步提升。

決策層、管理層新老交接,組織日益複雜,急需領導力更新(組織力、造風、創造者文化),同時優化公司治理。

美股面臨兩大早期股東減持壓力,需更穩健的市值管理;同時,迴歸港股中,急需更新概念,梳理出更為清晰、富有發展節奏的業務架構,提升估值。

經濟體日益複雜,阿里無法停留在今日商業形態,它需要通過技術與場景創新、邊界交匯,拓展更多場景,為此,它要展現出更強的超前意識,敢於試錯,投資佈局。

這類基本面,此處不做展開。但要你注意到,昨日架構調整裡,有化解上述挑戰的用心。

◎成長與動能轉換

釘釘融入阿里雲智能,後者作為阿里集團整個2B業務的入口平臺,定位將更加清晰。場景構建與組織協同也將更加富有效率。事實上,去年阿里雲升級為阿里雲智能,已經對外展示服務範疇與場景的擴充,而不是侷限於阿里系或者企業數字化,而是整個社會層面。

事實上,之前一個信號,已讓人感受到阿里雲智能與釘釘之間的融合。

年後,阿里雲智能完購企業協作平臺Teambition。而從場景融合來說,釘釘與Teambition之間協同度更高。由阿里雲智能統籌收購,不止它的組織層級更高,更有整個2B業務版圖進一步走向集中的動機。釘釘雖然富有生機,但沒有阿里雲智能、淘系生態支撐,繼續拓展,也會面臨較大壓力。

2B業務若不能進一步壯大,無論2C形態怎麼轉換,都能看得到天花板。“動能轉換”於阿里不是口號或說辭,而是它深刻的結構性變化。

◎決策與協同

這個其實是阿里集團組織架構調整的真實一面,也是多年來馬雲、阿里前任CEO陸兆禧,現任CEO逍遙子一直著力化解的挑戰。

過去,一種表現是淘系版圖持續不斷地裂變與聚合,裡面有外延式增長與內生性增長的博弈,有多樣性(技術/產品/業務/組織/文化等要素生成)與統一性(文化、價值觀、戰略目標、商業立場、流程決定)的博弈;另一種表現就是為此匹配的持續不斷的組織架構調整與制度設計、業務部門的職能設計。當然,也包括一些戰略執行委員等效率決策架構。

決策的效率與協同是阿里集團現階段最為集中的矛盾之一。既體現了它的壓力,也體現了它的生命力。昨日的調整裡,就有化解的動向:

一是要注意到逍遙子口中定義的“事業群”。昨日提到,盒馬獨立為“事業群”、重組創新業務“事業群”、阿里大文娛“事業群”。

這一變化背後,有決策、協同、執行效率的隱祕訴求。無論是侯毅負責的盒馬,朱順炎負責的創新業務,還是老樊負責的大文娛,每個板塊裡面,幾乎全是獨立、分散的子公司。

子公司有獨立法人,運營相對獨立。同一母體之下,雖提倡開放、共享、協同,實際運營中,若沒有合理的組織架構或制度設計,子公司過多的複雜組織,通常協同度不高,缺乏效率,內耗嚴重。

而“事業群”形式,則既比通常的“事業部”富有群體、多元的生態、場景價值,又保留著大的組織體系的職能性建構,邏輯上弱化了獨立子公司的離心傾向,它可以有效解決協同難題。

對此刻的阿里集團來說,這是最大的挑戰之一。阿里早已是一個相當複雜的拜占庭王國式的組織。一個複雜的經濟體,它的價值就在於多樣性交織與碰撞,持續誕生創新的商業模式與具體服務。但是,如果多樣性之間缺乏互聯互通,或者比較弱,那幾乎就是布朗運動。

當然,子公司為主的企業組織架構,往往適合銷售導向、規模擴張的時刻。但此刻的阿里,固然增長訴求明顯,但必須建立在動能轉換、結構性轉換、內生性增長、有質量增長的基礎上。否則不會有意義。

馬雲當年就是從組織協同、決策與執行效率談到了這一點:"我們既要保持機體的靈活,又必須保持整個組織的高效,所以必須走出一條不尋常的路,這就是我們今天所面臨的問題。“

2015年以來,逍遙子每次談協同,內心似乎都有複雜的感受。 阿里一系列變革,尤其是密集的組織架構調整,就有這種用意。

所謂組織架構調整與演進,既是趨勢、戰略、業務發展的驅動,也是跟自身的複雜性時刻進行的搏鬥。無法將多樣性、“複雜性”轉換為複雜經濟學的魅力要素,所謂“複雜、多樣”就是一團漿糊。

◎一號位與領導力革新

決策、管理層新老交接,組織日益複雜,急需領導力創新,同時優化公司治理。

梳理逍遙子半年多來的內外言論,似乎越來越重視組織能力的提升,尤其企業內部各版圖領導力的提升。

這與“造風者”、“創造者”文化隱含的文化激勵機制完全一致,也是阿里集團變得複雜之後迴歸初心的信號。

昨日就有這種動向。武衛、老樊、朱順炎、侯毅雖然都是已經驗證的領導者,但組織形態的變化,業務集中與職能的變化,要求他們必須超越現有的藩籬,探索出不同以往的業務模式。這確實也是一個機會。

這一動向,應該也是為下半年馬雲退休、逍遙子接替擔任董事局主席之後鋪墊領導力與組織力基礎。當然,我們認為,這肯定也是一種過渡形態。

◎市值管理與估值訴求

這種多少顯得隱晦一些。但少不了。

一段時間以來,阿里美股有所反彈,但整體壓力依在。除了貿易博弈、全球經濟形勢壓力面外,更有軟銀、altaba兩大股東減持信號。

加上成長放緩、綜合毛利下滑因素,事實上承壓不小。此外還有馬雲退休可能帶來部分影響。

阿里急需通過組織架構、業務架構調整,來展示不同的思維,尤其是發展節奏。既要讓人看到你現在碗裡吃的什麼,還要讓人看到鍋裡有什麼,田裡還可能種什麼。既要明火,又要硝煙。市值管理不是修辭,它是切實的業務發展節奏。

阿里淘系已經率先落實整合。蔣凡年初一身兩兼,這是阿里碗裡的部分;

行癲阿里雲智能融合釘釘,不但規模會進一步提升,還強化了它與微軟、亞馬遜、谷歌們雲服務的差異。本地生活尤其餓了麼已有不錯的體量,這部分是鍋裡的;

盒馬正在快速壯大,文娛虧損正大幅收窄;菜鳥一橫兩縱價值正在釋放;創新業務事業群也在發力。還有,這一系列業務與阿里淘系、螞蟻、阿里雲智能等之間還有諸多協同的機會。它們更像田裡的。

將昨日組織架構調整與之前淘系及其他調整結合來看,阿里集團的業務版圖,短、中、長期發展節奏非常清晰。它有利於投資人觀察這個階段的巨頭演進,挖掘它的成長價值。

此外,還有,剛才提到的盒馬事業群獨立、大文娛事業群一號位、創新業務事業群組織保障,本身既強化了業務的完整性,同時也能讓阿里的形態從紛亂走向清晰。

尤其再補一下盒馬獨立為事業群,這能讓外界更清晰地看到阿里新零售板塊的前沿進展與決心。盒馬的運營儘管局部有所調整,但整體正走向精細化。這是務實信號。加上已有一定規模,無論本地還是全球,它仍將是整個新零售業的標杆。它對新技術、新商業要素的協同與聚合、形態演進,仍會是整個行業觀察的樣本。盒馬不是門店概念,而是一種價值鏈。無論橫向店面擴張、組織架構擴展,還是縱向的一體化的佈局,它已是一種自足的商業模式,升級為“事業群”,符合組織升級內在需求。

◎為未來而戰

這一點,其實有些重複。但我覺得,有必要單獨說一下CFO武衛職責變化裡的信號。

除CFO職位外,她已兼任集團戰略投資部負責人,向逍遙子彙報。董事局副主席蔡崇信將協助Maggie,幫助投資團隊成長。

前段時間,夸克君寫過一篇《數字轉型時期的CXO們》,提到了他們角色與智能的轉換。過去他們主要適應功能主義的組織體系,責權、流程相對固化,但數字時代,他們需要更多共情、共時、共生的思維,並伴隨著新的角色變化。

CFO,傳統的職責,主要圍繞資產、現金流管理、內控,財報、財務規劃和分析等。這些依舊會是基本職責。但他們已無法停留在這一層面。相比過去,他/她必須懂業務,懂運營,具有戰略思維,不但專注於戰略執行,更要從財務與業務的層面看到公司的未來,通過財務與其他要素的協同,在戰術和戰略上有效地運營組織。

過去,上市公司的CFO,與董事長/CEO以及投資人們之間,幾乎是一個“PE化三角”關係。但是,今日的CFO,比如與CTO、CIO、CMO們高度協同,通過更多不同的思維與視角落實新的規劃。未來,CFO的溝通、協同、戰略執行力,可能也將是一個公司尤其是上市公司的核心競爭力。

過去兩年,本地與海外多家大型公司都更換了CFO。當然CTO們也有很多案例。在我們看來,這是轉型週期的反應。趨勢的變化對於CXO尤其是CFO們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逍遙子入職阿里時,馬雲揶揄過CFO與CEO的關係。那不是盲目擔憂。他擔心CFO擔任CEO,會受制於短期訴求或微觀視野,從而抑制一個企業的格局意識與發展魄力。CFO們通常右腦發達,理性十足,而很多時候,重大的變革與創新需要感性與勇氣的因素。

多年過去,我們看到很多CFO跟逍遙子一樣成了CEO。我當然不是說武衛有機會。而是想強調,一個頂級的CFO,在基本職責與技能之外,同樣需要有CEO們的未來意識、全局視野、執行力。一句話,CFO的內心必須有未來。

武衛的業務富有口碑。她也是2007年入職阿里,此前在畢馬威繫有過15年從業經歷,輔助過多家公司海外上市。她也經歷見證了阿里當年B2B業務掛牌香港。2011年,武衛被任命為集團副CEO;2012年負責集團財務組織中的關鍵部門,包括運營財務、財務報告、內控等。2013年,武衛出任集團CFO。

在阿里,不熟業務的CFO是不可想象的。過去幾年的阿里投資者日,武衛言論不止財務,更多涉及業務模式、成長性、投資價值,以及戰略投資。阿里基礎設施層面諸多佈局,基本都是在她擔任集團CFO之後。

2018年投資者大會,她說阿里已落實800億美元戰略投資,已經成為阿里巴巴估值的重要支撐。

投資者、分析師越來越難以估值阿里。武衛當天給出一個視角:包括淘寶、天貓等在內的阿里電商業務上一財年(2018年財年)稅息折舊及攤銷前利潤(EBITA)達180億美元,按照市場上其他公司可比的估值水平,僅這部分業務就可以支撐阿里市值。

而所謂“免費”的部分,就是戰略投資的價值。有的已成規模,有的還在成長中。她提到以餓了麼的為代表的本地服務、菜鳥網絡、雲計算、Lazada國際化佈局等。其實,在夸克眼中,大文娛與創新業務事業群同樣備受矚目。後者對於阿里的形態變化具有戰略價值。

去年,當外界質疑阿里2017年砸下300億美元太激進時,馬雲說300億隻是開始,未來將投資千億,甚至幾千億,如果不夠就更多。上季,逍遙子表示,仍會圍繞用戶與客戶需求,圍繞核心業務進行戰略投資,為未來投資。這意味著,隨著武衛一身多兼,阿里很可能再度進入一輪投資密集期。

綜上,夸克認為,阿里昨日組織架構變革,既是在化解短期壓力,更是在為未來而戰。當然,它也註定只是一種過渡性的形態。巨頭一直在變化,所謂壓力,其實恰恰就是它的生命力。而2019年對它來說,實在是一個值得強烈關注的窗口期。

阿里新一輪組織升級:不渲染,更深沉

夸克,最小的粒子,微末的洞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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