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解胡蘭成

中國近代史 胡蘭成 張愛玲 汪精衛 東方散文 2017-04-02

正解胡蘭成

在民國,震撼於金戈鐵馬、鐵血豪情;感動於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在民國,有太多的文藝奇葩,儘可能地捧腹大笑,亦在破口大罵,那是一個個性尚可以張揚至狂放的年代。真是喜歡那個算是文藝興盛的年代。

民國這一時期,傳統文化在,又開始瞭解西方文化,社會尊重知識分子,給予了學術充分的自由和物質支持,造就了學術的最大輝煌。那裡,有太多太多帥得掉渣的男子美得不像話的名花。他們才貌雙全,個性鮮明,在各個領域的發展中,無不滲透著民主化與科學化的精神追求,一個個都強調接受並宣揚教育權的平等,各種機構注意培養人的個性和獨立人格,重視實驗精神。

這是中國文化史其功甚偉的年代,也是適合大師生長的土壤,有些人更是在變革動亂中影響了時代潮流,成就了一段傳奇。民國雖短卻是一出大戲,舞臺上下,戲裡戲外,怎一番風風火火、熱熱鬧鬧,實實在在讓人沉醉。

胡蘭成出生在這個年代,不得不說,年代造就了他,他也努力地去適應了這個年代。放在現在,胡蘭成明明是才華卓絕的,但在當時的文化圈,湧現出了大量的優秀學者和著作,百家爭鳴的學林風貌,人頭太多,數也數不過來的情形下,他淹在其中。當年他也懷以極大的政治抱負才流亡日本,晚年更憂心於所謂的主義,期之於重建中華禮樂之學,在流亡的晚年裡,於政治、經濟、文明諸領域留下宏大的論述。

一直不怎麼揚名立萬的原因,也不得不說是關於大幅度的宣傳與政治作用下的結果,這樣一個倒向於別的民族的人,自然下場悽然,正是“不作零丁嘆,檢點生平未盡心。”

這就該來說一說另一個民國的美男。因謀刺攝政王而入獄,寫下“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的美少年,很多人說他“雙目有俠氣,最耐看”。他的一生行事,總是受一種烈士情結所支配。因為這種情結的支配下捨生取義,是的,真是捨生取義,這個詞得以實現的前提,必須要留得清白的名節在人間。這個汪先生,為了大義,不僅可以捨身,甚至要捨棄名節,這是他認為自己是偉大的地方,也是因為這一種抱負的壯士情緒,毀了他的一生。你不要名節,遭人誤解也就太正常了。所以他的和平運動從他看來是想要一份和平的,他想救國救民,但結局,卻是錯的,錯也就錯吧,還留了一個千古罵名。

正解胡蘭成

這樣說到汪精衛,正是因為胡蘭成一生繞不過去的這麼一個人。大家都知道說什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縱觀一個人,才能評論一個人,其畢生所知所行,思想與精神,可以說成了一個人在大局下的為人、處世。而民國,這麼一個特殊的年代,有太多特殊的情結,讓人心生無數嚮往,也不得不說無所往。烽煙四起,戰火不熄,造化是有造化的安排,選擇的出發點,甚至都沒有辦法如人所願,更何況要非他願非人們所願?!

胡蘭成,才子是才子,但才子也要生活,而他的所有經歷與條件,已經讓他習得圓滑,圓滑中說鑽營也就算了,他還多了幾分投機,這份投機沾到了政治,做人就很難免於底線的失與得。對於一個失了底線的人,當然是談不上原則的。胡蘭成在許多方面,比如女人的感情方面,比如時局方面,他是牆上的草,誰也不想得罪。他沒有任何的原則可言,而是一種文人憑白的幼稚與理想,以文而不可一世的那一種自負。

他在沒有上位時,勤奮讀書,得不到功名,卻能以此求功名,他是年少有為也是確實地務實而有用的。之後混在人才輩出的年代裡,想要出人頭地,他太聰明地知道自己如何去走去求。

當時的文化人,生活在一種寬鬆閒適的環境中,沒有任何經濟擔憂。文人們大都在客廳、茶館、酒宴、沙龍裡閒談,或者逛舊書攤和舊書店,淘書,或者去戲園子聽戲,或者下棋、打麻將消遣。想想這生活,就算放在時下,多少人才能達到的生活條件啊。

當時的時局誰也看不懂,當然他不可能知道結局。他想更有一番作為,大丈夫立於世的雄心,於是發佈不同的政論,積極在當時最時髦的話題裡,“戰難,和也不易”,就像現在說一個什麼論證,專家理論的一套成也容易不成也容易,其實相當的白說,偏偏這樣的時候,遇上他命中的汪精衛。

汪提攜你也就好了吧,此一時的胡,如果將自己定性在古一點點的文化人知識份子的位置上,他無疑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在汪府政權裡,他在摸索的路上走了一條歧義不能實踐的路,自然在後來的歷史裡,定性為不可為甚而差點誤國。但在當時,胡蘭成已經是高官了。胡蘭成的文人天真與幼稚一直主宰了他幾乎一生。恃才自負,他的年輕,立馬成了他當時的躊躇滿志自詡為“穩坐政論家第一把交椅”。汪原本就是在黑暗之中尋求的一線光明,以為胡蘭成會給他一個理論基礎的,結果,得來這麼一個汪偽的政府行為離自己當年的熱血越走越遠,汪精衛還會賞識你?

於是,短暫的政治風光,開始了他一生的逃亡。逃亡就逃亡吧,那個年代,太多不世之主,總統與政府,走馬觀燈似的在換,胡蘭成太明白自己的不世才華了。瞧他一股子快活玩世的勁頭。他在生活裡,真個兒單純真誠,愛了就愛了,不愛就不愛,錢財如糞土,有錢的時候對女人就大方了去,沒有錢時用女人的也用得極其自然,甚而有本事住人家的用人家的睡人家的女人,還能讓人心甘情願將錢拿了給他,他就沒有在意過自己的落魄。這樣的本事,由不得人不歎服。

相反,他的落魄,正像懷才不遇一樣。因為懷才不遇,中華民族的這一種文人情結,導致了整個人們為之遷就的氛圍,讓胡先生,無執無掛好一個自在自為的派頭啊。

胡讀書多、有文采、好琢磨,顧盼自雄,談玄說禪,從“三皇五帝”到眼前,無所不包,且人生起承轉合,還閱女人無數,有誰抵得過他為了女子而不要命的愛法?誰能保證他不是愛呢?他是一個只要曾經愛過而不計以後結果的主。你可以不愛他,他會纏著你,以各種方式,反正文人多的是各種花邊的風情,口裡說著,信上寫著,行動上做著,他看上你的時候,你是他的絕代阿嬌,他完全有能力讓你成為當時的世界當時的氛圍裡,那一個無上的君主,且說,一個女子,多多少少有幾個逃得了情的,不談情也行,還有虛榮啊,滿足的驕傲啊,體面的風光啊,鮮花與愛情有關的各種迷惑。

他真拿命在愛女人,過於蒼涼也是心魂不設防,拿捏在的分寸,真是遇上他就是女人認下這一份宿命吧。這也是他與他的才華一樣不得說不說的一面。

如果僅僅說這些,真是不夠一個胡蘭成。不要去否認,作為文學家的胡蘭成,那是他知道自己的自負所帶來的後果之後的晚年,也是活得通透了的時候。他作為一個文學家的方面來說,確確實實,“天之驕子,連天都嬌慣他”。他自己在寫下這一句時,你依然可以看到他,一生裡就算是跌跌撞撞慘不忍睹他依然不覺得,依然自負。

他有文化人學者知識份子的學識與見地,在生活中他就擁有了以文人自居的各種風流雅趣。很多人讀書而不能融於生活,胡蘭成卻將藝術來源於生活並高於生活,幾乎是完美地融合進了生活裡。他一生自負的本錢,且去看他後來愛寫的“天馬行地”,俊逸硬朗、闊達帥氣的北魏風度,總有一種得意的驕傲,多麼動人心魄的心靈氣象呀!

那麼多人說文如其人畫如其人什麼都如其人,而胡蘭成,怎麼可能不是字如其人呢?不過是方向性的錯誤,卻不可以去否了他的文化品味。他的文章字畫皆入上乘,寫得精華神采處寸字如寸劍足夠傷人於體無完膚,斬截痛快。書法也如他在女人堆裡的生活,童真老辣,歪歪斜斜,大樸不雕,一劍封喉。他還能畫畫,畫下的女子,嫵媚、妖豔、頹廢、邪意、動人,各種情趣之下的性感。現在的畫家畫手們,有幾個能將情趣畫下去呢?胡蘭成就能夠。

隨著民國的消失,民國引領當時學術的大師們做出了不同的人生抉擇,於是,傅斯年到了臺灣,新建起了“中研院”;錢穆退居香港,創辦書院,傳承民國衣冠;胡適在淒涼的晚景下繼續學術探索;陳寅恪戰戰兢兢度過餘生。這一輩人沒了,文化的土壤已失,只剩下唏噓。只有那個時代才能出現的胡蘭成,成就的也只是那個文化環境之下,他的宿命。

亡命日本,其書道尊嚴日本無人不敬佩。也不得不說,胡蘭成的一生,於女子,他的結髮之妻因為賢良,一死他看開了愛情。於功成名就,至汪府又是一生。於往來,皆政商及學人中一流人物,講演及著述頗受人尊重。及至他在日本,影響力終以書家之名而維繫,所謂政治家、哲學家、思想家、失敗的革命家,都只是歷史性的虛無,於他沒有多少份量。他有一種文人的通透,惟他是這個世界的看客。

看客,才能公正公平。說他性情涼薄也好,品行贓賤也罷。你對著一個看客指著鼻子唾罵,他也不過撣撣衣裳一笑而過。按說,這樣的人,自然是成不了專一而專情的主。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屬於“非虛構”的正書,定位在一個學者的身份。他的人生真是很滿,滿到沒有留白,這種人招來的,自然是羨慕忌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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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民國中的文字,再沒有人比他更妖了。彷彿眉眼帶笑,三分含情,七分冷淡。這一種形容,立馬想到關於他的名字,為什麼這麼有名的一個重要的人物:張愛玲。盛名之下,凡說胡蘭成,必說張愛玲。張愛玲的夫之身份,你說你的千秋功業,肯定是要輕描淡寫甚而名不經傳,管你是什麼學術還是政治。張愛玲同樣是世上看客的身份多些,血是不熱的,這麼一點做到這個份上,平白聖賢書讀了如是多,兩人在寫文的功夫上有著自我的對比與較真,卻從不關注民生疾苦,兩個人也是同等的少見。

就算是民國,他們都是知識分子,中國知識分子歷來講究氣節。凡是出賣或背棄了自己過去一貫持有的信念,為了卑鄙的個人目的,或投降敵國,或在邪惡面前屈膝,賣論取官,不知羞恥,都會被人視為變節而遭到唾棄。在亂世之下,悲劇,是現代知識群中一種典型的精神現象。汪精衛的悲劇,是違背民族大義,喪失一箇中國知識分子應有的氣節,是無法取諒於國人的。胡蘭成的悲劇,在於在那樣一個“不是死,便是生”的時代裡,沒有去具備的人道情感和人格力量,也沒有本該有的冷靜思考和犀利批判,他在面臨著怎樣艱難苦痛的自我嬗變時,迷失了方向。

文人到底是要知蒼生苦的。更何況在那個年月。這個時候,談及學術,這個男人在晚年,確是挽回了不少在張愛玲面前的敗勢。落在太平年景,他就是翩翩錦衣風流公子,落在那個兵荒馬亂的時月,最怕最怕的就是留下個髒了。

文學只是文學,不分國界、種族,更與作家的私人情感無關。本想如是說,到底是言論自由,無端感慨至此,也是莞爾。

正解胡蘭成

作者簡介

黎樂(澳門):自由撰稿人,美術評論。曾就職於《深圳商報》,高劍父紀念館學術主持,瀚墨重彩畫院院主任,炎黃畫院藝術評論,雜誌編委,雜誌編輯,專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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