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凱的事業基調:一杆鋼槍手中握

中國近代史 袁世凱 中國歷史 李泰國 國家人文歷史 2017-06-22

文 | 雪珥

袁世凱的事業基調:一杆鋼槍手中握

袁世凱小站練兵,採用的是全套的德國操典,請的也都是德國軍事教官。

向德國學習軍事,這是當時的朝野共識。在甲午戰敗的刺激下,無論是盛宣懷、胡燏棻、漢納根還是袁世凱,其編練新式陸軍的計劃,都圍繞著“以德為師”。德國能在統一之後的數十年內,就一躍而為世界軍事強國,這給大清帝國提供了活生生的“復興”榜樣;而德國軍工的發達,也早已令“克虜伯”軍械成為大清國陸海兩軍最為喜愛的品牌;尤其是朝野都相信,“日本一島國耳,徒以步武洋操,試鋒於我,遂以雄視亞洲”,就是因為其採用德式軍制。

小站新軍最初擬定的13名外籍教官中,除了軍醫教官擬聘請英美人士,其餘12人均為德國人;軍中設4所軍校,除了炮兵、步兵、騎兵3所之外,還專門有1所德文學堂;新軍中的各種操典,幾乎都是德軍文件的翻版;甚至連軍裝的顏色都模仿德軍⋯⋯

然而,就是在如此“開放”的新建陸軍中,袁世凱卻緊緊抓住一條:軍權絕不可落入外國人之手。他對“德國參謀官、某項教師”等的權限,做了嚴格的限制,規定他們“應聽中國督練官節制”,甚至連如何加工資,“須聽督練官自定,西員不得爭執,倘逾時懶惰,仍將加薪扣除”;如奉督練官召見,“無論何時,應立即馳赴,毋許遲延”,等等。這些規定,確保了外籍教官僅僅充當教習之職責,而沒有一點帶兵之權。

這種對外人染指軍權的防範,一直是清帝國軍事現代化過程中的主旋律。

袁世凱的事業基調:一杆鋼槍手中握

早在鎮壓太平天國的戰爭中,由美國人華爾率領的洋槍隊“常勝軍”,就曾因指揮權限不明,而引發不少矛盾衝突。華爾戰死後,英國人戈登接替指揮,清帝國才明確地將“常勝軍”納入李鴻章的統一指揮序列中。即便如此,戈登也並沒有完全進入角色。在李鴻章蘇州殺降之後,戈登認為自己曾作為保人,擔保投降的太平軍首領的安全,如今李鴻章令自己背信棄義,他就拿著一把手槍,到處搜殺李鴻章。

同樣在那場內戰中,清帝國還從英國採購了一整支先進的戰艦艦隊,由英軍配備艦隊官兵,協助鎮壓太平軍,史稱“阿思本艦隊”。但是,負責採購和組建的大清國總稅務司、英國人李泰國,及艦隊司令官、英國海軍上校阿思本,卻私下籤訂了一份協議,明確約定,阿思本艦隊只服從由李泰國轉達的中國皇帝的諭旨,而且李泰國對於不合理的諭旨還可以拒絕轉達。

當時主持中央日常工作的恭親王奕訢,對此協議根本不予認可,他要求該艦隊必須接受身處前線的地方督撫的節制,才能保證其在戰場上發揮作用。而李泰國、阿思本則堅持艦隊只能接受中央政府的間接指揮,並得到了英國公使卜魯斯的支持。最後,阿思本居然向恭親王發出“最後通牒”,雙方不歡而散。即使一向十分溫和的總理衙門大臣文祥,也向英國人放了狠話:大清國即使退回到關外,也絕不會屈服於阿思本的無理要求。最後,在美國公使蒲安臣斡旋下,中英雙方達成協議,解散阿思本艦隊,遣散人員和艦艇,中國政府承擔所有的經濟損失80萬兩白銀。

袁世凱的事業基調:一杆鋼槍手中握

因此,在甲午之後的創辦新軍的大討論中,確保軍權掌握在自己手中,成為各方認可的大原則。胡燏棻就曾公開表示:“竊恐事權過重、所用洋員過多,積久難以鈐束⋯⋯現雖借材異域,冀救目前之急,但恐操縱不能由我,他時後患更多⋯⋯”

對於這些顧慮,袁世凱完全贊同,他認為新軍就是要“仿海關收稅成例,事由西人經理,權自朝廷操縱”。他擔心:“洋員性多偏橫, 專委則未易制之, 流弊甚多”,提醒中央“簡派明練時務之知兵大員予以督練之任”,而不能把練兵之權輕予外人。在日後的奏議中,袁鮮明地提出了自己在“對外開放”中的基本原則:“立國之要,權自己操,最忌授人以柄”。

相較之下,張之洞在兩江總督任上,編練自強軍,聘請了35位德國將弁作為自強軍的營官和哨官,自己人僅僅擔任副職,訓練權和統率權都拱手讓人,日後相當被動。張之洞後來到湖北再練新軍,就效仿袁世凱收回了統率權。

“一杆鋼槍手中握”,這是袁世凱一生事業的基調。不僅軍事,包括其後來所進行的各項經濟建設,雖然實行開放政策,但都始終堅持“權自己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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