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戰神:他一夜間奪回大唐丟了70年的領土

張議潮 唐朝 孫武 蒙古 歷史吐槽怪 2017-05-27

張議潮自幼習文練武,極有謀略。按照記載,他“得孫武、白起之精,見韜鈐之骨髓”。當此時機,張議潮“知吐蕃之運盡,誓心歸國,決心無疑”。張議潮起義的核心力量來自於三方面:望族、僧侶和當地豪傑。當年沙州陷落的時候,名門望族的保全為起義提供了充足的物質準備;僧侶的協助擴大了起義在民間的影響力和認同感;而豪傑成為了起義中的中高層骨幹領袖,在張議潮和普通民眾的中間層級起到了很重要的紐帶作用。另外,作為兄長的張議譚也參加了起義,並起到了一定的領袖作用,也成為張家“雙核心”之一。

最後的戰神:他一夜間奪回大唐丟了70年的領土

據史料記載,張議潮最崇拜的人是高仙芝部下的第一大將封常清。他曾立志以封常清為榜樣,並曾經一筆一畫地抄寫封常清在安史之亂中被誣陷處死前所作的《封常清謝死表聞》。耳聞目睹當地漢人被壓迫的悲慘生活,張議潮對吐蕃統治下的沙州現狀極為不滿。但是由於吐蕃之前的高壓統治,一直隱忍到五十歲。

大中二年(公元848年),沙州起義爆發。起義的具體時間已不可考,根據當時的各類書籍的零散記載,義軍是趁城內吐蕃兵力空虛之際,發動突然攻擊,“漢人皆助之”。吐蕃軍在慌亂之中沒有組織起有效防禦,竟然被逐出城外,之後雖然不甘心進行了多次反撲,但終於沒能奪回城池的控制權。

在河西走廊地區淪陷近七十年後,沙州率先光復。

沙州光復之後,藉此影響力,河西地區的漢民起義此起彼伏,先後都和張議潮取得了聯繫並陸續歸附。張議潮作為歸義軍起義的發起者和領導者,已成為沙州實際上的最高軍事和行政長官,他不得不開始考慮後續對策在起義之前,張議潮就已經明確的將“歸國”作為口號。起義之後,一方面義軍要面臨吐蕃反撲的壓力,另一方面需要將“歸國”的策略延續到底,張議潮決定向長安的朝廷派遣使者,傳遞河西光復的消息,並尋求朝廷正規軍的軍事支持。

沙州和長安,相隔數千裡,而且途中盡是吐蕃人的勢力範圍,使者的行程之艱險可想而知。為了確保信息能夠到達,張議潮派出了十隊使者,攜帶十份完全相同的文書,由沙州出發,分別向十個不同的方向在沙漠中繞行東進。為了儘量迷惑信佛教的吐蕃人,在使者中還安排了大量的僧侶,以保障旅途的安全。

這是一次異常悲壯的血淚出使。

這些使者在東進的途中,有九隊人馬或者被吐蕃軍隊追擊、或者迷失方向、或者因為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最終在莽莽大漠之中沉默的消失。只有敦煌高僧悟真率領的一隊使者,在向東北繞行三千里之遠後,脫離吐蕃的勢力範圍,僥倖到達了位於蒙古的唐朝針對回鶻的邊防軍——天德軍的駐地。在一路上,這隊使者穿越的沙漠地帶就超過兩千裡,可謂九死一生。

最後的戰神:他一夜間奪回大唐丟了70年的領土

在天德軍防禦使李丕的協助護送下,悟真的使者隊伍終於在大中四年(850)正月,又經過上千裡的旅行從天德軍駐地到達長安。至此,十隊使者活下來的寥寥無幾,能夠在史料中留下名字的,只唯有悟真一人。

整個長安城轟動了!

早在六十多年前朝廷失去河西的控制權之後,除了有限的幾次路經河西的從吐蕃歸來的使者的報告,中央政府沒有任何關於此地的消息,河西走廊之地就像走失的孩子。唐廷沒有任何人能想到,遠在河西的漢人僅憑自己的力量與意志就可以收復失地!唐宣宗下令以盛大的規模迎接了使者的隊伍,並稱贊說:“關西出將,豈虛也哉!”。悟真因為其功績被封為“京城臨壇大德”以示表彰。這是玄奘之後唐帝國對僧人的最高封賞。

由於路途的艱險,悟真到達長安的時候,張議潮起義已經過去了兩年。在這兩年中,張議潮並未被動等待使者的消息。他十分清楚人力和物質對戰爭的作用,馬上整頓沙州的生產,“繕甲兵,耕且戰”,並四處出擊,與各地起義的其他漢民一起擴大戰果。大中三年(849年),張議潮收復甘州、肅州;大中四年,再收復伊州,吐蕃在河西的統治已經搖搖欲墜。

儘管沒有得到唐帝國正規軍的直接軍事支援,但是前往長安的信使帶回的朝廷褒獎還是極大的鼓舞了義軍的士氣。大中五年(851年),張議潮率領義軍發動了對吐蕃的全面攻勢,不到一年的時間,除涼州之外的河西之地全部收復,報經內亂之苦的吐蕃軍統治再也不復一百年前的威勢,瞬間土崩瓦解,一觸即潰的吐蕃軍隊也只得逃往最後的據點涼州。

大中五年(851)八月,張議潮向長安派出規模宏大的信使隊伍。此時東進之路上吐蕃人已經退走,此次出使非常順利。這支信使隊一行二十九人,首領為張議潭,還有沙洲本地的豪族李明達、李明振、押衙吳安正等人,攜帶著河西十一州(瓜州、沙州、伊州、西州、甘州、肅州、蘭州、鄯州、河州、岷州、廓州)的圖籍,入長安向唐朝廷告捷表功。

十一月,朝廷於沙州正式建立歸義軍,與之前豆盧軍的“歸義”之意一脈相承。授張議潮歸義軍節度使、十一州觀察使,管內觀察處置,檢校禮部尚書,兼金吾大將軍;拜李明達為河西節度衙兼監察御史;拜李明振為涼州司馬檢校國子祭酒,御史中丞,授吳安正為武衛有差;而作為人質留在長安的張議潭則被授為金吾衛大將軍。

即使被中央政府承認,但實際上能提供的幫助微乎其微。張議潮面臨的,依然是四面遇敵的嚴峻形勢:南面和涼州的吐蕃、北面虎視眈眈的回鶻、東面的党項、西南的吐谷渾殘部等等,都讓河西的局勢複雜無比。根據敦煌出土的《張議潮變文》記載,僅在大中十年(856)到十一年間,歸義軍就經歷了三場大規模戰役。

在基本平定河西的各種禍亂之後,歸義軍的兵鋒指向了吐蕃在河西的最後一個據點:涼州。

涼州是原河西節度使的治所,從河已西副元帥楊志烈敗逃算起,已經落在吐蕃軍手中將近一百年之久。作為嵌入河西的最後一根釘子,吐蕃人也擺出了絕不鬆口的架勢,作為戰略要地,涼州的得與失決定了新生的歸義軍能否長久穩定的發展,大中十二年(858年),張議潮與侄子兼繼承人張淮深一起起兵,東征涼州。

雖然做了充足的準備,但東征的兵力並不多,只有漢軍和歸順的吐蕃軍共計七千人,以這點兵力進攻佔有地利和人數優勢的敵軍,難度可想而知。雙方在涼州展開了長達三年的拉鋸戰。在敦煌出土的《張議潮變文》中描寫道:“漢家持刃如霜雪,虜騎天寬無處逃,頭中鋒矢陪壠土,血濺戎屍透戰襖”,雖然有藝術誇張的傳奇成分,但戰場之慘烈也可見一斑。歸義軍光復河西走廊

鹹通二年(861),張議潮終於攻克涼州。張議潮收復涼州後,即刻表奏朝廷“河隴陷沒百餘年,至是悉復故地”。鹹通四年(863)朝廷復置涼州節度使,統領涼、洮、西、鄯、河、臨六州,仍然以涼州為治所,由張議潮兼領涼州節度使。當時的唐人感嘆於張議潮的不世功業,寫下這樣的詩句來讚揚張議潮:

“河西淪落百餘年,路阻蕭關雁信稀。賴得將軍開舊路,一振雄名天下知。”

張議潮的出色之處在於,他不僅僅是一員戰將,出身世族的他更兼具有經濟頭腦和處理政務的手段。

最後的戰神:他一夜間奪回大唐丟了70年的領土

在他的統治下,軍事上,北庭回鶻和部分吐蕃降軍正式成為麾下的重要軍事力量,士卒日夜操練,厲兵秣馬,從未給外敵任何染指的機會;經濟上,張議潮廢除了吐蕃統治時的各種歧視,恢復了灌溉和水利系統,讓沙州出現了多年未有的五穀豐登的景象;行政上,張議潮重建了唐前期在這裡實行過的“州-縣-鄉-裡”制,在沙洲城內,歸義軍還恢復了唐前期實行過的城坊制度和坊巷的稱謂,還仿照內地的軍政體制,設置了與中原藩鎮一樣的文武官吏,恢復了相應的一套文書、行政制度,重新登記人口、土地,編制戶籍,制定賦役制度,大唐帝國的邊疆竟然再度重現盛唐的光芒,商旅和使節不絕於道;在文化上,漢族和少數民族開始和睦相處,漢人也恢復了往日的衣冠,河西的一切都已在歸義軍制定的秩序下走上正軌,穩定而繁榮。

按史書記載,唐軍“西盡伊吾,東接靈武,得地四千餘里,戶口百萬之家,六郡山河,宛然而舊”。張議潮和歸義軍創造了“敗吐蕃,河西、隴右之地盡歸大唐”的奇蹟,這是張議潮自沙州起義後的第十八年,也是他整個人生的頂點。

一年後,張議潮在長安留為人質長達十六年的兄長張議潭去世,為了避免中央政府的猜忌和兌現當初和兄長的約定,已經六十九歲的張議潮主動入朝長安為質,被封為右神武統軍、司徒,五年後在長安享盡天年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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