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高中同學突然來訪，地攤一敘，竟已相隔20年，人生轉瞬，白驢過隙，從十六七歲的小夥變成了滿臉油膩的大叔，不勝感嘆，唏噓不已，記錄一下那段經過的時光。
（一） 學 習
高中首先要談學習，雖然大多數的校園小說、電影裡，學習佔得比重很小，但如實的學校生活裡，學習才是最主要的。而愛情，溜課，打架才是點綴的，但人很奇怪，喜歡記憶偏門。
高中的學習很緊張，早讀，正課，晚自習，週末的自習課，一張EXCEL表格，把我們三年的日裡行間，規劃的滴水不漏。高中是新建立的一所重點高中，我們是第一屆學源，校長為了能讓這個高中一鳴驚人，在我們這批小白鼠身上，拼命的用料，學習強度遠遠大於市內其他高中。又因為高中坐落在大橋的北岸，苦逼的我們，還有老師，統稱學校為“橋北頭監獄”。
監獄的嚴格管理，對於我們這些從鎮上來的，散養慣了的學生來說，它的條條框框就是一種酷刑。又都在性格叛逆的年齡，於是水到渠成的培養了一批拔節瘋長，坐監煩科的我們。在這種雙向施壓，內心掙扎的三年裡，我們還是順利的畢業了，高考成績在四所重點中學中不錯，換了個皆大歡喜。
學習，說不說，它就在那裡，不離不棄。（什麼，你想棄！滾回家去，良田何必百畝，累死你個混蛋）
（二） 課 堂
大部分的上課時間是嚴謹緊張的，但學習太單調了，學生大部分時間又都在課堂上，所以上課的時候，我們自己調節，讓生活豐富多彩，樂趣橫生。
高中的幾何老師，是大學剛畢業的小夥子，稚嫩可愛，淳樸善良，沒班主任那些雞鳴狗盜的伎倆。當下節課上幾何時，先去學校商店準備點五香花生米。上課時，吃著花生米，看著黑板上的立體曼妙，相當自在。猶如德雲社，立波秀之歡暢，而且我們還能互動。幾何老師看不下去，就會提問，因為精神放鬆，大腦跟肚子同步，吸收良好，每次都能順利解答，久而久之，幾何老師也大人大量，見怪不怪了。高中時，每門課程成績都有起伏，唯獨幾何良好，長久不衰，常思不得其解。後讀《禮記》方知，一張一弛，才萬物之道，眾老師都依嚴施教，唯幾何老師獨闢蹊徑，現在看來，他更技高一籌。
語文老師，是一個老學究，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形神兼備，單看面相就讓人肅然起敬。語文課上，我們都畢恭畢敬，聆耳傾聽。但太緊張了也不是什麼好事，所以，語文學的不好。有次，語文老師喊起來讀文言文，我斷句斷錯了，老師修改一遍，讓我重讀。我死命不改，覺得自己讀的對，連讀三遍，語文老師，不急不躁，慢悠悠的說，坐下吧，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全班人鬨堂大笑。
還有一次，寫作文，題目是讀書的好處，練習使用“引用，排比”手法。於是，上來就開章明義，一連串的“顏如玉，黃金屋,千鍾粟”，作文交上去，發下來的時候，語文老師不點名不道姓，慢悠悠地說，讀書的好處，在於自己的修養，為國家奉獻，你怎麼能想著顏如玉呢，嘖嘖，才十六七歲，嘖嘖，了不得，又一次鬨堂大笑。
隨著不斷批，經常批，我跟語文老師關係也熟悉了，夏天的時候，耐不住天熱口渴，課餘間隙，鼓動著同桌語文課代表去買了個西瓜。上課時，老師面對黑板抄課，我跟同桌就在下面吃西瓜。前後左右同學看見，饞蟲上身，紛紛討要。於是在底下，又吃又送的，好不忙活。語文老師把我們請到教桌旁，說，伸出手來。手裡還有西瓜呢，於是只伸出一隻手。兩隻都伸出來！結果，西瓜端了出來。語文老師，眯著小眼，皺著眉頭，說，怎麼說你們好，全班人大笑。
語文老師就是語文老師，有文化，有內涵，勸解著我們，但自己不怎麼動怒。地理老師卻不一樣，這個滿肚方圓，縱橫四海的人，發起火來跟海嘯一樣迅速、凶猛。地理課上，時間已經過去大半，佈置完任務，就在教室裡轉，走到我的教桌旁，問，你的書呢？答，在桌凳裡。問怎麼不拿出來？答，怪麻煩的。然後，然後就沒有對話了。地理老師，扯著我的衣服領子，拖出去了。動作之快，力道之猛，全班愕然。地理老師平時很和藹，地理課又不是主科，所以老師跟學生之間很少有這種劍拔弩張。我在教室門口，站到下課，先去找班主任解釋，寫檢討。要不然，以後地理課，我隨便消遣，別出現在他眼皮底下。地理還要會考，我不敢造次。
其實，我上課還算比較文靜，無論是花生米，西瓜，還是不看書，都不怎麼影響其他人。有些同學，上課時會搞些動靜，給平靜的課堂，增加點趣味。有時候會倒了板凳，人仰馬翻。可能上課太專注了，站起來坐下時，凳子已經挪位了，但這離不開一個好同桌的配合。還是有聰明的，聲響來自內部，趣味瀰漫人間。有一個同學，上課經常放屁，而且動靜很大，搞的樓下的教室也深受其害。同學們會笑笑，老師也不能批評，於是乎這同學鳴鳴得意，百試不爽。久而久之，竟練成一功夫，達到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效果。但姜還是辣的老，班主任不言不語，手那麼輕輕一揮，點了班裡的一個女同學，跟這同學做同桌。從此以後，異響銷聲匿跡，留的一份安寧在人間。
課堂上，不會的題目經常提問。但有時候太笨了，老師都懶得理。猶記得，有一道代數題。週一代數課的時候，問了老師。週三的時候，同樣的題型，又問了一遍。週五的時候，又問。代數老師是女老師，一看那道題，扭頭就走，說，自己好好看看，都幾遍了！我看了一會，還是不理解。等老師轉到我身邊的時候，我就拽住老師的衣角，讓她再講一遍，不能讓她跑了。就是這種孜孜以求的精神，讓自己的成績躍然成績單上的中間部位，沒有下滑，也沒有進步。
猶記高中第一次摸底考試，班主任拿著成績單，對照著入學成績談心。問問高中生活有什麼不習慣的，怎麼進步了或者退步了。等唸到我的名字的時候。班主任說，恩？你還挺厲害的，入學成績班級21名，現在還是21名，原地踏步走啊。我就一直原地踏步走，每次開家長會，家長都樂呵呵地來，憂心忡忡地去。說，班主任說你是個邊緣生。抓抓緊，能進本科線。放放鬆，就是專科人。我說，別管他。結果，全高中最好的一次考試成績，出現在高考上。考了班級十幾名，班主任笑的合不攏嘴，喊著要請客吃飯。後來，我私下裡估摸著，之所以能超常發揮，在於高中三年裡，跟老師鬥智鬥勇一直沒有間斷過，練就了一幅好的心態，能在炎熱的七月天，一手拿著冰鎮可樂，一手拿著筆，泰然自若，放在一邊的小毛巾一直沒有用上，在外候著的家長，可能會滿頭大汗，而我卻心靜如水，有如神助。
（三） 餐 廳
週一到週五吃飯到食堂，菜是家常菜，到哪裡都是一大盆。菜五毛或一元一份，外加一元的饅頭。四個饅頭，一快餐杯的菜，找個飯桌，站著吃！食堂只有桌子，沒有椅子，這樣吃得快，消化好，吃飯都擺出跑步的架勢，無論是誰也不會慢下來。
高中，長身體，動腦子，吃的格外多。早上一碗稀飯，兩個雞蛋，兩個饅頭。中午四個饅頭，一份菜。晚上，怎麼也得吃點肉，要不頭會暈。學習很累屬於內耗，跟老師鬥智鬥勇，外耗也挺大。好在，諸城有雞背，就跟湖南、四川的辣椒一樣，成為大自然的恩賜。雞背剁成塊，當肉用，炒各種菜。打一份，肉香滿盆，也算打打牙祭。這樣還不行，一週怎麼也得吃個烤雞背，燉雞背。要不會口乾舌燥，淡出個鳥。
平時同學吃飯都在一個桌上，交換著吃。但到改善生活那天，就得避開人群的。要不這個嚐嚐，那個撕一塊的，很快就瓜分完了。到頭來，雞背沒吃上，還得幹啃饅頭。吃雞背的時候，估摸同學都吃完飯，回宿舍了，才急匆匆地去，單獨享食。但有時候，時間把握不準，去晚了，食堂都下班了，只得餓著肚子，享受著冰火兩重天的煎熬。
但大多數情況，雞背是有的。激動的，端著雞背，還沒走到飯桌邊，就先嚐一口。找個偏僻的角落，慢慢的品。有時候吃完，回宿舍，別人都躺下了。但這個習慣久了，只要我回去晚了，同學就說，今中午又改善生活了吧，少不了一頓挖苦。
週一到週五，一日三餐是這樣打發的。但到了週末，學校法定的“放風日”，稍微有點情趣的人，是不會在學校裡吃飯的。週五的晚上，會私下裡，看看自己還剩下多少錢，計劃著，放風的時候，去理個髮，買個毛巾，洗髮膏等物品。自然還會留下一部分錢，購買吃的！熬到了下午放風，同學們，兩人一塊，三個一群，一起去學校北面，逛萬家莊市場。
路邊的甜瓜拿起來聞聞，蘋果購買幾個，磁帶挑半天，課外書翻幾本。有時購買，但大多數是不購買，單純是憋壞了，按捺不住，什麼也想動，什麼也想看看。路邊的小販，有序的在校門口，擺了長長的地攤，分分鐘鍾都是誘惑。但手裡的錢實在有限，一個月150元，包括所有的衣食住行。有時耐得住寂寞，不是忍力好，而是沒錢。同樣，早出晚歸，風雨無阻，也不是有耐力，同樣還是沒錢。
錢再少，也有口愛好。小飯館蘭州拉麵3元錢一碗，稀薄的牛肉片，平躺在上面，摻雜著香菜的幽香，十分誘惑。小推車上，各種涼拌菜，涼拌粉絲，豆腐皮，腐竹，人造肉，剔骨肉，烤雞背，燒肉，五香酥帶魚。怎麼也得適當來點。銀子不夠的，來份涼菜，割半塊大餅，依然是津津有味。銀子寬鬆的，來個烤雞背，少來點酥魚，半張大餅，足夠兩個人的風捲殘雲。
像我這般，平日裡雞背打牙祭的，這時候的雞背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必須割上半斤燒肉，拎著去麵館，點一份面，大快朵頤，好不自在。吃到盡興了，都不覺得是在上學，而是出來逛城，嚐了嚐城裡的山珍海味。一股腦的課後作業，老師教誨，父母殷切，都隨著豬頭肉，煙消雲散。吃，對於我來說，是最能聚精會神的事業。
還有肉火燒，自己壘的灶臺，中間放煤，火燒放在周邊一圈的灶臺上。肉火燒一塊錢一個，私下裡合計過，吃六個一點難度沒有。灶臺的上面，放一個砂鍋，砂鍋裡放著排骨燉白菜。只要白菜1.5一碗，白菜跟排骨一起需要3元一碗。有時候，一個人的銀子不夠，排骨又太誘人，就拉著另外一個同學，兩個人合夥要一份排骨的，也算嚐鮮開葷了。
肉火燒鋪的旁邊，東西路的兩側，有好多羊肉館。羊肉大鍋蒸煮，羊肉湯滾白，很多同學去吃。要一份2.5元或者3元一碗的羊肉，割1元的大餅，掰碎放入羊湯中，實在愜意，但我不太喜歡吃，覺得它不如豬頭肉過癮。
如果你覺得諸城燒肉，只有燒烤這一種做法，那麼你大錯特錯了。在市場的深處，靠近村戶的門頭房裡，還有一家賣燻肉的。同樣的豬頭肉，煮熟，熏製，入口即化，薰味濃郁，跟燒肉相比，又是另一種境界，可謂是並駕齊驅，珠聯璧合。高中三年，只要外出，必吃肉，只要吃肉，這兩家輪流替換，交相呼應，相得益彰。
2個小時候外出放風，時間很緊張。壓抑的時間太久，好奇的東西太多，時間不夠用，都打包回教室，回宿舍吃。在教室裡吃的，是基本上沒來得及吃飯的。像我這種以吃為主的人，什麼都耽誤了，也不可能耽誤吃飯。
計劃在宿舍裡吃的，中午時候，宿舍裡一夥人就有了明確分工，這個同學買涼菜，那個同學買肉，那個同學買點酥魚，某同學回家一趟，拿點自家的灌腸。好在那時候，酒對我們來說是奢侈品，不涉獵也沒念頭。晚上下晚自習回來，整個宿舍的人格外低調，靜靜地洗刷完畢，上床躺著等學校熄燈。一方面是防著查夜的老師，另一方面還得防著自己的左鄰右舍。當時的聚餐，從計劃，到實施，到進行，不亞於舉行一次大型文藝匯演。
等確定查房老師，人去樓空，萬籟俱寂之後，我們立馬行動起來。拿水杯的，找報紙的，開方便袋的，開吃。幾個窮學生，津津有味的吃著，小聲的說著課堂上發生的事，或者跟小販發生的事，或者談著某個女生，開著玩笑。時不時派一個人，趴在門上聽聽，以防老師來個回馬槍。此似這等小聚，也得數月一次，十分難得，但舉行一次，數月裡回味無窮。
現在的人，很難想象物質極大豐富，人要苗條，豬要壯的社會裡，怎麼會體會到吃，帶來的各種樂趣。學校除了一週放風一次外，一個月還會放假一天。回家胡吃海喝一頓，回來的時候，大包小包塞滿。母親經常烙肉火燒，餡是蔥花肉，面是死麵餅。大鍋裡烙熟，咬一口香味撲鼻，滿口流油。我一般會帶一提袋肉火燒返校，足夠我一週伙食。回學校後，放在自己的櫃子裡，上鎖。晚自習回來，消滅兩三個，十分愜意。但同學中餓鬼太多，經常來討要，少不了一番口水戰，最終還是給一二個打發了事。
可能人長身體，能吃，也可能母親烙的肉火燒太香，以至於，文理分班之後，還有以前班級的同學，到宿舍來找火燒吃。嘴裡說著來看看我，但那兩眼的精光，在我櫥子裡的翻箱倒櫃，已經出賣的他體無完膚。如果恰好有，那表情不亞於發現一個寶藏。自己拿一兩個，吧嗒著拖鞋，嘴裡咬著火燒，背轉著身，留下一句：明晚還來看你哈，一副的小人得志樣。
（三） 宿 舍
高中三年，換了六七個宿舍，不是學校的緣故，主要在於能折騰。入學的時候，老十一班，一個宿舍。分文理班的時候，聽家長意見，去了六班的理科班，一個宿舍。學了三個月光景，感覺再繼續學下去，會影響國家的技術進步，於是找級部主任，三番五次，五次三番，求爺爺告奶奶的，死纏硬磨，級部主任熬不過去，又把我換回了十一班的文科班，又一個宿舍。高三剛上，藝術生又單獨成立一個班，然後又分了宿舍。新宿舍剛安穩，有一個宿舍人才匯聚，晝伏夜出，除了學習，什麼都做。班主任沒辦法，為了管理又分了宿舍。於是乎，海南百川，有容乃大。唯一的不好處，來找肉火燒的人，越來越多，一個星期的口糧，有時候抵不過一天。
宿舍是個好地方，自由舒適，放蕩形骸。在課堂上，坐著一本正經，白白淨淨的人，回宿舍之後，真是天壤之別。被子不洗，襪子按星期換，床單變了顏色，不鏽鋼快餐杯生了鏽。購買衣服的時候，選擇正反兩面都能穿的，襯衣要購買兩個袖口，兩個領子的套裝。水杯喝水不方便，用個奶瓶。有點好吃的，怕宿舍里人搶，全部吐了唾沫，用舌頭舔了一遍。就是這樣，上趟廁所的空，還是讓隔壁宿舍的人給消滅掉了。這就是宿舍的我們，四體不勤，秀外慧中。
宿舍再怎麼自由，也得有個尊老愛幼，按年齡排序，老大，老二，這點卻不能亂。有事直呼輩分，名字全免。有福大家同享，有難老大擔當。學習好的，要幫助學習不好的，請教個問題，要禮賢下士，不能態度惡劣，要不開宿舍批鬥會，家法懲治。晚上，打呼嚕的晚睡。腎功能紊亂的，住離門口最近的床位。宿舍有人員生病，全體伺候，嘴饞的也不能與病號爭食。宿舍有喜歡班級的女生，在臥談會上，只要透漏了出來。第一要務，兄弟妻不可欺，待如家人。第二要務，狗頭軍師一群，出謀劃策，製造各種苦難，使兄弟形象高大，脫穎而出，不念物力維艱。
宿舍的人，秉性不一，性格迥同，喜好也不一樣。晚自習回來，洗漱完畢上床之後。有聊籃球，有聊足球。有聽流行樂，有看武俠書。比上課都忙，都積極情願。那時候，我跟隔壁十二班的一個同學，看習武的書，上癮。晚上他們躺著，我就站在宿舍門口，練馬步。聽著他們說話，聽著門外的查夜老師。功夫不負有心人，接連兩三個周下來，竟然能站半個小時左右，俯臥撐做一百多個，覺得這玩意比讀書成就感來的快多了。宿舍的一幫兄弟都支持，所有的宿舍衛生，去鍋爐房打水的活全部推給了我，說這是鍛鍊臂力，提水半年，身輕如燕，但兩胳膊下垂厲害，有點溜肩。
從基本的鍛鍊，到玩雙節棍，到四處找沙袋，早上跑操的時候用。結果，真有熱心同學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一副綁腿的沙袋。跑了一圈之後。小腿上勒出道道血痕，嚇得不敢再用。那時候，《梁山功夫》盛行，每天晚上，坐在床上，對著窗外的月光練習吐納。早晨早操的時候，也練習吐納。一個月左右，肚子上面，兩肋骨中間，竟然有一個小氣囊，很有成就感。但後來沒有堅持下去，隨著日子，氣囊沒有了，大腹便便了。但現在身體一直強健，跟那時候的愛好有很大關係。
閒 書
除了鍛鍊身體，平時沒事就看書，中午躺在床上，看一會書，就能很快睡著。久而久之，無書不能睡。書是放風的時候，在地攤上購買的，或者去書店租的。那時候，看金庸，古龍，飯都可以不吃。晚上拿手電筒，鑽進被窩裡，看到晚上一二點鐘。早上五點半起床，開始高中小週天。那時候學習累，睡覺少，精力卻旺盛，課堂上從來不瞌睡。反而，上了大學之後，一週的那麼幾節課，卻老犯困。除了武俠書，所有文人的書都看，都做筆記。看了六部餘秋雨盜版書，以至於現在寫東西，都有點他的風格，囉嗦冗長。那時候最喜歡的賈平凹的書，宿舍的一個同學，特意回家翻箱倒櫃給我找了一本殘缺的賈平凹中篇小說集，這本書挺好，看了好多遍。現在書店的合訂本裡，依然是長篇夾雜幾篇中篇或者散文，而關於這個中篇集子的書，至今沒有找到過。
影響最深的，還是地攤上那本李叔同文集。學了好多年的語文，讀了很多書，唯獨這本破舊的地攤書，對自己觸動很大。高二的時候，能讀進去。學習也覺得沒有興趣了，鍛鍊身體也鬆懈了，喜歡的那個人也暗淡了。好多事因為這本書，放慢了腳步。回家跟父親談起來，可以考佛學院的事，嘴巴還沒有閉上，一頓臭罵，被趕回了學校。也許只有那時候，才能做的事。但這本書，無論在當時，還是在以後，對自己來說受益匪淺。
早 操
學校的早操很早，尤其在冬天，五點鐘，天還沒有亮，四周黑濛濛的，我們必須離開暖和的被窩，站在冷冽的寒風裡。跑操時大都閉著眼，跟著前面的人，迷迷糊糊的跑，有些人即使坐在教室上早自習了，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我就是其中一員。
記得有一次，因為起床晚了，被關在宿舍裡，等跑操結束，體育老師才把我們放出來。逐個登記姓名，班級，扣我們個人和班級的分數。那天，被關在宿舍的人特別多，天依舊是黑乎乎的，就一個體育老師，我看他忙不過來，為了不給他添麻煩，就偷偷的從裡面溜了出來。結果跑到半路，就被趕來的另一位體育老師截住。說，給我停下，膽子不小啊，還敢跑！結果，我的學生證上，多了這麼一項：逃跑未遂，扣2分。為此給班級獎金扣了20元錢，早讀下課後，班主任狠狠的教訓了一番。並要求購買奶粉以示警告。害得我，那個周少了頓紅燒肉，為此，懷恨了好久。
（四） 尾 聲
高中生活是忙碌的，同學和老師的壓力都很大。一個為了自己的升學，一個為了自己的升學指標，都在分分秒秒的努力著。而我們高中畢業後，大學的生活真是苦盡甘來，柳暗花明，而高中的老師們又陷入另一個死循環裡。大學畢業之後，曾想過做一個高中老師，卻只是點到為止，不敢深入。種種的循環，就如蕩起的漣漪，無數的圈在永遠擴散，只知道起點，卻不知所終。
高中生活已經過去了，回憶的，回顧的，就寫這些吧。只寫了三點一線，每個人的高中，看似不同，卻又極其相似。無論成功的，還是失落的，只要經歷過，它的快樂就在那裡。如奮鬥過的，歡笑過的，喜歡過的，都沉積在歲月裡，成為long long a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