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此人野心遠超曹操？他實力不亞袁紹，曾和白馬將軍結盟！

文：老維特（作者原創授權）

本篇，我們來談一談袁術。袁術，字公路，司空袁逢之嫡次子，他年輕的時候，也像哥哥袁紹一樣，喜好田獵遊玩，以及做“遊俠”耍流氓。當時江湖上流行一句話叫做“路中捍鬼袁長水”。因袁術曾任長水校尉（負責率領禁軍中的長水營），故而被尊稱“袁長水”。 “路中捍鬼”則是說路上碰到鬼，袁術也能幫你除掉，看來袁術的武藝水平不可小覷。

袁術被舉為孝廉後，開始老實了起來，不再像以往一樣飛揚跋扈了，後來官至虎賁中郎將、河南尹（東漢以洛陽、長安為二京，故而二京所屬之郡河南、京兆之長官不稱太守而稱尹），剛剛好還歸他不服的庶出大哥袁紹節制，這大概是因為袁紹雖然出於庶出，但比起袁術更能在官場活動吧。不過話說回來，雖然袁術不服他哥，但是在袁紹誅殺宦官的時候，他下令焚燒宮門，為何進一黨的大軍殺入宮內誅殺宦官提供了機會。到了董卓掌權的時代，袁術被委任為後將軍，但不久他也因畏董而逃亡，所不同的是他沒有北上河北，而是南奔南陽郡，這也是後來在討董時期袁術能掌管南路軍的原因。孫堅北上以後，更是幫助袁術奪取了南陽郡作為根據地，但是袁術卻在南陽郡橫徵暴斂，令百姓苦不堪言，這也是後來他在荊州站不住腳，被劉表奪取土地的一大原因。

再來看討董聯盟的崩潰。

表面上，是因為袁紹的北路軍與袁術麾下孫堅的南路軍爭功。但實質上，這也是東漢靈帝時代州牧制所造成的後遺症的一種表現。按照東漢一朝原有的州郡官僚體系，各郡長官可以自己徵召下屬，官職俸祿比太守還低的刺史，只能向朝廷派使者打打小報告而已。而到了州牧制度設立以後，新的州長官州牧就可以壓太守一頭了，讓他們對朝廷的號令不管啥都得認真執行，這怎麼能讓像樂府詩中的民女秦羅敷所言的可以“專城居”的一方太守滿意？

更何況，“皇權不下縣”實質上是明清以後皇權加強以後以及從前秦、西漢軍國主義遺風政治的產物，東漢至隋唐，實質上是“皇權不下郡”（或為唐制之州）的，所以太守就是專門管各路土豪以及也要受土豪擁戴的，他們頭上又添了個二號皇帝州牧，這怎麼能舒服？

所以，官職高於老弟袁術、又想擁戴新天子劉虞的袁紹也會心裡各種不滿意，所以他就選擇代表他私相授受的朝廷和盟主權威，去懲罰一下有家中嫡子名分的老弟了。事實上，在漢末的早期混戰中，擁戴袁紹一方的，也多數是州牧一級或是在中央成長起來的官僚，如劉表、曹操之類，而袁術一系，則是地方實力派佔優，如白馬將軍公孫瓚、江東之虎孫堅。

話說回來，袁氏兄弟二人公然翻臉以後，因為本身袁術就與鄰近的荊州刺史劉表（劉表的官職其實是董卓在洛陽時的朝廷所任命）不和，自然劉表也就成了袁紹-曹操集團的拉攏對象，同時，袁術也在玩合縱連橫的遊戲，派人聯絡冀州袁紹背後的幽州公孫瓚。

這就造成了兩大後果。一是劉表部將黃祖擊斃孫堅，將袁術勢力逐出荊州。二是幽州方面，一貫當老好人、親近朝廷的“鴿派”幽州牧劉虞，也與幽州的土豪頭子公孫瓚產生了巨大矛盾，不過這也是因為漢獻帝劉協想東歸洛陽，派劉虞之子劉和逃出長安，偷偷出武關去找劉虞，讓劉虞率兵前來相迎。劉和途經袁術駐地，將此事告知了袁術。袁術扣留了劉和，讓劉和給劉虞寫信，答應等劉虞率兵前來為袁術後援，一起赴長安。公孫瓚知道袁術會叛變而制止劉虞，劉虞不聽。公隨後孫瓚派去堂弟公孫越與袁術結盟，但不幸此人死在了袁紹手裡，於是公孫瓚更得一條心跟隨袁術了。

值得一提的是，公孫瓚此時雖然沒有擁立某位漢室宗親為帝，但是也學著袁紹私相授受了一批官職，比如冀州刺史嚴綱，青州刺史田楷，兗州刺史單經，以謀圖南面的冀州、青州（不包括徐州，因為徐州刺史陶謙為袁術公孫瓚集團的一員），但隨後，在初平三年（192年）之春，磐河一戰中，公孫瓚所授之冀州刺史嚴綱為袁紹所部麴義所斬，公孫瓚對冀州的圖謀，並不怎麼成功，而且在爭取冀州人才的方面，他也只得到了一個趙雲，而且趙雲還跟著公孫瓚的老哥們劉備去了青州，為劉備掌管騎兵部隊。

在公孫瓚失去謀圖冀州的機會後不久，袁術領兵至陳留郡，遭到曹操和袁紹聯合進攻而潰敗。袁術領著殘部逃到九江郡（在今安徽省中部。郡治壽春（今安徽省壽縣）），殺了揚州刺史陳溫，佔據了揚州。他這個前討董南路軍指揮終於在群雄爭霸的開端找到了一個穩固的根據地，而同時曹操也佔據了兗州。二袁各自站穩腳跟以後，長安方面又傳來了一個消息，那就是關東的大敵董卓終於一命歸西，死在了其義子呂布之手，但是隨後關中地區又起了權力爭奪戰，呂布不敵李傕郭汜，被迫東奔。

呂布的首先考慮投奔對象，是袁術，故而走了東南方向的武關道，呂布先投靠袁術，但因袁術不滿他自恃有功而十分驕恣、恣兵抄掠，所以被拒絕，於是呂布改投袁紹。在袁紹處，與其聯手在常山會戰黃巾餘部黑山軍首領張燕，連續作戰十多天，終於打敗了張燕的軍隊。呂布倚仗自己的戰功，再次向袁紹要求增加軍隊，袁紹不同意，而呂布手下的將士也時時搶劫、掠奪，袁紹開始疑忌呂布。呂布感覺不安，就請求回洛陽。袁紹同意他的要求，以天子名義任命呂布領司隸校尉，派甲士送呂布而暗中要除掉他，而呂布最終卻得以逃脫，先後投奔了河內太守張楊與陳留太守張邈。

袁紹總是能發現人才而不能用，他任人的標準，門第也是一大因素。就像今日有的老闆能招納人才卻一定要把高位高薪的位置留給關係戶或是空降人士，也像荀彧在官渡之戰時所批評的那樣：“紹，布衣之雄耳，能聚人而不能用。”事實上，荀彧也是早就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早在袁紹開始佔據冀州的時候，他就脫離了袁紹前去投奔曹操。

在初平三年的年末，公孫瓚再次進擊袁紹而失敗，於是就只好躲回了幽州不再布武四方，開始龜縮戰術。可見此時袁術-公孫瓚聯盟在北線的攻略是不會有什麼成果了。

次年，原董卓部將李傕也看到了關東分立的局勢，於是長安朝廷就任命袁術為左將軍，封陽翟侯，授予符節。同年，北部戰線上，袁紹與公孫瓚部將田楷殺了兩年多殺得人困馬乏，甚至“野無青草”，但最終還是袁紹方獲勝，不過雙方還是僵持不下，最終在長安朝廷派來的使者趙岐和解之下，雙方和親，於是各自還兵。大約在同時，袁術也派遣孫策去討伐江東的各路土豪勢力，間接為後來的東吳政權奠定了基礎。

獻帝興平元年（194年），李傕派太傅馬日磾到各地給受封的將軍侯爵舉行拜授儀式，袁術搶了馬日磾所攜的軍中符節，然後把他關押起來不再放他回去。可見袁家兄弟一個門第思想一個土匪作風，都不是成大事的料。

大約在同時，呂布-張邈聯軍趁著曹操東征陶謙。開始在曹操的根據地兗州大肆作亂，基本上端掉了曹操的老巢。僅有鄄城、範、東阿三縣仍然效忠曹氏，但隨後不久，由於供給不足加上蝗災與旱災，呂布不能支撐下去，只好在興平二年（195年）東奔徐州的劉備。同時袁術也對徐州動了心思，袁術寫信給呂布，許諾送上二十萬斛大米，誘使其襲擊下邳，於是呂布水陸東下，軍隊抵達下邳西四十里時，劉備的中郎將丹楊人許耽派司馬章誑前來迎接呂布，並向呂布透露了張飛和曹豹相爭，下邳城內大亂，丹陽兵都在西白門城內等待呂布的到來，於是呂布便大舉進軍，早晨到達城下。天亮後，丹陽兵打開城門，呂布坐在城門上，指揮軍隊大破張飛，俘虜劉備的妻妾兒女及其部曲的家眷。此時，劉備為袁術所敗逃往海西，飢餓疲憊，向呂布請降。呂布就準備了車馬迎接劉備，讓劉備擔任豫州刺史，派他駐守小沛。呂布自稱為徐州牧。事實上，此時袁術也確實乏力擴張了，因為他自己的隊伍在淮南也吃不上糧食，只能吃水域中的魚鱉蝦蟹充飢。

同年七月，因李傕、郭汜的火拼，漢獻帝從長安東歸，途徑河東，下詔書令呂布迎駕。由於呂布的軍隊沒有儲備足夠的糧食，無法勤王，於是呂布派遣使者上書謝罪。朝廷任命呂布為平東將軍，封平陶侯。

事實上，漢獻帝東歸以後，袁術本身也是可以接待的，不過他此時已經動了自立為帝稱雄天下的念頭，主簿閻象發言道：“當年周人自其始祖后稷直到文王，積德累功，三分天下可說有他們的兩分，可他們還是小心翼翼地做殷商王朝的臣子。明公您雖然累世高官厚祿，但恐怕還比不上姬氏家族那樣昌盛；眼下漢室雖然衰微，似乎也不能與殘暴無道的殷紂王相提並論吧！”袁術聽了閻象這番話不吭聲，但心裡還是不滿意，他看著漢室衰微，就有了自立的念頭。

同時，沮授也提醒袁紹把漢獻帝這面旗幟搶到手。他說：“將軍生於宰輔世家，以忠義匡濟天下。目今皇上流離失所，宗廟受到毀壞。而州郡牧守以興義兵為名，行兼併之實，沒有一人起來保衛天子，撫寧百姓。現將軍已經粗定州城，應該早迎大駕。在鄴城建都，挾天子以令諸侯，蓄兵馬以討不臣。那時，還有誰能抵禦！”

沮授的意見遭到郭圖、淳于瓊的反對，他們說：“漢室衰微已經很久了，今天要重新振興談何容易！況且當前英雄各據州郡，士眾動以萬計，這時就是所謂‘秦失其鹿，先得者王’的時候。如果我們把天子迎到自己身邊，那麼動不動都得上表請示。服從命令就失去權力，不服從就有抗拒詔命的罪名，這不是好辦法。”沮授又苦口婆心地勸告：“迎天子不僅符合道義，而且是符合當前需要的重大決策。如果我們不先下手，一定會有人搶在前頭。取勝在於不失時機，成功在於敏捷神速，希望將軍考慮。”但是袁紹最終沒有采納沮授的意見，以致失去了一個極好的機會。

相比之下，倒是曹操派人去了洛陽迎回了漢獻帝，藉助正統思想得到了一個很大的政治資本，這也是曹操遠勝於二袁兄弟之處，事實上，當時的曹操並不是什麼“漢賊”，恰恰還是一心忠於皇帝的。

袁氏兄弟在群雄割據之初雖然各佔先機，但是他們彼此的問題，也都暴露了出來，哥哥袁紹滿腦子門第思想，得人而不知用，弟弟袁術以門第自豪，甚至動了改朝換代的念頭，若是袁術能老實點迎回漢獻帝，怕是袁紹方面會再立一帝（未必是劉虞）與之抗衡，那就意味著南北朝會提前出現了。若是袁紹能迎立漢獻帝，恐怕他學習光武帝立足河北成就大業的夢想，還真有可能實現，不過他的後人會不會玩禪代遊戲，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