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秒,這是世界游泳比賽計時器顯示的最小單位,也是區分不同名次的最小差距。0.01秒之差,讓中國選手傅園慧很不開心,站在世錦賽領獎臺上,極不情願地接受女子50米仰泳的銀牌。事後,她在接受採訪時毫不隱諱自己的內心感受,堅稱“感覺是我先到的”。
本屆世錦賽上,可能沒有人比她更接近金牌,如果以差距而論,設一個“成績最好的亞軍”作為獎項,一定屬於傅園慧。但是,她不是奔這個來的,目標是冠軍,她相信自己有這樣的實力。於是,百分之一秒落敗成為情感上無法擺脫的糾結。至於糾結能否轉為動力,超越這百分之一秒的差距,兩年後再來一次衝擊,那是後話了,有的是時間回味和調整。
她的同鄉徐嘉餘也是遊仰泳的,在男子100米仰泳比賽中先於對手0.04秒觸邊,為中國拿到第一枚世界大賽男子仰泳金牌。這樣微乎其微的優勢同樣是肉眼無法看出孰先孰後的,賽後,徐嘉餘連稱自己是“險勝”。儘管在日復一日的磨礪中練就了衝向巔峰的實力,但那一刻,他能夠冷靜客觀地面對一次渴望中的勝利。對待成敗的態度要在實戰中不斷接受考驗,接下來兩個項目的競爭表明,他還年輕。
0.01秒不僅決定獎牌的顏色,大賽中還有很多運動員同樣差之毫釐,由於失去的不是金牌,只是後面的排位,頂多是能否晉級下一輪次的比賽,因而沒那麼吸引媒體和體育迷的關注。此外,也有一些跟徐嘉餘一樣的險勝者,由於並非出現在金牌之爭中,並沒有成為新聞熱點。
微小差距能決定的事情很多,可能很震撼,也可能很平常。競技比賽如此,生活也如此。優秀運動員賽場上的分秒之爭以及由此體現的榜樣作用,正在於驗證此理。但凡參加過體育比賽和健身鍛鍊,無論多麼業餘,多麼普通,都不難體會到一步之差的滋味,也都會感受到每克服一個困難,邁向新的層次和境界時的快慰。事情的變化就發生在“實在沒有力氣了”和“真遊不動了”的時候。
勝了,知道並無優勢；輸了,知道並非必然。如孫楊那樣明顯佔優固然令人興奮,但畢竟可遇不可求。布達佩斯之戰最難忘的還是那些百分之一秒的故事。
《 人民日報 》( 2017年08月01日 23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