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驗做一次精神病人

女人產後多因精神的極度壓抑從而患上抑鬱症，而濤的媳婦華則相反，她患上了躁狂症（具說有家族史）。一天，她在家問濤說：“你是哪路神仙？來到我的後花園幹什麼？”神情和動作特別歇斯底里，可濤沒有意識到嚴重性，以為她在開玩笑。結果她順手拿起脾酒瓶，把濤的頭砸出了血，之後抱著孩子就要從窗戶上飛走，說是濤創入了她的聖地，要去九華山請她的仙女姐姐們對付濤。濤懵逼了，幸虧窗戶有防盜網，她沒飛走，他搶下了孩子，鎖上了門，急忙電話請求幫助。

我和他的家人們一起送華去了精神病院，一切安排妥當後他們就走了。想著平時看上去多麼清秀的女子，說話做事都十分得體，怎麼突然就患上這病了呢？而且孩子還那麼小，不到100天，乞不是都遭罪嗎？我就多留了一會兒，看著她在鎮靜劑作用下安靜地躺在那裡，顯得那麼的無助。等我下樓，病房樓的大門已經上鎖。精神病院就像監獄，病房樓平時都是鎖著的。

透過窗戶向門房望去，一個身體強壯的保安正坐在那裡看報紙，我對他說：“請你把門打開，我要出去。”保安抬起頭，懶懶地說：“病房門是不能隨便打開的，要由醫生或者護士領著來，你去找醫生或者護士吧。”

我來到護士站，對兩個人高馬大的護士說：“麻煩你們跟下面的保安說一下，讓他把門打開，我要出去。”兩個護士都不作聲，低頭各幹各的事。我把話又重複了一便，一個護士才抬眼看了我一眼，說：“你是剛來的吧？趕緊回病房去，馬上就要開飯了。”我說謝謝你，我不在這兒吃飯，我回家吃。護士說：“病人是不允許回家吃飯的。”

原來他們把我當病人了，我解釋說：“我不是病人，我是27床病人的朋友，我送她入院來的。”

“送27床來的家屬早已經走了，我送他們走的。你就不要找藉口了，這裡的病人不允許隨便離開病房樓的。”護士說完便不再理我。

我想，護士不會診斷病，把好人當成患者，就去找醫生吧。醫生一看見我就知道我不是病人。於是，我來到醫生的辦公室，說：“醫生，我不是病人，我是送27床病人的朋友，請你讓人把門幫我打開，可以嗎？”

醫生沒有理我，轉頭對實習醫生說：“他是誰負責的病人？去通知他的主管護士，別讓他跑了。”

我忙說，我真不是病人，不信你們可以給我檢查啊。

實習醫生說：“所有的精神病人都說自己沒有病，不是病人。”

我百口難辨。

我再一次來到護士站，跟他們說我要找院長，告你們隨便關押好人，限制我的人生自由。護士不緊不慢地說：“不要生氣，生氣對你的病沒有好處，趕緊回病房吧。”

這時，那個實習醫生走進來對護士說：“黃醫生說了，讓你把他送回病房，給他注射一去鎮靜劑。”

我說：“不要啊，不要給我打針，我不跑了，我馬上回病房。”說著，我跑入了華的病房。

華還靜靜地睡著，我也靜靜地呆著，我想起了日本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渡邊去精神病院看直子時，那裡的氛圍，可不是這樣的。還沒來得及多想，外面有人喊：“開飯了，開飯了。”

我拿著華的飯碗去打飯，護士說：“飯票呢？”

我說：“我新來的，沒有。”

“沒有去買啊，護士站有。”

“我還沒有辦住院手續，我沒有錢。”

那打飯的人把護士長喊過來了，問明情況，護士長對我說：“你真是病人嗎？誰送你來的？為什麼不辦住院手續？”

“我真的是病人，沒有人送我來，是我自己來的，我沒有錢辦住院手續。”

“你怎麼進來的？”

“我跟著別人後面進來的。”

“那你趕緊走吧。”

“我不走，你們叫我走我就走，不叫我走我就不走嗎？”

“你不走，我讓人趕你走。保安，把這個裝瘋的人趕走。”

保安來了，見是我，說：“原來是他在這兒裝瘋，怪不得一會兒要走，一會兒不走的。”

我說：“我說什麼你們都不信，我就是一個瘋子。”

保安說：“這年頭，裝瘋賣傻的人多了去了，有的人是為了逃避責任，有的人為了逃避法律，還有的人為了騙吃騙喝。”說著他拿出鑰匙把門打開，把我推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