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當代寫意花鳥緣何處境堪憂

藝術 書法 文章 花鳥畫 玄賞齋 玄賞齋 2017-09-02

面臨的時代窘境

寫意花鳥大概是最不容易被“當代化”的中國傳統畫科了。花鳥科本就小眾,又是極見筆墨功夫和文人趣味的寫意,論裝飾性不如工筆,論主題的外延又不如人物和山水。這讓今天的花鳥寫意畫家們似乎感到英雄無用武之地。

一方面,要達到一定的花鳥寫意的水準,非經年累月的筆墨修養和文化積澱不可,另一方面,這類作品又似乎很不討巧,既不以裝飾取勝,又鮮作巨幅,特別在今天這個常常以色彩和尺幅取勝的展覽語境中,在熱熱鬧鬧的人物畫、山水畫和書法之間,往往感覺比較吃虧。這也難怪有人感慨說寫意花鳥畫在今天的處境堪憂,從市場表現甚至體制導向上都令人感到唏噓,全國美展中寫意花鳥作品獲獎比例的逐年下降就說明了問題。

評論|當代寫意花鳥緣何處境堪憂

網絡配圖,與文章無關

更重要的是,相比於其他畫科,寫意花鳥所面臨的時代窘境要大得多。今天的生活生產方式、思維和審美以及社會結構都發生了根本性變化,寫意花鳥產生的土壤不復存在,文人畫特別是寫意畫創作和欣賞的主體已然很小,寫意花鳥這個曾經是古代文人遊戲筆墨、孤芳自賞的重要畫科,在今天這個多元的、娛樂的、觀念的時代語境中似乎已經找不到繼續存在的合理性。那麼,寫意花鳥當下性的合法性在哪裡?

傳統藝術如何當代化

在中國畫自身體系內部尚且如此,寫意花鳥想要融入所謂的當代藝術生態似乎難上加難。中西體用之爭延續了百年,至今也沒有一個公認的合理方案,甚至沒有一個明確的方向。

今天的中國當代藝術,本質上與民國時期的格局並無二致,無非中學為體一派和西學為體一派。從本質上看,刻意地追求所謂的中西的體用關係,反映了中國藝術家們骨子裡的身份情結和不自信心理。難道,用水墨畫一幅寫實的人物,用工筆的手法創作一幅構成風格的山水,或者用書法加上聲光電效果就實現了所謂的中西對話以及傳統藝術的當下性?這種生硬的、充滿投機色彩的“合璧”作品註定將淪為一次次不倫不類的藝術雜耍。

評論|當代寫意花鳥緣何處境堪憂

網絡配圖,與文章無關

說到底,所謂傳統藝術的當代化,不是要時刻以一個東方藝術家面對西方藝術時的心態“師夷長技以制夷”,繼續所謂的名分之爭,也不是照搬老祖宗留下來的已然高度成熟和程式化的藝術樣式向八方展示所謂的“民族的就是世界的”,而是在延續傳統藝術的文化和技巧基礎上,站在歷史和藝術的視野上,積極地審視當下,揭示當下,服務當下

評論|當代寫意花鳥緣何處境堪憂

網絡配圖,與文章無關

筆墨當隨時代,筆墨所容納的深厚的文化與藝術內涵既有延續性,又當隨著時代而變,這才是傳統藝術當下性的要義所在。傳統意義的文人和文人畫時代結束了,但文人的情懷和寫意的精神依然不同形式、不同程度地延續下來,不同時代的“文人”既有歷史的共性,又受到所處時代的不同影響,繼續產生出不同的藝術作品。青藤白陽有酣暢不羈的寫意,白石有清新樸素的寫意,潘天壽的花鳥則強骨雄闊。石壺的作品散淡自由,李孝萱則表現出對現實的冷靜審視……

評論|當代寫意花鳥緣何處境堪憂

網絡配圖,與文章無關

反思

同其他畫科相似,花鳥寫意本質上還是藝術家通過花鳥這一載體的象徵意義表達自己對世界的感受,筆墨的濃淡乾溼緩疾的豐富變化則為這些感受的表達提供了更加細膩和深沉的支撐,這種支撐背後,無疑是中國獨特的藝術精神和文化心理,是需要藝術家長期的積澱才能建立起來的。

花鳥寫意當下性的尷尬處在於,在藝術市場和觀念藝術的衝擊下,今天的藝術家們很少有人能夠耐得住寂寞來修煉這項童子功。同時,我們現行的藝術教育模式也很難培養出優秀的寫意花鳥畫家。寫意花鳥當下性的困窘從另一個側面折射出了我國當代藝術創作、藝術流通和藝術教育的短視與功利。(文/邢千里 轉自美術報)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