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磊:陳老師去世的那一刻,我決定不再唱歌

音樂 黃磊 陳志遠 天天想你 民謠邦 2017-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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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綜藝界的清流《嚮往的生活》收官,黃磊在氤氳的燈光中,在自己的音樂伴奏中,說道:你知道為什麼我後來不再唱歌了嗎?寫這首歌的人已經死了,六年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叫陳志遠,以前我所有唱片的作曲編曲都是他弄的。高山流水覓知音,他死了我就不唱了。

黃磊:陳老師去世的那一刻,我決定不再唱歌

黃磊說的時候很平靜,藉著酒精,用在講別人故事的口吻,說起了那段天人相隔的忘年之交。說者強裝稀鬆,聽者卻黯然落淚。他說:“高山流水覓知音,故人逝去,音難起。”

黃磊:陳老師去世的那一刻,我決定不再唱歌

說起陳志遠,可能有些陌生,但是他手下流出的音符,卻是一代人的記憶。費玉清的《一剪梅》、姜育恆的《再回首》、蔡琴的《恰似你的溫柔》、王傑的《是否我真的一無所有》、張雨生《天天想你》、林憶蓮的《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都出自陳志遠。

黃磊:陳老師去世的那一刻,我決定不再唱歌

他參與創作的歌曲可以說是橫跨整個臺灣流行音樂史,據說光他編曲的歌就有2216首。蘇芮說:“他是音樂魔術師,所有音符只要到了他這裡,就會變得打動人心。”李宗盛說:“如果沒有陳志遠,如果沒有他給我的《小雨來得正是時候》hito,哪有小李啊。”

是,陳志遠締造了很多當紅歌手,但是他卻為人非常低調、淡泊名利。即使如今有如此大的成就,網上關於他的資料也甚少,甚至連和合作明星的合照也寥寥無幾。就是這個別人眼中的“怪人”,卻和黃磊成了忘年交。

黃磊:陳老師去世的那一刻,我決定不再唱歌

黃磊和陳志遠的結識,是因為自己導演的作品《年華似水》。那是黃磊第一次當導演,而陳志遠負責整個電視劇的音樂。

2002年初,在烏鎮,黃磊拍了一夜的戲,陳志遠等了一夜,早晨坐在二樓的餐廳,陳志遠把耳機遞給黃磊,按下PLAY鍵,這段旋律就永遠刻在了黃磊的心裡。

黃磊:陳老師去世的那一刻,我決定不再唱歌

黃磊說:“當時可能是太累吧,也可能是音樂太好聽,我就哭了。然後,老師就低著頭沉默著。我當時不知道他是一個很害羞的人,我也不知道從那一天開始,我們兩人會有十年的生死之交,忘年之交。”

之後,黃磊變成了陳志遠太太咪咪姐唯一允許的外遇,他們可以喝著酒整夜整夜的聊天。黃磊也曾回憶道,“大家通常都說他是一個怪老頭,他幾乎沒有什麼朋友,我可能算後段時期唯一的一個朋友。我們兩人講的都是跟音樂無關的,瞎聊天,但就是有意思。所以,我做導演的每一部戲,他都是我的作曲。”

黃磊:陳老師去世的那一刻,我決定不再唱歌

2011年3月8日,黃磊在微博上寫道,“許久沒有不是為了工作去一個人飛行,以前有過,為了愛情,今天是為了友誼。這樣的旅行是急切又不甘願的,幻想著他身體無恙,願這只是夢,可真實與夢境的差距又如此清晰。生命真的是無常。”原來,當時陳志遠老師正處於重病臥床中,黃磊前往臺灣看望他,在那裡陪了他五天。他當時幾乎認不出身邊的人,但是黃磊一出現,他還是在迷糊暈眩中,認出了他。

2011年3月16日,陳志遠病逝於臺北。黃磊發文追憶,“他是我這十年來的精神伴侶,常常這一老一少會把酒夜談,他最愛邏輯思辨,我有時逗他,有時思考,到最後二人一起找尋答案。老師帶給我精神的自由與思想的勇氣,如今我卻不知所措。他最後對我說‘我有好多生’,我忍住淚說‘我知道’。我們又著許多生的緣,如今我不知所措,只有哭不出來的淚與痛。老師,我想念你,會天天想你。”

黃磊:陳老師去世的那一刻,我決定不再唱歌

在2011年年底,陳志遠的親人朋友為他舉辦了一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樹在”的音樂演唱會,僅以紀念陳志遠先生。近70人演出陣容盛況也可見他的成就與為人。

而在演出當晚,黃磊並沒有唱歌,還是在臺上,和遠在天上的陳志遠,聊起了過往。他帶著笑容,輕鬆地說著他們之間的小事,“通常的樣子老師是應該在家裡坐在桌前,面前放了一瓶茅臺酒,然後老師通常在思考。然後咪咪姐在廚房做香菇燉雞湯,然後老師就會叫 ‘咪咪你來一下’ ,然後咪咪姐就來了。然後老師就說:‘請問茅臺酒為什麼要配香菇雞湯?’咪咪姐就說:‘因為這樣喝起來比較好喝,而且很暖 。’”背景音樂是《年華似水》,他強忍著眼淚,舉杯與故人同飲。

黃磊:陳老師去世的那一刻,我決定不再唱歌

這麼多年過去了,黃磊去臺灣的時候,總不忘去陳志遠的墓地與他痛飲一番。

黃磊:陳老師去世的那一刻,我決定不再唱歌

而在黃磊寫給女兒們《我的肩膀,她們的翅膀》的書中,討論關於友誼這一話題,他寫道:

“友誼,並不是一份必需品,沒有朋友固然悲哀,但一群狐朋狗友更糟糕。友誼也不是奢侈品,類似某些權利框架的裝飾物。友誼該是一份收藏品,這收藏不是來自收藏品本身,而是由你的認同和喜愛所決定的。

友誼,是我們生活中的支架,有些看得見,有些在心底。

再說兩句陳伯伯,我與他的友誼是一生的友誼。相逢時我們會話題不斷,平日裡,忙碌中,我們是對方的一份支撐。我們會相信這世上還有人和你一樣在思考,找尋到這樣的朋友最重要,無論彼此身處何方,你都將不畏懼,不慌忙。

他過世後,他的遺孀咪咪阿姨將他常年架在臉上的近視鏡送給了我,至今我都將它放在書桌抽屜裡,並且很少去碰它,這是我的友誼觀,我想與你們分享。”

黃磊:陳老師去世的那一刻,我決定不再唱歌

是,友誼不是必需品,但是沒有友誼的人生,實在是不完滿的人生。從一而終的愛情難遇,那高山流水的知音又談何容易。當初子期病逝,伯牙砸碎愛琴,終身不再彈奏。現在陳志遠已故,黃磊也不再開嗓。

以前聽到什麼友誼是被濃郁的醇酒這種比喻,就覺得很爛俗,現在卻也覺的十分貼切。時間是神奇的東西,我們不曾擁有它,卻被它一一擁有。它輕輕拂去塵沙,你會發現有些人刻在了心碑上,在那麼小小的心臟上,擠刻下愛人、親人和摯友,是件很酷的事!

願你有人刻,願你被人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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