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讀點故事APP簽約作者：薔小薇
1
秋天入產房的前一刻鐘，心裡有一個決定：要是個男孩子，她會教他好好對待自己的另一半；要是個女孩子，她會教女兒選好另一半的家庭，不必富貴，只求和睦。
她的婚姻生活並不幸福，和相戀十年的男友分手後迅速邁入婚姻的墳墓。因為她想著沒有自己愛的人陪伴，那就要和愛自己的人在一起。
可惜老公再愛她也是個怕爹孃的人，她婆婆說一不敢往二去，導致他們的婚姻生活充滿了硝煙。
說了無數次離婚，也彼此動過手，秋天能堅持到女兒出生真的不容易。
老公沒有陪她進產房，只因婆婆說：“裡面是女人待的地方，你一大男人進去多丟臉！”
聽到這話秋天徹底心寒，還好女兒很乖。陣痛10個小時，進產房一個多小時女兒便順利出生。
看著皺巴巴的一團，秋天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變得很柔軟。她忘記自己和丈夫、婆婆寒冰一般的關係，只記得女兒睜開眼睛時對世界的好奇。
小心翼翼地親親她，秋天讓護士抱去給老公和婆婆看。豈知婆婆看到是個女娃，故意大聲說：“又是一個賠錢貨，要來何用？”
護士聽不過去，反駁她：“阿姨，你也是女的，不應該歧視女孩。每個生命都是寶貴的。”
“你一個護士多管什麼閒事？”秋天婆婆憤怒地盯著護士。
產房裡秋天正在清理生產的血，她冷冷地笑了一聲，從頭到尾都沒有人關心她，還要嫌棄她女兒，這樣的家她真的不想再待。
孩子送去育嬰室後，秋天睡了一覺，在夢裡聽見女兒甜甜地叫媽媽。傍晚時分她醒過來，聽到醫生說到什麼心臟沒有閉合，什麼先天性畸形，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女兒有什麼事！
從成為母親的那一刻起，渾身的感官都會迅速醒過來，變得極度靈敏。
“醫生，我女兒怎麼了？”秋天趕緊在床上坐起來。
“你的賠錢貨以後要拖死我們家了。”婆婆看著秋天刻薄地說。
“你他媽給我閉嘴！”秋天扯過墊在身後的枕頭用力朝婆婆扔過去，枕頭摩擦身體發出細微的響聲。
病房裡瞬間鴉雀無聲，連秋天自己都驚呆了。
她沒有反抗過婆婆，為人母后第一次爆發小宇宙。醫生看著這一家嘆氣，最後還是開口讓兩母子先出去：“你們先出去，產婦的情緒不能太激動，會影響產後恢復。”
“秋天，你這個婊……”醫生的話讓婆婆反應過來，正想著開罵就被兒子拉出病房。於洋充滿歉意的雙眸對上秋天晦暗的眼睛，什麼都說不出來。
2
門關上那刻，病房終於恢復安靜。秋天白著一張臉問醫生：“醫生，我女兒有什麼問題嗎？”
醫生儘量不刺激她，用樂觀的語氣說：“我們檢查出你女兒患有先天性心臟病，這種先天性畸形在新生幼兒中不罕見。誘因有很多種，可能是孕期用藥，也能是感染病毒。一般情況下來說，孩子在5歲之前都有機會痊癒，只要心臟隨著發育和年齡增長閉合，就不用做手術。”
“會發病嗎？”明明是夏天，秋天卻渾身都是冰冷的，她自從結婚之後黴運沒有停止過。
“不一定，有部分孩子會和正常人一樣長到5歲，有部分孩子可能在兩三歲發病。”
“萬一心臟閉合不了呢？”總不能讓這種病折磨孩子一生，得有個解決的辦法。
“通過手術可以恢復，多留意孩子的情況，家長放寬心態很重要。”
醫生說完退出病房，留下秋天一個人望著天花板發呆，她想哭又哭不出來。
由於太出神，開門聲她沒有聽到，更不會注意來的人是誰。
“老婆……”於洋自己一個人進的病房，他讓自己媽媽回去休息，怕她留在醫院會有爭執。
秋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始終做一隻沉默的羔羊。
“老婆，對不起。我媽媽過分了。”於洋急忙拉秋天垂在床邊的手，以為她只是生氣，哄哄就好了。
秋天進產房前是生氣，然而生產完只有無盡的絕望，她不知道這條路怎樣走下去。
“於洋，離婚吧。”秋天唯一的念頭就是要脫離這個家庭，要是以前她還可能會忍。而女兒需要一個安靜的成長環境，不是一個硝煙戰場。
秋天提過很多次離婚，每次於洋費心哄哄便翻過這一篇章。於洋以為這次也一樣，他蹲下來不停地道歉，不停地保證自己會對她們母女好。
哀莫大於心死，秋天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等他說完重複一句：“離婚吧。”
“秋天，你是不是還想著你那個律師男友？早知道你嫁給我不是真心的，我還這麼這麼愛你！”於洋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她，氣得臉色又黑又紅。
“原來你是這麼想我的，那就離婚吧，女兒歸我。”
“離就離！看誰還會稀罕你？”摔門聲把整個病房震得要塌下來一樣，碰巧護士抱著孩子來給秋天餵奶，嚇得趕緊捂住孩子的耳朵。
秋天忽略剛剛發生的不愉快，從護士手裡接過女兒抱在懷裡，認真地聽護士說喂初乳的技巧，喂完奶後怎樣給孩子拍奶。
“秋至，以後你就叫秋至了。”秋天認為秋至是最平衡的，這一天全球無極晝極夜的現象。她希望女兒也能像秋至那麼美好，逐漸長成一個大姑娘。
3
秋天出院後就搬離於洋家裡的房子，在外語學院附近租了一間小公寓。離婚協議書是秋天託律師朋友擬定後簽字寄給於洋，她沒有要一分錢，再苦再難她也希望是自己養活女兒。
秋至彷彿是感知到自己母親的苦，乖乖地吃奶睡覺，鮮少哭鬧。
正在坐月子的秋天不願意搬回父母家住，也不能出去工作，孩子是她生活的重心。雖然有存款，但女兒的奶粉、尿片、藥品樣樣都要花錢，她在網上接了很多翻譯的兼職。得益於她畢業一直從事翻譯工作，結婚懷孕中斷一段時間也沒有讓她對外語生疏。
父母來看過她幾次，一直勸她回家住，秋天都回絕了：“我現在已經是一個媽媽了，沒有理由再去依靠父母。我希望自己堅強一點，成為秋至的榜樣。”
秋天每日都處於一個高度緊張的狀態，怕女兒有什麼病痛，每隔幾個月就帶她去醫院檢查。
還好秋至小朋友有驚無險過完自己一歲的生日，還沒有學會走路卻爬得特別快，要是她健康的話就是一個磨人的小魔女，沒有一刻消停。
“媽……媽媽……”秋至第一次叫媽媽，是秋天給她喂輔食的時候。她坐在兒童椅上左搖右晃，嘴巴吧唧吧唧吃個不停，過了沒多久竟然一張口就叫媽媽。
秋天瞬間淚流滿面，這一年來所有的辛苦全部在這聲媽媽中融化。
可這種平靜並沒有持續多久，秋天的前夫突然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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