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娟
小時候，聽爸爸津津有味地講過五臺山的故事：楊五郎在那裡練兵佈陣，魯智深在那裡大鬧山門，順治帝在那裡出家隱居。從此，我對五臺山魂牽夢繞，心嚮往之。
終於，有了遊五臺山的機會。人間四月天，單位派我和一名同事到山西沂州出差。我們乘坐大巴，離開西安，越過黃河，來到沂州，輕鬆地完成了出差任務。我們利用閒暇時間，遊覽了五臺山幾個有代表性的寺廟。
五臺山，在忻州市東北的五臺縣境內，距縣城78公里。平均海拔1000米以上，最高點北臺葉門峰海拔3058米，有“華北屋脊”之稱。山域方圓300公里，五座山峰宛如五根擎天大柱，拔地而起，巍然矗立。峰頂平坦如臺，有東西南北中五個峰臺，故名五臺。
早在東漢時，印度兩位高僧，不遠千里，來到五臺山，修建寺廟，傳經佈道。經過歷代不斷擴建，這裡成為文殊菩薩的道場。寺廟建築，依山就勢，錯落有致，沿五座峰臺輻射而下，形成了一片山環水繞、藏風聚氣、綠樹掩映、白雲繚繞的古建築群。它是一處融自然風光、歷史文物、古建藝術、佛教文化、民俗風情、避暑休養為一體的旅遊勝地，名列中國四大佛教名山之首，世界五大佛教聖地之一，在國內外享有盛名。唐朝佛教鼎盛時，這裡有寺院300多座，現存124座，僅有47座可以參觀。這裡的雕塑、石刻、壁畫、書法等藝術珍品，浩如煙海，美不勝收，遍及各個寺院，具有很高的美學價值。
我發現，這裡的僧人，有穿青衣的，也有穿黃衣的，便詢問導遊。他口若懸河：“這你就不懂了。五臺山是中國唯一青黃兩廟共存的寺院。按照佛教傳承的不同，寺院分為青廟和黃廟兩種。青廟也叫和尚廟，屬於漢傳佛教，僧侶大都是漢人，穿青灰色僧衣，人稱青衣僧。黃廟也叫喇嘛廟，屬於藏傳佛教，僧侶穿黃衣，戴黃帽，人稱黃衣僧。他們和睦相處，青黃交相輝映，構成了五臺山獨特的佛教風景線。”原來如此，我開了眼界，長了知識。
萬佛閣建於明朝萬曆年間，有殿堂6間。進入大殿，只見左、右、後三面牆壁的木製小格中，盡是10釐米大小的泥塑貼金小佛像，連橫樑上也有小佛像。登樓上二層殿，左、右、後三面牆壁同樣佈滿金佛像。上下兩層，共有萬尊佛像，故名萬佛閣。我在佛海漫遊，迷茫不知歸路。
出了萬佛閣，又入文殊殿。它是坐東朝西的兩層建築，四角翹出，明柱圍廊，玲瓏剔透，很像一件內部鏤空的工藝品，在五臺山眾多佛殿中別具一格。
坐北向南的建築，是五龍王殿，又名五爺廟。此廟雖然不大，卻是五臺山香火最旺、名聲最大的寺廟。五爺，傳說是東海龍王的第五個兒子，主管世上財務。人們為了風調雨順，脫貧致富，就把他當成財神爺供奉。與五爺廟相對的是古戲臺。因為五爺喜歡看戲，人們就專門為他修建了這個戲臺。遊客出錢點戲，五爺坐享其成。
進入廟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大的香爐，香爐都被燒紅了。香爐前，人山人海，摩肩擦踵。香客們手持香火，向四個方向膜拜，據說這樣可以把五臺山所有的佛全都拜到。我也學著他們虔誠的樣子，燒了三炷香，可是一不小心，我的衣服被香客手裡燃著的香燒了一個小洞。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雖然心疼，卻不生氣，也許這是神的旨意呢。
燒完香，往前走，給五爺磕頭的人排了三條長龍似的隊伍。我排在隊尾，耐心等待。等了半個小時，輪到我了。走進佛堂，看見前面供奉著兩尊五爺坐像，一尊木雕，一尊銅鑄。我跪拜磕頭，默默許願：我一不想升官，二不想發財，只希望五爺保佑我健康、平安、吉祥。我在功德箱內投入香火錢，以示誠意。
導遊不耐煩了，發佈命令：“趕快去塔院寺!”塔院寺內，有五臺山的標誌性建築物——大白塔，據說是埋藏佛祖舍利的寶地。塔基為方形，塔身為瓶形，凌空高聳，蔚為壯觀。塔高56.4米，通體潔白，被譽為“清涼第一聖境”。塔頂懸著200多個銅鈴，大風吹過，鈴聲清脆。院子裡聚集了漢、蒙、藏教徒近千人，場面宏大，佛氣沖天。
因為塔院寺遊人太多，我們匆匆轉了一圈，便來到菩薩頂。菩薩頂在五臺山靈鷲峰上，相傳是文殊居住處，又名真容院、文殊寺。明朝永樂年間，蒙藏教徒進駐五臺山，大喇嘛居於菩薩頂，於是菩薩頂成了五臺山規模最大的黃廟。導遊說：“菩薩頂前108級陡峭石階，代表世上108種煩惱。你能爬完108個臺階，就把108種煩惱踩在腳下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們拾級而上，似乎感覺到每走一步，身心就輕快一點，煩惱也就隨風而逝了。令人驚奇的是，有一個香客爬在石階上，每爬三步，叩一個頭，頭都碰破流血了。他太虔誠了，是什麼力量支持著他?是信仰吧?
從菩薩頂下來，又進入顯通寺。顯通寺是五臺山歷史最久的寺院，俗稱“祖寺”。全寺佔地面積43700平方米，現有大小房屋400多間，大多為明、清時期的建築。我們跟著導遊，一邊走，一邊看，一邊聽他講解一個又一個典故和傳奇，感受著佛教文化的博大精深。
行色匆匆，但不虛此行。
我愛五臺山。愛它的幽雅、清涼，愛它的寧靜、淡泊。
五臺山雖好，不是久留之地。我是紅塵中人，還要回去上班。告別五臺山，一步一回頭。五臺山籠罩在縹緲的雲霧之中，若有若無，如夢如幻。
說到信仰，信則有，不信則無。
佛在哪裡?佛在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