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勢造英雄,而王陽明不屬於任何時代,他的心學智慧你不懂!

王陽明 朱熹 大學 南宋 讀書 古學今用漲知識 2018-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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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陽明與孔子、孟子(儒學集大成者)、朱熹並稱為古代四大聖人,其他三位我們都瞭解很多,那麼王陽明到底有什麼魅力,受這麼多人追捧?

先來了解一下王陽明所處的歷史時期:

王陽明出生在1472年,農曆九月三十日,當時在位皇帝是明朝第八任皇帝朱見深(明憲宗),他有一個非常出名的妃子叫萬貞兒萬貴妃,他們的愛情故事流傳至今,褒貶不一。同時他也有一個有名的爹——明英宗朱祁鎮,就是《女醫明妃傳》裡霍建華扮演的那位,“土木之變”被瓦剌擄走,丟人丟到現代。話說明憲宗,也算是個有作為的皇帝吧,平反於謙的冤案,任用賢明的大臣商輅等治國理政,可以說有君王的風度。時代風氣清明,朝廷多名賢俊彥,寬免賦稅、減省刑罰,社會經濟漸漸復甦。但是卻重用劉瑾等奸邪,也是後期逐漸導致明朝衰敗的導火索之一。後期鞭撻不斷進攻,國家遭遇乾旱,四川還有農民起義,國家動盪不安,王陽明就是出生在這樣的歷史環境中。

動盪的年代,高產英雄,王陽明處在這樣的年代是件幸事,但是我卻認為,就算是在和平年代,王陽明的成就也不會比那時候差,從他研究心學的歷程及整體的思想體系來看就知道。

王陽明的思想體系大概有六個方面:格物致知、心即理、致良知、知行合一、心外無物、四句教。

一、格物致知

“格物致知”一詞本出自《大學》中所謂的八目: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對於格物致知的解釋,一直被公認的兩大派別則是理學家朱熹和心學家王陽明。由於王陽明心學是宋明理學的一個分支,故在講心學之前,我們有必要簡單瞭解一下宋明理學的大致面貌。

其實,宋明理學家嚴格來講只是在強調儒家的東西更好,並沒有把佛道兩家貶得一文不值。就好像佛家有些大德高僧也會說佛教更究竟點,但並不是說儒家就不好。但凡只要有自己的派別,多少都會與其他派別區分開來,而個別偏激之徒卻把這種“區分”擴展成了自是而非他,甚至誹謗,辱罵其他派別,這是任何一位真正有修養的人都不會贊成的。

宋明理學,又叫宋明道學。說白了,無論是理,還是道,都是為了區別於先秦的儒家。因為其確實是在先秦儒家的基礎上有所創新,由於特別強調“道”和“理”,故得此名。

宋明理學的真正開創者是北宋的周敦頤和邵雍,周敦頤收了兩個得意門生,程顥、程頤倆兄弟,前者比後者大一歲。程顥後來被稱為“心學”的開創者(雖然有點勉強),程頤則是名副其實的“理學”開創者。二程的表叔張載,發表過對後世學者影響頗大的“四為說”,他被稱為“氣學”的開創者。

我們一般講宋明理學就包括了“氣學”、“心學”和“理學”,用西方哲學的說法,氣學就相當於唯物主義,因主張萬物的本原是有形的氣;理學就相當於客觀唯心主義,因主張“理”在心外;心學則相當於主觀唯心主義,因主張“心即理”。我們在學校裡學的多是王陽明的主觀唯心主義,所以往往容易被人們忽視。

值得一提的是,宋明理學中還有一派,不是很主流,卻非常吸引人,那就是“數學”。此數學非彼數學,這裡所說的數學其實就是一種“推算預測”的學問。所謂“物生有象,象生有數,乘除推闡,物究造化之源者,謂之數學”。

因認為萬事萬物皆有其“數”的規律,把握住這個規律,就能推算出將要發生的事。所以,算命先生往往會讓你報個數字或找出一個相應的數字,然後進行推演,最後得出一個所謂的預測結果。

邵雍,周敦頤,張載,程顥,程頤被稱為“北宋五子”。“數學”後來不太被人關注,多以“小道”視之;理學的集大成者就是南宋的朱熹;氣學的集大成者是明末清初的王夫之;心學經過南宋陸九淵的進一步發展,集大成者則是明朝的王陽明;

以上簡單論述了宋明理學的大致脈絡,現在我們回到主題。實際上宋明理學主要就是兩大陣營——心學和理學,其中的兩個巔峰對決人物即使朱熹和王陽明。

朱熹先於王陽明三百多年統一了官方學問,明清兩朝科舉考試就是以朱熹的《四書章句集註》為標準,那是所有考生死記硬背都要掌握的“真理”。

三百年來很少有人敢公開跟朱熹叫板,而王陽明同志自“格竹子”以後,就一個勁地跟朱熹過不去。不過,後來他也感覺自己是不是有點太欺負人了,畢竟死者為大嘛,人家又不能從土裡跳出來跟你辯論。於是,煞費苦心地從朱熹文集中找出跟自己思想一致的言論,編了本書叫《朱子晚年定論》。

王陽明用這本書告訴大家,人的思想是會變得,年輕時還處在摸爬滾打階段,難免理論不夠紮實,朱子到了晚年思想才真正定格下來,這個時候的言論才比較靠譜,你瞅瞅,果然跟我在龍場所悟到的一樣。

時勢造英雄,而王陽明不屬於任何時代,他的心學智慧你不懂!

而後世學者多認為《朱子晚年定論》這本書是王陽明的一廂情願,因為其中不少言論並非朱熹晚年才有的。那麼朱熹和王陽明的思想分歧到底在哪兒呢?正是我們前面所提到的,對“格物致知”的解釋上。

朱熹認為格物致知就是“研究事物,擴充知識”,格者,至也;物者,事也;格物就是“即物而窮其理”,把事事物物的道理給它鑽研透徹,致知就是從而擴充知識。

朱熹為什麼要這麼解釋呢?這跟成聖成賢有啥關係?因為朱熹認為“統體一太極,物物一太極”,也就是世間有一個最高的真理(統體一太極),又稱作“一本之理”;萬事萬物也都有其各自的道理(物物一太極),又稱作“分殊之理”。

而這個分殊之理也是從一本之理那得來的,更通俗點講,一本之理就好比“道”,分殊之理就好比仁義禮智信之類的繁瑣道德。而任何一項道德行為都來源於究竟的大道,把任何一種道德行為“格”到極致,終究會通向究竟的大道。就好比《孝經》所言:“孝悌之至,通於神明,光於四海,無所不通。”

而朱熹的格物包括了萬事萬物,所謂“一草一木,皆含至理”。無論是事還是物,都有他各自的道理所在,而這些道理都通向最高的“一本之理”。所以今日“格”一物,明日“格”一物,總有一天會豁然貫通,了悟到那個究竟的大道。

朱熹說的是一個很現實的道理,自古以來凡思想上有大成就者,大都是博學多識,善於觀察,勤于思考之人,朱熹本人就是歷史上數一數二的大學問家。因為明白的道理越來越多,久而久之,會有一個量變到質變的飛躍,從而變得很有智慧,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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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的意思並非是要把所有道理都搞懂,那也是不可能的事。但通過日積月累,格著格著,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豁然貫通。其原話是:至於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貫通焉,則眾物之表裡精粗無不到,而吾心之全體大用無不明矣。

就好比國學典籍浩如煙海,皓首窮經也難盡讀。而實際上道理並沒有那麼多,只需儘可能從主要經典入手,今日“格”一點,明日“格”一點,日積月累你就會觸類旁通,根本不需要把所有書籍都讀完。所以朱熹有一句名言:居敬持志,為讀書之本;循序致精,為讀書之法。主要強調讀書要立定志向和循序漸進。

從某種角度上講,朱熹的格物致知之說並沒有錯,反而更加“接地氣”。而王陽明的格物致知之說雖與朱熹有分歧,但也是對的,只是看事物的深淺和角度不同而已。

按王陽明的說法,格者,正也,物者,事也,格物就是“正事”。王陽明之所以把“格”解釋為“正”,是取自《孟子》中:唯大人為能格君心之非。意思是隻有仁德的君子才能糾正君王的錯誤。

照這麼解釋,“正事”就是糾正事上的錯誤。那如何個糾正法呢?關鍵在於王陽明所謂“致知”的“知”不是指知識,而是良知。“正事”,其實就是在“事上磨”,遇事肯定會動心,正事其實就是正心。而心之所發謂之意,正事也可以說是誠意。照這麼講,《大學》八目中格物,致知,誠意,正心豈不是一回事?沒錯,按王陽明的解釋就是這樣的。

通俗點講,格物就是“正其心之不正以歸於本體之正”,致知就是“致吾心之良知於事事物物”。也就是把不正的念頭給它正過來,讓它和自己的良知保持一致,然後把良知運用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這就叫“格物致知”。

按照印光大師對格物致知的解釋,那就更是一目瞭然了,大家一看就懂。格物就是“格除物慾”,致知就是“復歸本性”,多麼清晰明快。實際上,和王陽明所要表達的意思一樣,只是對“格”的解釋略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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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陽明把格解釋為“正”,印光大師解釋為“格除”,甚至是與“物慾格鬥”。話說回來,王陽明所謂的“正”,也得要格除自己的私意,才能“正其不正”,方能使良知彰顯出來。

再說白點,致知就是“存天理”,格物就是“滅人慾”。“存天理,滅人慾”是整個宋明理學通吃的一套理論,王陽明也不例外。因為修行的根本無外乎此,用道家的話說就是“人心死,道心活”;用佛家的話說就是“打得念頭死,許汝法身活”;其實我們常說的修身養性,也就是“存天理,滅人慾”;修身就是“滅人慾”,養性就是“存天理”。

“存天理,滅人慾”根本不是有些人想的那麼恐怖,好像不讓人正常生活似的。站在世間的角度來講,正當的生理和心理需求是符合“天理”的,不正當的或過分的慾望就屬於“人慾”。只是修行人的要求更高點,必須從念頭上去“滅人慾”,時刻保持正念,就是“存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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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和王陽明的區別就是對“天理”在哪兒的認識不同。朱熹認為天理是外在的,需要我們去學習和認識,然後用來規範我們的言行舉止,使其符合天理;王陽明則認為天理就在我們心中,即是我們的良知,只要去除私意,良知自然會告訴我們該怎麼做。

但嚴格來講,朱熹也認為人有天賦的“知識”,只是需要向外在不斷“格物”,將本有的知識發揮到淋漓盡致,就能使“心之全體大用無不明矣”。按朱熹的話說就是:蓋人心之靈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於理有未窮,故其知有不盡也。

相比之下,朱熹比王陽明更多了點“科學精神”,王陽明比朱熹更多了點“聖賢態度”。前者注重向外探索,後者則強調向內開發,但都承認人心之靈本來就具備“知”。只是朱熹認為“知”還需要通過外在研究擴充到完美,王陽明則認為“知”已經本自具足了,只需要去除私慾,便自然彰顯。

但朱熹也會“去人慾”,區別在於,朱熹去人慾是因為他所認識的“天理”要求他必須這麼做;而王陽明去人慾,是因為只有去了人慾,才能彰顯良知,明瞭天理。實際上,都是從不同角度認識“天理”,而行動上並無多大差別,所以兩人後來的修為都不相上下。

二.心即理

宋明理學所指的“理”是什麼?這個東西是最容易被故弄玄虛的,但那不是我的風格。直說吧,“理”就是事物的規範性,也就是萬事萬物都必須按照“理”來規範自己,才能“順天者昌”。

前面說到,理有“一本之理”,也就是最高的,最究竟的規範性,其實就是所謂的“道”、“天理”、“道心”、“良知”、甚至是“上帝”。萬事萬物也都有各自的理,稱作“分殊之理”,而這個分殊之理都遵循著一本之理,所謂“一本散於萬殊,萬殊鹹歸於一本”

比如說萬事萬物都有各自的特點,人和人的性情也都不一樣,這就叫“分殊之理”。萬事萬物只有遵循著各自的分殊之理才會過的舒心,所謂“鳧脛雖短,續之則憂;鶴頸雖長,斷之則悲。”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天賦所在,所熱愛的事物也不盡相同,皆屬於各自的“分殊之理”。

而把這些分殊之理做到極致,也就是朱熹所說的“即物而窮其理”,就會通向那個究竟的“一本之理”。比如,世間所講的“茶道”、“花道”、“武道”、“商道”、“劍道”、“書道”、“香道”等,實際上研究到最高境界都是同一個“道”,所謂“大道相通”嘛。

另外,人們往往會從大自然的某些規律獲得一些人生的啟發。比如水滴石穿、上善若水、石灰吟、梅花香自苦寒來、松柏之志等。就拿王陽明“格竹子”來講,按照現在的某些傳言,據說有一種毛竹四年只長了三釐米,而四年後每天以三十釐米的速度飛長,僅六個周就長到十五米,因為它前四年一直都在深深紮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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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我們得到的啟發是,奮鬥一定要持之以恆,再還沒看到效果之前,先不要灰心,也許你正在深深地打基礎。朱熹的“格物”說就有這麼一層意思,萬事萬物的道理都有相通的一面,只要善於觀察和領悟,都可以拿來為我所用。

當然,這個理涵蓋的範圍很廣,無論做什麼都有個理在,所以人們常說“你說話要講道理”。而把任何一個理做到極致,都會通向究竟的大道。就好比,“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八德的任何一德做到極致,都會通向究竟的大道。正如《孝經》所言:孝悌之至,通於神明,光於四海,無所不通。

朱熹認為“格物致知”就是研究事物,窮究到它的“分殊之理”,久而久之,總有一天會了悟到那個究竟的“一本之理”,即謂之“得道”。而王陽明則認為“心即理”,正如他龍場悟道後所言:“聖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於事物者誤也。”

王陽明的“心即理”是說“天理”就在我的心中,那就是我們的良知。良知本身就知善知惡,只是被私慾矇蔽住了,去除自己的私慾,良知自然發揮作用。

這裡不得不提到一點,王陽明所說的“心即理”的這個“理”幾乎不包括萬事萬物的“分殊之理”,僅僅指的是“天理”。按照王陽明的原話即是:聖人無所不知,只是知個天理;無所不能,只是能個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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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陽明說的沒錯,成聖成仙只在天理,與繁瑣的事物之理無關。包括朱熹的“格物說”的終極目的也是為了見到天理,而朱熹似乎沒有料到“心即理”也。

乍一看,好像王陽明更高明,直奔主題,不假外求,貌似走了個捷徑。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真如王陽明所言“滿街都是聖人”。可惜私慾沒有那麼容易去除,聖人並沒有那麼好做。

老子也說:“為學日益 ,為道日損 。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無為而無不為。”但關鍵就怕,有些人會因此忽視學習,只是傻愣愣的“損之又損”,到頭來聖人沒做成就罷了,對世間學問也一無所知。本來想成聖賢,結果成了個“大傻冒”,豈不哀哉。

王陽明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他給出的解釋堪稱完美:聖人本體明白,故事事知個天理所在,便去盡個天理。不是本體明後,卻於天下事物都便知得,便做得來也。天下事物,如名物度數、草木鳥獸之類,不勝其煩,聖人須是本體明瞭,亦何緣能盡知得?但不必知得,聖人自不消求知;其所當知的,聖人自能問人;如‘子入太廟,每事問’之類。

也就是說聖人只要明白個天理就夠了,遇到不懂的事情可以問嘛,哪有什麼都懂的全才,孔子入太廟,還每事問。這等於是說,該學還是得學,不過在學的過程中要保持“正念”,也就是存天理。換句話說,不是不讓你學習,更不是不讓你做事,而是在學習和做事的過程中,都要本著“良知”就對了,這就是王陽明的“致良知”。

三.致良知

良知這個詞原出自《孟子》:人之所不學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慮而知者,其良知也。也就是說人的良知良能是天賦的,本來就存在於我們心中。就好像孟子說的,仁義禮智都是人本來就具備的,人皆有惻隱之心,這就是仁;皆有辭讓之心,這就是禮;皆有是非之心,這就是智;皆有羞惡之心,這就是義。

其實,“良知”就是天理、道、也可以說是佛性、上帝。王陽明所說的“吾性自足”和惠能大師所說的“本自具足”其實就是一個意思,只是前者所指的是良知,後者所指的是佛性。當然,這其中還有見解深淺的問題。這裡我只說大體,咬文嚼字的事情就留給“專家”去做吧。

所謂的“致良知”其實就是“格物致知”中的“致知”,致就是引達,擴充之意;致良知就是把良知運用到生活中的各個方面,按照王陽明的說法就是:“致吾心之良知於事事物物也。”

那麼我們應該如何致良知呢?實際上就是聽從“良知的引導”去行事。什麼是良知的引導呢?我們遇到事情的第一反應往往就是良知的引導,也就是“天理”給出的本能反應。而我們往往會思索一下其中的利害,然後再給出決定,這就是“人慾”在作崇。比如,看到一個老爺爺被車撞到了,良知第一時間告訴你當送他去醫院,而“人慾”使你猶豫了,萬一碰瓷怎麼辦?

人的本性都是向善的,假如我們的行為違背了這個向善的本性,內心肯定會糾結。即使你外表裝得再無所謂,都欺騙不了自己的良知。一個“麻木不仁”的人,並不是說他幹壞事已經不會感到慚愧了,而是他已經自我“報廢”,破罐子破摔了。這種人實際上已經痛苦到了極點,有點“精神失常”的意味。

“致良知”不一定會讓你馬上獲得快樂,但一定會逐步減少你的痛苦。因為一個真正幸福的人,必定是一個順著良知生活的人。由於我們每個人習氣有深淺,所以在致良知的過程中,難免會因與自己的“私慾”作鬥爭而感到糾結。但這種“糾結”就好比治病該吃的藥,養生該有的鍛鍊,苦一點是為了更加幸福。當良知一步步戰勝私慾,甚至完全取代私慾的時候,那就是聖人“至真至善至樂”的永恆境界。

王陽明還說人的七情六慾也是良知的本能反應,比如父母傷亡,妻子離散,情人分手等,該傷心還是會傷心,用不著壓抑自己。關鍵是不能太過分了,過分了就是“私慾”在作崇。比如顏回死,孔子痛哭流涕,大呼:“天喪我,天喪我!”這是一種真誠的情感,但過後很快就恢復常態。假如一直放在心上,那就是一種想要“掌控”對方的私慾。

現在很多父母自認為對兒女是無私的愛,卻讓兒女感到很壓抑,甚至心生厭惡。實際上,很大程度上就是沒有致良知,都是私慾在作崇,是對兒女的一種“掌控”,而不是真正的愛。不信父母可以問問自己的“良知”,你是真的希望兒女過得好,還是希望他們“遂你所願”?前者是致良知,後者即是私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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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良知的過程其實就是一個不斷去除私慾,順應良知的過程。修女特蕾莎即是一個很好的“致良知”的典型。前面說過,良知就相當於“上帝”。特蕾莎修女始終強調自己只是“上帝手中的一隻鉛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上帝的事業。當上帝有任何安排的時候,她只需要無條件支持和服從。所以,修女特蕾莎做的很多事情,在我們一般人看來都很傻。好像從來不加“思索”,完全憑著“上帝的旨意”(良知)去做,所以她成了“聖人”。

四.知行合一

知行合一在王陽明思想裡基本有兩層意思,從淺層次來講,知就是知識,行就是實踐。這就是我們常說的知道還得做到;要解行並重;不能做思想的巨人,行動的矮子;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等等。

沒錯,以上言論皆無可厚非。那麼王陽明在這個層面的知行合一是怎麼個意思?那就是知和行是一不是二,也就是真的知道,一定會做到,如果做不到,肯定不知道。以前人們總說“知道還得做到”,或者像《尚書》所言:“知之匪艱,行之惟艱。”都是把知和行分開來,認為知道容易,做到難。而王陽明卻告訴大家:之所以做不到,是因為並沒有真的知道。

王陽明說: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知之真切篤實處即是行,行之精覺明察處即是知。通俗點講:有真知必有真行,有真行必是真知,這就叫知行合一。打個比方,我們都知道要孝順父母,但很少有人真正做到,原因只有一個:我們還不是確切理解孝的真正內涵。

但話又說回來,無論如何,很多東西的確是要實踐了才能出真知。

王陽明的知行合一還有另外一層深刻含義,那就是,知不是知識,還是指他的“老本行”——良知。王陽明的原話是:“我今說個知行合一,正要人曉得一念發動處,便即是行了。發動處有一不善,就將這不善的念克倒了,須要徹根徹底,不使那一念不善潛伏胸中,此便是我立言宗旨。”

說來說去,還是在“致良知”,就是要讓你的起心動念,言行舉止都符合良知,這就叫知行合一。當然,這裡還有一層深刻含義,那就是起心動念就已經是“行”了。這就要求我們一定要慎獨,時刻提起觀照,保持正念,如此才能與良知達成一致,這就是王陽明“知行合一”的深層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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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著名大教育家陶行知,原名陶文浚,就是因為深受王陽明“知行合一”影響,才更名為“陶行知”。他提出了“生活即教育”、“社會即學校”、“教學做合一”三大主張,是一位真正把知行合一落實在生活中的教育家。郭沫若先生曾讚道:“二千年前孔仲尼,二千年後陶行知”。

五.心外無物

王陽明有一次與朋友山中游玩,一友指巖中花樹問曰:“你常說天下無心外之物,如此花樹,在深山中自開自落,於我心亦何相關?”

陽明答曰:“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心同歸於寂;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這就是有名的“巖中花樹”故事,也是中學課本中嚴厲批評的“心外無物”之說。何以故?因為我們的體制學校是強調唯物主義的,反對一切唯心主義言論。此處我不討論唯物唯心哪個更正確,因為我們中國自古就沒有這兩種分類,這種嚴格的劃分是近代才從西方傳過來的。

我不反對有些人喜歡用西方哲學的研究方法來死搬硬套中國哲學,甚至有人還有理有據地提出中國沒有哲學。我只想說,無論唯物也好,唯心也罷,哪怕中國確實沒有哲學。我是沒這閒情跟你們在這些名詞上轉悠,我只是研究“中國文化”而已。

那麼王陽明的“心外無物”到底想表達什麼?是不是佛家講的“一切法由心想生”?我個人並不這麼認為。因為佛家的“萬法唯心造”,通俗點講就好比人生即是一場夢。我們所看到的一切都如夢如幻,皆是心得顯現。正如永嘉大師《證道歌》中所言:夢裡明明有六趣,醒後空空無大千。

而王陽明的“心外無物”更像是普羅泰戈拉所提出的“人是萬物的尺度”,因為有我的存在,才能感知萬物。又像是笛卡爾的“我思故我在”,正如他所言:我的靈明,便是天地鬼神的主宰。天沒有我的靈明,誰去仰他高?地沒有我的靈明,誰去俯他深?鬼神沒有我的靈明,誰去辯他吉凶災祥?

王陽明更多是在強調一種個人的主觀能動性,而不是“萬法唯心造”的夢境說。那麼,王陽明這麼說有什麼意義呢?其實這就是一種“物來則應,物去不留”的灑脫境界。聽起來很簡單,卻必須有很高修為才能做到。

我們的良知就像一面鏡子,這面鏡子要能清楚映照萬物,必須使它乾淨明亮。一旦被塵垢佈滿,就不能清楚映照萬物。這些塵垢就是私慾,得把他們去除掉,使鏡子保持明亮,也就是讓良知時刻彰顯。

如此,物來則照,物去不留,不排斥,也不執著,所謂“寂然不動,感而遂通”。《中庸》上講“不誠無物”便是同理,所謂誠,就是致良知,只要對自己真誠,其實就是不違背良知。若用良知照物,則物在;倘若私慾遮蔽了良知,就如同鏡子被塵垢所蓋,萬物無法映照,則似無物,故言“不誠無物”。

所謂“心外無物”,更確切地說,應該是隻要我沒有用心,則外物與我無干。比如,程顥和程頤兩兄弟,前者是心學家,後者是理學家。一次朋友在船上設宴招待他倆,並找了幾個妓女作伴。程頤感覺有背禮法,轉身就走,程顥卻表現得若無其事。第二天,程頤跑到程顥房間,指責老大不應該同流合汙。程顥卻說:“昨日船中有妓,我心中無妓;今日房中無妓,而你心中有妓。”

因此,心外無物更多是在強調一種“任你東南西北風,我獨巋然不動”的精神氣象。雖然說程顥似乎比弟弟程頤境界更高點,但我們應該有自知之明,“心中無妓”不是裝出來的,必須是修出來的。倘若境界不夠,還是老老實實學學程頤吧,畢竟人家最後確實也修成正果了。

六.四句教

王陽明五十六歲被朝廷派去廣西剿匪,臨行前,弟子錢德洪與王汝中前來請教“四句教”的問題,因為他倆在對四句教的理解上產生了分歧。所謂的四句教即是:無善無惡是心之體,有善有惡是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

王汝中認為:“四句教的主張恐怕不是究竟話頭,若說心體無善無惡,意應該也是無善無惡的意,知亦是無善無惡的知,物也是無善無惡的物。若說意有善惡,心體必定也有善惡存在。”

錢德洪則認為:“心體是天命之性,原是無善無惡的。而人有習氣,意念上自然有善惡在。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正是要去除私意,復歸那無善無惡的本體。若意原無善惡,就用不著下功夫修行了。”

王陽明聽後說到:“你們兩個的見解都有道理,只是需要相互借鑑,不可各執一邊。汝中所言,僅針對利根之人,直從本原上悟,一悟本體,則內外俱透,自然皆無善惡。而德洪之見,是接次等之人。普通人難免有習氣在,本體受蔽,故且教其在意念上為善去惡。待功夫純熟,渣滓去盡,本體自然顯現。”

過了一會兒,王陽明又特別強調到:“往後與朋友講學,切不可失了我的宗旨。無善無惡是心之體,有善有惡是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此原是徹上徹下的功夫。利根之人,寥寥無幾,就連顏回、程顥都不敢承當,豈可輕易示人?大部分人多少都有習氣尚在,不教他在良知上落實為善去惡的功夫,只去懸想個本體,毫不務實,只是流於空談罷了。這可不是小問題,不可不早點給你們點破。”

由於王陽明師徒三人是在陽明宅院的一座小橋之上討論四句教,這座小橋又叫天泉橋,史稱這次事件為“天泉證道”。稍微懂點禪宗的人,大概已經從錢王二人的爭論中看出端倪了。錢德洪實際上就相當於神秀,注重“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王汝中則相當於慧能,強調“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而王陽明最後特別警告他們,他的四句教本來就是三根普被,利鈍全收的,千萬別隨便解釋成王汝中那種“內外皆無善惡”。因為像那種“直指人心,見性成聖”的利根之人,非常少見,就連顏回和程顥都不敢承當。一旦將此“高論”輕易示人,難免流於虛浮,走入歧途。

用佛家的話說,就是搞成了“狂禪”,即說得很玄妙,卻毫無道行。王陽明所擔心的事情後來果然發生了,以王汝中為首的這一派王學大都成了“狂禪”,為人所不齒,對王學的發展造成了一定的負面影響。故我輩當以此為戒,應有自知之明,修行須務實奮進,方可得真實利益。

關於四句教的解釋本來就非常清晰明瞭,我就不故弄玄虛了,直接簡單翻譯一下:心的本體是無善無惡的,起心動念以後就有了善惡,而我們的良知自然會明辨善惡,為善去惡就是格物的功夫。

時勢造英雄,而王陽明不屬於任何時代,他的心學智慧你不懂!

其實心之本體就是良知,那為什麼說良知是無善無惡的呢?原因很簡單,假如良知有善有惡,就好比鏡子上有了灰塵,是無法真正知善知惡的。就好像托盤秤上本身就有東西,那就稱不準其他物體的實際重量了。所以假如不去掉我們私慾,就看不清世間的真相。

既然良知沒有善惡,為什麼順著良知就能為善去惡呢?實際上良知是一種超越善惡的狀態,無論是道也好,佛性也好,良知也罷,其實都是超越了二元對立,進入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的永恆狀態。

而良知雖無善惡,卻是同體大悲的。就像王陽明所說的“萬物一體”觀念:夫聖人之心以天地萬物為一體,其視天下之人無外內遠近,凡有血氣,皆其昆弟赤子之親,莫不欲安全而教養之,以遂其萬物一體之念。

因此良知所發,只是一種萬物同體的慈悲,聖人不過率性而為,並不覺得自己是在行善,而展現於外者,人皆謂之善。也可以說,良知其實就是儒家講的“至善”,所謂“至善無善”。孔子七十歲從心所欲不逾矩就是一種“至善”的狀態,達到這種狀態,只是率性而為,並無善惡之別,而所行於世人觀之,卻無不是善。

心學對我們有什麼用呢?——強大內心的終極武器!

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很多人都在追逐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慢慢地不能控制自己,在迷茫中度日,卻又每日哀怨,最終無所得,而鬱鬱寡歡。擁有一個強大的內心,堅定自己的選擇,堅持自己要做的事,追求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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